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微微一僵,笑,瞬間散開,讓帳中春暖花開︰「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扔下這句話後,她轉身瀟灑而去。ai愨鵡
他站在她的身後,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終于溶入了夜色之中,遠去…。
「小姐…。」春兒興奮的迎了上來,眼楮閃亮著︰「太好了,那秦家敢暗中害你,這次可受到報應了。」
「呵呵。」晨兮笑了笑。
「可是為什麼不逼著秦老夫人在全天下人面前寫罪已狀呢?為什麼這麼輕易的放過了她?」
「傻春兒,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秦家?你以為秦家是吃素的麼?為了沒有做過的事將秦家置于萬劫不復之地?人都是有底線的,只有在她承受的底線之內,她才能認了這罪,但是一旦超過她的承受範圍,那麼她勢必會絕地反擊,到那時非得弄個兩敗俱傷不可,所以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收手時也得收手。今天已然給了她們一個教訓,相信秦老夫人最近得消停一下了。」
「不是秦家做了麼?」
晨兮笑著摁了摁春兒的額頭,沒奈何道︰「你啊…。」
「啊?」春兒微微一愣,才壓低聲音笑道︰「是不是您設的計?」
晨兮笑而不語。
春兒一臉崇拜道︰「小姐,您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瞬息之間就布下了局?」
「怎麼長的?還不是跟你一樣長的?」晨兮白了一眼道︰「讓你平日多讀些書總是懶懶的,現在知道知識的力量了吧?」
「知道了。」春兒伸了伸舌頭,隨即道︰「小姐,快睡吧,明兒個一早還有好戲看呢。」
「看戲?」晨兮臉微沉,冷笑道︰「恐怕不止是看戲,還得演戲呢!」
春兒愕然。
「你去睡吧。」晨兮淡淡地說了句,春兒不再多問,就欲吹熄燈蠟燭。
「等等,我等會自己吹,你先睡。」
「好的,那您自個早點休息。」春兒交待了句就退到外帳去了。
手慢慢地張開,露出了一團紙,這是剛才回來的路上司馬十六的侍衛給她的。
「小心環佩。」
面對紙上的四個龍飛鳳舞的字,她眼微眯,指慢慢抬起,將紙湊上了燭光,隨著燭心地一跳,指尖燃燒出璀璨的瞬間,她定定地看著火光,司馬十六這是什麼意思呢?語焉不詳的?如果說為了幫助她,為什麼不說得清楚些?
「嗤」紙快燒到她指尖的灼痛,讓她猛得驚醒,手一松,燒化的紙灰飛揚到了地上。
司馬十六,恐怕是這群人中最難揣摩的人了。總是用一張面具遮住了根本無法窺視的臉,亦讓人無法窺視他的心,他到底是真的毀了容,還是真的殘廢了,這一切都是謎。
可是這個謎一樣的男子卻又給她一個謎一樣的提示,司馬十六究竟要做什麼?他又在這里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呼」她吹滅了蠟燭,躺了下去,漸漸地沉入了夢香。
「主子。」
衛一進帳篷時,司馬十六正在燈下看著書,就算衛一叫他,他亦仿佛沒有听到。
良久,他才道︰「把紙條給她了?」
「是的。」
「她說什麼了?」
「謝謝。」
「謝謝?呵呵。」司馬十六玩味地一笑。
「主子,您寫了四個意味不明的字,楊小姐能明白麼?」
「能,當然能,她這麼聰明的人。」
「楊大小姐是聰明,可是她畢竟才十一歲,哪能跟您的彎彎繞心思比呢?」
臉一沉︰「衛一,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去,做一千個伏地挺身去!」
「啊?一千個?」
「怎麼?嫌少?嫌少就兩千個。」
「兩千個!」衛一的臉都綠了。
「三千個!」
「屬下立刻就去!」衛一嚇得就往帳外跑去,才到帳門時听到司馬十六悠悠地聲音︰「多做這個有助于你房事能力。」
腳下一個踉蹌,衛一很想問一聲︰主子,你怎麼不做?
可是借他膽子也不敢,他惶惶若喪家之犬跑了出去。
司馬十六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聲音輕柔如泉水叮咚︰「黑心的丫頭,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帳篷時,老夫人身邊的丫環佩匆匆地走進了晨兮的帳篷。
「環佩姐姐,你怎麼一大早來了?」春兒笑著迎了上去。
「春兒妹妹,大小姐可起身了?」
「還沒有呢,環佩姐姐可有事?」
「不知道為什麼昨兒個老夫人突然覺得身體不是怎麼利爽,我想著這旅途也沒有一個大夫的,所以思量著讓大小姐去請司馬神醫診診脈,這也是大小姐對老夫人的一片孝心不是麼?」
春兒的笑微微一凝,這算什麼意思?把司馬神醫請來就是對老夫人有孝心,請不到就是忤逆麼?要請為什麼不讓將軍去請,將軍不是更應該表孝心麼?再說了,她環佩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指使起大小姐來了?難道她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不成?
于是她淡淡道︰「環佩姐姐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老夫人身體有恙,大小姐自然是急在心頭,痛在心里,可是司馬神醫卻是皇家的人,又不是大小姐能左右得了的?這司馬神醫能來是義務,不來也是本份,跟咱們大小姐的孝心又怎麼拉上關系了呢?敢情環佩姐姐這是用話擠兌著我們小姐麼?」
環佩尷尬不已,不禁笑啐道︰「你這個小妮子,嘴倒是厲害,我不過也是心急老夫人的身體,說得有些差池你听在耳里卻別放心里就是了,偏偏說出來對我好生一個數落,敢情我倒是成了逼迫大小姐的人了,我一個奴婢怎麼敢呢?」
「環佩姐姐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春兒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也知道我是個直爽的,沒有什麼心眼,想到什麼說什麼的,有得罪之處可別放在心上。」
環佩臉微僵,心里暗罵,屁得直爽,都快成教訓她了,還直爽?
不過這也不是她今天到這里來的主要目的,當下也不在執著于此。只是探了探頭道︰「小姐還未醒麼?」
春兒還未答,從里帳傳來晨兮慵懶的聲音︰「春兒,誰在外面?」
「回小姐,是老夫人的房里的環佩姐姐,說老夫人身體微恙。」她只說老夫人身體不好,卻不提環佩讓請司馬神醫的事。
晨兮听了聲音立刻變得著急︰「春兒,快,快進來幫我梳洗,老夫人病了,我這當晚輩的理當門前盡孝的。」
「是。」春兒應了聲後對環佩道︰「環佩姐姐先在外間坐著。」
「好。」環佩笑著點了點頭。
不一會春兒就給晨兮梳洗完畢了,晨兮穿戴好後走了出來,看到環佩站在那里,歉意一笑道︰「讓環佩姐姐久等了。」
「哎喲,大小姐這話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等主子是天經地義的。」
「是麼?」晨兮淡淡地笑道︰「那奴婢指使主子做事也是天經地義麼?」
環佩一下呆在那里,望著晨兮淺笑的模樣竟然心里有了害怕,雖然晨兮在那里笑著,可是那抹笑中竟然蘊藏著一種冷寒的氣息,還有強大的威壓,令她的心為之震顫。
「撲通」她身不由已的跪了下來,低聲道︰「奴婢錯了。」
靜,一片詭異的靜,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而正是這種靜,讓環佩的心里由然升起了恐懼,身子竟然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她不知道跪了多久,但覺得非常的漫長,漫長到她似乎連骨子都凍僵了,雖然這是夏天的清晨。
良久,她听到頭頂飄來的聲音︰「你知道你是誰家的奴婢麼?」
她渾身一凜,差點匍匐在地,手用力的撐了撐地,才顫巍巍道︰「奴婢自然是楊家的奴婢。」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靜默,再次的靜默,環佩的聲音陡然拔高,甚至帶著強駑著的尖銳︰「奴婢沒有什麼對大小姐說的。」
「那好,起來吧。」
晨兮淡淡地說了句,往外走去。
「大小姐,去哪里?」環佩一骨碌的爬了起來,膽戰心驚地看著晨兮。
晨兮眯了眯眼,冷道︰「不是你說老夫人身體微恙麼?我去看老夫人去,怎麼?你不願意去?」
「不,怎麼會?」環佩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道︰「奴婢給大小姐引路。」
「嗯。」晨兮點了點頭,對春兒吩咐道︰「春兒,把這里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去找我。」
「是。」春兒恭敬的應了聲。
不一會兩人到了秦氏那里,秦氏那里擠滿了人,林氏,余巧兒姐弟還有幾個堂姐弟,二姨娘,還有二個嬸娘都坐在帳中,快把帳篷擠滿了。
晨兮到了後立刻給秦氏請安,關心道︰「老夫人這是怎麼了?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臉色這麼差了呢?」
秦氏靠在軟榻上看了眼她,不冷不熱道︰「年紀大了,總是毛病多了些,我啊不指望別的,就指望你們孝順就行了。」
言下之意是指責晨兮不孝順。
晨兮假裝沒有听懂,笑道︰「老夫人這話說的,巧兒姐姐听了該多傷心啊,巧兒姐姐可是咱們這楊家最孝順老夫人的,巧兒姐姐,你說是不是?」
巧兒尷尬地一笑,不知道說什麼,如果說是,那就得罪了在場的所有表妹,如果說不是,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秦氏被氣得一噎,這個楊晨兮太可惡了,明明說的是她,卻四兩拔千金的避了過去,避過去也罷了,還敢陷害巧兒,巧兒這麼善良這是招她了還是惹她了?
當下臉色更差了,正要開口怒斥時,晨兮卻突然叫了起來︰「啊呀,老夫人,您的臉色怎麼突然這麼差,可是噎著了?」
說完猛得將秦氏翻了過來,將她的上半身懸在了軟榻外,伸出小手就往秦氏的背心上用力的拍打,一面拍還一面道︰「老夫人快吐,用力吐,把喉間的痰吐出來就好了。」
秦氏被拍得後背直抽抽的疼,她伸出手欲扒拉晨兮,卻不料晨兮又是一記狠拍,把她拍得一下癱倒在了床上,手都摁到了地上,呼吸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余巧兒急得沖了上來,就要拉扯秦氏。
晨兮連忙喝道︰「別拉,別拉,痰迷心竅的人最忌拉動,快幫我摁住老夫人。」
余巧兒听了立刻改拉為摁,她現在最怕秦氏出事,要知道秦氏才是她最有力的保護人。
本來晨兮一人的力還摁不住了秦氏,現在多了個余巧兒,頓時把秦氏壓得死死的,晨兮暗笑,手下卻毫不留情,拼命的拍打著,把秦氏拍得快連心都吐了出來了。
她發出一陣陣的咳嗽聲。
余巧兒的眼中擔心不已,正想問晨兮時,晨兮卻露出驚喜之色道︰「好了,好了,這痰快咳出來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猛拍,拍得秦氏快斷氣,耳邊只听晨兮急道︰「怎麼這痰還不咳出來?怎麼回事?」
接著又是一陣亂拍,秦氏知道她再不咳出痰來,晨兮就不可能停止拍打,連忙努力吐了口唾沫。
隨著這口唾沫吐在地上,晨兮才停止的拍打,如釋重負道︰「好了,好了,終于把痰吐出來了,太驚險了,要不是我拍得快,拍得及時,這口痰要噎到氣管里就危險了。」
秦氏身體一軟,差點又噎過去,這楊晨兮真是太可惡了,這還是她的孫女麼?分明是魔女!
「老夫人,您怎麼了?還有痰麼?」耳邊傳來晨兮驚呼聲。
秦氏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拉住了余巧兒的手,有氣無力道︰「沒了,沒了,幸虧你拍得及時,把那痰吐了出來。」
晨兮露出不好意地笑道︰「老夫人夸獎了,這都是孫女應該做的。」
秦氏氣得心口一陣的疼,眉都擰在了一起。
晨兮露出焦急的神色道︰「老夫人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了?」
「沒事,沒事。」秦氏嚇了一跳,往床後一縮,生怕晨兮又出什麼陰招。
「老夫人沒事就好。」晨兮掩住了眼底的冷嘲,乖巧不已。
這時楊大成匆匆地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大夫,走到秦氏面前後急道︰「母親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突然病了?快,快,讓這大夫看看。」
「這大夫是…。」秦氏剛才吃了晨兮的暗虧,對任何人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這是秦家的隨行大夫。」
「噢。」秦氏一听是秦家的,感覺找到親人般,連忙點頭道︰「好,好,快讓大夫幫我看看。」
那大夫搭了搭秦氏的脈,皺眉道︰「老夫人這是中了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