上官千羽聞言也轉頭看去，她沒有發怒，只是好奇。她知道柳如煙恨她搶走了夜洛天，可是愛了就是愛了，換了誰都不會願意把自己心愛的人推給別人。多少年來，她不爭不搶，除了夜洛天之外，在其他方面都禮讓于她，吃穿用度樣樣不曾有絲毫虧待。她倒想知道，柳如煙那不消止的恨有多深，又準備怎麼對付她。
而慕清黎只是在柳斯提到夜璟瀾的時候抬了抬眼臉，雙眸劃過一道厲芒，繼而審視的目光游移在軒轅皓身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是催眠術吧？！先用眼楮迷惑對方的心智，再在對方的腦海中留下一個指令，讓被催眠的人變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木偶，只听他的命令行事，最後解除催眠後對方還會失去這一段記憶。
清冷的琉璃眸子精光乍現，相交多年，她竟不知道他還會這一手。
「這是西岑國皇室密傳的攝魂術，歷代只有繼位者才有資格修煉。」夜璟瀾淡淡的解釋聲響在耳畔，眼見著慕清黎的目光一直在軒轅皓身上打轉，某人又一次打翻了醋壇子，不情不願的開口。
攝魂術？慕清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明白，對身旁某人散發的怨氣則是自動無視。
「璟王好見識！」軒轅皓武功不凡，自是听到了夜璟瀾的低語，詫異地看向這邊。這些皇室密辛，連他西岑國的朝臣都不知道，他一個別國王爺居然會知曉？
「不敢，本王只是道听途說，當不得真。」夜璟瀾話雖這麼說，表情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目光在空中激烈踫撞，絲絲火藥味傳開，硝煙一觸即發。
而打斷他們的，是中了攝魂術行動麻木的柳斯。
「小人本以為夜璟瀾就算不除掉也是個傻子，但是煙兒不知為何忌憚慕天擎的女兒慕清黎，要小人借機一並除了他們，于是小人就派人抓了宮女若菊的爹娘和弟弟，威脅她在合巹酒中下毒‘絕命’，此毒毒性極強，中毒者往往撐不過一刻。下毒後，小人將若菊引到偏殿，一刀殺了她滅口。」
「而東離國皇後，在痛失愛子之後，必定精神恍惚，屆時小人只要在她的飲食中下一點合歡散，再把她送到城郊的乞丐堆去，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引人過去，皇帝必定無法繼續寵愛一個被乞丐糟蹋過的女人，小人再在城中稍加傳揚，那樣她的名聲就完全毀了。」
「賤人！」听到這里，夜洛天再也忍不住怒火，鐵臂高揚，一個重重的巴掌刮到煙妃臉上，猶不解氣，反手又一記響亮的耳刮子，「你這毒婦！朕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同意父皇和親的要求娶你為妃！」
煙妃已經完全失去了痛覺，自從柳斯中了軒轅皓的術老實交代，她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抖出來，包括某些還沒來得及實行的計劃。
上官千羽鳳眸閃過不敢置信的驚嚇，不得不說，煙妃的計劃很周密，若非夜璟瀾早就發現了她的陰謀，興許他們都會栽在煙妃的手上。而她，如果如她所說的失去兒子，她的精神肯定會崩潰，到時候真落到了流氓乞丐堆里，她寧願死！
似是感受到了上官千羽的後怕，夜洛天將她抱進懷里，溫聲安慰著，「羽兒，別怕，朕在這里，朕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上官千羽搖搖頭，掙開了他的懷抱，慢慢走到煙妃跟前，蹲下，與她平視，「你就這麼恨我？」
「是，沒錯！我恨你，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僅僅是讓人玷污還便宜你了，你該慶幸我沒打算讓全城的人一起來觀看，堂堂皇後承歡在一群乞丐身下的樣子，嘖嘖，想想都令人唾棄。哈哈……」似乎是瘋了，煙妃笑嘻嘻的說出這番話來，眼里閃現狂亂的色彩，就像是親眼見證到了那一刻，她把上官千羽狠狠的踩在腳下，肆意凌辱。
「賤人！朕殺了你！」出手如電的掐住煙妃縴細的脖子，夜洛天臉色全黑，額角青筋跳動，彰顯著不可估量的怒意。
指尖收緊，夜洛天將煙妃整個提了起來，懸在半空中，凜冽森寒的殺意鋪天蓋地的朝她襲去，讓人毫不懷疑，就在下一刻，他會擰斷她的脖子。
「皇……皇……上……」被懸在半空，腳觸不到地，只能在空氣中無力的晃著。煙妃死命扒著夜洛天逐漸收緊的手，無奈力氣懸殊，俏臉漲成豬肝色，連厚厚的粉底也遮蓋不住上涌的血氣。
約莫半分鐘過去，煙妃漸漸停止了掙扎，手無力的下垂，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卻被夜洛天狠狠甩飛，撞到了空蕩蕩的桌椅邊緣，又破布般的掉了下來。
夜洛天跨前一步，伸手捏住煙妃的下巴，不給她任何緩過氣的機會，指尖的力道幾要將她的下巴捏碎。煙妃痛得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想開口求饒卻發現連話都說不出來。
對煙妃，夜洛天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特別是在知道她的所有陰謀以後，心中殘存的一絲因夜璟寒而生的容忍也全部散盡，殘忍嗜血的話吐露在她耳側，「既然你這麼喜歡城郊的乞丐，那朕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
放開她，夜洛天雙手擊掌三下，立時有兩個人影出現在御書房內，陰寒的冷氣一看就知是從地獄場中走過來的，只會服從命令，沒有人性。
「給她喂幾粒藥，帶過去，找齊全城所有的乞丐好好伺候，不許離開半步。如果她敢逃跑，那就把她再扔回去，記住，不！死！不！休！」
「是！」沒有猶豫的領命，一轉眼兩人已經閃身離開，連帶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煙妃也沒有了身影。
「太子應該不會對朕的做法有意見吧？」轉身面對淺笑觀看的軒轅皓，夜洛天的霸氣籠罩全身，森冷陰寒。
直至此刻，方知帝王無情並非傳說，他的狠，他的毒，只消一根小小的導火索，便會全部被激發出來。
軒轅皓折扇一收擱在案上，骨節分明的雙手輕扣桌面，「當然沒有意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樣的做法再好不過。」看了一眼依舊呆愣在地上的柳斯，軒轅皓眉頭展開，「這個人，也一起送過去吧。來人！」話音剛落，已有一個蒙面蒙身的黑衣人閃現，收到命令，卷起地上的男人瞬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