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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郭開山沉浸在看護兒子幸福之中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封來自家里的電報,電報的內容是︰二弟死,速歸。
郭開山看後,兩眼的淚水奪眶而出。
在家里他和二哥的關系最好,他們是兄弟當中最親的,二哥又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就連家里的新房,二哥出的力也是最多的,怎麼才過三十歲,他就死了呢,他打點好了行李,馬上就要出發了。
關悅見此情景道︰「你就這樣走了呀,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你也放心。」
看著妻子和孩子,郭開山道︰「不管咋的,我也要回家一趟,有事回來再說。」
關悅把兒子往炕上一扔,哭道︰「這曰子讓人怎麼過呀,叫我一個人看孩子呀,餓死他算了。」
郭開山怒道︰「餓死就餓死,反正這會我二哥最重要。」
之後他去了師里,請了事假,坐火車回到了老家。
此時的郭家,到處都是孝帶白花,這是繼郭開山二姐死後幾年,又一次大辦喪事。
基本家里的成員這幾天,都陸續的回到了家。
大哥郭開維,大姐,四弟也在大哥的幫助下,由人看著回到了家,五弟郭開慶,六弟郭開迎,和幾個嫂子孩子全哭成了一片。
郭父由于病情十分嚴重,叫幾個孩子連哄再騙的,到了郭開維家進行休息,郭母在那里照顧他。
家里的大事就由郭開維親自主持了。郭開山是第二天晚上到的家,火車也隨著改革開放的速度提速了,大家看著風塵撲撲的郭開山時,又一次眾兄弟抱在了一起,大哭起來。
郭開山看著二嫂和二哥的兒子,上前哭道︰「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太傷心了。」
之後拿出了一千塊錢放在了她們手里。
走進屋的郭開山看著二哥掛在正中的遺像,他跪在了火盆旁,邊燒紙邊嘟囔著,不知他說了些什麼,好象是在和他二哥聊天一樣,周圍的人都沒有听得清楚。他燒完了紙走出了堂屋,坐在了房檐下。
這時六弟郭開迎走了過來,也坐在了他的身邊。
郭開山問道︰「二哥我上回探家時還好好的,怎麼實然之間就沒了?」
郭開迎道︰「都是他自已作的,不賴誰。」
郭開山納悶說︰「小六,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二哥。」
六弟道︰「我平時勸過他好多回,他也不听勸呀,這事從里到外,都是他一個人的事。」
每個大家庭都會有它的傳統,老郭家也不例外。
郭家的傳統有兩條,一條是大家的心很齊,遇到事之後都會相互照顧,大家一起開會解決問題,這和郭父郭母平時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第二條就不怎麼好了,郭家的孩子從出生到長大,他們伴隨的就是一個「賭」字。
全家只有郭父不愛好,其他的人,從郭母到最小的郭老六,都是愛賭如命,也包括他郭開山。
從認字開始,郭母就會教他們認紙牌的文字,長大一些他們也會打了撲克,再大一些什麼牌九,麻將一類的都自學成才了。
眾兄弟之中的二哥更是變本加利,對這些東西的痴迷,比過曰子還過癮呢。
結了婚後,二哥當上了公司的會計,由于工作忙,加上家庭事多,他很少參與賭博了。
但是以前的玩牌哥們還是不停的搔擾他,他也按捺不住了,就在他兒子才出生不久,他也重新了拿起了賭具。
他玩的很好,加之頭腦靈活,很少輸錢,漸漸的,在A城郊區也出了名號,大家都知道他郭老二是個愛玩的主兒。
二哥郭開明是個下象棋的高手,基本上在這個區里十幾萬的人口中,哪次舉行比賽,他都是前三名,所以認識他的人也很多,大家都經常對他和他大哥進行評價。
他大哥郭開維是處事機警,做事果斷,現在又是刑警隊的隊長,大家都叫他「郭鬼子」,因為A城舊社會時有個叫郭松齡的很有名,他的外號就叫「郭鬼子」,可想而知,能和幾十年前的人物相題並論,他郭開維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郭開明天生口吃,有人說這磕巴有兩種,一種是腦子和嘴一起慢,一種是腦子比嘴跑的快,那郭開明當然算是第二種了,就是因為他口吃,他當兵體檢都沒有合格,所以只好招工當工人了,由于他是高中畢業,那時又沒有恢復大學,他的文化水平自然也就是高之又高了,他從普通工人,當到預算員,會計,後來當了總公司的會計科長。
他的提升和他人緣好也有關系,平時他總是笑呵呵的,和他的大哥是兩路人,慢慢的領導也喜歡上了他,不到三十歲,他就被認命為會計科的科長了。
郭開明的好賭不光是家里影響的,他總認為他是個精明的人,玩牌和算數他個人總認為有相通之處,加之他記姓天生的好,所以當玩牌時也很少輸,大多是十次有七八次都是贏錢回家的。
二嫂年輕時是農村的婦女主任,嫁了郭開明後就在家當家庭婦女了。
起初她也不讓丈夫進行賭博,後來當她發現丈夫賭後拿回家的錢,愈來愈多時她也就不管了。
郭開明賭博錢大是出了名的,他經常從大姐處借錢來做本錢,由于大姐在家里說了算,也時常借他一些,就這樣慢慢的,郭開明的賭博成了他的第二職業,每逢有大的場合,眾賭博也會給他來信,叫他參與。
最多的一次,郭開明一把牌,就贏了區中心的三間小平房,這些事慢慢的也傳到了哥哥郭開維和弟弟郭開迎的耳朵里。
郭開維經常給二弟打電話,說現在對掃賭抓得很嚴,你玩時一定要注意,勁量呆在家里,不要玩了。
六弟郭開迎也常來家里說,讓嫂子好好勸勸二哥,不要玩了。
二嫂明著一口答應,私下里看著丈夫贏來的錢,她也來回猶豫,該不該勸老公收手不干了。
結婚一年以後,郭開明的兒子出生了,他也慢慢的和賭博分清了關系,他頭腦非常靈活,他總想多弄點錢,好補貼家用。
他總是清早騎著自行車,去老家的菜地里,挖一些小白菜來城里賣,早上五六點鐘,他就蹲在了區中心廣場旁,把小白菜分成若干堆,一堆五分,一毛的叫賣,一天下來也有十幾塊錢的收入,這讓二嫂很是高興,也常和郭開明說,這不挺好嗎,耍錢怕讓人抓,整得提心掉膽的,咱們做這小生意,錢也不收弄呀,郭開明听了心里也舒服至極。
賭徒是不可能戒賭的,每到周曰郭開明在單位值班時,就有愛賭的同事來邀請他參加賭局,一回不去,二回不去,常接受邀請的郭開明也說著去看看熱鬧,慢慢的每回都去了。
郭開明恢復開賭最初是公司機關的幾名同事里進行的,他們都在公司里玩,後來走出了公司,到社會里玩了,因為郭開明不想贏同事們的錢,大家都苦哈哈的不容易,自已又不想輸,只有找江湖上的朋友玩了。
終于有一天,他們讓抓賭的警察抓住了,他們犯事了。
事後,郭開維調查了,認為這是一個警察布下的局,目的就是把郊區的大賭徒們一網打盡。
這天,郭開明從介紹那里得知,有個大局時,沒到下班時間就回到了家,從妻子手里取了賭本,迅速的來到了賭場。
這天的局很大,郭開明見到的人都是平時的熟面孔,他也放松了警惕。
正賭癮正酣時,突然听到有人喊,警察來了,快跑。郭開明也沖出了大門,好多人幸運的跑掉了,郭開明沒跑了,讓警察壓進了警車,壓他到了拘留所。
預審他的警察起初對他還挺客氣,由于賭博不算是大事,除非你是設賭的,最多是拘留交個罰款了事。
郭開明交待了事情的經過,覺得和他也沒有多大的事,就放松了語言。
他和對面的警察說,他的大哥叫郭開維,是區里的刑警隊長,他的六弟叫郭開迎,是管片的民警,他自已又是國家干部,希望他們不要通知單位,叫他老婆送些錢,罰點款就算了吧。
因為郭開明不是第一次因為抓賭,進去的,他了解,大致的程序就是這樣的。沒想到的是,他不提這兩人還好一些,听預審的警察听到這兩人的名字後,他走出了房門,再進來的就換人了,換來了一個比他年紀大的警察,他把郭開明壓到了刑訊室,對他進行了毒打。
打他的人,叫李明。
他原來是郭開維當派出所所長時的手下,那時郭開維是所長,他是副所長。由于一次李明拿了辦案親屬的好處,讓郭開維告發了,受到了局里的處分,副所長的職務也撤了,來到了拘留所。
他一直認為是郭開維整他,對他更是懷恨在心。
當得知今天的犯人當中有他的弟弟時,他感到了無比的痛快。
他把郭開明叫到小房間,不停的用電棍電他,最後的一下打到了郭開明的頭上,郭開明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他正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幾個兄弟和姐姐圍在了他的身旁,顯然他是讓警察送到醫院的。
之後的幾天公司的領導也來看過他,不但沒提他賭博的事,還叫他安心休息,身體好了再回去上班。
病好之後的郭開明沒有再去賭博,不過事隔幾個月之後,同事們發現他總是抽搐,有時還吐白沫,嚴重時叫人發現了,大家把他又送進了醫院,通過CT的照影,和對大腦外部進行穿刺,證實了他的頭里長出了腦瘤。
二嫂听了醫生的診斷後,自然沒了主意,又叫來了郭開明的兄弟和姐姐,大家都認為這是上回電棍電擊造成的,都沒能想出好的辦法。
有人說,軍區的陸軍總院可以治腦瘤,就是他們平時不接收部隊外的人,最好能找到熟人通融下。
這樣大家想到了郭開山,給郭開山打了長途電話。
郭開山听了電話後,第一個想到的是劉雪華,此時的劉雪華正好在陸軍總院進行實習,他親自坐火車回到了A城。
劉雪華順利的幫郭開明住進了陸軍總醫院,而且安排的還是一間單人的高干病房。
二嫂一個勁的對劉雪華千恩萬謝,劉雪華只是笑笑,不停的看著郭開山,過後郭開山由于工作忙,所里離不開人,請了劉雪華吃了頓飯後,就回到了部隊。
陸軍總院的醫術和設備真的不一樣,經過名醫的手術,郭開明的腦瘤削掉了,他病好後又回到了公司,他的職位領導還給他留著呢,都認為他還是合適的人選。事情慢慢過去了三年,沒想到郭開明的腦瘤又犯了,帶來的結果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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