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別看他現在是個普通的農民,但他還是個很有「特色」的共-產-黨-員,他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堪稱表率。
郭開慶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他眉宇間有著一股子‘正氣’,現在走進楚山的「小土堡」,更讓他豁然開朗。
‘小土堡’是依山坡而建的,順著山坡的走勢,讓楚山打造了一個前門,看著大門的材料,可以判斷出,這木門很是厚重,又很抗風。
‘小土堡’里面全是石牆,很明顯,楚山是一鎬一鎬開鑿而成的,這里不是正常的那種平坡路,而是越往里走,越向下陷。
「楚大哥,你這里頭不怕下雨天灌水呀?」
楚山把手中的氣燈,沿著石壁邊緣向下照,又向郭開慶的腳下晃了晃,「這有排水溝。」
「那你沒事弄這個地方做些什麼呀,不怕附近的小孩兒來進行破壞呀?」
「姥姥,誰敢呀,我們這里不比大地方,全鄉鎮都沒有多少人,現在小女圭女圭們,對這東西都不稀奇了,沒有人愛來的。」
郭開慶暗道,「要是我小時候,必然不會放過這里,那挨著火車道的炮樓,我都去過,這麼個好地方,非得作為我們小伙伴的司令部不可。」
「小土堡」里放置的物品,沒有什麼讓郭開慶感覺到新奇的,走到盡頭後,他轉身走了出來。
「楚大哥,你腰里的那個家伙,讓我看看吧。」
「鄉下玩意,有啥子好看的。」雖然這麼說,可是楚山的眼神和嘴角,顯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上回我卡在排水溝里,你用的就是這家伙,我讓狗追,你上去一下子就把狗頭斬下了,讓我看看吧。也開開眼。」
楚山從腰間取出了一件奇怪的武器,它的中間是象鐵棍一樣的‘握手’讓粗制的麻繩捆綁著,一頭有點象部隊里的「戰備鍬」,另一頭用‘鞘’套著,是個類似于半圓體的物體。
「擦郎兒」,郭開慶左右手一分,只見眼前一道寒光,套有鞘的那一頭,讓他給拉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鐮刀」。
這「鐮刀」混身烏黑。只有刀頭那地方。讓楚山磨得鋒利無比。郭開慶用食指和大拇指試了試,感到刀頭寒風吹襲,這刀的材制,一定不錯。
「卡。」郭開慶又把刀鞘和鐮刀合在一起。這讓郭開慶聯想到了,小時候寫作文時的標點符號了,這明明就是個「問號」嗎。
「楚大哥,這刀叫作什麼刀?」
「自已做的,沒什麼名字,平時用他來砍砍柴,翻翻地啥的。」
「自已做的?您還有這手藝?」
「我家祖上有做鐵匠活的,小時候看人家打過東西。」
楚山的話很簡練,可是他身上的傲骨。讓他神采熠熠。
「這把刀送我吧,既然你會做,你自已再做一把好了。」郭開慶說著,就想轉身走。
他這一舉動,把楚山給鬧蒙了。「慢來,慢來,你想要,我以後給你打一把就是了,這個你先給我。」
「楚大哥如此小氣,你開個價吧,這刀我買了。」
「我知道你小子有錢,可是這刀多少錢,我也不會賣的。」
「那你說實話,這刀叫做什麼刀?」
楚山無奈,「這刀是我祖傳寶刀,喚為‘問切’,真不能給你。」
「那我試試總行了吧。」
「那倒可以。」
郭開慶走到山坡旁的小樹林,找準一棵小樹,拔刀一掄,听得‘卡插’一聲巨響,那小樹就被攔腰斬斷了。
「果然是把寶刀,我剛才都沒有用力,只是隨便一試,就成如此效果了。」
郭開慶還想試刀,讓楚山給攔住了,「慢來,慢來,我這刀不是用來砍柴的,你先給我,我教你如何來用。」
楚山接回刀後,找到了一塊空地,把自已衣服整理了一下,就開始舞起刀來,原來這刀不僅可以用鐮刀那頭‘瞎掄’,另一頭也有妙用,每每郭開慶認為楚山的身體運動轉向「極限」,好象是要轉變別的招式了,可是他手腕一轉,那‘戰備鍬’一頭,在他快要跌倒之時,又向前伸了半米,郭開慶仔細一看,那烏黑的鍬頭,盡管沒有磨得那麼鋒利,可是感到這東西比鋒利的那面還要厲害,要是受了這東西一插,非得把胸口插漏了不可。
「厲害,真厲害,別人都說你是身患殘疾,沒想到楚大哥如此了得。」
楚山听郭開慶這麼一說,收了招式,不練了,面帶陰沉之色,他很不喜歡郭開慶這句「飄揚」的話。
「楚大哥,你不送母親去串門了嗎,你怎麼回來了?」
「村里來了壞人,我怕對老娘不利,就先把她送到親戚家住幾天。」
「哦,那剛才你說的胖子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你這個笨家伙,本來想讓你帶人把那胖子一伙抓住,現在好了吧,帶頭的走了,你這個廢物。」
「我也不明白領導意圖呀,我又不是警察,哪能胡亂抓人呀,對了,那舊彈鏈子,是不是你扔在房上的呀?」
「是又能咋的,當晚我就是想引你們出去抓人,結果你們第二天才發現,胖子清早就走了。」
「主要是我們沒有證據呀,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領頭的胖子和你口音差不多,還有兩個穿西服的,剛才有狗那院的壯漢和老頭,和他們都是一伙的,這下你知道了吧。」
「這能說明什麼,他們這也不能當作壞人來抓不是。」
「我親眼看到他們破壞軍隊的電話線,這還不是反動份子嗎?」
「那一定是了,我回去向派出所所長報告一下,叫他帶人把那院給控制住就是了。」
「那是你的事,你愛咋整咋整了。」
回到大院,郭開慶把遇到楚山的事情,和七哥,張劍交待了一下。
「這姓楚的真有那麼厲害?他不是殘廢軍人嗎?」
「沒看出來,哪個地方有殘疾,不過看他這氣勢,根本不象四五十歲的人,倒象個年輕小伙,我根本跑不過他。」
「那好,咱們先通知派出所的,再配合他們抓人吧。」
「目前也只好如此了,胖子已經走了,要是再放走那兩個人,更抓不到他們了。」
派出所所長得知,找到了破壞軍隊電話線的匪徒,他相當高興了,「這年頭不管他們還得了,要是換在動亂時期,非得把他們拉去槍-斃不可,走,所有人都集合。」
派出所有三位民警,各自武裝到了牙齒,他們騎上一輛跨斗摩托出發了。
郭開慶覺得有些可笑,‘真是棋勝不顧家呀,好在這里還有幾個協勤人員,要不然老窩都讓人給端了,也說不定。’
回去的路上,郭開慶心情很好,找到了‘扔彈鏈的人’,又找到了‘竊听的人’,這下可以松一口氣了,迎頭正踫上郵政所的所長,想和他攀談一下。
「我可找到你了,我剛才想去大院找你,他們說你去派所了。」
「啥事呀大哥?」
「我那電信箱子,讓人給捅壞了,看來就是沖著打電話來的。」
「沒有什麼損失吧?」
「這倒沒有,就是換點新線好了,不過這事挺嚴重的,我看啊,你們還得小心點,這是不是特務干的呀?」
「我也不知道,你回去也小心一點吧,我回大院看看。」
「好。」兩人互道珍重後,分道揚鑣走了。
剛走到大院門口,派出所的所長領著人回來了,看著他們三人都坐在跨斗摩托之上,郭開慶就料定,他們一定是撲空了。
「我說兄弟,誰說那院的人是壞人來的?」
「怎麼了所長,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剛到那院,什麼情況都沒有,人家夫妻倆,都在院里干活呢。」
「夫妻倆?」
「是啊,他們說這幾天他們去外地了,托幾個朋友看看房子,現在他們回來了,朋友就都走了。」
郭開慶更加感到奇怪了,自已明明去時,讓狗給追得老遠,這回怎麼房主就又回來了呢。
「我敢保證,那院里的壯漢和老頭,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有人告訴我,就是他們把電話線給切斷的?」
「那你說是誰告訴你的?」派出所所長開始懷疑起了郭開慶,認為他在這里說假話。
「是~,反正我是看到那兩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破壞電話線時,我沒看著。」
「兄弟,你看這事整的,行了,啥也不用說了,我們走了。」三個民警無精打采的發動了摩托,一溜煙的走了。
郭開慶沒有回大院,直接去了楚山那村子,剛一接近有狗那院,就見一圈村民在街上圍在一起聊天,很是熱鬧。
「這事整的,還以為你們家出什麼事了呢,警察都來了。」
「沒有,我娘家有點事,我們就領著孩子回娘家去了,讓我家兄弟看兩天。」
「哪個是你兄弟呀?」
「屋外打水那個便是。」院里的女主人,笑著和大家介紹著她家的兄弟。
郭開慶也往院里一看,只見一個胖子正在水井邊上打水,他還在笑呵呵的和村民們打著招呼,郭開慶覺得這人在哪里見過,他想走近再看看,突然間發覺有人在抓自已的衣服襟,回頭一看正是楚山,他也就跟著楚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