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這次「狙擊手」培訓的人員,都是百里挑一出來的射擊高手,一節課40分鐘的「跪姿射擊」練習,顯然難不倒這幫人,就在岳虹的第一節課結束時,他們也都起身活動了一下各自的身體。♀
第二節課是一中隊戰術訓練,二三中隊輪到岳虹給大家上課了。令一中隊的學員不理解的是,岳虹在給兩個中隊上課的同時,科目不再是「據槍」,而是講解射擊要領,這讓一中隊的人很不服氣。
第三節又變成了岳虹教員的課程,二三中隊輪換成了戰術訓練,當一中隊集合起來,準備向岳虹教員報告時,她向值班員擺了擺手。
「今天時間不多了,一會我還有個會要開,這樣吧,繼續第一節的跪姿射擊訓練,值班員。」
「到。」
「你組織一下,練十分鐘,休息一分鐘,明白了嗎?」
「知道了。」
之後岳虹就走出了大家的視線,迎接一中隊的上午最後一堂課,還是枯燥乏味的「據槍」。
好在沒有教員在場,大家訓練的同時,還可以聊聊天。
「我說郭班長,你說這岳虹教員會啥武功啊,這麼年輕就來大學當教員。」八班長邢凱是個四年老兵,從來時就和郭開山很是要好。
「我看她是‘十三妹’的徒弟。」
「怎麼講?」
「老能得瑟了。」
《十三妹》是當時最流行的電視劇,主演翁美玲更是青年男女心目中的偶象,劇中的女主角十三妹,更是輕功了得,只要一跳就飛走了,所以說她和岳虹很象,真的把自已太當回事了,也太能得瑟了。
「十三妹是誰呀?」
「電視劇里的人物。你沒看過?」
「我們連沒有電視,就算有的話,也不讓看,我們住在山溝里。」
「哦,有機會看看。」
十分鐘一休息,簡直對這些「狙擊手」來說,太過于享受了,郭開山在十分鐘後,並沒有站起來休息,他一直堅持了一節課。八班長邢凱是個要強之人,他也沒有站起來,兩個人相互聊天著,相互瞄準,也有一番樂趣。♀
次日,岳虹又領全隊來到射擊場,今天的課和昨天一樣,二三中隊「臥姿射擊」訓練,一中隊由她進行講課。
「不好意思啊。昨天有個會,耽誤大家時間了。」
「不耽誤。」八班長邢凱說完後,大家都在看著他,整得他不好意思起來。
岳虹做了個壓下的手勢。「沒事,為了把課給大家補上,今天給大家上兩節課,連著上。不過基本功還得練習,大家一邊‘據槍’練習,一邊听我講課。這下好吧。」
一邊訓練‘據槍’,一邊听教員講課,大家都覺得是個好辦法,于是又形成了一個圈子,跪姿據起了槍。
「昨天大家表現得都很好,累不累呀?」
「不累。」
「很好,累也不能說累,這才哪到哪呀,是不?郭老兵?」
整個中隊只有郭開山一個姓郭的,見岳虹教員提到了自已,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沒有作聲。
「大家都看看人家郭老兵,多遵守課堂紀律呀,有話都不說,大家以後要向他學習,知道了嗎?」
「知-道-了。」
「很好,接下來我接著講課。」
岳虹在槍支的研究方面,真的是好大一把刷子,不僅把槍的射擊講的很透,還把「狙擊步槍」的不足之處,說的井井有條,郭開山听的很是細心,把她的話,不停的在腦海里進行旋轉,就象往計算機里存儲數據一樣,忘掉了腳下的酸麻。
第一節課過去了,好些學員都緊持不了,改變了‘據槍’姿勢,從「跪姿」變成了半蹲,岳虹看後,也沒有作以提醒,仍然講著她的課。
第二節課又過去了,岳虹發現,一中隊的學員當中,只有少數幾人,對,不到十個人,還在正規的‘據槍’,其中包括末尾處的郭開山和邢凱。她很奇怪,這郭開山是有點本事啊,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對自已要求這麼嚴格,為了幫他再嚴格要求一下自已,看來還得「加碼訓練」。
第三天的‘據槍’,讓一中隊的學員都已習慣了,也只有上岳虹的課,他們才有這樣的「特殊待遇」,于是各自活動了一遍身體,專等她來上課。♀
「你們說,是不是岳虹教員看不上咱們呀,為啥只給咱們一中隊吃小灶呢,二三中隊上課時都是坐在馬扎凳上的,咱們都是跪著的。」
「第一天我還沒有覺得,不過昨天就發覺不對了,一定是咱們中隊的人,得罪過岳教員,人家就想這麼整一整咱們。」
就在大家交頭接耳的時候,只見岳虹教員開著一輛「漏斗車」,向這邊駛來,車上方拉的全是紅磚,看來今天要給大家加碼了。
「大家都看到了吧,也都知道我拉這些磚有什麼用了吧,每人三塊,大家分了吧。」
這些久在基層部隊訓練的戰士們,哪里會不知道這紅磚的「妙用」,這就是給‘據槍’進行加碼的好貨。
「本來想叫大家來之前帶好背包帶的,不過現在不用了,把槍背帶解下來,節省時間,今天先用它,明天大家要記住,上課時把背包帶都帶來呀。」
「這女人還真狠。」學員們都清楚了,這越漂亮的女人,內心越是「蛇蠍心腸,歹毒要死」。
「這幾天都練跪姿了,我想大家的腳都累了,今天大家訓練立姿「據槍」,還是昨天的形式,我講課,大家訓練,有累的可以打報告,不過要是哪個沒打報告,就放下來了,加罰十分鐘,都听到了嗎?」
「听-到-了。」
「好,繼續上課。」
望著一圈的立姿「負重據槍」。岳虹在講課的同時,還不停的觀看,講不到十五分鐘,就有人打了報告。
「好,你可以放下了,把磚頭放下,立姿繼續。」
之後她每講幾句話,就有人喊「報告」,她也就向其人揮揮手,意思是把紅磚放下。
第一節課結束時。大約還有五六人還在「負重」,其中就有郭開山和邢凱。
第二節課給這五六人帶來了更大的痛苦,本想著岳虹會去給二三中隊的人講課,他們就會輪換別的課程,休息一下,沒想到的是,岳虹沒有轉變中隊的意識,不停的說著,講著。終于有人在喊報告的同時,發出了一聲「卡」。
「放下吧,你可以放下了。」
那學員放下槍的同時,右手捂著左臂。疼痛難忍,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流了下來,臉色很是蒼白。
「岳教員,他好象是病了。」
岳虹並沒有反應。仍然講著她的課,象沒有听到有人說話。
「他好象真的很難受。」旁邊的人又說了一句。
郭開山離這人不遠,見此情景。趕忙放下了槍支,想走過去看看。
「站住,你喊報告了嗎?」岳虹的臉色很不好看。
「報告。」郭開山又舉起了負重的「狙擊槍」。
「放下吧。」
郭開山接到命令後,馬上把槍丟在了地上,醫療人員的氣節,沖到了他的頭頂。
「你干什麼?回去站好。」
「你沒看他難受嗎,我就想看看他,哪個地方不舒服。」
「給我站好了,你會看哪,你們兩個把他送到學校醫院去。」岳虹用手指著正在扶人的郭開山。
「我是醫生,讓我看一下吧。」郭開山又踫了踫那人的傷臂,「這痛不痛?」
「痛。」
「這呢?」
「也有點痛,但痛的不厲害。」
一句「我是醫生」,把岳虹給弄迷糊了,她馬上回了一句,「你會治呀?」
郭開山沒有再搭理她,沖著病人道,「我知道了,你坐正啊,往前看。」
突然間,只見郭開山把病人的左臂往上一提,又听得「卡」的一聲,那病人不知發生了什麼,用右手又模了一下左臂。
「不痛了,郭班長,謝謝您啊,你怎麼給我治好的。」
「你這沒事,就是手臂臂力不夠,突然間掉‘環’了,我給你推上去了。」
在b團衛生隊時,郭開山和「老劉」學過按摩,對人體的各個關節都相當的了解,在衛校的學習中,他的刻苦程度也是十分了得,又在紅軍師醫院工作多年,類似的情況,遇到過好多,所以讓他治好也並不奇怪。
「郭開山,真有你的呀,胳膊掉環了都能治。」岳虹真的小看了眼前的這個「郭老兵」,她原先就想好好整治一下郭開山,沒想到殃及池魚,差點鬧出了事故。
「這才哪到哪呀,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按你這樣子練法,還得出事。」郭開山就象個醫生教訓不听話的患者一樣,不留情面的批評了岳虹。
「好啊,真有你的,別人解散休息,郭開山,听口令,跪姿據槍,半小時準備。」岳虹見一個戰士膽敢這麼和她說話,為了維護自已的干部形象,她大聲喝道。
郭開山沒有听她的,而是面帶微笑的走到自已的「狙擊槍」跟前,把槍放進了「槍衣」里,背著槍走了。
「把他給我攔住。」
一中隊的學員們沒有人上前,都在原地不動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反了,反了,這課是沒法上了,大家都看到了吧,郭開山不遵守課堂紀律,不服從命令,你們都給我作證啊。」
眾人听後,都心情沉重的低下了頭,只有邢凱跑到了郭開山跟前,拉著他的胳膊,讓他留下。
見有人拉自已,郭開山也覺得太不給教員面子了,也只好走回了原處,取出槍來,據起了槍。
「兵老,年紀大,脾氣也見長,我就沒見過這麼刺頭的兵,走啊,你走啊。」岳虹還不依不饒的大罵著,好在旁邊給二中隊講課的教員也走了過來,勸了勸岳虹。
「你看沒?就這戰士,脾氣老大了,你老啊,井岡山的騾子還老呢,現在還拉磨呢,不行,我得給他處分,太不象話了,這課我沒法上了,沒法上了。」岳虹仍然不依不饒,最後在那教員的推搡下,離開了射擊場。
就在岳虹兩人沒走多遠時,一中隊中有個學員鼓起了掌,「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從一個人為郭開山鼓掌,發展到幾個人進行鼓掌,最後的掌聲,演變成了所有人都為他鼓掌,遠處走著的岳虹也回頭看了看這邊,很是氣憤的邊走邊罵著。
「郭哥,你真有樣。」邢凱第一個喊了出來。
「郭班長,好樣的。」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郭開山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偷笑著,他其實並沒有生岳虹的氣,他的表現,只是一種對岳虹教員的反擊策略,他可是天天看「兵書」的人哪,他知道,怎麼做會讓眾人站到他這邊來,怎麼做會讓岳虹引起「公憤」,把他抬到更高的位置。
之後的一天,岳虹的課時換了教員,原來岳大小姐甩手不干了,郭開山也長舒了一口氣,他壓根就不想在學校里搗亂,他還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未完待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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