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白燁堯拉著林氏找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坐下來後,白燁堯才皺著眉頭道︰「你為什麼死活不同意他們兩人的事?什麼狗屁高僧,那都是騙你們這些無知婦人的話!難道你就要為了一份可笑的預言而枉顧了你女兒的終身幸福麼?」
「什麼無知婦人?」林氏听了心里又委曲上了,看了眼白燁堯後,幽怨道︰「我就知道,象我們這樣的女人在你們這些大英雄,大豪杰的心里就全是一無是處的無知之人,既然這樣,你為何一定要兮兒做你的兒媳呢?你可別忘了兮兒可是我這個無知的婦人生的!」
白燁堯一陣氣結,在戰場上他殺敵無數,千里取敵首都毫不含糊,可是面對林氏他竟然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這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真快把他給憋屈死了!他瞪著林氏︰「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怪不得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我又怎麼你了?我怎麼不可理喻了?」林氏不滿道︰「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是我強求著你跟我說各方面的麼?難道許你說話還不許我辯解麼?」
見她薄嗔的樣子,白燁堯沒來由的心頭一動,不禁道︰「好,好,許你,許你!」
他連說了二個許你,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麼的溫柔,態度多麼的放縱,甚至是願意听她的嬌嗔的。愨鵡曉
他無奈的看了眼林氏。
突然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還牽著林氏的手,而林氏竟然仿佛沒有發覺般,頓時如被馬蜂蜇了般縮了回去。
英俊剛武的臉上迅速升騰起可疑的紅暈。
直到手中一冷,林氏也才發現兩人這麼說了半天,竟然兩手一直握在一起,還握得這麼自然,仿佛天生該握在一起般。
頓時臉紅得如被火燒過般,嗔道︰「你……你……」
你了半天終于憋出了一句話︰「登徒子!」
白燁堯本來就很不好意思,被林氏這麼一罵更是面露赭色,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那個本王……呃……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還自稱本王,但想到道歉得有道歉的誠意,臨時改口自稱我了。
林氏听了臉更紅了,這種事本來就應該女人先發現的,而她竟然依戀那份溫柔並沒有阻止,甚至還放任了,現在被他這麼一道歉,心里過意不去了,聲音低如蚊蠅道︰「我沒有怪你。」
「什麼?」
林氏的聲音實在太低,低到白燁堯這麼高的武功都沒听清,不禁追問了句。
林氏更是害羞了,不怪他不等于是喜歡被他握著麼?這話說一遍就行了,難道還說幾遍麼?
當下假裝板臉道︰「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將功補過。」
「啊?」白燁堯一驚,不過就是握個手,這歉也道了,還得補過?
「怎麼?難道你道歉沒有誠意麼?」林氏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仿佛很幼稚般,天生要與白燁堯對著干,可心里明知道不對,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有,好吧,你說怎麼補過?」白燁堯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
「呃……」
林氏本來也是這麼一說,哪有想到什麼補過的條件?當下不禁遲疑起來,想了想道︰「等我想到再說。」
「什麼?還得等你想到?」白燁堯一呆,他一生戎馬江湖,快意恩仇,哪踫到這林氏這般扭扭捏捏的女人過?
這般語焉不詳,吞吞吐吐的差點把他給憋屈死了。
他看著林氏眉頭皺得死緊,突然蹦出一句︰「你要是一輩子想不出,難道我一輩子等著你?」
這等本來是正常的字眼,可偏偏兩人之間曾經有過那麼一段,這個等字竟然多了分旖旎暖昧之息。
林氏的心不由一蕩,她偷眼看向他,見他眉頭緊皺似乎是嫌棄她的樣子,頓時所有的旖旎都化為飛煙消逝而去,只余淡淡悲傷。
原來他是這麼討厭她!
她亦是有自尊的人,遂定了定神道︰「跟你開玩笑的,我別無所求,只求你不要提什麼親事了。就這樣吧,我去看看兮兒。」
說完站了起來就往里走。
「等等」白燁堯一急,伸手將林氏一把拉住,林氏措手不及,腳下一個踉蹌就摔向了地面。
白燁堯驚了驚,得虧他武藝高強,大手一攬將林氏攬在了懷中。
當溫香軟玉嵌入他的懷中時,他條件反射就要推了出去,可就在他準備付之于行動之時,一股淡淡的茉莉幽香鑽入了他的鼻腔……
頓時他呆在那里,如遭重擊。
這香味這麼熟悉,熟悉到這十幾年來一直夢回縈繞,熟悉到他每每想到慚愧莫名,熟悉到日思夜想成了相思……
想到那個雨夜,他曾經做過的一切,曾那麼對待一個好心欲救他的女人,他就悔不當初!
想到那個雨夜,他與她的激情糾纏,就心情澎湃,他就深陷其中。
想到那個雨夜,他從她身上偷偷摘下了荷包,從此那荷包成了他不再離手的珍愛。
他一直在尋找那個女人,也發誓不論她有沒有嫁人,都要找到她。
如果她過得幸福,那麼他就祝福她。
如果她不幸福,那麼他一定要把她接到自己的身邊,好好的待她,給她這世上最好的一切,給她無以倫比的尊貴地位,給她他所有的愛。
可是時間流逝,春去又秋來,一年又一年,她竟然杳無蹤跡,仿佛人間蒸發。
在他的記記中唯有那抹馨香一直伴他白天與黑夜。
今天他竟然再次聞到了這抹香氣,這如何不讓他欣喜若狂呢?手愈加的緊了,仿佛摟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林氏被他一抱,又羞又驚,正待掙扎之時,卻不料他的鐵臂突得收緊,竟然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他懷中。
「你……你……」林氏羞得無以復加,拼命的拍打起白燁堯,試圖月兌離他的鉗制。
林氏強烈的動作驚醒了沉浸在往事中的白燁堯,他猛得抬頭,緊緊地盯著林氏,英俊威武的臉龐上跳月兌出喜悅︰「……是你,是麼?」
林氏頓時呆在那里,不再掙扎了,痴痴地看著白燁堯。
他記得她,他竟然記得她!
原來不是她單相思,而他也一直想著她,不然怎麼會突然說這話呢?
「你說,是不是你?那夜的女人是不是你?」白燁堯迫不及待道︰「你知道麼?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多麼辛苦麼?找你找了多少地方麼?為了找你,我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了白璞,我只要有空就在大西北逛,就希望哪天能再看到你,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楊大成的妻子,竟然又讓我鬼使神差一起擄了來,你說這算不算是老天有眼?」
起初林氏听了他的話心中又是滿足又是開心又是興奮又是感動,可是听到其中一句後,她登時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是啊,她是楊大成的妻子,哪怕她再不情願也無法改變!
不,她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那夜的女人是她!
如果她承認了,那麼她就是婚內出軌,這是要受人唾棄的!
她倒不怕,可是她還有晨兮,還有旭兮,難道讓別人指著晨兮與旭兮的脊梁骨罵他們的母親是水性揚花的婬婦麼?
不,絕不能!她這輩子已經毀了,不能再毀了兩個孩子了!
再說了,就算相認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以他的地位,他的尊貴,還能娶了她一個殘花敗柳不成?
就算他為了彌補當年的愧疚而給了她名份,可是假以時日呢?她嫁過人的事實會象毒蛇般盤旋在他的心口,會讓他越來越討厭她,最終相見兩厭,那又何必呢?
所以決不能相認,這樣見面還能保持一份臉面。
當下她冷冷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白君王,深更半夜的你抱著他人之妻,難道這是你君王所為麼?」
白燁堯心頭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看著她一臉的冷漠,眸間閃過一道傷痕︰「為什麼?我明明感覺是你,你為什麼不承認?」
「你認錯了!」林氏心一狠,狠狠地推開了他。
「認錯了?」白燁堯突然想笑,沒想到他堅持了十幾年要找的人竟然這樣否定了他的誠意!他會認錯了?
是的,他那夜是沒有看人,可是他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種香氣有好多女人身上發現了,但那些女人是用香料燻出來的,只有她身上的香氣是天生的!
而且越是情動越是濃烈!
那夜就算是在飄泊大雨之中,他與她激烈糾纏,那大雨都沒有沖淡她身上的幽香,反而隨著他的野蠻味道更濃郁……
「你不承認是麼?那好,我有辦法讓你承認!」白燁堯牙一咬,瞪視著她︰「你是自己承認,還是要我動手?」
「動手?」林氏一愣,呆呆地看著他。
他狡詐一笑︰「這可是你選擇的。」
就在林氏還未來及反應,她的衣襟就被白燁堯扯了開去,露出一方細白滑膩的肩頭。
「啊……」
她的尖叫聲還未傳出,就被白燁堯死死的捂住。
「唔……唔……」她驚恐地看著他,一如當年那雨夜。
可那夜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而這洞里還有她的女兒,他的兒子!要是他們出來看到了,她可怎麼活?
那一對濕漉漉的大眼害怕地看著白燁堯,這眼神如鐘鼓般狠狠地撞擊了白燁堯的心,令他全身一緊,血液流加快了,明明沒有中藥,怎麼竟然有種中了藥的感覺?
她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不要這麼看著我,別忘了我也是男人!」他的聲音嘶啞中透著**,連黑漆漆的眼中都泛起了漣漪。
她嚇得更是發抖了,如可憐的小白兔。
而正是她的這個表情,更是牽動了白燁堯的心,仿佛一道重錘錘擊了他心頭最軟弱的地方。
疼,酥,麻,癢……
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襲擊了他,令他化身為狼……
他的頭俯了下去……
「唔……」她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唇,生怕發出不該發出聲音。
他……他……竟然在啃她的肩頭,一如當年。
肩頭是他溫潤的鼻息,還有他舌尖輕舌忝的潮濕,絲絲的酥麻從皮膚上傳進了她的血液,直擊向了她的心髒。
她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痛哭還是該痛罵,還是該……
她就這麼呆呆的,仿佛失去了靈魂。
連白燁堯的唇離開的她的肩都不知道。
「現在你還否認麼?」他的聲音愈加的溫柔了,甚至還帶著得逞後的滿足。
淚,一滴,二滴,三滴……
終于流淌了出來。
「別哭,別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見她哭了,白燁堯更是心疼了,這是他想了十幾年的女人,他要準備捧在掌手的寶貝,怎麼舍得她哭呢?
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林氏心里恨恨地想,也不知道心頭是什麼滋味。
恨?不,她仿佛一點也不恨他。
氣?也許有,那也是氣自己不爭氣,竟然不能抗拒他的吸引力。
歡喜?是的,她竟然有了幾分歡喜,可這正是讓她無顏見人的地方。
她竟然為著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的親昵而感覺到歡喜,這與婬婦有什麼區別?
淚更是如泉水般的涌了出來。
見不勸還好,越勸她的淚越流得多,白燁堯手忙腳亂的幫她擦著,誰知道,他不擦也就罷了,越擦那眼淚仿佛不要錢般的流,流得他心肝都一顫顫的疼。
突然,他想到了白璞剛才教他的話,說什麼將士們用了屢見奇效。
于是他牙一咬,憋紅了臉,哄道︰「小乖乖,別哭了,你說你要怎麼樣?你要怎麼樣都行,好不好?別哭了。」
林氏先是一呆,隨後狠狠的捶了他一掌,怒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小乖乖?你以為我是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麼?」
見林氏終于開口說話了,白燁堯長吁了口氣,笑道︰「我哪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這輩子就有過一個女人,那就是你!」
「你……」林氏的臉一下紅得透頂,心里竟然有一絲絲的甜蜜。
可越是這樣,她越不能承認,這麼好的男人,她要不起!
她搖了搖頭道︰「我真不是你所說的那個女人。」
「你還不承認麼?」白燁堯也生氣了,指著她在外的肩道︰「你自己看!」
「看什麼?」嘴里說著,眼卻看了過去,待看到自己肩頭竟然出現一排齒印時,大驚失色,怒道︰「你……你居然在我身上留你的牙印?你真是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