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 第三章 天唐初生

作者 ︰ 佛花

黑夜天堂,涼風中簌簌落葉,零落的飄蕩,落下,點水,一圈圈水潑蕩開。枯葉猶如一只小船在搖晃,在漂浮。

一切都是那樣的靜謐,沒有什麼願意打擾,即便這是在寒風凍骨中的那種淒涼。

荒涼的山坡下,一座搖搖欲墜的土房,在風雨中顯得孤寂而脆弱。殘破的窗戶內,搖曳著微弱的燈火,在土牆上,映襯著一對單薄的人影。

夜很靜,略有傷心,還有輕聲言語。

那女子一直認為眼前的這個阿弟因為自己的原因丟失了記憶,她慢慢的為他講述所有的往事,回應孟逸飛所有的疑問。耐心中,充滿難過,難過中,只剩自責。

三更天,距離孟逸飛醒來已經過了三個時辰。這里是荒山區,沒有打更的人,只有那微涼的風。

孟逸飛終于從眼前這位令人怦然心動的女子中得到了他所有想知道的事情。

這位自稱是自己阿姊的美貌女子,名叫萱兒。

他一直保持著鎮定,因為萱兒每說一句話,都如同一口裝滿水的悶缸,沉進了自己的心口。

「這里是哪兒,又是什麼年代?」

「武德二年,益州。」

短短六個字,孟逸飛的心,就像揪了起來,然後攪碎。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穿越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表現他現在的心情的話,那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

最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變小了。十八歲的他,變成了只有十五歲的樣子。這是萱兒阿弟的身體,他也叫逸飛。自己現在就是在扮演這樣一個角色。

孟逸飛現在好想暈過去,他希望醒來之後世界恢復原貌。但是最要命的是,他身體的傷讓他根本睡不下。

這是萱兒阿弟摔下懸崖造成的傷,左腿骨折,右手重傷。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傷口。

自己不但要承受穿越的孤單跟恐慌,還要承受這要人姓命的傷痛。這算哪兒門子的事?

咬牙切齒的孟逸飛,恨不得斃了自己。他還有爺爺要養,還有家業要繼承,還有自己的小伙伴,還有對自己很好的孟瞎子爺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們,從來沒有。但是,上天為什麼要跟他開這種玩笑,為了什麼?難道要自己來開邦立國?要自己來干掉李淵,接納大唐?要自己除掉突厥,橫掃[***],統一天下?

這算什麼鬧劇?孟逸飛快崩潰了。

但是,他並不是個小孩兒,他是個很有承擔的少年,即便是在孟家溝,他也是一個即將接納家族事業的有為少年。

冷靜下來的他,慢慢的看向了早已淚眼婆娑的萱兒。說實話,讓他叫阿姊,他開不了口。因為萱兒只有十六歲,而自己的真實年齡早已十八有余。

但是他也只能無可奈何,誰讓萱兒有一個阿弟也叫逸飛,而自己現在,就是她的阿弟。

後來逸飛了解到,萱兒跟他並不是親姐弟,萱兒是逸飛父母在生他之前撿養的一個孩子。這家庭原本也沒有那麼糟糕,巧的是,這個世界的逸飛也是出生在醫藥世家。本來也是擁有一個像樣的家庭。爺爺輩甚至還在隋煬帝時期當過醫士。

即便後來爺爺退休,靠著家傳的醫術,還能夠養家糊口,有小曰子過。不過在這個群雄割據的戰爭年代,又怎麼會有小曰子可以享受,就連皇帝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曰子。

和萬千破碎家庭一樣,孟逸飛的家庭破碎了。爺爺病死,父母在戰亂中身亡。一些親朋好友,不是走的走,就是散的散。

最後,家里唯一的阿姊萱兒帶著他來到了這個老房子居住。兩年來,萱兒既是阿姊,也是父母,更是膽小如鼠的逸飛的依靠。

但是就在一年前,阿姊萱兒的老毛病犯了,一遇風雨,衣單體薄,就會劇烈咳嗽,有時甚至會咳血。

但是萱兒萬萬沒想到,一向膽小如鼠,遇到雷電嚇得躲到桌下的逸飛,竟然會爬上懸崖絕壁上,為自己采藥。

雖然家族基業傳男不傳女,但是萱兒耳濡目染,也大致知道自己是什麼病。可是卻苦于無藥醫治。

在這戰亂年代,滿地皆兵,全是傷員。會點兒醫術的全被抓走救人,山上的草藥也全被官府下了禁令,早就采個精光。

可是為了阿姊的病,逸飛冒著生命危險,三番四次踏入禁區,采了幾次草藥,直到這一次,他被官兵發現了,追到了懸崖邊,一不小心,跌落到了懸崖下。

看著手中那被這身體之前的主人冒死采下的草藥,孟逸飛心底一陣傷感。

「玄參,知母。」孟逸飛緩緩吐出兩個詞,這是那手中的兩份草藥的名字。雖膽小如鼠,但是為了自己生病的阿姊,用生命換來了這兩份草藥。

而眼前的萱兒,跟小逸飛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憑她那驚世駭俗的美貌,完全可以參加選美,成為王公貴族的主母,請無數名醫為自己治療。但是她選擇了與這個家破人亡的阿弟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是逸飛代萱兒的阿弟說的,他同時在心中對那已故的小逸飛說道︰「你放心,從今以後,你的阿姊,由我來照顧。」

孟逸飛還是有些不習慣,但是至少他心底開始敬佩起了萱兒這對相依為命的姐弟兩。

萱兒听後,緊緊捂住胸口,她很難受,但是現在更多的是高興,自己的阿弟沒事了,還有什麼比這能感到慶幸的。

可是孟逸飛卻是一陣緊張,猛的將萱兒嬌女敕的手抓了過來。萱兒的小手很細滑,但是手掌卻有些粗糙,甚至磨出來老繭。看樣子她一個人承擔了很多的家務。

而且,就在逸飛抓住萱兒手腕兒的那一剎那,萱兒被逸飛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而逸飛則被萱兒的脈象嚇得一陣心慌。

脈象紊亂,時而洪脈,心律澎湃。時而緊脈,緩慢異常。

緊接著,還沒等有些驚慌的萱兒反應過來,逸飛輕輕拍了拍萱兒的下頜︰「張開。」

萱兒听後,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

逸飛最後,終于下了診斷。

「陰虛有熱,口舌生瘡,邪熱入肺,心絳苔黃。慢姓支氣管炎,口腔粘膜潰瘍。至少五年。」

逸飛以一個嚴謹的老中醫的態度對萱兒說道,這些口吻,幾乎是跟他的爺爺完全學來的。

爺爺對患者很照顧,同時對那些不听話的患者也很嚴厲,在他眼里,沒有什麼身份特殊的病人,所有找他看病的,都一視同仁。

而現在的逸飛就是如此,他將萱兒看成了病人,而不是阿姊。

「為什麼?五年了,你不尋醫?」逸飛對萱兒質問道。

一時間,他拿出了一個十**歲大哥哥教育一個不听話的小妹的態度。在他眼里,現在的萱兒就是一個不听話的小姑娘。

而一下子,萱兒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被突然生氣的逸飛嚇了一跳,有些愧疚的羞紅了臉,口中像小姑娘一般道歉道︰「對不起,我,我」

萱兒沒說自己看不起病,她知道現在的逸飛失去了記憶,肯定有很多奇怪的舉動,這一點兒也不稀奇。不過為什麼她感覺,逸飛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怪不得。」逸飛冷靜下來,看著手中的草藥。玄參,知母,這兩味藥是治療慢姓支氣管炎的藥方必要的草藥。

他也知道,看來這身體之前的主人在學醫一途上,已經很有成就。因為這副藥,不是普通的郎中能夠抓出來的。(求推薦,求收藏,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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