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開慶再一次走進大哥郭開維的家門時,全家人都已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了,郭開慶他要走了,要回部隊去了。
郭母這些天來,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大兒子從京城調回來不說,五兒媳婦也天天來家里報到,每次都不空手,在她的眼中,這個南方來的姑娘,要比他們家任何一位女性成員「剛強得多」,她是錯生在了南方,要是在北方,一定是個‘頂門立戶’的強勢女人,老人在為自已的五兒子慶幸,要是沒有這麼一個女人管著他,他一定早晚會鬧出事來。
這幾天,六弟郭開迎也時常在郭母面前講郭開慶的‘壞話’,說他五哥整天和劉爽混在一起,不是一個好兆頭。
「你說誰呢?」
「我說我五哥唄,村里人說得可難听了,您老是沒有回去,要是回去了,一定也會讓他氣個夠嗆,這難听的話太多了,我都沒法子學。」
「我說你說誰呢?」郭母的臉色鐵青,她從小就教育自已的孩子,不要以訛傳訛,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六兒子是她最為喜歡的一個,沒想到今天從他的口中,也說起了他五哥的壞話。
郭開迎沖著母親眨巴了幾下眼楮,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趕忙說道,「媽,我錯了。」
「你知道你錯哪了嗎?」
「我不應該說我五哥的壞話。」
「你小時候我是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呀,別看你現在混的人五人六的。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平時互相搭台還搭不過來,你倒好,和那些不懂事的老娘們學呀,還說起你五哥的壞話了。」
「媽,我真的錯了。」
「小五子驢是驢。不過我自已的孩子我知道,他還不至于沒離婚,就又找另一個,行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別人了,記住了,這是在你大哥家,你那幾個佷兒是沒在家。要是在家了,他們會怎麼看你這個老叔。」
本來想在郭母面前討好,怎奈讓母親申斥了一頓,郭開迎灰溜溜的走了,沒有在郭開維家吃晚飯。
就在郭開慶回到大哥家的第二天,陳淑芹清早就來家里給郭母‘請安’,一進門來,看著郭開慶在洗瀨。她招呼也沒打,直接走進了客廳。
「媽,這是我給你買的‘人參口服液’。老人喝了特別好,有助于睡眠。」
「別亂給我花錢了,這些東西我都有,你大哥從京城還給我帶了好多呢。」
「他的是他買的,這個是我買的,各盡一份心嘛。」
「小五昨天來的。你們聊一會,我可要去看小牌兒了。」
「媽,你走,我也走,我上午還有點事。」
郭母拍了拍陳淑芹的手,低聲說道,「珍惜眼前人,把握住機會,小五是個熱心腸,你們好好聊聊。」
陳淑芹點了點頭,她把郭母送出了家門,之後又走到了郭開慶的身邊,「你哪天走啊?」
「你問這個干啥?和你有關系嗎?」
「問問都不行咋的?」
「行,能不行嘛,平時光你做好人了,就我不對。」
陳淑芹氣急敗壞起來,「郭老五,和你好說好商量不行是吧,你給我說說,你和那個劉爽究竟是什麼關系?」
「沒啥子關系,就是普通朋友,我是她師哥,她是我小師妹。」郭開慶不緩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牙具,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不全是吧?」
「你不是會調查人嘛,你去調查下唄,看我郭老五,哪個地方做的不對,隨你處置。」
「那好,我就不信了,你我整不了,她一個劉爽,我整不了她。」陳淑芹的口氣說得很大,她如今想‘整個人’,還是有條件的。
見陳淑芹要走,郭開慶也急了,「你是不是又想熊人了?我可告訴你陳淑芹,你要是再這麼霸道的話,我可忍無可忍了。」
「我陳淑芹長這麼大,從來都不是欺軟怕硬的人,你去給我打听打听,我都熊過誰了?」
「那你剛才說要整人家劉爽?」
「我還沒動手呢,你就護著了呀,好啊,看來我還真得和這個對手較量較量了。」陳淑芹要的就是郭開慶著急,她認為,郭開慶的內心早就做好了‘應對準備’,只有打亂他的方寸,才能一招擊中他的要害。
「我可和你說好了,你以後別在我家瞎折騰,我可不想有人總打電話給我,告你的狀。」郭開慶也收回了語氣,他感覺自已中了老婆的計了。
「我才懶得理她呢,我告訴你,我和她比試過了,她也不怎麼樣呀,一般水平吧。」
「人家讓著你呢,你這麼大的動靜,早就猜出是你了,人家打你就是用了五成功力,你還美呢。」
「誰說的,是她說的?這個小蹄子太可惡了。」
「不是她說的,是我說的,我的功夫是她教的,你想試試我的泥丸不?」
「懶得看你,現在年代不一樣了,關鍵時刻還得這個。」陳淑芹拍了拍自已的配槍,這配槍不在外面,而是在她的衣服里面,是一支很是小巧的配槍,連郭開慶也沒有見過。
「我明天走,早上8點10分的火車,先去京城,之後再倒車。」
「那我送不了你了,我和市里國安的有關領導還有個會,祝你一路順風。」
「我就知道你不會去送,不過也挺好,省得和你生氣。」
老郭家的人,雖然在a城都是些不足輕重的市民,可是來a城火車站,還是有一定特權的,當郭開迎開著車子,一直把郭開慶送上站台時,迎來了候車旅客所有人羨慕的目光。
郭開慶今天身著新式軍裝。很是威武,也許是難掩兄弟的離別之情。他和大哥,六弟,抱了一回又一回,激動不已。
「老五,下回你還啥時候回來呀?」
「大哥。那可不一定了,說不定還得兩年。」
「五哥,你要保重身體呀,上前線的事,就往後躲躲,這子彈可不長眼楮啊。」
「我知道了,我盡量不要求上去。」
「五嫂,咋沒來送你呢?」
「我沒告訴她我要走。沒她不挺好嘛,劉備都說了,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老五,你話可不能這麼講,人家弟妹多好啊,還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郭開慶歪嘴笑了笑,「你們看著挺好。我卻不這麼認為,要不是當年你們非得讓我娶她的話,有可能我活得更好。」
就在兄弟幾人等車之時。從站台另一個方向,開來了一輛大型警車,這車子很大,比郭開維開的車還要好,從車上下來的正是陳淑芹。
「五哥,你看五嫂。她來送你了。」
郭開迎的聲音很大,這又引起了附近旅客的一陣騷動,「這是什麼人哪,車都開到站台來了?」
「特殊人物唄,你看那軍官,他的軍服可是新式的,也許是啥子大官。」
「大官個屁呀,大官的軍裝,電視上都放過,他這個最多是個中級軍官的裝束,比小排差子能強點兒。」
陳淑芹手中提著好些子吃食,都是用尼龍網兜裝的,她走到了郭開慶的身旁,「還好沒晚,我和領導們說了咱家的情況,會議改在下午了。」
「你沒有必要向我匯報什麼,我又不是你的上級。」
「給,你拿著這個。」
「不用了,小六給我帶了,多了我也吃不完。」
看著郭開慶夫婦的生硬對話,郭開維把郭開迎拉到了一邊,不想當這個電燈泡了。
盡管兄弟二人走遠了,郭開慶和陳淑芹依舊不溫不火,最後只見陳淑芹把網兜往地上一放,哭著跑回了警車,她上了車後,車子並沒有開走,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出她是那麼的傷心。
郭開迎拾起了陳淑芹的網兜,沖著郭開慶說道,「五哥,差不多就行了,這又何苦呢,你兒子還得人家照顧呢。」
郭開慶笑了笑,「沒誰都一樣能活,這年頭,兩條腿的人有的是,你不用說了,省得我鬧心。」
火車帶走了郭開慶,就當火車開得沒有了蹤影,郭開迎還想去和陳淑芹打個招呼,可是她的車子也不見了,不知啥時候開走的。
郭開慶順利地回到了軍部,自已走了兩個月,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當他想去七號辦公室‘銷假’時,值班的參謀攔住了他。
「你干什麼?」
「你不認識我了?」
「認識呀,你不是郭開慶嗎?」
「我探家回來了,我想找七號進行銷假。」
「七號現在很忙,你明天上午再來吧。」
「明天上午?這離下班還有好幾個點呢,我要見七號。」
「現在的七號首長是新調來的,他向我們規定,下午不接見軍里的人,除非前指的人。」
郭開慶一頭霧水,他離開了‘司令部’,為了把事情搞清楚,他去了‘干部處’。
「郭老弟,你假休完了呀。」小個子處長依舊風光無限,他對郭開慶有了新的認識,最近兩個月的時間,不斷傳出有關郭開慶在‘協調會議’中,籃球場的故事。
「大哥,我銷假找誰呀?」
「找七號唄,找誰請的,找誰去銷,這個常識你都不懂呀。」
「剛才我去司令部,他們也不讓我進呀,說叫我明天早上來。」
「那就明早再來唄。」
「按照假條上寫的,我的假期就是今天為止,明天我可就超假了呀。」
「你咋這麼認真呢,全大院的人,都看到你回來了,超就超唄,反正也是他們讓你超的。」
「大哥,那你跟我說說,七號咋就走了呢?」
小個子處長走到房門外看了看,之後把房門關上了,小聲說道,「你剛走不幾天,他就走了,上頭給的解釋是‘貽誤軍機’,七號負責往前線運送物資,按日子沒有送到位,前線一個營的子彈都打光了,死了好些子人,陣地都丟了。」
「不能吧,咱們離前方才多遠呀,這車子一兩天就能開到,還能出這事啊。」
「誰說不是呢,給養車和壓車的人,都失蹤了,興許是讓特務給截了。」
「那七號現在在哪里呢?」
「听說在前指的緊閉室里反省呢,處理意見得大首長來拿,如今正是大會戰期間,新來的七號是前指的一個副部長,剛來就開始整頓,你看我沒有?都瘦了好幾斤了,我都得天天早上起來跑步,管得可嚴了。」
「干部處!」走廊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喊聲。
「到!」干部處長是辦公室里唯一的人了,其他的人員全讓他給派出去了,他只有自已前去應卯。
「你先坐一會呀,一定又是七號叫我。」
「不了大哥,我坐車也坐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
「那也行,咱們明天有事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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