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處變不驚,從懷中取出一個耳環,伸到了秦嬤嬤的面前,譏道︰「秦嬤嬤,這個耳環你應該認識吧?」
說完眼含譏誚地看了眼秦嬤嬤的一只耳朵。******請到看最新章節******00
秦嬤嬤一愣,手不由自主的模了模自己的耳朵,發現耳朵上少了一個耳環,頓時一驚,她眼中露出驚恐之色,稍縱即逝,隨即強硬道︰「是奴婢殺了承業少爺,奴婢沒有抵賴,這個耳環是殺承業時候掉在地上的。」
晨兮玩味的將耳環指尖,輕轉了幾個圈,在燭光中閃著璀璨的光彩,笑,若有若無,冷似冰凌︰「錦寶閣的耳環,價值不菲,看來為了讓你殺人,你的主子手筆不小!」
秦嬤嬤眼底閃過一道驚色,連忙道︰「這不是大小姐你賞奴婢的麼?」
「我賞你的?」眉輕挑,挑出妖治的弧度,唇間的笑意更盛了,連唇紋都彰顯著陰冷︰「一對價值百金的耳環,我會賞給你?你又何德何能又做了什麼事值得我賞下這般重利?」
秦嬤嬤眼一閃膝行到楊大成腳邊,拼命磕頭︰「將軍,是大小姐給了奴婢這對耳環指使奴婢殺承業少爺的。」
楊大成眼一凝,狐疑地看向了晨兮。
司馬九冷笑道︰「誰都知道殺主是要誅三族的,你秦嬤嬤既然敢做下這等事,定然也知道後果,如果真是楊大小姐指使你的,你不求著楊大小姐賞些實用的金票銀票以防備著有機會逃離大西北,卻要這華而不實的東西,不知道是你傻還是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傻子了?」
楊大成一下清醒過來,怒喝道︰「老貨,還敢攀誣大小姐?來人,給本將軍狠狠地打,打到這老貨說實話!」
秦嬤嬤眼中露出狠色︰「難道將軍要屈打成招麼?奴婢死不瞑目!」
晨兮眼一眯,一個箭步跨到了秦嬤嬤的身邊「卡嚓」一下卸下了秦嬤嬤的下巴。
文氏驚怒道︰「楊晨兮,你要做什麼?殺人滅口麼?」
「三嬸嬸,我只是不想她畏罪自殺!」眼眯出一道狠戾的厲色︰「她死不足惜,我卻不能擔了這虛名!春兒,查她的牙齒!」
「是。」春兒恨恨地瞪了眼秦嬤嬤,拿起了釵子狠狠的戳她的嘴,把秦嬤嬤嘴里戳得是血肉模糊,這才輕輕的敲擊起秦嬤嬤的牙來,當感覺到釵頭一軟時,她小心翼翼的伸入了手將一個軟軟的小顆粒取了出來,那是一個腸衣包裹的小顆粒。
「大小姐。」
春兒將毒藥遞給了晨兮。
「給父親和二位叔叔看看。」
「是。」春兒將毒藥放在碗里遞給了楊大成。
楊大成挑開一看,沉吟了︰「見血封喉鶴頂紅!」
文氏見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拿起釵子對著秦氏的臉上,眼楮各處拼命的戳,哭喊道︰「你這老貨想死麼?你做夢!我絕不會讓你死得這麼輕松!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方泄我心頭之恨!」
晨兮冷眼看了一會,對文氏道︰「三嬸嬸,不要弄死她,還得留著她問出主謀之人。」
文氏手一頓,眼光復雜地看向了晨兮,突然她轉過頭,一釵子釵出了秦嬤嬤的眼珠子,秦嬤嬤淒厲地大叫一聲,痛得滿地打滾,手捂著眼楮,洶涌的血從她的指尖迸出而出,鮮紅的是血,白晰的是手,卻撞擊出殘忍的驚魂。
文氏也嚇得呆了,她雖然滿腔恨意,可到底是宅中婦女,哪曾下過這般狠手?
「住手。」楊大立臉色鐵青,拉住了文氏道︰「她死不足惜,卻不值得你污了這雙手!」
秦嬤嬤身體一抖,這一抖卻沒有逃過晨兮的眼楮,她看向了楊大立與文氏,若有所思。
這時文氏渾身無力,哭著倒在了楊大立的懷里,悲淒婉語︰「夫君,嗚嗚…。可憐的承業啊…我恨…我恨啊…。」
楊大立也露出悲痛之色,緊緊地摟著文氏,文氏哭了一會,突然推開了楊大立,一步一步步步艱難地走一了秦嬤嬤的面前,失魂落魄中帶著切齒的恨意︰「你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如果你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秦嬤嬤痛得倦縮在地上,滿臉是血,她用一只獨眼猙獰不甘地看著文氏,那眼神里滿是怨毒。
晨兮心頭一動,似乎有道光忽閃過她的腦海,卻稍縱即逝,未曾抓到。
文氏瞪了秦嬤嬤一會,突然一把接上了秦嬤嬤的下巴,恨聲道「你不說麼?不說的話,我就再挑掉你一只眼珠子!然後拔了你的舌頭,刺聾你的耳朵,削了你的手足,對了,削了你的手足,你應該看到李管家的樣子了吧?你一定很想嘗嘗這滋味吧?」
秦嬤嬤猛得噴出一口鮮血,淒厲地叫道︰「你這個毒婦!」
「毒?」文氏大笑,笑得淒厲如鬼︰「要說毒,這天下還有比你毒的人麼?連一個五歲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不怕死後進油鍋上刀山麼?」
秦嬤嬤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楊大立皺了皺眉喝道︰「好了,夫人,別說別的了,讓她說出誰是指使她的人!」
文氏陡然手一翻,將釵放在了秦嬤嬤的另一個眼上,威脅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秦嬤嬤抬眼看了圍在她身邊的眾人,那獨眼更加的陰冷了,幽冷地打過每一個人的臉,在掃過楊大立時稍一停頓,似乎閃過莫名的色彩,隨即死死地盯住了晨兮,陡然厲聲大笑︰「哈哈哈…大小姐,你還想抵賴麼?是你指使我的抵賴麼?是你指使我的!」
文氏身體一僵,指猛得捏緊。
晨兮巍然不動,輕笑︰「是用這一對耳環收買你的麼?」
「是的!」秦嬤嬤毫不猶豫的承認。
「那這耳環我是什麼時候給你的,可有人看到?」
秦嬤嬤略一遲疑︰「你既然要我替你殺人,拿這耳環收買于我又怎麼會讓人看到呢?至于哪日…。」她遲疑了一下,因為她有好幾日沒見著晨兮了,她都不知道晨兮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如果胡編的話,定然穿幫。
想了想,她一咬牙道︰「半月前,你將這對耳環給我的。」
「我半月前就準備著今日讓你下手殺承業了?」晨兮忍不住失笑︰「那我豈不是神人?連今日失火後承來屋里沒有人也算計到了?」
眾人都對秦嬤嬤露出了懷疑之色。
秦嬤嬤一驚,連忙道︰「雖然這耳環是你半月前給我的,但只是說等到時機就讓我替你做一件事,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讓我做是是這般喪盡天良的事,要是早知道是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哈哈哈。」晨兮大笑,笑得眾人狐疑不已,就在楊大成有些怒意時,晨兮輕蔑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秦嬤嬤急道︰「出了事大小姐自然是不認了,可是我卻不能承受良心的折磨,所以只能將這事公布于眾了。」
「原來你還是有良心的!」晨兮冷笑道︰「既然有良心,為何要殺承業?既然有良心,為何不將耳環還于我拒絕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既然有良心,為何殺人後不來自首?卻偏偏要到這窮途末路之時來表現你的良心了?你還有良心麼?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秦嬤嬤臉色蒼白,映著鮮紅的血,仿佛厲鬼。
「現在讓你死得心服口服!」晨兮一字一頓道︰「錦寶閣出品的東西為了不重樣,每出品一樣就會記錄在冊,免得再出後讓佩戴的夫人小姐感到尷尬,所以這耳環也不例外,一定會在錦寶閣里有存檔,記錄了款式,用金多少,用珠幾顆,何時做好,何時賣出,甚至還有何人買去,用的是什麼樣的銀票,銀票又是哪家錢莊的,這點想來你不知道吧?」
秦嬤嬤大驚失色,驚疑不定的看著晨兮。
晨兮將耳環輕拋于上空,然後瀟灑的接于掌間,握住,笑︰「你更不知道,錦寶閣每出一個飾品,都會在暗處寫下制匠師的名字,而制匠師更為了讓自己的心血記錄在這珠寶上,會偷偷在不顯眼處寫下制作的日期,你說半月前我給你的,那麼我問你為何這日期上卻寫著前日?」
「我。我…我…」秦嬤嬤的獨眼閃爍著,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知道怎麼說了是麼?」晨兮冷冷一笑,厲聲道︰「不知道的話,就老老實實說出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人指使!」秦嬤嬤條件反射般叫了起來,突然理直氣壯道︰「是我記錯了,這耳環是你前天給我的!」
「噢?前日什麼時候,在哪里?」
秦嬤嬤腦中一暈,突然想到自己前日根本不在府里,她甚至不知道晨兮身邊又有誰人,怎麼說?
她仿佛茫然的看向了眾人,待眼掃過某處時,突然強硬道︰「是的,是晚上,前日半夜時分,你將我叫到房中交待于我的!」
「半夜何時?」
「亥時!」
「亥時!你這次確定麼?」晨兮微微一笑。
「確定!」秦嬤嬤豁出去了,眼堅定地瞪著晨兮。
「呵」晨兮笑了起來,眼卻冰冷︰「你又錯了,亥時我有人證證明不在兮園!」
「你是楊府的主子,當然能找出證人替你作偽證了!」秦嬤嬤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
「是麼?」晨兮走到了楊大成的面前,盈盈一拜︰「父親,請您想一下前日亥時女兒在哪里?」
楊大成眼一眯,陡然閃過一道狠色,拿起手邊的茶托狠狠的甩向了秦嬤嬤,怒罵︰「老貨,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這會還想著攀誣主子?前日亥時晨兮跪在書房門外,直到近子夜才回兮園,這書房外數十侍衛都知道,怎麼可能在亥時見你這老貨?竟然敢說本將軍作偽證?瞎了你的狗眼!」
秦嬤嬤被茶托打得頭破血流,痛得撲倒在地,她沒想到隨口一言竟然惹怒了將軍,這下真是完了。
她匍匐在地,痛不欲生,身上的痛,頭上的痛,渾身都在痛,而他…。
她慢慢地抬起了頭,尋找著他,額頭的血不停地流著,流過了她的眼,讓她看不清一點東西,她只覺得渾身發軟,變冷,似乎生命正在遠離…。
腳步聲!
突然一陣腳步聲慢慢地靠近,讓她重新升起希望的火花,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抹了把眼上的血,卻看到了淡色的繡鞋,素雅安靜,花色淡然,可是透過被血色沾污的朦朧,她仿佛看到了火一樣的花團,是的,這花正如火般燃燒著,越來越旺,越來越近,似乎就要燒灼到她的肌膚…。
「秦嬤嬤…」
頭上陡然傳來平淡而清冷的聲音,她身體一僵,渾身更冷了,手緊緊地握住,似乎要握住這人間最後的一點溫度。
突然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滑入了她的唇間,她心頭一驚,拼命的想吐出來,可是除了干嘔還是干嘔,那東西竟然隨著她喉間滑了下去。♀
「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的是什麼?」她驚恐地看著晨兮,仿佛不認識般,面前的晨兮一臉的淡然寧靜,一如往常顯得單純,可是眼里卻冷得凍人,仿佛無邊無際的冰海,她看到了死亡的顏色,一片冰藍…。
眾人也驚疑地看著晨兮,難道晨兮恨秦嬤嬤的誣蔑要親手殺了秦嬤嬤麼?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才十一歲的女孩會不會太狠了?
楊大成沉著臉斥道︰「晨兮,你給她吃了什麼?雖然她該死,可是主謀還沒問出來,她還死不得。」
「當然。」晨兮眼中浮起陰冷的笑︰「父親,就是因為主謀沒有審出來,所以女兒舍不得她死,給她吃的是司馬爺爺給我的百命還續丹」
「你瘋了麼?竟然把這麼好的藥給一個該死的人吃?」楊大成一驚,听說司馬神醫的百命還續丹千金難求,沒想到這晨兮居然給了一個該死的奴婢吃!
晨兮的眼里劃過一道譏嘲,父親總是在利益面前忘了一切,永遠是自私的。
神色卻恭敬道︰「雖然將這顆百命還續丹給這個該死的奴婢吃是浪費了,可是只要能查出真凶,讓後面的弟弟們不再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下,那麼女兒認為這還續丹還是值得的。」
楊大成听了憤怒之意才稍稍收斂,沉默了一會才道︰「那你準備怎麼問?這老貨一口咬定你,你怎麼才能讓她說真話?」
晨兮笑而不答,對秦嬤嬤道︰「你還死死咬著我不放麼?」
秦嬤嬤只覺吃完那藥後,身上有著無窮的力量,剛才的冷意都席卷而空,身體似乎以無法估量的速度在恢復,心里是又驚又喜又悲又怕,她看向了晨兮,眼中復雜無比。
兩人對望了半晌,秦嬤嬤挪開了眼,仍是堅定道︰「是大小姐指使奴婢的,剛才奴婢記錯了,其實這耳環就是上周的一個晚上,具體哪天奴婢記不得了。」
「呵呵。」晨兮不禁笑了,輕蔑道︰「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頓了頓才道︰「你知道麼,這錦寶閣的東西雖然不錯,但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哪能一個東西就做一回?更不可能有工匠在上面寫時間,所以剛才我告訴你的話都是騙你的,你要是一口咬定了我是半月前給你的耳環,那麼我還真沒有辦法解釋這耳環到底是不是我給你的,可是你卻上當了,偏偏說成了前日晚上,你這般前後矛盾,你還讓別人怎麼相信你?」
「啊…。楊晨兮…。」秦嬤嬤目眥俱裂,沒想到她竟然上了晨兮的當,竟然自己把自己送入了晨兮設的圈套!
她悔恨不已,恨得捶胸頓足,眼死死的瞪著晨兮。
晨兮卻依然淡然而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直到她怒吼過後,才淡淡道︰「你還是不肯說是麼?」
秦嬤嬤狠狠地瞪著晨兮,不說一句話,看來是打定主意絕不肯說出誰是幕後指使人了。
晨兮突然展顏一笑,如百花般嬌美,可是看在秦嬤嬤眼中卻仿佛看到了死亡的召喚,那是一只只黑色的幽靈之手,正飛撲向她…。
「九皇子,听說東廠又流行一種新的問供方法?」
司馬九一愣,隨即厭惡地皺了皺眉道︰「別提了,提出來本皇子三天三夜吃不下飯,忐惡心了。」
「是麼?能讓九皇子這般不愉快,想來是他們的手法不純熟。」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晨兮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怎麼審著秦嬤嬤突然轉到東廠去了。
晨兮這時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來,遞給司馬九道︰「九皇子鑒定一下,這把匕首怎麼樣?」
楊大成一驚,喝道︰「晨兮,不得無禮!」
皇子面前不得帶凶器,否則等同于刺客。
司馬九倒不在意,笑道︰「將軍無妨,就算是楊大小姐要刺殺本皇子,本皇子還能怕她這花拳繡腿麼?再說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晨兮的臉一黑,怨念地看了眼司馬九。
「哈哈哈…」司馬九心情大好。
眾人卻苦笑,這九皇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總是說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話來,得虧晨兮還小,不然真是只能嫁給他了。
不過嫁給了九皇子的話…。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開始運作起來,似乎忘了初衷了。
晨兮冷眼掃過了眾人,輕蔑一笑,這楊家的人果然個個都是沒心沒肺的。
略帶憐憫的眼神看向了文氏,這里恐怕除了文氏真的傷心,其余的人就…。
只是文氏的傷心會多久呢?如果在滔天的權勢面前,這傷心還會存在麼?
她不想去探究,也拒絕去探究,怕真相又是一個痛。
這時司馬九將匕首看了又看,臉上現出了驚異之色︰「這匕首看著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不算是名匠出品,可是難得的是如紙般薄,還帶有彈性,這匕身之內隱隱的血絲似乎飲了不少血。」
「九皇子好眼力!」晨兮大贊,然後接過了匕首,拿著軟綢輕拭了拭,悠悠道︰「這匕首是司馬爺爺給我的。」
「噢,三皇爺爺給的?果然是好東西。」
「是啊,不過九皇子可知道司馬爺爺將這匕首送給我時說過什麼麼?」
「什麼?」
晨兮神秘一笑,走到了秦嬤嬤的身邊,將匕首輕輕的劃過秦嬤嬤的臉,每劃一道秦嬤嬤都嚇得不敢出氣,生怕出氣力度過大而使得匕首真的劃破了她的皮肉。
看
看著秦嬤嬤僵硬的臉,晨兮撲哧一笑︰「秦嬤嬤你這是害怕了麼?」
秦嬤嬤戰戰兢兢不敢說話,連動也不敢動。
「呵呵」晨兮笑得更溫柔了,聲音也更柔美︰「其實你不用害怕,我是不會殺你的,你想想,百命還續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這麼昂貴,我給你用了,又怎麼舍得把你殺了呢?」
「那你想…。怎麼…樣?」秦嬤嬤顫著聲,結巴道。
眼微微一閃,露出純真的模樣︰「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指使你殺的承業。」
聲音充滿了誘惑,讓秦嬤嬤在害怕中竟然得到了寧靜,甚至有種要將所有東西合盤托出的沖動。
「對,你快說是誰指使你的!」一個男音陡然插了進來。
听到這憤怒的聲音,秦嬤嬤陡然一驚,一個激凌清醒過來,她後怕的看著晨兮,大小姐竟然會妖術?她差點就說出真相了,要是真這樣,那他…。
晨兮的眼里閃過一道了然的神色,卻並不生氣,笑︰「看來秦嬤嬤是不準備說實話了?」
「說什麼實話?實話就是你指使奴婢做的!」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給秦嬤嬤講解一下這匕首的用處吧。」晨兮將匕首對準了燭光,在燭光下匕首閃爍著幽幽的冷光,反射到了秦嬤嬤的眼中,讓她眼情不自禁的躲避。
「听過皰丁解牛麼?」晨兮邪惡地勾了勾唇︰「這匕首啊據司馬爺爺說是用來解剖人體的,活的啊,死的啊。」
說完將匕首又輕劃在了秦嬤嬤的臉上︰「嘖嘖嘖,說來秦嬤嬤也是個美人啊,我平日倒是疏忽了,瞧瞧這眉毛是不畫而彎,遠看如黛啊…」
「唰唰」匕首輕輕揮了兩下,秦氏看到自己的眉毛如雪花般飄了下去,她驚恐地捂住了唇,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這眼楮…呀…。真是如秋水般…。噢,說錯了,現在就一只了…哈哈…」晨兮惡毒地笑了起來,匕首卻在另一只眼皮上劃動著,突然她歪了歪頭天真道︰「九皇子,你說她吃了百命還續丹後,如果再挖出一只眼楮來,會不會死?」
司馬九眼楮陡然變得晶晶亮,露出強烈的求知**︰「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好!」晨兮猛得提起了匕首就刺了下去。
「不要!」秦嬤嬤淒厲的尖叫︰「不要,大小姐,不要刺,求求你了。」
匕首將將停在了秦嬤嬤的眼皮上面,冰涼的刀尖點觸著她的眼皮,涼意瞬間傳遍了她的身體。
「說吧。」晨兮淡淡道。
「奴婢…奴婢…。」秦嬤嬤瑟縮地看了眼周圍的人,突然她尖叫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給我一個痛快吧…。」
眼猛得一沉,晨兮豁地站了起來,對司馬九道︰「九皇子,剛才你不是問我司馬爺爺把匕首給我時說什麼了麼?」
司馬九配合的笑道︰「是啊,本皇子很想知道。」
「其實很簡單,司馬爺爺說這是一把剝人皮的匕首,能很快,很輕松的剝一整張人皮,而且保證那被剝之人還活著,如果剝得好能剝三層出來,這可比東廠的公公們手段好多了,怎麼樣?九皇子有沒有興趣看了看?」
「惡…」李氏與文氏听了禁不住地吐了出來,害怕地看著晨兮。
司馬九眼一閃,邪魅一笑︰「好啊,本皇子拭目以待,不過,這誰來下這手呢?」
晨兮展顏一笑︰「為博九皇子一笑,自然是臣女親自操刀!」
說完對春兒道︰「春兒,準備鹽水!」
「是!」春兒自去準備鹽水了。
司馬九笑道︰「這鹽水是做什麼?用來涮人肉麼?」
晨兮臉一黑,你還可不可以再惡心點?
臉上卻笑靨如花︰「原來九皇子還好這一口,臣女倒是第一次知道,這楊府不好這口,招待不周,九皇子還請見諒!」
這次輪到司馬九臉一黑了,恨得咬牙切齒,這死丫頭,當著眾人面毀謗他吃人肉!虧他還幫著她,配合她!真是個沒心肝的小狐狸!過河就拆橋!
晨兮勾唇一笑,對司馬九解釋道︰「這鹽水當然是用來剝人皮的,司馬爺爺說了,一個人一般只能剝一層,但如果灑上鹽水的話,就能剝兩層,如果手法好,甚至可以剝出三層來,而且張張透明有彈性,可以制鼓,可以制屏風,可以做宮燈,那紋里優美,彈性十足,比任何一種皮革都好上百倍。」
秦嬤嬤嚇得魂飛魄散,她這時才知道,晨兮為什麼要用靈藥吊她的命了!這時候她只想死,情願死,只求死!
她猛得張開嘴欲咬舌自盡。
這時一道勁風點住了她的穴道,只听司馬十六冷冷道︰「竟然敢壞了本王看活剝人皮的興致!」
晨兮汗,敢情這位爺比她還重口。
不過這很對她的胃口。
她笑著對司馬十六行了個禮,嬌滴滴道︰「多謝十六王爺援手。」那口氣倒是司馬十六救她于水火之中般。
司馬十六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不客氣,快點吧。」
唇狠狠的抽了抽,他以為是這是看表演麼?還快點?
臉僵了僵,她拿起了匕首走到了秦嬤嬤的身邊,先是卸下了秦嬤嬤的下巴,然後對司馬十六道︰「十六王爺,麻煩解了她的穴道,否則她不會掙扎這不是擾了您的興趣麼?」
「好。」「好。」司馬十六對身邊的侍衛道︰「給她解了。」
「是。」那侍衛又是一道勁風解了秦嬤嬤的穴道。
秦嬤嬤嚇得啊啊地叫,驚恐地看著晨兮,眼里全是乞求之意。
晨兮拿起了匕首放在了她的額間,比劃起來,象是找最佳的切入點,每比一下秦嬤嬤都嚇得眼珠子突出來。
「小姐,鹽水來了。」春兒端著一盆鹽水走了進來。
「嘩…」秦嬤嬤嚇得尿失禁了。
晨兮皺了皺眉,埋怨道︰「秦嬤嬤,你怎麼能失禁了呢?這樣失了水份剝皮時就不怎麼暢快了,而且流失水份後的人皮彈性也比不上原來了。」
眾人嚇得臉如土色,都如見鬼般看著晨兮。
楊大成的眉也凝在了一起,有些陰狠的盯著晨兮。
突然晨兮驚喜的叫了聲︰「啊,好了,找到最好的位置了,從這里切下去,一定非常完美!」
冰冷的刀尖放在了秦嬤嬤的額頭。
「啊…」強烈的恐懼讓秦嬤嬤嚇得把下巴自動接上了,她大叫道︰「大小姐,奴婢說,奴婢說,是…。啊…。」
秦嬤嬤一下撲倒在地,她的背上插著一把刀。
司馬九怒道︰「抓住他!」
晨兮臉色暗沉,手放在了秦嬤嬤的鼻間,全無聲息,一刀斃命!
這時一道黑影閃了進來,將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扔了進來後,又飄然而去。
那男子撲通一下摔到了地上,撕開了面巾後,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那是一個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的臉,他看了眼楊大成,突然一咬牙,隨即七竅流血而死。
「混帳!」司馬九氣得拍案怒罵。
這時吳提刑走了進來,看到司馬九,司馬琳還有司馬十六後行了個禮,對著楊大成道︰「楊將軍。」
楊大成連忙也行了個禮︰「吳提刑。」
「剛才老夫查了這孩童的尸體,發現那脖間的捏痕是男子所為。」
「男子?」楊大成一驚︰「不是女子麼?」
「不是!」吳提刑搖了搖頭道︰「不過在孩子的指尖發現了女子的頭發還有一些血絲,不排除有一個女子在邊上幫著這個凶手一起害了這孩子。」
「一個五歲的孩子要兩人同時下手?」楊大成奇怪的看了眼吳提刑。
這時晨兮道︰「也許是這男子一時下不去手,所以那女子幫著下手也未可知。」
楊大成道︰「晨兮,吳提刑在此休得胡言。」
吳提刑笑道︰「不妨,不妨,楊大小姐說得極是,老夫通過尸水還原,發現這男子的手印先重後輕,後又重,想來是曾經心懷不忍,但在他人的刺激之下又驟下殺手,才將孩子殺死的。」
「呯!」楊大成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上,怒道︰「簡直是滅絕人性!」
吳提刑嘆了口氣。
「吳提刑,還請您幫著盡快查出凶手,以還我楊府一片安寧。」
「老夫職責所在,楊將軍客氣了。」吳提刑這時拱了拱手,眼看向了晨兮手中的匕首,羨慕道︰「楊大小姐,這匕首可以給老夫看看麼?」
「當然可以」晨兮爽快的將匕首遞了過去。
吳提刑看了一會贊不絕口,半晌才將匕首還給了晨兮。
晨兮卻笑而不接︰「吳提刑要是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吳提刑先是一喜,隨後搖頭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這還是三王爺所贈,老夫怎麼可能收下呢?」
「咯咯。」晨兮笑了起來︰「吳提刑放心吧,這不是他人所贈,是晚輩的舅舅無意中得到的,送給了晚輩,這東西在晚輩一女子手中也無用,不如給吳提刑,將來能審更多的案子替民申冤,那才是這匕首最大的價值!所以請吳提刑不要客氣了,收下吧。」
吳提刑怪異道︰「難道你剛才所說的剝人皮都是假的麼?」
「自然是假的,小女子怎麼敢做這等事?只是為了嚇嚇那秦嬤嬤的。唉,可惜功虧一簣啊。」
「楊大小姐果然是智謀雙全,令老夫佩服啊。」吳提刑贊了聲後,也不客氣道︰「既然這樣,這匕首老夫收下了。」
「本該如此。」晨兮笑道。
「老夫查案要緊,就不在這里多留了,告辭了。」吳提刑對著眾人拱了拱手。
楊大成目送吳提刑走後,對著晨兮露出了復雜之色,半晌又不放心的試探道︰「晨兮,你真沒剝過人皮?」
「撲哧」晨兮忍不住地笑了︰「父親這話說的,女兒連只雞都不敢殺,哪敢剝人皮啊?」
「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這個司馬爺爺平日倒是真的說過,說起過東廠剝人皮的事,說他們太血腥了。還說他們剝得水平太低,這女兒听了一耳朵就記住了。」
「原來如此。」楊大成放下心來,說實話,他真怕,怕晨兮真是能下去手剝人皮的,那麼這樣的女兒絕不可能是楊家的助力,反而會毀了楊家!一個心性狠戾,下手毒辣的人怎麼可能為了家庭去犧牲自己呢?
晨兮暗中冷笑,剝人皮麼?她未必不敢!如果有可能,她更想剝的是二姨娘的人皮,制成一副最美的屏風伴著父親一生……
------題外話------
感謝琳hrl001hrl小美人投了1票,上海qingqing小可愛投了2票,jyu1970小蘿莉投了1票,freecloud小寶貝投了1票,dengxiuying小美麗投了1票0:>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