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幾個男人紛紛尷尬的別開眼去,這……這成何體統?
夜璟瀾則沒那麼多顧忌,在他眼中,慕清黎以外的女人那都是跟男人無異的。不過他的黑眸卻是蘊滿了笑意,看著慕清黎賣乖的樣子,滿心滿眼都是溺人的柔情,他的慕慕,行事作風果然不能按常理推斷。
「娘相信!娘相信!」凌宛如見此連連點頭,什麼都可能是假的,但是守宮砂做不得假,黎兒和芸兒的守宮砂都是她當年親手點上去的,一眼便能瞧出來。
慕清黎挑眉,極其自然的放下慕心芸的手臂,差人把她準備的藥材拿過來平鋪在桌上,雙手抱胸開始思索要怎麼配制失魂丹的解藥。
房內頓時陷入寂靜,夜璟瀾坐在桌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茶,雙眼含笑的看著慕清黎凝神思索的絕美姿容,想起往日種種,不禁開始猜測到底還有什麼是他的慕慕不會的。
玄風依舊安靜的站在最外面的位置,夜雨去處理黑玄還沒有回來,碧月站在他身邊,臉色有些怪異的瞅著他,玄風挺直了脊梁,想要盡量忽視那略顯詭異的目光,最終卻是越來越僵硬,連眼珠都不再轉動一下。
要說房里唯一的聲響那就是凌宛如守在慕心芸身邊不停的低聲說著什麼,無非是那些個「要堅持住」「娘守著你」之類的。
慕天擎倒是不再緊張了,只是那兩道濃眉卻一直沒有展開,沉吟片刻,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旋身走至桌邊坐下,手指輕叩桌面忍不住問道,「王爺,你們是如何救出芸兒的?太子那里……」他雖與太子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那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何況他早就覬覦芸兒美色,又怎會輕易讓他們把人帶了回來?
「本王問他要人,他便給了,就這麼簡單。」知道慕清黎不想讓她爹娘了解事情的經過徒增煩擾,夜璟瀾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一切掩蓋了過去,想了想又覺得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復又說道,「爹你不用為我和慕慕操心,該當如何,我們心里有數。」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多問了。」慕天擎心里雖然還是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他願意相信他們的能力,既然他們不想讓他知道,他便裝一回糊涂罷。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慕天擎發現自己真是看不透這一雙女兒和女婿,不由感嘆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年紀上去了可眼力猶在,這些小輩們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出色很多。
不經意的一個垂眼,正好看見慕清黎在比對兩種草藥的藥性,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亮,把其中一株藥放在藥罐里,繼而擺弄著余下的藥材。
慕天擎似是這才發現一個他忽視了很久的問題,眉頭不自覺的再次蹙起,黎兒的一身武功和醫術是哪里學來的?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派人去尋過她,可大多數的時候小廝總是回報說黎兒游蕩江湖去了,根本無跡可尋。現在一想,莫不是黎兒在行走江湖期間結識了哪個前輩高人,拜師學藝去了?若真是如此,他必定親自上門拜訪,感謝其師照顧女兒之恩。
慕清黎向來心細如塵,即便此刻在專心研制解藥,可慕天擎欲言又止的神情還是盡收眼底,手底下的動作不停,隨口問了句,「爹爹想說什麼?」
「……沒什麼。」慕天擎移開眼,目光轉到昏迷中還不安分的慕心芸身上,神色莫辨。
「嗯。」沒有追問,仔細挑出最後一味藥,慕清黎把剩下來的那些丟回簍子里,拿起藥罐便朝外面走去。
「黎兒,是要去煎藥嗎?」他站起身拿過她手里的藥罐,抬腳就走,「把芸兒救回來你肯定花了不少心思,還是休息一下,這些事讓爹爹來就好。」
慕清黎愣愣的看著慕天擎搶走她的藥罐,待反應過來眼角可疑的抽了兩下,看著他已然走出好幾步的身影悠悠道,「誰說我是去煎藥的?」快步上前把藥罐拿回來,慕清黎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當然也不忘告訴某個心疼女兒用錯了地方的可憐莊主,「爹爹,這些藥是煉丹用的,你幫不上忙。你還是回去陪在娘身邊,別給女兒添亂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可謂是毫不客氣,直接把慕天擎氣得吹胡子瞪眼,額,差點忘了他沒有胡子可吹,那就瞪眼吧,他無語的目送著慕清黎消失在了拐角處,竟是接不上她的話,她居然說他在添亂?他的黎兒居然說他在添亂?!實在是氣煞他也!于是乎,王府一眾侍衛見到的場景是,璟黎閣前院的空地上,一貫儒雅溫潤的慕大莊主萬分難得的暴走了,還疑似委屈的黑了臉色。
等到慕清黎快速的煉好了解藥回到房間,已經是一個半時辰以後的事情了,她徑直走到榻前,一根一根的抽走金針放回針包,兩指搭上慕心芸的脈搏,重新診脈。良久,在眾人等待的目光下,她取出瓷瓶倒出一粒瑩潤如玉的藥丸,那藥丸剛剛煉制好,似是還帶著溫度,一股子清冽的藥香彌漫在房中,單是聞著就讓人不禁精神一震。
「黎兒,這就是解藥?」不是凌宛如不相信慕清黎的能力,只是她好歹也在江湖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听說過失魂丹,卻愣是沒有听說過失魂丹有解藥的說法。
「應該沒有問題。」扳開慕心芸的嘴借力喂了進去。慕清黎側過頭,似乎也有點苦惱的樣子,她不擅長研究藥,對失魂丹只是根據它的配方用以相克的藥物和調理身子的藥材加起來而已,能不能成功就看運氣了,總而言之,就算錯了也不會對慕心芸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應該?碧月忍不住撇嘴鄙視她,她家小姐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偏偏還喜歡故作謙虛模稜兩可,非要把人急死才甘心,在這方面倒是連夫人也不能幸免。
如碧月所料,慕心芸吞下藥丸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渾身的紅潮漸漸消退下去,也不再像先前那般不安穩的扭動臆語,盡管呼吸還有些不穩,顯然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慕心芸緩緩睜開眼,似是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在哪里,雙眼呈現短暫的茫然,然後一切涌入腦海,感到後怕的同時看到守在邊上的凌宛如,頓時一陣委屈襲上心頭,竟是撲進她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娘,女兒好怕……那個禽獸,他對女兒……對女兒……嗚嗚……」畢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無故遭遇了這種羞于啟齒的事,回到親人身邊的一剎那,滿月復委屈與害怕盡都化為了淚水,卻是怎樣都止不住了。
「娘知道,娘都知道的。芸兒別怕,別怕,都過去了,沒事了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凌宛如心中滿是疼惜,原本準備好的苛責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慕天擎驚詫莫名,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頂級藥失魂丹就如此輕易的被黎兒把解藥配了出來,這要被那些自詡神醫的人知道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眼高于頂的本錢。思及此,慕天擎對她十多年的生活更是好奇,一個女子行走江湖已是不易,還能學到此等本領,不得不說是極為驚世駭俗的。
「黎兒,」話到了嘴邊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見她望過來,慕天擎想了想,還是問道,「你的醫術是向誰學的?」
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些,慕清黎略微怔愣了下,道,「風間。」沒什麼好隱瞞的,雖然她的師父有時候會有點,哦不,是經常會很丟人。
「風間?!」乍一听到這個名字,慕天擎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中竟是有著些微的顫抖,以為自己听錯了,復又問道,「是與童顏老人齊名的風間前輩?」
慕清黎點頭,似是嫌這顆重磅炸彈威力不夠大,補充道,「風間是我師父。」眼神瞥向正笑看著她的夜璟瀾,一挑眉,好像在說,瞧,嚴格說來,我們還是同門師兄妹。
夜璟瀾無聲的笑笑,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掩在袖袍下的大手不動聲色的抓住了她的手,曖昧的在她掌心模索,意思很明顯,他早就知道了。
「風間前輩不是只收了一個男徒嗎?」江湖上人人皆知風間有一個容貌武功超絕的徒弟,「雪衣無痕,容姿傾世」便是世人對他的形容,只不過那人終年住在絕塵涯頂,難得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他是我師兄。」提到師兄,慕清黎的臉上蕩起一抹溫暖的笑痕。算起來,她好像許久沒有去看看師兄了,不知道他一個人在涯上過得可好。
危險的信號!
夜璟瀾警覺的眯起眼,慕慕眼中的那抹溫暖他不會看錯,那個師兄在她心中的分量定是極重,慕慕本性涼薄,能讓她單是提及就這樣笑的,絕對屈指可數!不說別的,甚至連軒轅皓都沒讓他產生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原來如此。」慕天擎點點頭,這樣黎兒的一身好武藝和超絕的醫術便也講得通了,「黎兒,你能拜風間前輩為師,確是難得的際遇。風間前輩作為武林前輩,見識風度皆是世所罕見,你要好好听從他的教導。」
「……」慕清黎無聲的點點頭,嘴角抽了又抽,最終還是忍住沒有把她師父的真面目說出來。看爹爹一臉景仰崇拜的模樣,她實在不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師父的那些無厘頭的糗事,她和師兄知道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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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本來想多更點的,可是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班級里莫名其妙的臨時召開了一個班會,把小妖安排的時間全給攪亂了,實在很抱歉,群麼一個虎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