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十一,這死妖孽想要非禮你家王妃,還不過來殺了他!」水依畫剛剛揮出一鞭子,騰出個空檔朝那愣小子斥道。
鮮少走神的劍十一目光漸漸轉移到那尊老神自在的佛爺身上。只見他雙手環著胸,悠哉悠哉地躲著水依畫手中的血鞭,臉上竟是一副極為享受的表情。
主子,屬下現在過去妥當麼?劍十一無聲地詢問。
那妖孽男只是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若是打擾了爺的雅興,後果自負。
劍十一的臉色微微一僵。雅興?也只有您把這當成雅興,若不是主子你武藝高強,這女人的每一鞭子足以讓人皮肉開花。她可是不留余力地想要你的命,你倒好,竟然當成了一種樂趣,還玩上癮了。
水依畫見那小子一動不動,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里立馬燒起一團火。劍十一這臭小子分明就是記著上次的仇,所以不肯幫她。
想看好戲?好啊,你們自己去演!
血鞭在空中 啪一聲劃過,那只白皙靈巧的玉手將血鞭收了回來,隨意往腰間一拴,形同拴了一根紅色腰帶,而那雙星眸里的火苗子也慢慢熄滅。水依畫睨了那妖孽一眼,掉頭就走。
妖孽男一愣,腳下微一動作,整個人一瞬間就移到了她的身後,行蹤詭秘莫測。
「美人氣消了?」妖孽男戲謔地問。
水依畫抿了抿嘴,旁若無人地繼續走。
「美人?美人……畫畫!」
水依畫的腳步略略頓了一下,接著走得更快。
畫畫?虧這死妖孽叫得出來,听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眼看著這死妖孽一只手就要襲上水依畫的小細腰,站在陰影里的劍十一總算是有點兒反應了。
夜色里響起噌的一聲,劍十一手中的寶劍已然出鞘,空中劃過一道銀光,鋒利的刀鋒直逼那紅衣男子,力道半分不減。
紅衣男子雙眼倏然一凌,方才探出的手險險收回,快速退開幾步遠。兩人很快便纏斗在了一起。
「你們慢打,我就不奉陪了。」水依畫淡淡地擲出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幾人停留的這地方正好偏僻,基本沒有什麼巡邏的護院,但兩人也不想引來什麼麻煩,糾纏打斗中便飛出了水府。到了一片茂盛的樹林後,兩人才收了手中的招式。
劍十一連忙收劍,恭恭敬敬地立在那紅衣騷包男子面前,垂著頭道︰「爺,屬下方才多有冒犯。」
妖孽男白他一眼,「若不是我剛才內力傳音,你是不是就一直干站著到底了?簡直白痴一個!那小女人狡可是只狡猾的小狐狸,若是爺的身份暴露了,後果你來承擔?」
「屬下知錯。」劍十一的頭垂得愈低了,或許爺自己都沒發現,他提到那女人時,語氣輕松了許多,自動護身的真氣也散漫了一些。
察覺到這些,劍十一的眼中驀地閃過一道寒光。看來,爺真的是迷上了那個女人。以前爺沒有任何弱點,常常讓對手無從下手,倘若日後有人發現了爺在乎的東西,從而對爺造成了影響和威脅,那麼,他該不該——
「劍十一!」紅衣男子忽然低喝一聲,冷冷地盯著他,「不要打那女人的主意,听到沒有?」
他說得沉而緩,聲音卻冰涼刺骨,眼中顯現出的冷意在一瞬間侵入五髒六腑,竟讓人在那一瞬間動彈不得,如同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劍十一這才驚覺,剛才有一刻自己竟然對那女人動了殺意。
可是,他想的沒有錯。那女人又有什麼本事能站在爺的身邊,不過就那副皮囊還看得過去。原先他以為爺對此次的兩國聯姻只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但最近幾次的行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讓他貼身保護這女人就罷了,居然還出動逍遙宮的力量!
「爺,您真的對那女人……」劍十一握劍的手越收越緊。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拖爺的後腿,哪怕他自己也對這個女人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好感。
「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過問!」
紅衣男子薄怒道,只是手臂一揮,釋放出來的內力便震得劍十一往後退了兩步,嘴角慢慢溢出一綹兒鮮紅的血漬,將那張精致而白皙的臉襯得愈發透明。
劍十一隨手將嘴角的血漬一拭,毫不悔改地冷笑兩聲,「我劍十一這條命本就是爺你救的,爺什麼時候想要了,隨時拿去便是!若是對爺有利有益的事,就是讓我劍十一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成問題,可若是對爺不利的事,我劍十一一定會第一個將它扼殺在搖籃里!」
說完這話,也不看那人什麼反應,提著自己的寶劍就朝來時的路飛去。
身後的紅衣男子蹙起的眉微微一松,冷沉的目光盯著他消失的方向,聲音淡淡道︰「起碼在她沒有半分危害前,不要動她……」
這聲音雖小,卻借著深厚的內力一直傳進了飛遠的劍十一耳中。
劍十一微頓,輕輕點了點頭,很快消失在暗黑的夜中。
紅衣男子取下面具,露出一張無比妖媚的臉,半邊側臉還保留著那朵畫工算不上精湛的黑牡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頗為苦惱的樣子。
為何他這些個隨從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還膽大地管起了他這個主子的事?換做以前,他早就廢了他們一半的武功,可今天卻只給了劍十一一個小小的教訓。
果然是太久沒有動手,所以連心腸也變軟了?
搖了搖頭,他慢慢走遠。一抹鮮艷刺眼的血紅色便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所過之處,不留任何痕跡,仿佛這人從未來過。
而這一夜注定不是個平靜夜。
水依琴和水依詩兩人**之事被水蒼書逮了個正著,怒火大發的水蒼書一人扇了幾個耳刮子,然後將兩人關進了靈堂閉門思過,至于李四和王二兩人,因為行苟且之事每人挨了五十大板子,像狗一樣被丟出了水府。
王氏雖然昏了過去,氣狠了的水蒼書卻根本不想管她,直到看到她流出了一小股鮮血,才急急命人從最近的醫館里請了個大夫過來。
「……夫人這一胎本來已有兩個多月,馬上就要成形了。如今怒火攻心,加之體寒陰虛,胎兒不但是保不住,夫人恐怕以後都不會再孕。」那被找來的老大夫不緊不慢道。
「啊——啊——」
听到這話的王氏捂頭尖叫兩聲,形容淒厲,「不——我的孩兒,我的兒子——」
她盼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啊,說沒就沒了。她好恨,好恨!
都怪她那兩個不知廉恥的賤女兒,都怪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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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阿彌陀佛,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