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士到將軍 第14回 別樣人生(十一)扒了皮的饅頭

作者 ︰ 四海同家

在號里生活的哥們,都希望周日「家訪日」,有家人來探監,郭開新也不例外,當他從六弟郭開迎的口中得知,父親已經故去後,他痛苦不已,熱淚盈眶,哭泣不止。

要是一般人的話,接見期間,不控制自已的情緒,往往會讓回到號里反省,結束這次探訪。可是這次不同,郭開迎身穿警服,頭戴大蓋帽,反倒讓負責的「政府」,有所顧及,他沒有馬上說「時間到了」,而是說了句,「我出去抽支煙,你們快點。」

這個明顯違反規定的事件,在郭開迎的這身衣服上,變得「特例」了。

「老六,爹臨走時說我了嗎?」

「說了,他說他不怪你,讓你好好活著,為了你的孩子,也要好好的。」

「爹,爹,兒子在這里給你磕頭了。」郭開新跪在水泥地上,沖著家的方向,用力的磕著頭,「咚咚」的聲響,很是巨大。

「什麼情況?」負責看守郭開新的「政府」,走了進來。

郭開迎擺了擺手,意思沒有事情。

那「政府」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郭開新,他又一次走開了。

回到伙房的郭開新,從此不再進行「練武」,他變得勤快了許多,早上四點半就起床打掃衛生,伙房所有的活,都能看到他干活的身影,他變得成熟了,有可能是父親的去世,給他帶來了壓力,他也是個有兒子的人,他要好好做人,好好改造,好好活著,以後出去,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行啊,新子,我和面的手藝,你啥時候學去的?」犯人三子。是伙房面食的「頭」,他並沒有讓郭開新干這活,可是發現今天郭開新和的面,很是有他的「特點」。

「這有啥難的,來了這麼久了,天天看你和面,想不學會都難。」

「那他們咋都學不會呢?」

「不想學唄。」

「你是不是想學會後,回家開個饅頭鋪啊。」

「你出的這個主意還真行,出去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話,我一定開個鋪子試試。」

「揉饅頭」的工作。就在大家樂樂呵呵中進行。伙房里的人。也算是辛苦,大清早起來,起碼要做近萬個饅頭才夠,要是哪天面發的不好。還會遭到犯人們的謾罵。

張大膽屬于「特級廚師」,他做菜的本領,一般不傳授他人,可是他每天都會逼著郭開新來打下手,時間長了,郭開新的眼功也提高了,有時張大膽會讓他上手「活攏」幾下,就想看看他的功夫到不到位。

在號里,沒有人是「一般人」。當郭開新的「光榮事跡」,傳到各號里時,就有人想找郭開新「練練」,因為他們就不怕有「棍兒」存在,只要有。就是他們出名的機會,要是在a城監獄,都已經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刑滿釋放後,可想而知,沒有人再敢和這種人進行「得瑟」,他就是老大中的「老大」。

有過幾次,有人在吃飯時,提出要向郭開新進行挑戰,都讓在場的「郝棍兒」和張大膽給制止了,他們也知道,郭開新就是「郝棍兒」的人,可是這些強人,還是在找機會,想挑戰一下郭開新,看他是不是只「熊人」。

終于在郭開新服刑一年半後,那天趕上「郝棍兒」和大部分「管理人員」去看外場,這就給了這幫「強人」提供了機會。

「今天這饅頭誰蒸的,讓人怎麼吃啊。」有個犯人外號叫「老狗」,此人在號里也算得上是一號。

「咋的了,咋的了,我來看看。」三子走了過來,見犯人盆中的饅頭的確「欠火候」。

「可能是最底下的那層,著了米湯了,各位不好意思啊,我給你們換一盆。」

「老狗」見三子這麼好說話,就變本加厲起來,「原來是那底下的,怪不得軟綿綿的,就象老太太的**一樣。」

「怎麼說?」一個同桌的犯人,明顯也是愛找事的人。

「又軟又沒有彈性唄,對了,是你們伙房里誰捏的呀,是不是姓郭的?」

伙房里只有一個姓郭的犯人,他說的自然是郭開新,好在郭開新此時在食堂外頭卸菜,沒有在食堂里面。

三子新打了一盆饅頭,放在了桌上,「別管誰做的,我給你換了,你們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這還差不多。」‘老狗拿過了一個饅頭,掰開後咬了一口。’

「大家繼續吃飯,沒事了,沒事了。」

‘老狗’今天的目的,就是找伙房的茬,好逼郭開新出手,他把盆子里的饅頭皮,一層一層的扒下來,放在口中,之後把被去了衣服的「麻面饅頭」,又扔回到了盆里。

三子又走了過來,「你們家這麼吃饅頭啊?」

「我樂意,怎麼了,你想這麼吃,也可以呀,你管我呢。」

對待一個對面食工作,很是敬業的三子來說,這等于是在打他的臉,「還想吃不?不想吃給我滾蛋。」

「想吃怎麼了,不想吃,又怎麼了,你口氣挺大呀,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給你們撐腰啊?」

飯堂里負責看守的「政府」,只有兩人,見此情景,他們躲了,去找同事來幫忙去了。

食堂里的火藥味十足,眾犯人大都停止了用餐,都想看看「熱鬧。」

「張哥,你過來一下,有人找事。」三子見無法擺平‘老狗’,他喊張大膽前來幫忙。

「老狗,你是不是又犯‘狂犬病’了,快給我滾蛋。」

「張大膽,今天沒有你的事,三子,也不關你的事,你去把郭開新給我找來,我要會會他,听說他也是條好漢。」

三子听罷,想出門去找郭開新,讓張大膽給制止住了,「新子還是個孩子,你好歹也是個老前輩了,何必呢?」

「張大膽,我知道你會兩下子。我不西得惹你,咱們都是打罪兒的重犯,以後處的日子還長著呢,郭開新這小子,我早就听說他了,要是不趁這個機會找一找他,他過兩天出去了,我上哪去找他呀,就算是我以後出去了,我都五六十歲了老頭了。一個小b崽子都能把我撂倒。去找。去找郭開新。」

對待‘老狗’這樣的亡命徒,張大膽也略有耳聞,他知道,此人不僅脾氣不好。身上的功夫,還很有些手段,他還是為數不多的,不能讓「政府」徹底制服的犯人之一,听說他的傷,每一條都是一個故事,除了三角區無傷外,都已經布滿了。

「你不是想找郭開新嗎,好。不用別人去找,我親自去。」張大膽大步走出了食堂,他盼望的是‘政府’大兵快點到達,好平息這場事件。

「走,給我走。」張大膽一把拉住了搬菜的郭開新。他把菜又扔上了車,拉著他就走。

「張哥,噶哈呀,活還沒干完呢,我得在司機吃完之前,把菜運到倉房里,你拉我干啥。」

「我和你說個事,你先躲起來,有人要找你,我想一會政府就會帶人來了,等他們來了,你再出來,知道了嗎?」

「憑什麼呀,誰找我呀,張哥,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想找茬?」

「是能咋的,你還有幾個月就要出去了,不用管他們,他們就等你出事呢,你知道嗎,打架斗毆要加刑的,打底是三個月到半年。」

「那我走了,你咋辦呀?」

「你放心好了,他們就是想找你的事,應該不會動我。」

張大膽把郭開新藏在了倉房里頭,叮囑他不要出來,自已則走到了工作間,拿來了一把菜刀,走到了‘老狗’的桌子旁。

「張大膽,郭開新呢,他人呢?」

「他是來不了了,你有事和我說吧。」張大膽把菜刀平放在桌子上,同桌用餐的犯人,立時站起走開了,只剩下了‘老狗’。

「啪,啪,啪」,老狗不但沒有害怕,反倒是鼓起掌來。

「我听說過你張大膽,當初進來的時候,還削過郝老大,人家沒和你一般見識,今天咋的,想幫郭開新出頭啊?」

「出頭又咋的吧。」

「好,你行。」就當‘老狗’一伙人要對張大膽動手時,郭開新快步走了進來。

「我就是郭開新,誰找我?」

「嘿,果然是條好漢呀,來,這里。」‘老狗’朝著郭開新招了招手。

走到了桌前後,郭開新也坐了下來,和‘老狗’進行對坐,「張哥,伙房里的活多,你去看著一下吧,這里有我呢。」

三子見勢,急忙把桌上的菜刀拿在手中,拉走了張大膽。

「貴姓啊,老前輩?」

「不敢當,道上朋友都叫我‘老狗’。」

「原來是狗哥呀,找我有事啊?」

「听說你會兩下子,想找你切磋切磋,怎麼樣,給個面子吧?」

「太不巧了,狗哥,我最近幾天感冒了,現在還發燒呢,是不是改天,等我病好了,再說呀?」

「你小子是不是怕了,我知道平時有郝老大護著你,和你說明白了吧,我今天就是看他不在,才找你的,你練是不練?」

「狗哥,我都叫你一聲狗哥了,你這麼大的江湖大哥,不會打一個病人吧?」

一口一個狗哥叫著,‘老狗’很是得意,他以為是郭開新怕了他了,于是也笑了起來,「行,別說狗哥我,不給年輕人機會,我給你劃個道,看你走不走吧。」

「您說。」

「這盆里有十幾個包了皮的饅頭,都是你狗哥我吃的,怎麼樣?我飽了,吃不下了,你能幫我吃點不?」

「原來是這事呀,行,當然可以了,正好我早上沒吃呢,我先來一個。」郭開新伸手抓了一個‘老狗’吃過的饅頭,狼吞虎咽的嚼了起來,又看到桌上還有幾碗米湯,不管是誰喝的,他又喝了幾口。

「這小子還中啊,不錯,不錯,都叫我狗哥是老狗,今天又來了個小狗,郭開新,你以後也別叫郭開新了,你叫新狗哥吧。」

不管‘老狗’怎麼說,郭開新都不注的點頭,很是象只「哈皮狗」。

「叫,都叫,都叫‘新狗哥’。」

「新狗哥-新狗哥-新狗哥。」飯堂里的犯人,都在大聲起哄著,由于平時讓‘政府’教育得很是听話,這叫起‘新狗哥’來,更是相當的齊,直到郭開新吃完所有的饅頭。

「行啊,郭開新,你不只象條狗,還象只豬,你瞅我干什麼?不服氣呀?不服氣來,打我一拳,你狗哥保證不還手,來,打這面。」‘老狗’還是不肯放過郭開新,他把左臉讓給了郭開新。

工作間的張大膽,透過玻璃看著這邊的情況,他一直在為郭開新擔心,他不來幫忙有他的考慮,只要他不牽涉到這起事件里來,他就能幫郭開新說好話,要是連他都進來了,那就沒有人再幫郭開新說話了。

「狗哥,饅頭我都吃完了,你說啥就是啥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吧?」郭開新對于‘老狗’對他的侮辱,並沒有發脾氣,他回敬了他一句。

「好樣的,沒看出來呀,大丈夫,能屈能伸,走,干活去。」‘老狗’也是號里的一個成名人物,他事先已經講好,只要是郭開新吃光了他的「剩兒」,他就不再糾纏,本想說幾句犀利話,讓郭開新動手,沒想到沒有難倒他,只好悻悻地領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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