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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軒轅圭璋正眯著眼愜意地享受著園中的陽光,花香,只覺人生最得意之時不過是能坐在花蔭之下,品著一杯茶,看著滿園的花團錦簇。
想想半月前他還在拼命的逃亡,沒想到才半月後就這麼放松了,要是以前有人說他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坐在花園里喝茶賞花,那他一定會給那人一個白眼。
可是現在他真覺得人生最得意之時莫過于乘乘陰涼,喝茶睡覺。
當然如果不算這一聲嬌滴滴中帶著做作的聲音,讓他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他猛得睜開了眼,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之處,卻見到一個長相還算可以的女子正俏生生的站在他十米遠處,卻不掩一臉的愁苦相。
風吹過處,將她衣袂吹起,飄飄然襯得她愈加的縴細瘦弱,要是被別的男人看在眼里,說不定還能激起幾分的憐惜**,可是他軒轅圭璋是誰?
別說這女子長相中上而已,就算是國色天香,也激不起他一點的溫柔。
誰不知道逍遙公子貌比潘安,心如蛇蠍?!
花痴!
他心里鄙夷的罵了聲,隨後轉過了頭,又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以免被此女荼毒了眼楮。
余巧兒尷尬不已地站在那里,還算美艷的臉上露出難堪之色,大眼卻濕漉漉地露出可憐之色。
自從秦氏死後,雖然楊大成礙著她名譽上外甥女的情份上養著她,可是她卻在這府里過得連個丫環也不如,這楊府是個人就能欺負她,使喚她,給她眼色看!
她也曾暗中跟另一個嫡親的姨娘接觸過,可身為大西北布政司正妻的姨娘卻對她不冷不熱,話里話外更是透著嫌棄之意。
想來是听信了流言,真把她當成了秦氏的私生女了。
因為最讓她記憶猶新的一句話就是姨娘說的一句話︰就算是嫡親的姐妹也沒有道理讓嫁出去的姐姐養著妹妹的,何況你還是我的外甥女!再說還有將軍在不是?
當時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這話分明是把她看成了秦氏所生的私生女了。
所以她更不敢輕易離開楊家了,因為一旦她真的搬離了楊家,要是姨娘再不收留她,那她與弟弟真的就得沿街乞討了。
這里雖然住著壓抑,可好歹有吃有喝,而且相對比較安全。
所以她咬了咬牙跟著富文厚著臉皮在楊府里呆著,她可不想再遇到羅霸天這樣的人了。
不過富文已然沒有了在秦氏在時的好日子過了,楊大成也不再為他請西席了,以前還跟著楊如瑯身邊,當個跑前跑後的跟班,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可是自從楊如瑯死了,富文連當跟班的機會也沒有了。
從此就跟一個小廝一樣,讓管家呦來喝去。
她也曾想再接近晨兮的,可是晨兮根本不見她,所以她空有各種想法卻無法施展。
沒想到這些日子听說府里來了一個嫡仙般的男子,讓她的心頭一動。
她觀察了好幾日,發現這個男子一看就是富貴逼人的氣勢,而且長得還如此英俊,讓她頓時又起了異樣的心思。
她知道機會來了,只要勾引了這個公子,那麼就算是當妾,也能過得很舒服的。
于是她連忙找出了最好的衣服,並取出了之前秦氏送給她的首飾,把自己打扮得美麗妖嬈,只希望這個男子能看上她,這樣她就能月兌離苦海了。
想到她之前過得日子,更是堅定了她要過富貴生活的想法。
所以她毫不介意軒轅圭璋的態度,畢竟這些日子她嘗到過比這更惡劣的態度!
她咬了咬唇,又向軒轅圭璋走近了數步,作出了哀怨狀︰「公子……」
「啪!」軒轅圭璋把杯子狠狠的放下,發出不小的撞擊聲,把余巧兒嚇了一跳,禁不住的後退了數步。
見這麼余巧兒連這點聲音能嚇到,還偏偏長了一副會算計的臉,軒轅圭璋更是厭惡非常。
他對靈寶怒道︰「靈寶,你沒看到本公子正在休息麼?什麼蒼蠅蚊子都能放進來?」
靈寶委曲道︰「公子,這又不是咱們府上,這是楊府,這楊府的人來這花園,奴才還能管得住麼?您就將就些吧,免得惹得楊小姐生氣把您趕了出去就不好了。」
「哼,她敢!」軒轅圭璋氣呼呼的哼了聲,又喝想了茶,那桃花眼里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光芒。
余巧兒心中一動,她本想著利用這個俊美的公子月兌離苦海,沒想到這公子越看越英俊也就罷了,而且听口氣似乎是與楊晨兮有仇的。
有仇?
這可太好了,讓她又多了機會了,如果她也露出與楊晨兮有仇的模樣,是不是會激起這公子同仇敵愷的心?
當下更是露出了委曲之色,幽幽道︰「公子也是深受楊大小姐之害麼?」
軒轅圭璋眼底閃過一道訝色,稍縱即逝,終于有些好玩的事了。
靈寶不禁翻了個白眼,希望公子不要玩得太過份,不然連這個好不容易的落腳處都沒有了。
他可不認為楊小姐會念著師兄妹之情,上輩子之間的情義而手下留情的。
這時,軒轅圭璋假裝橫了眼余巧兒道︰「關你什麼事?」
見軒轅圭璋終于跟她說話了,余巧兒大喜,臉上卻露出一抹輕愁︰「唉,原來公子也是受了楊大小姐的冷落,奴家奉勸公子還是忍一下的為好,否則……」
說到這里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果然軒轅圭璋似乎有了一絲的興趣︰「否則怎麼樣?」
「唉,還能怎麼樣?就跟我這樣唄。」
「你?」軒轅圭璋斜睨著眼,腦中搜索著楊府所有的人,就在想到大西北曾有一個什麼表小姐時,瞬間明白了余巧兒的身份,臉上卻不露聲色,依然迷惘的樣子。
「是啊。」此時的余巧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然被軒轅圭璋了解了個透徹,還以為軒轅圭璋與她產生的共鳴呢,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靠近了軒轅圭璋後,壓低聲音道︰「公子,我就是因為楊大小姐嫉妒我,所以將我鎖在了楊府。」
「鎖?」軒轅圭璋斜著眼打量了番余巧兒,冷嘲道︰「本公子還從未看過哪個囚犯跟你這麼逍遙的。」
余巧兒臉色一變︰「公子有所不知,我雖然被楊大小姐所囚,可是我畢竟是她的表姐,所以她只是限制了我的自由。」
「切,讓你有吃有喝過得愜意,活得瀟灑,你還求什麼?就這你還說楊晨兮不好,你還有沒有良心?」
面對軒轅圭璋的不屑,余巧兒臉一僵,她本來是想不要把晨兮說得太不堪,讓這個公子認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只是因為實在受不了才發的牢騷,沒想到這公子竟然沒有入她的套,反而因此而成為攻擊她的理由。
真是氣死她了。
她訕笑了笑後,才壓低聲音道︰「公子,你可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麼?」
「為什麼?」軒轅圭璋懶洋洋的問,剛才還無聊想捉弄捉弄余巧兒,可是見這余巧兒實在太白痴,捉弄她簡直是降低了他的身份,所以瞬間沒有興趣了。
「公子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這可是天大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就別說了。」
「……」
余巧兒氣得手猛得握緊,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討厭?空長了一副好相貌,竟然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不會溫柔也就罷了,還連一點的好奇心也沒有!
這讓她怎麼說下去?
不說下去,她又怎麼實施自己的計劃?
她不甘地看了一眼軒轅圭璋,又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麼?」
「不想。」這次軒轅圭璋理也不理了,干脆的拒絕,要不是不想在楊府惹事,他就讓靈寶把這個白痴品噪咶的女人扔出去了。
「你……」
余巧兒氣得臉都快扭曲了,可是她卻實在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為了這個機會她等了好久了,好不容易踫上這個人中之龍的公子,她一定要借著他月兌離苦海。
她就不信世人會不貪慕權勢!
她咬了咬牙,突然一把掀開了外衣,露出雪白粉女敕的肩頭。
軒轅圭璋嚇了一跳,蹭的跳了起來,神情警戒的看著余巧兒,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做什麼?」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被追了數月,他見到女人就如被蛇追般,除了晨兮讓他還算有點安全感。
「公子請看。」余巧兒見軒轅圭璋激動的樣子,還以為是為她的美色所迷,眼中劃過一抹鄙夷,看著這公子長得一表人才,而且高貴不凡,不想也是個之徒,只不過露了個肩,他就這麼激動了。
要是將來她露多一些,是不是就能左右這公子的思想了?
想到這里她更是得意了,將雪白的背更是毫不吝嗇的露給了軒轅圭璋看。
軒轅圭璋抬起一看,竟然看到一頭展翅的鳳凰在余巧兒的背上飛翔,不禁微微奇怪︰「這是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麼?我是鳳女!」
「鳳女?」軒轅圭璋眨了眨眼,瞪著余巧兒肩上的鳳凰,仿佛看一會就能讓這鳳凰展翅似的。
余巧兒得意地勾唇一笑,果然,這世上的男人哪個不要權力?
這男子听她說自己是鳳女,立刻就不錯眼珠的看著她身上的鳳凰了。
她笑道︰「現在公子知道為什麼楊晨兮嫉妒我了吧?她怕我這個鳳女搶了她楊家大小姐的風頭,可是想奇貨可居,所以一直把我囚禁在楊家……唉,可嘆我空有一身另世上男人登上高位的本領,卻深藏在這楊府宅院之中,無用武之地啊……」
說完還含情脈脈的看著軒轅圭璋,誘惑道︰「如果公子能救我出去,那……」
軒轅圭璋眼忽閃。
他正要說話間,只听一道尖銳的聲音由遠而近傳入了他的耳膜。
這聲音就算是打死他都不會忘記的,他哪還顧得上跟余巧兒說話,拔腿就跑。
「軒轅圭璋,你敢跑!你還是不是男人?」
听到最後一句,軒轅圭璋腳下一頓,跑了就不是男人,他是該為了這話而雄起呢?還是該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而逃跑呢?
就在他遲疑之間,衣袖被一只縴縴素手用力的抓住,只見一美貌女子一臉憤色道︰「怪不得我找了半天沒找到你,原來你跑這里來了!你跑就跑了,居然……居然……」
見潑辣的她說半句留半句的樣子,而且眼圈都紅了起來。
軒轅圭璋居然心頭一痛,不自禁地問道︰「居然什麼?」
「居然還看別的女人的背!」女子雙目冒火的瞪著他,眼底卻一片悲傷之色。
听到這女子的指控,軒轅圭璋騰的跳了起來,指著余巧兒對那女子道︰「什麼看別的女人的背?好好睜開你的眼楮看看,也不看看她是什麼貨色,我能看她的背?你吃錯藥了麼?」
「沒看她的背,那你看哪了?」
「明明是肩!」軒轅圭璋月兌口而出,話出口才知道上當了,瞬間痿頓了下來。
「你還敢說沒看?你說你還看了哪里了?」女子得理不饒人,氣得眼圈更紅了,讓人擔心只一眨眼就要掉下一串的金豆子了。
「我看……呸!我哪都沒看!」軒轅圭璋說到這里立刻清醒起來,什麼他還看哪了?他哪都沒看好麼?別說余巧兒了,就算是天仙月兌給他看他也不敢看啊!
就眼前這位主,他還沒看到什麼,反而是自己被看光了,居然就被追殺到如喪家之犬,他看女人?借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看了。
余巧兒眼中一閃,突然撲向了軒轅圭璋,嬌滴滴道︰「公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明明你看到了我肩了,還說我長得比這位小姐還美上三分呢!」
「軒轅圭璋!」那女子听了再也忍不住沖向了軒轅圭璋,想也不想伸出尖爪就對著軒轅圭璋撓了起來。
軒轅圭璋措不及防,俊美的臉上就出現了五道鮮紅的指痕,還帶著絲絲的血跡。
「嘶,吳宓!你這個潑婦!疼死我了!」
吳宓听了一下呆在那里,她怔怔地看著軒轅圭璋,突然哇得哭了起來︰「你罵我是潑婦?嗚嗚……軒轅圭璋,好,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從今以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再無瓜革!」
說完捂著臉沖了出去。
听到吳宓絕決的話,軒轅圭璋臉色一變,沒想到自由來得如此措手不及,可是真正得到了自由,他的心里仿佛空蕩蕩的。
他似乎懷念起被追著的日子了。
他狠狠的搖了搖頭,他真是瘋了,有被虐傾向麼?
這時余巧兒抿了抿唇,靠向了軒轅圭璋︰「軒轅公子,沒關系,沒有那位小姐還有我不是麼?我才是能讓你登上高位的人,你不會失望的。」
「你?」軒轅圭璋冷冷地掃向了余巧兒,那目光不寒而栗。
余巧兒抑制住心頭的驚懼,強笑道︰「是的,我就是傳說中的鳳女,得鳳女者得天下!」
「是麼?」軒轅圭璋玩味一笑,冷冷地看了余巧兒道︰「既然如此,余姑娘好好在楊家呆著,等人上門提親吧。」
余巧兒大喜。
軒轅圭璋勾了勾唇,轉身而去,眼底一片陰冷,該死的余巧兒竟然敢算計他,要不是她那話,宓兒怎麼會誤會他?說出了絕決的話來?
宓兒……
想到這個敢愛敢恨,聰明靈動的女子從此不再與他有所牽連,他的心莫名的一痛。
到了兮園,千兒目色不善的攔住了他︰「軒轅公子,小姐正在會客,不方便接待你,你從哪來回哪去吧。」
「你……」軒轅圭璋一陣氣結,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軒轅圭璋何時落魄到這種地步?
他斂著怒意道︰「去,告訴你家小姐,我是來辭行的。」
「辭行?你以為候府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麼?今天你不給我家小姐一個交待別想走。」
「什麼?」軒轅圭璋一蹦三尺高,氣呼呼道︰「千兒,別以為你長得跟靈寶一樣,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你敢對我怎麼樣?來啊,我接著呢!」
「你……」軒轅圭璋氣得俊臉通紅,這算什麼事?趕情所有的不順都擱一起了麼?
當下抿了抿唇,斜睨了眼千兒道︰「你讓不讓?不讓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千兒不氣反笑︰「好啊,我也正閑得發慌,正好拿你練練手。」
「那就開始吧。」
軒轅圭璋懶得跟千兒費話,直接動起了手。
千兒也不甘示弱,動手與軒轅圭璋打了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斗了個昏天暗地,沙石飛揚,草木遭殃。
本來千兒是打不過軒轅圭璋的,可是千兒卻擅長用毒,軒轅圭璋又要顧著打斗,又要防著毒粉,一時間倒是難分高下。
打了一會,軒轅圭璋心浮氣燥了,跟女人打架,勝之不武,不勝為笑!
當下不再留情,一掌擊向了千兒。
這是他成名絕技,要擊中了必傷無疑,不過他不會真的擊向千兒,而是化掌為指,只是為了點千兒的穴道。
就在他的指快接觸到千兒時,身後腰間一痛,他被人點了穴。
「公子……」
靈寶從他身後轉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軒轅圭璋幾欲瘋狂的臉。
「靈寶!你居然點我的穴!」軒轅圭璋氣得發狂。
靈寶苦哈哈道︰「對不起,公子,誰讓千兒是我雙胞胎妹妹呢,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放屁!」軒轅圭璋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你比她大了二歲,她能是你雙胞胎妹妹?你腦袋里進水了麼?」
靈寶歪著頭看向了千兒,問道︰「千兒,你是不是我雙胞胎妹妹?」
千兒給了他一個白眼,斥道︰「還不把這個負幸薄義的男人給我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