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士到將軍 第70回 血色奉獻(四十二)下黑手的女孩兒

作者 ︰ 四海同家

雖然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可是父母對自已的子女,還是‘有親有疏’,人無完人,這主要是看子女小時候的表現,小時候懂事,愛幫父母干活,他就是個‘好孩子’,要是小時候‘不听話’,總闖禍,給家里帶來‘災難’,那他就是父母眼中,不喜歡的,郭開慶就屬于是‘不听話的’,他小時候常挨郭父的打,多少次根本就記不清了,郭母很不喜歡這個‘五兒子’,認為他就是個‘不孝之子’,總給自已惹麻煩,要是幾天不見有人來家里告狀,她就謝天謝天,念‘阿彌陀佛了’。

沒想到長大成人之後,郭開慶當兵成為了‘戰斗英雄’,給老郭家還長了臉,每年民政局辦事人員,給老郭家的禮物都是雙份,因為他家有兩個當兵的兒子,算是‘擁軍模範家庭’了。

老郭家院中的‘流水席’,是六弟郭開迎‘擺’的,他事先聲明,趁今天這個大好機會,只是慰勞一下鄉親們,不接受任何人的禮物,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這一招,贏得了村民的廣大歡迎,都說郭氏兄弟,沒有‘忘本’,還知道自已家原來是‘怎麼一回事’。

就當郭開慶,郭開迎兩兄弟挨桌敬酒之時,院外開來了一輛面包車,從車上下來幾個手拿公文包的人,領頭的兩兄弟還都認識,就是本村前任支書的干兒子,劉超,劉公子。

劉公子他干爹就是送郭開山入伍的那位,老人在村里足足「霸佔」了二三十年的大隊書記位置。也就是改革開放後,老頭才把支書的位置,傳給了關建國的父親,因為他已經模不透目前的形勢了。時代不同了。

劉超幾乎是干爹養大的,他不曉得為什麼自已的親爹看不上他,反倒把自已送給他人撫養,後來他才明白,這大隊書記的權力很大,初中剛一畢業,很快就讓區里招工走了,他和郭開山的年歲仿上仿下,只是他不用為自已的前途進行發愁。干爹把事都給他辦好了。

劉超上班之後,就象他的名字一樣,逐漸超過了身邊的同事,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不管他在哪個單位,主管領導都非常喜歡他,他也就得到了提升。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這是個‘政企’非常模糊的年代,劉超一會是工人,一會又成為了小學老師。又一會轉變成了一個國家干部,就在他結婚那年,他成為了一名民政干部,如今已經是科長了,郭開慶兄弟一見到他來,以為是‘上墳’的事情‘敗露’了,有人把這事進行了舉報,這劉超帶人來,是來找他們‘後賬’的。

「超哥。」郭開慶的這聲‘超哥’含義很大。早年劉超這小子。讓他給‘削過’,打得劉超可稱得上是‘滿地找牙’。原因是劉超偷了郭開山一支鉛筆,郭家當時還很困難,這鉛筆對上學又是很重要。郭開山想忍氣吞聲,可是郭開慶不干,非得要查出是誰偷的。

一個小好幾歲的男娃子,來高年級班里挨個書包找東西,在這個農村小學里,也只有郭開慶能做得到,因為全校學生,沒有不怕他的,他二年級就敢打六年級最厲害的男生,並且把那人打得跪地求饒,這就是少年英雄的風範。

郭家弟兄的文具都有各自的記號,郭開山的鉛筆也是一樣,當郭開慶從劉超的文具盒里找到鉛筆時,劉超的臉都嚇白了。

「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放的,是誰放的,你說怎麼辦吧?」郭開慶一把抓住劉超的胸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我賠你兩支新的。」

「不行,要十支。」

「我真沒錢,我這兩支的錢,還是偷我爸的呢。」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郭開慶的重拳出擊了,劉超讓他打得混身是傷,跌跌撞撞地回家告狀去了。

劉父一听兒子說他,讓郭開慶給打了,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和他三哥是同學,他郭老五比你小那麼多,你就讓他打呀,我管不了。」

見父親不管,他只好去找干爹了,干爹本來無子,不知听誰說的,收養個義子,可能能幫他帶來兒子,于是就認劉超為干兒子,沒想到這事真巧,不惑之年的大隊書記,也老來得子,令他們老兩口很是高興。

當干爹得知郭開慶打了劉超,馬上就變了臉,「這還了得,壞份子家的小崽子,敢欺負貧下中農,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家。」

「爹,這事不能賴郭開慶,我知道。」作為郭開慶的好友,大隊書記的親兒子,自然要站在郭開慶一邊了。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超哥偷了郭家老三的鉛筆,人家才打他的。」

「鉛筆不是我偷的,是有人放在我文具盒里的,有人陷害我。」劉超在干爹父子面前死不認賬。

為了給干兒子找回臉面,大隊書記還是去郭家找到了郭父郭母,可想而知,郭開慶的一頓暴打是不可避免了。

當郭開慶從好朋友處得知,是劉超給他下了‘絆’後,他又放學堵了一回劉超,這一次打得更狠,還揚言道,「你盡管去告我爹好了,我爹打我一拳,我回頭就打你十拳,我爹踢我一腳,我就還你十腳,你自已看著辦吧。」

此後劉超不再敢和郭開慶作對,今天一見郭開慶叫他‘超哥’,他的腿肚子就發軟,趕忙回答道,「老五回來了呀,我就是在區里听到你回來了,回村看看你。」

「超哥,你這氣派很足啊,比我們師首長還牛b。」郭開慶看了看劉超的‘隨行人員’。

「這幾個都是科里的同事,我們今天來是公事。」

「我知道,你們民政的。是想說我們家搞迷信活動吧?」郭開迎對劉超也沒有好眼,他並不怕他。

「你們誤會了,我現在主管軍屬烈屬工作,你五哥不回來了嗎。他是一等功臣,按理來說,我們要來看看。」

「就這事啊,來,這邊請,今天我要和超哥痛飲兩杯。」見不是來找麻煩的,自然要以禮相待了,郭開慶吩咐人騰出了一張桌子,把民政局的人。全都讓上了酒桌。

酒席之上,大家相互講了講自已的事情,郭開慶講的是自已在部隊上的事,劉超則講了些村子里發生的事情,還說如今民政部門有了新的政策,對象郭開慶這樣的‘老山英雄’,要多多關心他們的家屬,年節必到,還要送好多的‘慰問品’。

「這才對嘛,當兵的給國家拼命打仗。你們在後方可勁賺錢,這國家富了,就應該給當兵的多多關懷。」鄰桌的老漢,好象也當過兵,他是村里的長輩,插話自然可以。

「超哥,我記得你有個閨女是吧?」聊的部隊里的事太多,郭開慶怕眾人听得心煩,也就改聊起了家常。

「是。我結婚早。都挺大了,對了老五。你現在應該是營級了吧?」劉超還是擺月兌不了,年少時讓郭開慶欺負的陰影。

「沒到正營,是副營。」

「副營也可以呀。按行政級別來說,趕上我們局領導了,老三是正營吧?」

「我三哥是,他比我混得好,正營好幾年了。」

「他在哪呢?」

「听說也上去了,在前線醫療隊當隊長呢。」

「你們哥們可出息了,都成大軍官了,以後還要托你們幫忙哪。」

‘超哥你在地方上這麼有號,還能用得上我們弟兄啊。’

「當然能了,我那姑娘學習不好,過兩年要考不上重點高中,我想讓她當兵去。」

「這個沒問題,就包在我身上了,只要我在戰場上還活著,肯定幫你。」

「那太好了,就這麼定了。」

郭家院中的席面,以和諧收場,劉超臨走時,留下了五百塊錢,說是區民政對老郭家的一點心意,郭開慶也不推辭,送別了劉超一行。

村里的小伙伴,如今都已成家立室,郭開慶在其後幾天,天天喝得是酩酊大醉,為了不讓郭母心煩,郭家大嫂把老人接了去,這郭家老宅,就讓給了郭開慶,讓他可勁‘鬧’去。

村里的年輕姑娘,都想見見郭開慶這位‘老山英雄’,她們就象是看‘耍猴’一樣,進了院子,見到郭開慶後,轉身就跑了。

郭開慶回家以來,一直沒有身著軍裝,因為他只有一件發臭的衣服,現在穿的是他大佷子的衣服,他們的身材相近。

佷子的衣服,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也就是些運動服,那畫有杠杠的衣服,令郭開慶很是年輕,現在他心情也好了,天天修面,還不忘抹抹雪花膏,這樣村中的姑娘就更喜歡了,可是礙于臉面,沒有人敢主動和郭開慶說話。

劉超有個妹妹,比他小將近十歲,父親把劉超‘送走後’,隔了好幾年,才有了她,當她知道郭開慶回來後,就從城里跑了來,想見見郭開慶。

這天,郭開慶在院中洗瀨,有個年輕的姑娘突然闖了進來,他也並不意外,因為最近這事見得多了,每個女孩兒見到了他後,都會轉身跑開,沒有一個能留下來的,更別提和他說話了。

郭開慶洗完了頭,用毛巾擦拭著頭發,見那姑娘沒有走的意思,就問道,「你是哪家的?」

「郭開慶,我認識你。」姑娘沒有直接回答郭開慶的問話。

「你這小屁孩兒,我問你,你是哪家的呢。」

「我是老劉家的,我哥是劉超。」

「哦,原來是你呀,我記得我當兵時,你才這麼高,沒想到呀,長成大姑娘了。」郭開慶對這小姑娘還是有些印象的。

「你自已回來的?你不是結婚了嗎?你老婆孩子呢?」

「他們沒回來,就我一人有空,你在哪上班呀?」

「我是技校畢業,在鞋廠當質檢員。」

「好工作,好工作。」郭開慶本想說幾句話後,就回屋,可是那姑娘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你——有事啊?」對于和女人聊天,從頭到尾,郭開慶也就只會這麼幾句,這還是他多年來,積累的‘成果’。

「我大老遠從區里回來,你不會連口水都不給我喝吧。」

「你不是咱村的嗎,你爸你媽也到城里去啦?」

「沒有,他們還在村里住。」

「那你就回家去喝唄。」

姑娘看了看郭開慶,皺起了眉頭,‘我當是當了軍官後,人都能出息些,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轉身就要走。

「你等等,你沒大沒小的,你說誰呢,你哥我都敢削,你信不信,我拿~」,郭開慶還想說下去,後來一想她是個女的,也就把後續的話,給咽了回去。

「五驢子,你還以為你還是當年哪呀,你動我個試試,我去部隊告你去。」

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叫郭開慶的外號了,當年叫這外號的人,都已經讓郭開慶修理過了,這姑娘也不知是在哪里听過的,今天這麼一叫,反倒讓郭開慶想起了過去。

郭開慶笑呵呵道,「你愛罵就罵,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姑娘突然間一出手,一個東西打在了郭開慶的脖子上,把郭開慶打得好疼,他用門梁上那‘照妖鏡’一看,紅了,出血了,再看看地,地上有個用黃泥做的小球球,只有硬幣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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