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宏駕駛著吉普車行至一個小山包時,張妤叫停了他。兩人一起走上了山包,望著山谷中小村燈火,聊起了天。
「我想轉業了。」張妤說話的聲音很低。
「我早就想到了,也許軍-隊真的不適合你,你父親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我想辦好了手續再告訴他,我做人流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
「你不想問問他是誰嗎?」
「這已經不重要了,你是不是讓我勸說你的父親,認同你轉業的事。」
「是的,我父親最信你的話。」
「好吧,等上頭的命令下來,我就請假去A城一趟。」
兩人的談話,是在和平中進行的,他們仿佛就是朋友之間聊天,都能相互理解。
就在張妤回A城不久,上級下達了劉宏恢復工作的命令,傳達命令的同時,還給邊檢站派來了一個新的政治協理員,此人兵齡和劉宏差不多,是政-治學院畢業的大學生。
劉宏對新協理員的到來,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因為通過上回這事,他就發現了,老丈人的勢力已經在省軍區逐漸淡化了,自已的前途還得自已作主。
不久,劉宏向上級請了探親假,回到了A城。
張父如今在小公園當中,已經是個名人了。劉宏很快就在一個小廣場里找到了他,張父見是劉宏,高興的拉著女婿來到了一家抻面館。
「這東西你一定沒吃過,又便宜又好吃。」張父邊走邊說。
「什麼呀,爸,你不記得了呀,我就是A城人哪。」
「這我倒忘了,反正挺好的。」
當他們走到抻面館時,正值中午十一點半鐘。
這是一家很簡易的小吃部,門前十幾米處立著一口大鐵鍋,旁邊有面案。兩個抻面師付不停的抖動著手中的面條,案子上還放著十幾個裝滿高湯的大碗。
突听得有人大喊,「光了,光了。」只見一個廚師模樣的人,拎了三只白條雞走到了鐵鍋旁,嘴里不停的搗鼓著什麼,一只一只把雞投進了鍋中。
劉宏和張父的面排在了最後,他們之前點了兩個雞架和一盤油炸花生米。
張父又對著女婿說道,「咱爺倆喝點?」
劉宏看著眼前的毛菜,真的沒有興致喝酒,「爸,你有病在身,簡單吃點算了,酒就別喝了。」
「不行,好不容易看到你,得喝點,服務員,來兩口杯白酒,外加一盤牛腱子。」
小店雖小,上菜倒很快,沒過多時,面條和白酒都上齊了。
「你一定沒來過這里,這是最近這幾年A城最流行的,啃大雞架子吃抻面,你快嘗嘗。」
劉宏掰下了一塊雞架放在口中,味道很是一般,他又吃了一口抻面,覺得面條還行,就又吃了一大口。
小吃部的白酒真的不怎麼樣,劉宏和張父勉強喝光了一杯,張父就象個退了休的老頭一樣,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劉宏侃起了大山。
劉宏則在一邊瞅著老丈人,大聲大嚷地說話,不注的點頭。他發現張父真的老了,不僅頭發大多花白了,臉上的皺紋又多了不少,他真的不忍心再把張妤要轉業的事情告訴他,怕老人受不了這個打擊。
午飯過後,張父又領著劉宏回到了公園的小廣場,沖著一起練功的朋友們說道,「大家來認識認識,這是我女婿,現在是邊境檢查站的站長,正營級軍官。」
眾人圍攏過來,不停地夸獎劉宏如何英武,反倒令劉宏不好意思起來,一個勁的語無倫次的回答著大家的提問。
氣功這個東西,據當時的人講,練的人很多,不過也有唬人的,好在張父跟隨的師父還算可以,不騙老人家的錢,還給他一個念想,能包治百病。其實讓劉宏看來,張父的身體並沒有大好,反倒更加嚴重了,因為他練了氣功後,好多平時常吃的藥都不吃了,光靠一股精神氣活著了。
劉宏看完張父練功,就陪著老人回到了軍區總醫院。
張父坐在床上很是高興的說,「今天是我這幾年最高興的一天,小子,都是因為你知道不,我那個小子不听話,女兒也有些二,好在還有個懂事的女婿,你今天來,是不是要和我說張妤轉業的事呀。」
「爸,你怎麼知道的。」
「我啥不知道呀,她那點破事都傳開了,我是她爹都躁得慌,你沒和她離婚,就說明你小子有情義,她轉業的事,我同意了。」
「謝謝爸,我想她也是認真考慮過的。」
「爸還有一句話和你說,我自個兒的女兒我知道,她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要心里實在受不了的話,就和她離了吧,爸不怪你。」
「爸不能這麼說呀,沒有張家,就就沒有我劉宏的今天,我會對張妤好的,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我都會原諒他。」
張父望著劉宏的眼神,確信劉宏說的是心里話,「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劉宏下樓給張父買了些應季的水果,離開了軍區總醫院。
小胖如今已經徹底發了,不光公司干得有聲有色,還搞起了包裝運輸隊。
小胖見劉宏來找他,就拉著劉宏去上好的酒樓,兩人邊喝邊聊。
「哥,你前陣子的事,我都听嫂子說了,實在不行你也轉業得了,看我這公司沒,業務大得很,你回來,你當一把手,我給你當副手,你看怎麼樣?」
小胖真的變了,人也變得真誠了許多,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懂得了感恩。
「我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你活得好就行,記得照顧好小-啞-巴,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呀,要是有一天失去了,才去珍惜,後悔都來不及。」
「哥,你今天咋的了,還多愁上感起來,她們娘倆現在別提多好了,你佷我把他弄到最好的學校念書了,你弟妹現在也在殘聯上班了,我們過的很幸福。」
小胖的一家,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胖現在做的全是正經生意,最近還選上了市里的青年企業家,還入了黨。隨著地位的提高,小啞巴也讓小胖安排了工作,由于是殘疾人,區里的殘聯也就接收了她,干起了最基本的行政工作。
劉宏吃完晚飯和小胖分手後,來到了軍醫大學張妤的宿舍。室友和劉宏說,張妤下午就沒有上課,讓他等一會。迫于女生宿舍的原因,劉宏走到了宿舍門口,找了個長椅坐下,專等張妤回來。
過了一會,一輛「皇-冠」牌轎車停在了宿舍門前,張妤走了下來,和司機臨分別之時,還在司機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一切劉宏都看在眼里了,但是他沒有發作,目送著轎車開走,張妤上了樓。
張妤回到房中,從室友口中得知劉宏來找過她,趕忙跑到樓下,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劉宏。
「你來了,我要和你解釋一下。」」
「不用了,我來就是想和你說,你爸同意你轉業了。」
「哦,這麼晚了,你有住的地方嗎。」
「有,我只請了兩天假,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爸老了,今後少氣他點,就算孝順了。」
劉宏又和張妤聊了幾句,就自行離開了。
走出軍醫大學後,劉宏反倒輕松了許多,望著滿天的星斗,他奔跑著,最後來到了上次他住的那間賓館,住了下來。
次曰,劉宏去A城郊區看望了二姨和二姨夫,看他們過得很好,又留下了些錢,離開了A城,返回邊檢站。
張妤如願以償地辦完了轉業手續,她的舉動讓同學們都不理解,本來就是正連職軍官的她,今後的道路是多麼的寬廣,沒想到大學都沒有讀完,就選擇了轉業。
張妤轉業的工作單位可以講一講,這是一家國有貿易公司,公司的現任負責人,就是那位張妤的情人,以前的軍醫大學老師——高-干-公子。
他轉業一點也不奇怪,憑著根-紅-苗正的人際關系,他想上哪個單位都是可以的。但是他選擇了省殘聯旗下的一家公司,原因就是這家公司的背景,據傳說,從京城到地方,都有一家這樣的公司,京城的是總公司,省一級的是子公司,市一級的是孫公司,再往下嘛,重孫,重重孫公司還有很多,由于是殘聯下屬,既免稅,又好做,這位公子的老子是省部級首長,當然他的是子公司了。
公司的業務發展很快,做的都是一些又賺錢又沒有風險的買賣,張妤最近兩年,拿的花的都是他的錢,所以說關胖這個「土包子」,根本就不在張大小姐的法眼之內。
公子最近也和老婆離了婚,而且是和平分手。只因妻子提出的條件是美國留學,公子很快就答應幫她辦了。張妤一看正主兒走了,就索姓和公子搞在了一起,經公子推薦,她也準備轉業到這家公司,做一名副經理。
等張妤轉業的手續順利辦完後,如願地坐在了副經理的皮椅上,她仿佛找到了自已應該有的位置,她第一個打電話的就是劉宏。
電話里的劉宏,也表示為她而高興,還一再吹促她,有空一定去看看張父。
放下妻子的電話後,劉宏起身來到了鹿場,看著剛出生的兒子,他笑了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