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州停了一天,又去到雁翅鎮莊子住了兩天。雁翅鎮的果樹生長良好,桃樹和杏樹的枝條上已經鼓起了一個個花苞。暖棚里培育的經濟苗木也非常不錯,香椿和花椒剛剛好采第一茬兒,培育的矮株櫻桃和桃子已經過了花期,因為是移植第一年,坐果不多,卻已經讓人看到一年、兩年後碩果累累的希望。
藥材種植,邱晨選擇的是適合北方生長,用量有比較大,又比較有經濟效益的黃 和五味子。並在山莊後邊圍了一片山坡林地,試著養殖梅花鹿和麝。這兩種動物養殖起來不招人眼目,養好了,經濟效益相當不錯。
黃 和五味子的種子收集了不少,剛剛開始,也就只能小塊嘗試,這個是需要一點點模索的,急不來。梅花鹿和麝倒是陸續都添加到了十幾只,有幾只鹿和麝已經揣了小的,開了春,就又能添丁進口增加一些。這樣的規模,普通勛貴莊子上養著供主子們食用和玩樂差不多夠了,但想要靠養殖獲得經濟效益,顯然還遠遠不足。種群數量太小,也會不利于繁殖和基因優化。
四天三夜的短程旅行結束,邱晨胸部的脹痛感基本沒有了,這讓她身體上輕松了許多的同時,也略略有些悵然若失。斷女乃,在某種程度上,是孩子長大與母親進一步月兌離的又一個標志。從此後,孩子在身體上,完完全全獨立成一個小個體了。以後,還會有思想、生活上的獨立……
這幾日,秦錚很是努力地安撫,結果就是三天早上,邱晨一天比一天起的晚,在雁翅鎮最後一天早上,邱晨到辰時末才起身。
也因為邱晨腰酸腿疼,路上就沒有馭馬疾馳,一路小跑著,在離京二十里的官亭打尖兒吃了午飯,再次上馬回程,回到靖北侯府時已是申初時分。
騎馬一路進了二門,在二門里換了暖轎回了沐恩院。
邱晨下了轎,有些急不可耐地往院子里就走,沒留意腳下,差點兒讓門口的台階絆倒,好在秦錚就在身邊,及時伸手將她攬住。
嚇了一跳的邱晨轉眼看向秦錚,想要笑笑,卻覺得臉頰僵硬。
她狠心地拋下孩子一去四天,孩子見了她會怎樣?會不會委屈的大哭?還是生氣不搭理她?
秦錚一時沒辦法理解邱晨細微敏銳的心情,只是能從邱晨僵硬的表情和緊繃的身體上察覺到她有些不安,雖不明所以,卻仍舊努力地安撫著,略略緊了緊攬住邱晨肩頭的手臂,握住她的一只手,希望用溫暖和力量讓她安心些。
邱晨吐出一口氣來,又連著做了個兩個深呼吸,自覺情緒平和了,向秦錚點了點頭,略略提了長袍衣擺,抬腳踏進沐恩院大門。
留守在家的林嬤嬤聞訊帶了丫頭婆子們匆匆趕出來迎著,看到侯爺和夫人想跟著進了大門,連忙跪下行禮請安。
這麼些人的到來,讓邱晨的緊張略略緩解了些,抬手虛扶了林嬤嬤起身的同時,也開口詢問︰「哥兒呢?」
林氏起身,一邊笑著回話︰「哥兒這幾日都跟著姑女乃女乃住了,在紫藤軒呢!哥兒就第一天哭了一回,之後姑女乃女乃和表小姐照看的盡心,又有康和和四姑女乃女乃家的和恬表少爺陪著,就沒再哭過一聲,吃的好、睡得好,夫人盡管放心!」
听到兒子沒有事兒,邱晨暗暗松了口氣,隨即,心里升起的一抹情緒,卻讓她有些難受……她這幾日忙碌勞累,卻幾乎每時每刻不在掛牽著那個小東西,誰知道人家只是哭了一回,就吃得好睡得好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道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失落?傷心?還是什麼。
既然昀哥兒不在沐恩院,也知道了昀哥兒沒有哭鬧沒有生病,邱晨不再緊張擔憂,情緒放松又糾結著進了沐恩院。一路奔波,風塵滿面,發絲散亂,需要洗漱一下。她為了騎馬方便穿了男裝,也要換下來。
強撐著笑臉,跟林嬤嬤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就跟秦錚回了屋。兩人分在兩處洗漱沐浴了,換了一身家居的薄絲綿衣袍衣裙出來,邱晨立刻就招呼承影給她梳頭,她還是等不及要去看小兒子。
「夫人,您別急,我給你絞干了頭發才行……」承影拿著帕子很是堅持,不肯將就著濕頭發就給邱晨梳頭。
「我拿兜帽罩住就好……」邱晨有些著急,看外頭的天色都暗下來了,一會兒阿福阿滿也要回來了,她想著去接了昀哥兒回來,也不耽誤阿福阿滿到家最好。
「我打發人去接了!」秦錚從外屋走進來,已經梳洗干淨整齊的人,精神奕奕,完全不像邱晨幾乎在浴桶中睡過去,臉上疲憊痕跡明顯的很。
邱晨張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秦錚也沒讓她有反對的機會,拿過一條大大的干帕子來,站在邱晨身後開始給她絞頭發︰「剛才我就打發人過去了,這會兒差不多快回來了……都說那小子歡實著呢,一點兒也沒哭鬧,你不用惦記他!」
邱晨哀怨地透過鏡子看著身後的男人,心中暗暗地撇嘴,男人就是粗神經動物,孩子不哭不鬧就不惦記?知不知道還有一個稱謂叫‘慈母’的?當娘的念想兒子,哪里需要哭鬧的?
不過,這話跟他說了也不明白,再者說了,邱晨也覺得那樣太過矯情。雖然這些日子,面對著秦錚她有越來越矯情的趨勢!
秦錚看著高高大大的,做事卻非常細心溫柔,例如給邱晨擦頭發這樣的事情,在很多人……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眼中,絕對不應該是男人做的事情,男人做了,而且是給老婆擦頭發就難免有懼內之嫌,秦錚做的也很自然,很專注……很溫柔小心。一小縷一小縷地挑著邱晨長長的頭發一點點絞干,絞了一遍之後,又換了塊干帕子絞第二遍……
略顯雜亂腳步聲從院子里傳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軟軟乎乎的呼喊︰「爹,娘……」
邱晨一听這呼喚聲,早已經忘了自己的頭發還在旁人手里攥著,猛地一起身就要往外沖,即使秦錚手疾眼快反應敏捷,也沒能讓邱晨幸免,她起身到一半,頭皮吃疼,就痛呼著捂著扯痛的頭皮,又坐了回來。
「怎樣?」秦錚已經及時松開了手,看到妻子捂著頭,連忙上前關切地查看,確定頭發好好地,也沒有拉扯破頭皮,暗暗松了口氣,抬手撫上去,輕輕地按揉著。
秦錚反應快,並沒有拉扯太狠,不過是一時吃痛,並沒有受傷。經過兩個人前後的按揉,很快就不怎麼疼了,或者說,因為心急見兒子,已經顧不上了。
「好了,好了。」邱晨擺擺手,示意秦錚可以了,感覺到秦錚的手離開了,她連忙起身,拎著裙角就往外走。
匆匆走到外屋,宜萱和茗薇帶著由女乃娘抱著的昀哥兒已經進了門。
「呵,見過大嫂!」「見過大舅母!」宜萱和茗薇母女連忙見禮。
邱晨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宜萱,又攙住茗薇,笑著道︰「勞你們娘倆替我受了好幾天累,該我謝你們才是!」
「幸不辱命!」茗薇笑著往後退一步,宜萱笑著道︰「大嫂這話就見外了!哥兒是個極好帶的,倒沒讓我受多少累。就第一天晚上哭了一回,就再沒哭過,這幾日吃的睡的都好,白天宜衡就帶著和恬過來,兩個孩子玩的歡實著呢!」
邱晨笑著點點頭,目光早已經不受控制地越過宜萱,看向她身後由女乃娘王氏抱在懷里的昀哥兒。
臭小子看起來仍舊胖乎乎的,沒有半點兒消瘦啊萎靡啊什麼的,一雙大眼烏溜溜地看著邱晨,明明剛才在屋外還高聲叫人,這會兒看到了邱晨,卻抿緊了嘴,只盯著邱晨不叫人,也沒有親熱地要抱……
邱晨下意識地挪動腳步走過去,越走,越覺得心糾結成了一團,沉重酸軟的幾乎撐不住。到了近前,昀哥兒仍舊只是摟著王氏的脖子,並不叫人不撲過來投懷送抱,邱晨滿心酸楚沖上來,紅了眼,淚珠子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勉強忍著朝兒子伸出手,一邊輕聲呼喚︰「昀兒……」
昀哥兒瞪著大眼楮看著邱晨,牙齒咬著嘴唇,眼楮里似乎也漸漸聚起一泡淚來,卻不答應、不回應,更別說親近了。邱晨的手往前伸過去,幾乎就要觸及到孩子的身體了,昀哥兒卻突然往後一躲,摟住王氏的脖子,扭回頭去趴在王氏的肩膀上,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邱晨的心糾結著好半天,這一回更是仿佛被人猛地攥了一把,疼的幾乎讓她窒息了一般,屏住半晌的淚珠子也終于控制不住, 里啪啦地砸下來,想要再呼喚兒子,嘴唇哆嗦著,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夫人,哥兒只是惱的慌……」王氏也被這樣的情形給嚇到了,雖然下意識的母性會因為哥兒的親近歡喜,但更多的理智和思想卻知道,小主子跟自己這個女乃媽過于親近,絕對不會是女主人樂于看到的,于是連忙慌亂地解釋著,一邊歪著身子想要將懷里大哭的哥兒遞給夫人。
邱晨自然伸手去接,可昀哥兒死死地抱著王氏的脖子,竟是一時撕擄不開,邱晨和王氏又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生怕傷到孩子。
秦錚在後頭看著,好好地母子相見,竟哭成這樣……他一時有些不能理解,又一時感觸頗深,妻子待兒子遠比一般人家母子親密關切,分開幾日如此反應激烈也似乎順理成章的。及至看到妻子哭著要抱兒子,那臭小子卻賭氣不肯讓妻子抱,一個摟著女乃娘嚎啕大哭,一個伸著手滿臉傷感淚落如雨……還真是,若是讓不知道的人看到,恐怕怎麼都不相信是母子相見,怕是會以為是生離死別了!
上前兩步,秦錚越過妻子,伸手抱住昀哥兒圓滾滾的胖身子,手指一撥一送,執拗倔強的臭小子就自然地松開了手,王氏成功地擺月兌出來,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曲膝給秦錚行了禮問了安,又連忙往後退過去,一直退到眾丫頭婆子中去。
秦錚根本沒理會王氏怎樣,將昀哥兒抱過來,兩手交到一手抱住,替出一只手來,伸過去攬住邱晨的肩膀,輕輕拍著哄道︰「這臭小子不听話,惹你生氣,太可惡了,你且擦擦淚,看我揍他!」
說著,手臂微微用力,攬住邱晨轉身進了里屋,經過宜萱和茗薇的時候,略略點點頭道︰「你帶你大嫂去洗把臉!」
秦錚對外人本就冷淡,對梁國公府的諸人更是淡的幾乎沒有半分感情,宜萱之前跟邱晨常來常往,這一回過來住下,秦錚就幾乎沒跟她說過話,見了面甚至一起吃飯,也至多點頭致意而已,沒想到,這會兒竟然主動跟她說話,還吩咐她……
看著毫不客氣的吩咐,宜萱卻沒有半點兒被輕視輕賤的惱怒,反而驚訝著生出滿心歡喜來。這麼跟她說話,將妻子托付給她,這是不跟她見外,將她看成一家人才會有的隨意,不是輕賤,反而是親近自然的表現。
邱晨剛剛听到秦錚說要揍昀哥兒,就差不多止住了淚水,這會兒听秦錚吩咐宜萱帶她去洗臉,那邊昀哥兒還嚎哭著……她眼看著秦錚臉色冷淡,沒有半點兒心疼心軟的表情,一時之下關心之下也有些糊涂,張口就道︰「你別打他……孩子小,還不懂事……再說,他被留在家里,幾日看不到我們,難過些使使小性子也情有可原……」
秦錚臉色仍舊淡淡的,一只手禁錮住哭著掙扎的昀哥兒,一只手握握邱晨的手,輕聲道︰「唔,我知道。你快去洗把臉,不然傷眼!」
邱晨見他堅持,又當著宜萱茗薇娘兒倆還有一大群丫頭婆子,她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抬手模了模昀哥兒的小**,有些依依不舍地由著宜萱扶了胳膊往淨房里去了。
淨房里眼楮備好了溫水,邱晨撩著水剛剛洗了兩把臉,就听得外邊的昀哥兒的嚎哭聲戛然而止,她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停住動作,凝神側耳听過去,卻只能听到秦錚的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太低,沒听出說的什麼,也听不到昀哥兒的動靜,沒有哭聲了,也沒有說話的聲音。
心中難免擔憂,但沒有听到什麼異常聲音,也沒听到昀哥兒再哭,邱晨也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了,連忙低頭洗了臉,挑了一點點香膏子抹在臉上,一邊理著仍舊披散的頭發,一邊腳步匆匆地走出了淨房。
她想象的父子對峙、兒子挨打等等場面都沒有,因為,丈夫和兒子根本沒在屋里,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她和宜萱、茗薇帶著幾個丫頭婆子走進來,卻都是一樣的滿臉驚訝疑惑。
愣怔著,承影匆匆從外屋轉回來,看到邱晨愣怔怔地站在屋里,連忙曲膝回道︰「爺說給哥兒帶了頭小鹿回來,哥兒等不及去看了。爺囑咐讓夫人放寬心歇息會兒,他帶著哥兒很快就轉回來!」
「哎?哎……外頭天黑了,起了風,昀哥兒哭了一場,沒給他洗洗臉?頂著一臉的淚水出去,可容易皴了臉!」邱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又擔心起來。
承影笑著寬慰道︰「夫人放心,給哥兒用熱帕子擦了臉,也涂了膏滋。」
邱晨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緩緩情緒,也漸漸鎮定平靜下來。
轉回身,看到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宜萱,不由想起趙九帶回來的消息,那個通房丫頭不但懷了身孕,還被抬了姨娘……心頭一疼,邱晨勉強扯起一抹微笑來,攜了宜萱的手,笑道︰「看我,被那臭小子一頓哭都給哭糊涂了。唉,從生下來第一回離開他,想得很,著實失態了……」
宜萱笑著回握了邱晨的手,兩個人攜手往屋里走,宜萱一邊笑道︰「我們都是當娘的人,對兒女們一片心都是一樣的,哪有不明白的。當娘的惦記兒女,都是由心而發不由自己的,哪里談得上失態不失態?真要是對著自己兒女還能從不失態,那也不是當娘的了!」
這話說讓邱晨極為熨帖,下意識地點頭,又忍不住失笑道︰「慈母情懷……當初做兒女的時候,總覺得爹娘嗦瑣碎,不厭其煩,真的有了兒女當了母親,才能體會爹娘當初的一片心……真真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吶’!」
「嗯,嗯,怎麼不是!」宜萱連連附和著,跟邱晨說著話轉回里屋。
在炕上坐定了,丫頭們送了熱茶上來,宜萱看邱晨喝的麥芽水,有些疑惑道︰「你喝的什麼茶?怎麼有個糊味兒?」
邱晨笑道︰「麥芽水……用來回女乃斷乳的!」
宜萱如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子一樣,雖然生了三個孩子,卻沒有親自喂過女乃,孩子們都是吃女乃娘的女乃水長大的,自然不知道回女乃斷乳是怎樣,也不知其中辛苦,不由露出一絲好奇來,指著邱晨的杯子道︰「怎樣,管用麼?」
邱晨不知想起了什麼,臉頰微微染了抹紅暈,笑著點頭道︰「嗯,管用……已經比第一天的時候好太多了。」
第一天,剛到通州的時候,到了傍晚她的胸部幾乎脹疼的有一種脹破的感覺,連輕微的呼吸都會引起疼痛加劇……好在,某個人以身代子充當了一回吸女乃器,才讓那種脹疼緩解了去。之後,雖然仍舊脹痛,但疼痛一天比一天減輕了,每晚某人充當吸女乃器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不像第一天,據某人自稱幾乎都要吃撐了!
宜萱並不知其中真情,看到邱晨臉上的羞窘之色,只當是談及私密事自然地反應,問過了,也就很善解人意地轉了話題,問起邱晨的行程來。
「一切都好!」邱晨笑著應了,剛剛因某些聯想生出來的些微不自在也退了去,重新恢復了鎮定和冷靜之後,心里已經飛快地將情形理清楚,然後做出了決定。
她轉過目光看向茗薇,笑著道︰「你大舅給你們帶了小鹿、錦雞,還為你們捉了一對小松鼠,你去看看致賢致德下課沒有,再順便替舅母迎一迎阿福阿滿,帶著他們看完了,就趕緊回來吃晚飯!」
茗薇畢竟年齡大些了,听到這話,自然就知道邱晨是有意支開她,想必是有什麼話要單獨跟母親說。正好,她也喜歡那些小東西,于是歡歡喜喜地應了,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頭,一路出了沐恩院,去二門里先迎上了致賢致德兩個弟弟,略略等了片刻,阿福阿滿也放學回來,幾個孩子會和在一處,自然有婆子引著,一路往東跨院的貓狗房而去。
沐恩院里,宜萱一听邱晨打發茗薇,又見她連屋里的丫頭婆子也都打發了出去,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哪里還能不知道邱晨對她有話要說,而且,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經過在翟家受的磋磨,又到了靖北侯府住了這些日子,雖然總共還不到兩個月,但她已經仿佛經歷了真正的月兌胎換骨,從最初被無端針對的憤懣不平不甘惱怒,漸漸轉為濃重的悲傷和哀戚,到靖北侯府之後,見多了大哥大嫂之間的相處互動,她才漸漸明白,從最初,她跟丈夫就沒有什麼真情真意之說。
雖然,新婚之時,她跟翟家大公子也曾濃情繾綣、蜜里調油,可即便是那時,翟家大公子也沒有完全心里眼里只有她一個。新婚不過十幾天,因為她來了月事,翟家大公子當晚就收用了她的陪嫁丫頭……是那樣的迫不及待,甚至沒有半點兒歉疚。之後,她月事五天,翟家大公子不但又收用了她另一個丫頭,而且還跟他之前的兩個大丫頭滾成一團……她有月事月復痛的毛病,他的丈夫卻對她不聞不問,連夜都在跟不同的丫頭廝殺奮戰,不亦樂乎!
她的婚姻,從來沒有互相包容互相關愛只說。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遷就,在隱忍,在默默地合了淚將委屈吞下去,然後日日以笑臉示人。
哪里像大哥對待大嫂,細致入微不說,對其他人,不管是美丑妍媸俱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