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起床了。」一大清早,冷驍揚做好了早餐就上樓來叫孟希起床,如果是平時的話,他肯定會讓孟希睡到自然醒,但是今天不行啊,今天他們要去九雲山,雲海大師昨晚就已經到了九雲山,所以今天他們一定要早一點起程才行。
「別鬧,我再睡會。」孟希眼楮都沒睜開,只是皺著眉頭擺了擺手,然後一個轉身背對著他,明顯的不悅了。
「老婆,快起來,今天我們要去九雲山的,你忘了麼?」見狀,冷驍揚心里心疼又自責,好像自從兩人在一起以後,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就算是孟希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能引起他的**,每每折騰到凌晨,也難怪她會累了,就連她堅持了二十多年的晨跑習慣也一再的打破,這全是他的「功勞」。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孟希迷迷糊糊的開口說道,意識都不清楚,拉了拉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不再出聲。
「老婆,要不等會兒在車上睡一會兒,好不好?」冷驍揚輕輕搖了搖她,試圖把她搖醒。他自己去,今天見雲海大師的目的就是因為她,如果她不去的話,怎麼可以。
見她還沒醒,為了把她永遠留邊,確切的說是為了把程昔的靈魂永遠留在孟希的身體里,冷驍揚牙根一咬,翻過身去,堵住了她的紅唇。
「唔……」孟希幾乎是下意識的推開他,睜開了眼楮,瞪著他,「你干什麼,你再這樣老娘總有一天會被你折騰死,趕緊給我起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呵呵,老婆,你醒啦。」冷驍揚見她已經醒來,總算是放心了,剛才他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把她喚醒,而她呢,就像個睡美人,等待著王子的親吻。
「你……」孟希白了他一眼,總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現在是越來越不正經了,見他笑得那麼開心,伸手就往他的俊臉上捏去,一邊嘟著嘴說道︰「都怪你,我現在都成豬了。」
「好了好了,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不過老婆,等一會兒到車上再睡好不好,真的來不及了。」冷驍揚討好的說道。
雲海大師那麼有名,今天肯定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錯過了這一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盡可能的去早一點把問題解決了,他也好安心。
「好啦,我起來就是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孟希起身下床。
說實話,她對那個什麼雲海大師可沒抱太大的希望,又不是拍電視,什麼大師大師的很牛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預知未來什麼的,這些東西她一點都不信。
只是冷驍揚要去,那她就陪他一起去好了,安了他的心也好。
待他們到達九山雲腳下時,抬頭往上看去,全是黑壓壓的一行人頭,遠處看去就像看到一行螞蟻在搬家,而且天又熱,這會兒太陽剛剛升起,溫度也在慢慢升高,如果走上去的話,肯定就汗流夾背了。
「冷驍揚,人好多,不如我們回去吧。」孟希抬頭望著他,皺眉說道,說實話不相信是一回事,真的到這種地方,她心里還是害怕的,畢竟按照人們的說法,她可是借尸還魂啊,看到那高高聳立的大佛,心里有點發虛,隱隱感覺不安。
「別怕,有我在。」冷驍揚又何嘗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緊緊握住她的手,正因為如此他才想要一勞永逸,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你不後悔?萬一我被……」
「不會有萬一,」冷驍揚突然打斷她的話,失控的低吼,發現自己失控了,雙手握緊她的肩膀,深情脈脈的望著她,堅定的說道︰「如果真的有萬一,我也不會放手,是你說的,死都要死在一塊的。」
孟希一愣,就在剛才她看到了他眸子里的決絕,這讓她的心有點發慌,這個男人太執拗了,對她也太好了,居然會產生那種念頭,這讓她覺得好可怕,同時又覺得自己對他的愛遠遠比不上他對自己的。
在他心里自己永遠是第一位,滿心滿眼的全是她,可是她呢?雖然也是把他擺在第一位,但是她心里還有別的東西,比如朋友,比如那個剛剛成立的基金會,比如她還在想著怎麼去幫助別人,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要忙的事也很多,有時候就可能會忽略他,所以自己永遠比不上他。
想到此,她就會對不起他,眼楮發脹,撲進他懷里,悶悶的說道︰「你真是個傻瓜,總是讓我心疼。」
冷驍揚也抱著她,輕笑道︰「那我當一輩子的傻瓜好了,這樣你就會心疼我一輩子了。」
這句話像是甜言蜜語,又像是在控訴,不過孟希這一次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只是順從的點點頭,「好。」
自己的男人就該自己心疼,更何況她不心疼就沒有人會心疼了,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她是唯一一個真正心疼他的人。
「好了,我們走吧。」冷驍揚緊緊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向似做了很大的決定,向山上走去。
到達山頂的時候,就看見大佛前面搭了一個大大的台子,上面坐著一位身披袈裟,腦袋大大的圓圓的,頭頂禿禿的,看起來六十幾歲的老和尚,整個人打坐在台子的中央,就像一尊彌勒佛似的,很有喜感,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慈善。眾人將他團團圍住,雙手合十低著頭,一副虔誠的樣子,不知他嘴里在念叨著什麼,這些人都一個勁的點頭,或者跟著他念。
看得出來,這個什麼雲海大師還是很受歡迎的,孟希心里如是想著,本來閉著眼楮的雲海大師突然睜開眼楮,而且向她這邊望來與她對視,臉上一片慈祥對她點了點頭。
孟希的心猛然突了一下,有點心虛,趕緊轉移視線,似乎再看一眼就會被看穿似的,不由得緊緊握住了冷驍揚手,手心冒汗,這老和尚該不會真能看出點門道來吧!
「冷驍揚,這里人太多了,我們還是等一會兒再來吧!」說實話,她害怕了,雖然剛才雲海大師看她的眼神沒有惡意,但是那眼神讓她心底發涼。
現在的她就是一個佔據別人靈魂外來者,而雲海大師就得道高僧,她怕會被收走,從此以後見不到冷驍揚了,這樣的認知讓她退縮了。
「沒關系,不用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感覺到她的緊張,冷驍揚安慰道,不過他心里卻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剛才他明明看見了雲海大師向這邊投過來的目光。
一開始雲海大師都是閉著眼楮的,直到他們一來就睜開了眼楮,而且誰都不看,就看孟希,這讓他心里有一絲激動又有一絲不安,但是激動遠遠大于不安。
如果雲海大師對孟希不利的話,大不了就一起死,但是如果有益呢,那他們就會相守到老,不管是那種結局他都不會離開她。
孟希側目望著他,安心了不少,嘴角勾起,笑了,有他陪著真好,對他是越發的依賴,即便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能讓她安心,就算不為自己,為了他,她也會拼了命的活下去,她還不信了,會有人硬生生的將她的靈魂抽離這具身體。
輕輕靠在他懷里,吸吮他身上的氣息,「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為了你,我會跟命運抗爭到底。
抬眼兩人相視一笑,朝雲海大師的方向走去。
由于人太多,他們只能站在遠處,只看見雲海大師嘴巴一張一合,卻听不清他在說什麼,沒辦法他們唯有等了,等這什麼佛法大會講完了才能去找他。
孟希無聊的四處亂瞄,突然目光停留在不遠處,拉了拉冷驍揚的衣服,「冷驍揚,你看那是不是孟姝?不過跟她在一起的那個老太太是誰啊?」
冷驍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可不就是孟姝麼?她身邊的那位不就是江老太太,勾起嘴角,低頭說道︰「那位是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信佛可是出了名的,今日會來他也料到了,不過,孟姝也來了他倒是沒料到,只是孟姝看上去卻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想必也不是真心要來拜的吧!
看到她身邊的江老太太,冷驍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樣的女人跟他家希希比起來,簡單差太多了,根本沒法比。
聞言,孟希皺了皺眉,江老太太?
不過下一秒她就想明白,挑眉說道︰「那是江卑鄙的女乃女乃,難怪孟姝會這麼殷勤,不過她的樣子看似很不耐煩。」
說完,抬頭看向冷驍揚,不由得又皺了一下眉,這細微的表情也被冷驍揚捉住了,低頭溫聲問道︰「怎麼了?」
孟希搖搖頭,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脖子,說道︰「我想看你總得抬頭,這樣脖子有點累。」意思是他太高了。
冷驍揚面色一頓,長臂一掬,將她整個包裹在其中,微曲腰,低頭輕笑道︰「這樣呢,以後你不用抬頭,想看我的時候說一聲就行。」
嘴角抽了抽,想像那個畫面,就好像店小二見到客人似的,搖搖頭,「不好,那不符合你的形象,你坐著,我站著。」
以後就是,他整天坐著,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想什麼時候看就行,現在還有抬頭,真心累。
「好。」冷驍揚說著便將她抱起坐在他腿上,「這樣豈不是看得更清楚,不但可以看,還可以干點別的。」
「是啊,還可以這樣是不是?」孟希雙手掐住他的俊臉,笑得眉眼彎彎,露出淺淺的小梨窩,很是誘人,冷驍揚深眸含笑,雙臂環住她,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故作非為」。
見他又不反抗,便也沒有了興致,擺擺手,「算了,你都不反抗,沒意思,你趕緊放我下來吧,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那雲海大師還在講理佛法,而且大庭廣眾的,她這麼親密的坐在他大腿上,算怎麼回事。
冷驍揚點點頭,松了手,放她坐在一旁,不過在底下兩人始終手牽著手,沒有放開的打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海大師起身對著眾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老婆,雲海大師走了,我們跟上去。」雖然听不清楚雲海大師講的是什麼,不過冷驍揚的眼楮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這會兒見他走了,趕緊牽著孟希的手向雲海大師的方向追去。
當然,追雲海大師的不是只有他們,其他人見雲海大師離開,都追了去,看得孟希眼角直抽搐,額滴神呀,這些人見到那老和尚就像是見到了錢一樣,上趕著去要人家給他算命。
不過嘛,這得看緣分,不然人家大師還不給你瞧呢?
只是不知道那老和尚會不會給她算呢?
果然,追上去的一些人很快便下來了,一臉的愁容,想必是人家不給他算吧。
孟希是第一次來拜大佛,想不到這後面還有禪院,禪房,而這時的雲海大師已經進了禪房,大門緊閉,那些人只好待在禪院里,不過剛才雲海大師發話了,不是有緣人他是不會讓人進禪房的。
就在孟希跟冷驍揚到達禪房外的時候,雲海大師的聲音就從禪房里面傳了出來,「孟施主,冷施主,老禍已經恭候多時了。」
話一落音,禪房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位小師父,大家都在好奇,這兩姓孟和姓冷的人究竟是誰,竟會得到雲海大師相邀,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當孟姝听見「孟施主」三個字,她差點激動得叫出聲來,孟施主不就是在說她麼?
于是,在小師父出來尋找的時候,她立刻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眼楮在發光,「是我是我,我是姓孟的。」
小師父看了看她,雙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之後,問道︰「孟施主,那位姓冷的施主呢?你們不是一起的麼?」
姓冷的?
孟姝腦海里很快便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冷驍揚。
難道雲海大師是想要告訴她,她跟冷驍揚是一起的,她們還有可能,是這個意思麼?這樣想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原來她跟冷驍揚還是有可能的,真是太好了。
「無名,你找錯人了,這位施主不是真正的孟施主。」雲海大師的話再一次傳來,眾人的臉上都泛起了疑雲,什麼叫做「不是真正的孟施主」,難不成這孟小姐不姓孟麼?
這是大家在听了雲海大師的話之後最先想到的,不過都不敢出聲就是了,都是心里犯起了嘀咕。
那位法號無名的小師父一再的向孟姝道歉,說自己找錯了人,其實不是他找錯了人,是孟姝自己跳出去的,也難怪他會弄錯了。
「兩位施主既然來了,難道不是來找老禍的麼?」好一會兒,但還是沒有見到那兩位姓孟的和姓冷的,雲海大師聲如洪鐘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孟希跟冷驍揚對視了一眼之後,手牽著手走了出來,「小師父你好。」
無名小師父又是向他們點了一下頭,默默的念了一句之後,再次看向禪房里。
「無名,請他們進來吧。」雲海大師開口了。
等他們進去之後,眾人才回過神來,在看到禪院里的孟姝時,都帶著一點好奇和探究,而孟姝這時垂下的雙手卻緊握了拳,臉色有些蒼白的死盯著禪房,根本就不管別人怎麼看她。
而這時江老太太身邊的一個佣人過來了,「孟小姐,老太太要去齋堂了,你去麼?」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孟姝回過神來,緊握的雙手慢慢松開,不自然的笑了笑,「當然要去的,走吧。」
不過那佣人剛才看到了她臉上那抹惡毒的恨意,根本就不像外界說的那樣溫柔可人,那模樣跟惡魔似的,怪嚇人的。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孟姝又回到原來的樣子,陪在江老太太身邊,哄著江老太太開心。
禪房內
雲海大師一如既往的坐在蒲團上打坐,手里拿著一串佛珠,一臉的和善,這樣也讓冷驍揚和孟希放心不少。
「施主可還習慣?」一入禪房,雲海大師便望著孟希開口問道。
孟希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不說話,到現在她還沒弄明白,這雲海大師到底看沒看穿,所以盡量不開口,以免自己暴露出來。
雲海大師也不介意,又望著冷驍揚問道︰「冷施主你呢?可還習慣?」
冷驍揚微不可覺的蹙了蹙眉,開口問道︰「還請大師明示。」
雲海大師不回答他的話,只是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這一切都是天意啊,既然兩位施主已經習慣了,那為什麼還要來找老禍呢?」
「大師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既然大師能算出別人的命數,難道不知道我們來是為什麼?」孟希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既然听他在這里廢話,打啞謎。
「施主的性子還是這麼的沖動,不好,不好。」雲海大師連忙搖搖頭,連說了兩個不好,但是並沒有因為孟希的言語而表現出生氣。
听到兩個不好,冷驍揚的心就提了起來,趕緊問道︰「求大師指點迷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冷某也在所不惜。」
「冷驍揚,你求他做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這些日子也是我賺來的,沒什麼好求他的,他不過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老和尚罷了。」
她實在看不慣這老和尚一副雷不動的模樣,而冷驍揚卑微的去求他,她心里難受,想他冷驍揚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的去求過人了,現在竟然為了她去求這個老和尚,她怒了。
「希希,不準胡說。」冷驍揚冷聲制止道。
孟希一愣,抬頭眨了眨眼楮望著他,他剛才在凶她?
是麼?
還是她听錯了?
在她的印象當中,他從未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過話。
他眼里那是什麼,不安,恐慌,害怕和不舍,還帶著一絲絕望。
還沒等孟希想清楚,冷驍揚就跪了下去,在雲海大師面前叩了幾個頭,誠懇的說道︰「請大師原諒我妻子的無心之言,還求大師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說完又重重的叩了幾個頭,卻沒有起來的打算。
「你……」孟希緊咬著下唇,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的心性如此之高,眼下卻為了她而下跪,祈求別人原諒她,祈求別人救她,這一切全是因為她。
「冷驍揚……」見他這樣,她心里好難受,心痛了,只能默默念叨他的名字。
「施主不必如此,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一切都是天意,兩位施主好自為之,阿彌陀佛,老禍言盡于此,兩位施主請回吧。」雲海大師悠悠的說道,看不出任何悲喜。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這句話讓冷驍揚內心的不安慢慢擴大,深眸暗沉了下去,問道︰「大師,還求大師指點迷津。」
「阿彌陀佛。」雲海大師雙手合十念叨,閉上眼楮,似乎不打算再說什麼。
「老和尚,你夠了,不要以為叫你一聲大師你就真當自己是佛祖了,冷驍揚你起來。」說完便去拽冷驍揚,可是,冷驍揚並不打算起身。
「希希。」冷驍揚側頭蹙眉望著她,冷喝一聲,孟希驚的松了手,因為他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有的只剩下寒意,孟希不相信的眨了眨眼楮,再看向他時,「冷驍揚你……」
冷驍揚卻是一把將她拉過來,讓她與自己對視,大掌撫模在她臉上,輕聲溫柔的說道︰「乖,別鬧了,你先回去,好麼?」
孟希皺眉,「你不跟我一起回去麼?」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她,所以此刻她不會介意冷驍揚對她態度,他的態度越是惡劣,證明他越在乎,越害怕失去。
搖搖頭,輕笑道︰「我還想跟雲海大師討論討論佛法,估計你也坐不住,乖乖等我回去。」
還沒等孟希開口,雲海大師又說了一句︰「冷施主又何必執著,老禍只知孟施主的命數,卻不能改變命數,緣起緣滅,兩位施主請回吧!無名,送兩位施主出去。」
「兩位施主,請。」這時無名小師父從外面進來,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緣起緣滅?
「大師既然知道命數,那為什麼不能改變呢?求大師明示。」冷驍揚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雲海大師說完這句話之後已經入定。
冷驍揚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跟隨無名小師父出了禪房,不過他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禪房外面跪了下來,而此時的禪房已經緊緊關閉。
「求大師指點迷津。」冷驍揚執著的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冷驍揚你瘋啦,你以為這樣他就會告訴你麼?快起來,我們回家,如果命中注定我逃不過這一劫,那我認命便是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老天已經待我不薄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說到最後,孟希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了,她也舍不得,她也害怕,但是既然逃不掉,那麼就坦然面對吧,已經死過一次了,沒什麼好害怕的,只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如果沒有她在身邊,他一定又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她不想,真的不想。
「寶貝別哭,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帶走,就算是老天爺也不行。」冷驍揚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水,雙手捧著她的臉,柔聲哄道。
「如果他不告訴你,難道你要一直跪下去麼?」孟希吸了吸鼻子,也跪了下來,緊緊的抱著他。
冷驍揚緊繃著臉,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不說話。
不過孟希卻是懂了,松開他,怒目斥喝道︰「你的腿不打算要了是麼?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你自己,你……」
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最後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現在的冷驍揚跟她一樣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如果她再說出這句話,冷驍揚會徹底崩潰。
「如果一雙腿能換來你的平安,我情願不要。」冷驍揚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好,我陪你一起跪。」孟希知道自己勸不住他,能做的只要陪他一起,拉過他的手,與自己十指相扣緊緊的牽在一起。
就這樣,他們兩個跪在雲海大師禪房外面,期間用過齋飯的不少游客過來,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樣看著他們兩個指指點點,很快就把他們兩個跪在禪房外的消息傳了出去。
而這時的孟姝正在齋堂陪江老太太用齋飯,听到了個消息之後,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拉著那個散布消息的人問道︰「真的麼?這是真的麼?你親眼看到了麼?」
那人不明故里,只好點頭說道︰「是啊,我親眼瞧見的,就是進大師禪房的那兩個人,現在就跪在禪房外面,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孟姝自顧自的高興著,根本就沒發現江老太太已然不悅了,手中的筷子一頓,說道︰「姝姝,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
「還不是那個死丫頭不知道做了什麼得罪了雲海大師,現在被罰跪在外面,真是大快人心,呵呵。」孟姝急切的想要與人分享她的喜悅,所以也來不及看身邊的人是誰,就把自己所想的全都說了出來。
江老太太眯了眯眼,淡淡的說道︰「她被罰,你很高興。」
「我當然高興了,誰讓她搶……」孟姝說著就轉過頭來,看到的是江老太太時,臉上那喜悅的笑容立馬就僵住了,看起來非常怪異,「女乃女乃,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孟希她得罪了雲海大師,被罰跪在外面也是自己找的。」
江老太太精明的眼楮掃了她一眼,隨後又繼續用齋飯,心里卻是算計,通過她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個孟姝的確不適合她的孫子,不過孟姝肚子里的孩子……
「姝姝,你媽是不是打算讓你出國?」江老太太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呃?」孟姝睜大了眼楮,來不及反應,過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媽以前是這麼打算,可是我不想出國,我想留在國內,我不想離開這里。」
「那就好。」江老太太只說了三個字以後就沒再開口。
孟姝卻是撇撇嘴,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底,心思早就飛遠了,她真想看看孟希現在的糗樣,想到這個,她就發自內心的笑了。
再瞄到江老太太時,不屑的撇嘴,媽媽要她來討好這個老太婆,說只要討好這個老太婆她才有機會嫁進江家,可是這老太婆始終不松口,絲毫不說讓江子維娶她進門的話。而且她現在不想嫁給江子維了,在她心里只有冷驍揚才配得起她,也只有他那種天姿卓越的人才配得上她孟姝,而那個江子維,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一副公子的模樣,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誰能瞧得上他啊!
從中午到下午,一直到晚上,跪在禪房外面的兩人滴水未進,而禪房的大門依然緊閉著,而且無名小師父說明天一早雲海大師就要離開了,讓他們盡快離開,不要再跪了,雲海大師是不會見他們的。
只是冷驍揚執意如此,孟希只有舍命陪君子,因為剛才雲海大師的一番話,讓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離他而去,消息不見,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陪在他身邊,那怕是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也好。
「冷驍揚,你怎麼樣了?」黑夜里,僅透著一點點的月光,孟希攀上他的臉,不放心的問道。
「我沒事。」冷驍揚緊握住撫在他臉上的小手,一開口聲音都嘶啞了,臉色也不是太好,其實他的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但他依然會堅持下去,他要讓雲海大師看到他的誠意。
「你還說沒事,都已經這樣了,我們回家好不好?真的夠了,我不想你因為我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知不知道,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你明不明白,我們回家吧!」孟希已經泣不成聲了,他的手很冰,他的臉也很冰,他的全身在顫抖,她怕再這樣下去,他的腿就廢了,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難道他又想坐回輪椅上去麼?
「傻瓜,你是我寶貝,你不值得誰值得,別哭了,只是一雙腿而已,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了。」冷驍揚愛憐的吻了吻她臉上的淚水,他沒說的是,就算要他一命換命他也在所不惜,更何況只是一雙腿。
只是一雙腿而已?
孟希的淚水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痛,望著那道緊緊關閉的大門,想著里面住著的那個老和尚,孟希恨不得殺了他。
冷驍揚什麼也沒再說,只是緊緊擁著她,已經快入秋了,白天氣溫還蠻高的,但是一到晚上就會冷,此刻他們兩緊緊相擁在一起,相互取暖,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多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那一刻。
也許是他們的舉行感動了雲海大師,天一亮,禪房里面就傳來了雲海大師的聲音︰「冷施主,你進來吧。」
冷驍揚一陣晃忽,睜大了眼楮,生怕自己听錯了,推了推懷里的孟希,嘶啞著聲音說道︰「老婆,我剛才听到大師的聲音了,你听見了麼?」
孟希迷糊的抬頭,也不知是餓的,冷的,還是困的,搖搖頭,「我沒听見。」
而這時雲海大師的聲音又從禪房里傳了出來︰「冷施主,快進來吧。」
「是真的,老婆,是真的,大師讓我進去。」冷驍揚滿是血絲的眸子閃爍著光芒,欣喜的抱著孟希大笑起來,「老婆,你快起來,我們進去。」
艱難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不听使喚了,一個踉蹌就要往前倒去,孟希趕緊扶住他,結果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不過冷驍揚心里卻是開心的,認為這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就算是腿廢了也沒有關系。
「老婆,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我沒事,我們進去再說。」她倒要看看這老和尚會說些什麼,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一定讓他好看。
孟希突然覺得有些人跟他講道理是沒用的,必要時非得使用暴力才行。
在她眼里,這雲海老和尚就是屬于欠扁的那一種。
「孟施主,請留步。」就在他們踏進禪房的時候,雲海大師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眼,皺眉,孟希想要開口,最後冷驍揚以眼神制止了她並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我進去就好。」
孟希點點頭,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意氣用事,退卻一旁,而那個無名小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冷驍揚身邊了,扶著冷驍揚進入禪房。
孟希慢慢的走到不遠處的石椅上坐了下來,伸手錘打自己的腿,雙腿都麻痹了,她的是如此,那冷驍揚的腿不是更嚴重,要知道他的腿曾經受過重創。
想起那個傻瓜,孟希心里既苦澀又幸福,她就說嘛,曾經的二十六年,她都沒有等來幸福,為何幸福來得如此容易,原來是這樣,她現在所擁用的幸福全是這個男人帶給她的,他對她比對自己更好,這樣的男人她不舍得放手。
沒過多久,禪房的門打開了,走出來的卻是雲海老和尚,一如既往的雙手合十念叨一句,便什麼也沒留下,就走了。
「希希。」禪房里冷驍揚喚道。
「我來了。」孟希下地跳了兩下,雖然腿還有點虛,走路有點飄,但是卻還能堅持走進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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