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鶴臣淵恍然驚醒,在兩人還沒反應來之際,一陣風似的刮了過去,一把就將水依畫摟入了自己懷里。
「萱兒,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躲到哪兒去了?我還以為軒轅幽冰那家伙先找到了你,我真的很想你——」
鶴臣淵激動的話語在一陣響亮的耳光聲中戛然而止。
在水依畫扇出耳光的同時,姬沐離將鶴臣淵一掌拍了出去,動作堪稱粗暴。
「鶴臣淵,本王的女人你也敢非禮,你找死!」姬沐離冷冷瞪著他。
不要以為本王的武功是你傳授的,本王就不敢殺了你。敢在本王的面前動畫畫,就算是天王老子,本王也照打!何況你我從未行過拜師禮,你又算哪門子的師父。互取所需的兩人之間有的只是利用而已。
一想到剛才鶴臣淵居然將畫畫摟在了懷里,姬沐離就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
水依畫收回自己的手,蹙眉看著眼前這舉止有些奇怪的男人,緩緩吐出一句話,「你認錯人了。」
「不,不可能,你明明就是萱兒。」鶴臣淵喃喃自語道,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感覺右臉頰有些火辣辣地疼,姬沐離拍出的那一掌雖然夠狠,跟這耳光比起來卻有些微不足道了。
等到再細看這女人的相貌和神態時,鶴臣淵眼里的激動和欣喜緩緩收了起來,失望取而代之。
他都有十七年沒見玖蘭萱了,印象中那個女人的相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點點地變得模糊起來,可是乍一看到這個女人,他才發現那模糊的樣子一瞬間變得極為鮮明。萱兒的一顰一笑都在這短短一瞬間內涌入他的腦海,嬉笑的、玩鬧的、皺眉的、哪怕是偷偷流淚的樣子都不曾讓他忘記。
然而細細一看,這女人的眼里多了一層淡漠和疏離,剛才自己因為失態抱了她一下,那一刻她身上有殺意一閃而過。
正打量著那跟玖蘭萱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另一張臉便立馬擋了上去。
姬沐離沉著臉擋在水依畫身前,冷冷盯著鶴臣淵,不悅到了極點,「你到底看夠了沒?!」
鶴臣淵腦中嗡嗡了響了片刻後,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方才那種失態的激動和興奮全然不見,掃了他一眼,然後坐回了椅子上。
唉,這個人不是萱兒,兩人只是長得像罷了。
心中才有了希望,卻立馬轉化成失望。再過十幾二十年,恐怕這失望又會變成絕望了。呵,他不相信萱兒死了,她是那麼聰穎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從這個世上消失。
「沐離,這個女人是誰?」鶴臣淵靜下心問。本想多看幾眼,姬沐離這混小子卻將那女人遮擋得密密實實,連個衣角邊兒都看不到。
怕老子吃了她不成,鶴臣淵在心里冷哼一聲。
「本王的王妃。」經過剛才那一幕,姬沐離對他已經沒了什麼好態度。
「我叫你幫我找那女人,你卻娶了個跟她長得如此相似的女人。你就這麼確定我說的女人不是你的王妃?」鶴臣淵心里也有些不悅。
姬沐離听了他的話,略一揚眉,「據你當初給我描述的樣子來看,畫畫跟你說的那人完全沾不上邊。你自己回想一下,當初你是怎麼形容那女人的相貌的。」
鶴臣淵微微側目思索,有些不確定地道︰「膚如凝脂,眉似新月,目含秋波,櫻桃小嘴,身姿窈窕,總之,萱兒就是個善解人意的小仙女。這麼形容的,難道有錯?」
姬沐離輕哼一聲,睨他一眼後,將身後的水依畫半摟著湊近他一些,「你看好了。畫畫她確實是膚如凝脂,但是兩對眉毛卻如柳葉。畫畫的眼中哪里有秋波了,她的眼里只裝得下本王一個人。還有,你說什麼櫻桃小嘴,本王的畫畫才不是呢,畫畫的唇瓣就如春日里的桃花瓣,看起來粉女敕粉女敕的……」
姬沐離說著說著,目光落在水依畫的的兩瓣唇上,眼楮微微一眯。
水依畫伸手就在他腰間狠狠捏了一把,「死色胚,腦子里在想什麼?」
「呵呵,當然是想畫畫你啊。」姬沐離調笑道,扶著她坐在了對桌的椅子上。
鶴臣淵強忍著想去看那張臉的,看姬沐離那得意的樣子,聲音變得沉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錯?」
姬沐離懶懶地聳聳肩,「說實話,你給出的描述實在太籠統了,按照你的描述,我也只能確定那是個很美的女人,但要具體到那女人的特征,你可是一點兒都沒有提到。」
「你這混小子!」鶴臣淵忍不住咬牙。
水依畫覺得這兩人對話的方式頗有些奇怪,姬沐離對這鶴臣淵的態度有種亦師亦友的感覺。可是這鶴臣淵明明看起來很年輕,為什麼讓人覺得他很像是個長輩?
鶴臣淵慢慢將目光放在了水依畫身上,恍惚一陣後,淡淡地問,「你便是沐離的王妃?」
水依畫睇向他,語氣亦是淡淡的,「明知故問。」
「若不是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這麼跟我說話的人我一定會立馬要了她的命。」鶴臣淵定定看著她,雖然說著威脅的話,語氣並不冷厲。
「你剛才把我當成了誰?」水依畫問,對于他的威脅只當不見。
「你沒必要知道。」鶴臣淵明顯不想多言。
水依畫忽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不明,「你以為……我為什麼跟你說的那女人長得像?」
鶴臣淵听了這話,目光陡然一變,「你是玖蘭萱的什麼人?!」
姬沐離听了兩人的對話,心中猛然躥出一個猜測。
水依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是她的女兒。那麼你是誰,你又是如何認識我母親的?」
她看出這人是玖蘭萱的愛慕者,同她的便宜爹爹一樣,這些年一直在找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名義上的娘。既然這人認識玖蘭萱,水依畫當然想從這人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跟便宜爹爹雖然相處不久,但她真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所以她很想幫助便宜爹爹找到玖蘭萱,一家人的團聚,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鶴臣淵听了她的話,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萱兒的女兒?萱兒居然有女兒了?!心中苦笑一聲,他其實早就該死心的,玖蘭萱愛的人從來就只有一個人——那個叫做軒轅幽冰的傲慢家伙。
思及此,鶴臣淵看向水依畫的目光變得極為復雜,一會兒冷,一會兒暖,眉頭也一會兒松開,一會兒又皺緊,最終那目光和眉頭都趨于平靜。
「你是軒轅幽冰跟玖蘭萱的女兒?」鶴臣淵低沉中帶了一絲喑啞。不等水依畫回答,他又自己接話道︰「錯不了,你就是他們的女兒。你的這雙眼像足了軒轅幽冰,只是比他多了一些人氣兒。」
他悠悠長嘆一聲,「想不到啊,他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我卻一直在原地踏步。心里總是懷著那麼點兒希望,以為萱兒最後還是會考慮我,畢竟我為了她連王……我什麼都願意放棄。那軒轅幽冰究竟有什麼好,我到底哪點兒比不上他?!」
水依畫這下更確定了,這鶴臣淵的確是跟她母親一輩的。
「恕我多言,為何你看起來跟我們一樣年輕,難道你的身體里也有養顏蠱?」水依畫問。
鶴臣淵伸手一運功,將那留了個縫兒的大門閉得死緊。
「本王的王府戒衛森嚴,用不著這麼小心。」姬沐離知道這人習慣萬事考慮周全,但是他耳目聰慧,沒有人可以接近五丈之內卻不被他發現。
「小心為上。」鶴臣淵淡聲道,目光並未從水依畫的那張臉上移開。
他思忖了片刻,頗有些惆悵道︰「雖然我很厭惡你爹,但是除了你的這雙眼楮像他,其余地方都像足了玖蘭萱。當年明明是我先遇到玖蘭萱的,可惜你爹他不知用了啥手段將你娘迷得團團轉。」
說到這兒,重重地哼了一聲。
水依畫在心里為自家便宜爹豎起個大拇指,爹爹你好樣的!
「我為了你娘放棄自己的一切,可是到頭來還不及你爹對她的一個口頭承諾。」鶴臣淵邊說邊嘆氣,那張俊美的臉此時帶了幾分不解和愁緒,有一種憂郁的美感。
水依畫嘆道︰這樣的人也算人中龍鳳了。可惜的是,感情之事勉強不來,跟先來後到沒有什麼太大關聯。
「她說自己喜歡穿黑衣寬袖的男子,我從此就換上了黑色錦袍,她說她喜歡話少的男子,我便從此不再多言,她說喜歡什麼,我就按照她的喜好來。可是……為什麼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軒轅幽冰。那家伙到底哪點比我強?」
雖然鶴臣淵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失戀的模樣,但是此時的水依畫真的很想笑。這個鶴臣淵看起來很精明,怎麼一遇到愛情就變成傻子了?玖蘭萱說的那些喜好完全是按照便宜爹爹來的啊,這人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姬沐離拍了拍他的肩,「我說鶴臣淵,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畫畫的娘明顯不喜歡你,你還是看開些。」
情緒不穩的鶴臣淵立馬啐他一口,「混小子,你說的倒是輕松,你我不過半斤八兩,唯一的差別就是這女人喜歡你罷了。」
姬沐離嘴角一挽,「你明白就好。這只能說明我比當初的你要強上許多,不然畫畫怎麼看得上我?」
水依畫默默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你的臉皮太厚了,老娘被你纏得不行。後來看你表現還不錯,勉強接納了。
「既然你跟母親認識,那我便尊稱你一聲前輩。鶴前輩,你剛才說了半天廢……閑話,晚輩問的事情前輩還沒回答呢。」
鶴臣淵收起心中的惆悵,面無表情地回道︰「你母親當初曾跟我說,她的體質不老,而我是常人,肯定會經歷生老病死,所以她不可能接納我。為了這個,我四處尋訪一種可以延壽的秘籍,最終總算是被我找到了。當初我就是為了找這秘籍,離開了你娘,等我練成秘籍後,你娘的下落卻失蹤了。我找了多年未果,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嫁給了你爹,還生下了你。我的這一生看起來就是個笑話。」
水依畫已經無力吐槽,玖蘭萱明顯是在拐彎抹角地拒絕鶴臣淵,奈何這鶴臣淵就是听不懂言外之意。
姬沐離顯然也听出來了,偷偷跟水依畫對視一眼。
這鶴臣淵的遭遇听起來蠻可憐。重要的是這一切還都是玖蘭萱間接造成的,雖然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都能听出玖蘭萱的弦外之音。
「前輩,我母親當初說這話明顯是叫你知難而退,難道你听不出來麼?」水依畫忍不住提醒一句。
鶴臣淵不由皺眉,「你娘沒有為難我,她說的是事實,因為在我看來,她的相貌確實沒有變過。」
「你們才認識多久,你確定我娘的相貌沒發生變化?」水依畫心里狐疑起來。
按照便宜爹爹的說法,當初爹爹跟玖蘭萱相識也不過一年,而且爹爹是後來才給玖蘭萱種了養顏蠱,鶴臣淵又是怎麼發現玖蘭萱相貌沒變的?畢竟在那之後,玖蘭萱便失蹤了。難道鶴臣淵以前見到的玖蘭萱便有不老體質?
「我說過,在你娘認識你爹之前,我就先認識你娘了,我第一次見她與第二次見她足足差了兩年,可是那期間她的相貌一點沒變,都是十七歲的樣子。」
水依畫不由皺眉。這麼說,在便宜爹爹給玖蘭萱中養顏蠱之前,玖蘭萱就確實已是不老體質了?那麼玖蘭萱到底是什麼人?!
難不成玖蘭萱對便宜爹爹也隱瞞了身份?
「畫畫,你在想什麼?」姬沐離湊過去問。
軒轅幽冰只跟水依畫提到了當年跟玖蘭萱的事,姬沐離自然不知道,所以他壓根不清楚水依畫此時正在糾結玖蘭萱的真實身份。
「沒什麼,只是很好奇我娘到底是什麼人。」水依畫朝他搖搖頭。
鶴臣淵微微笑了一下,「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娘的身份,只是她似乎有不能說的苦衷,所以我後來就再沒有問過她。我只要知道她是玖蘭萱就好了。既然她現在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或者說死心了……」
「誰跟你說我娘現在過得很好了?她現在身處何地,我和爹爹都不知道,爹爹已經找了她足足十六年。」水依畫的聲音淡了下來。
鶴臣淵面露吃驚,「你的意思是,你娘的確是失蹤了?我還以為她嫁給了你爹,兩人找地方隱姓埋名,所以我找了這麼多年才沒找到。」
剛才鶴臣淵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忽然就想到水依畫提到的什麼養顏蠱,不由驚道︰「難道軒轅幽冰就是古書上記載的歃血族族人?」
姬沐離聞言道,「你離開王府這麼久,或許不知道我和畫畫去了一趟歃血族族人的地盤——蠱疆。畫畫的爹爹正是蠱疆的大祭司。若非如此,我身上的嗜血蠱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解掉了。」
「沐離,你身上的嗜血蠱已經解了?!」鶴臣淵又是一驚。沒想到姬沐離真的找到了古書上記載的地方。軒轅幽冰還是那里的大祭司?
哼,听起來這地位倒是不低,難怪有那等傲然氣質。可是,自己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你進府的時候,陵難道沒有跟你說?」姬沐離白他一眼。
「走得太急,所以沒來得及了解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鶴臣淵搪塞了一句,隨即對水依畫道︰「依你之言,你爹找了你娘足足十六年也沒找著?」
水依畫嗯了一聲。
鶴臣淵得到肯定,目光閃過一道不服輸的亮光,「好,這一次我倒要看看,我們倆到底是誰先找到玖蘭萱!」
水依畫無奈扶額,這位前輩不服輸的性格的確值得贊賞,但是前面明明是一條不歸路,他咋的還要往上走?玖蘭萱擺明了對他一點兒意思都沒,這人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心中這麼想,但是水依畫的口上卻道︰「如果前輩能找到我的母親,晚輩感激不盡。」
「什麼晚輩不晚輩的,我跟你娘多年好友,你叫我一聲淵伯伯便是。」鶴臣淵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一想到軒轅幽冰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玖蘭萱,他心里就舒服得很。
「這……」水依畫眼珠子一轉,道︰「前輩看著如此年輕,這一聲伯伯我實在叫不出口。」
其實,水依畫是不想跟便宜爹爹的情敵走得太近,依照便宜爹爹的性子,就算有些不悅,也不會反對。
鶴臣淵哈哈朗笑起來,「你這丫頭就會挑好的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認你做干女兒可好?」
「這個我得先問一聲家母了。如果我的母親答應了,我就認下前輩這干爹。」水依畫淡笑道。
「你這狡猾的丫頭。看來我不先找到你母親,這干爹就永遠當不成了。」鶴臣淵看向水依畫的時候已經面露欣賞。平日里他最欣賞的就是有謀略會算計的人,沒想到萱兒的女兒跟她一樣的聰明,很討人喜歡。
鶴臣淵這時候完全忘了,他當初剛見水依畫的時候險些要了她的命。
姬沐離寵溺地看著水依畫露出狡猾又奸詐的表情,想起正事後,打斷了歡喜的鶴臣淵,問︰「你說有急事找我,不知道是什麼急事?」
鶴臣淵一听他提到正事上,表情立馬斂了起來,微微掃了水依畫一眼,並沒有避諱她,直言道︰「我從雪璃國皇宮里盜出了第三幅古畫,是一幅秋菊圖。」
話畢,他從袖籠里取出一個卷得很緊的畫卷,噌一下便將畫卷展開,放在了桌上。
畫面上是一株金秋菊,兩朵菊花正是盛開得最美的時候,彼此依偎著,宛如情人,這畫工跟姬沐離看到的另外兩幅極為相似,十之八、九是出自一人之手。
「你是如何偷出來的?我潛入雪璃國皇宮數次,都沒有找到這幅古畫。」姬沐離趁著研究古畫的空檔問了一句。
鶴臣淵哂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如今雪璃國正是混亂的時候,皇帝小兒為了蓮月公主的事忙得不可開交,那蓮月公主既然是擁有鬼瞳的人,皇弟小兒必然會想起祖訓,然後定去看查看祖上傳下的古畫,我只要日日盯著那皇帝小兒的行蹤,找到古畫的位置不算難事。」
他口中說的皇帝小兒無疑就是上官玄冥。
「你倒是會想辦法,這鬼瞳之事該不是你傳播出去的吧?」姬沐離斜他一眼。
「不是我,我要制造鬼瞳傳言的話也不會選一個女人啊,雙降鬼子分明是兩個男人。」鶴臣淵不屑道。他認為制造謠言的人根本就是個外行人,但凡是四國皇室之人,都知道雙降鬼子只會是男人,又怎麼可能拿一個女人做文章。
不過,鶴臣淵好奇的是,有人聲稱親眼看到了蓮月公主的一雙眼楮變成鬼瞳,說的還像模像樣。
姬沐離目光微垂,隨口道︰「既然如此,應該就是謠言了。」
水依畫瞟了一眼姬沐離,緘口不言。
蓮月公主是個男人,這件事她和姬沐離都知道。至于姬沐離為何不告訴鶴臣淵,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我們已經集齊了三幅古畫,現在就還剩東耀國的那幅了。雙降鬼子也還差一個。」鶴臣淵看著桌上的秋菊圖,目光透過那秋菊圖不知看向何處,看起來有些悠遠。
「對了沐離,你說另一個鬼子在你的逍遙宮里,你可得給我看好了,不要讓他出現任何差池。」他忽然抬起頭,朝姬沐離囑咐道。
「放心,他安全得很。」姬沐離回道,嘴角有意味不明的笑意一漾而過。
「這些畫我都交給你保管,等到所有東西都集齊的那一刻……傳說中的寶藏即將開啟。」「爺,大事不好了——」門外老遠又傳來了東方陵的聲音。
姬沐離緊緊皺眉,看著那個冒失闖進來的青衣男子,一字一頓道︰「這次又是什麼大事?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你就自己跳糞坑去!」
東方陵喘了幾口氣,忙道︰「爺,十一失蹤了!」
水依畫猛地看過去,「什麼意思?好好地怎麼會失蹤?」
「不,不對,是十一和新娘子一起失蹤了!潛伏在劍府外的暗衛方才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