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萎與驚風,乃是少兒疑難雜癥之首,這樣的病癥不可能光用幾根針就能搞定,抓藥的時候,逸飛想了很多,思考了各種情況,就是擔心寶寶吃了藥會起到反作用。
等到他抓好了藥之後,回到了小屋。寶寶的母親此刻已經將他抱在了懷中,呵護著他,漸漸的,小寶寶的哭聲停止了,逸飛這時候才走了上去,輕聲問道。
「睡著了?」
「大夫,你來了,我擔心寶寶哭得厲害,就哄他先睡了。」寶寶母親還以為逸飛要做什麼。
「睡了就好,睡了就好。來,這是寶寶的藥,還好有驚無險,上次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們擔心了。對了,怎麼只有你來,寶寶父親呢?」
逸飛就覺得差了誰,怎麼孩子都病成這樣了,他的父親為何不在?
然而,听了逸飛略帶責備的聲音,那寶寶母親親親低下了頭,有些傷心道︰「我家相公,年初便被招兵,上了戰場。听說,听說他已經戰死了。」
逸飛听後,眉頭一皺,身後的萱兒更是揪起了心。
「戰死?看你的年紀,你家相公應該不大吧?」
眼前這位小娘子看上去不過才二十不到,或許就比萱兒大一些而已。在古代,男女成婚很早,這麼小就有孩子也不奇怪,可為何這麼小就要成為寡婦?逸飛想不通。
「奴家張芸,成婚不到半年,相公便追隨了大軍東征。相公意在沙場,常言男兒何不帶吳鉤,可誰曾想,這一去,竟是絕別。」
那名叫張芸的小娘子說著,已經是臉帶淚花,淚水都差點兒落在了熟睡的寶寶臉上。
逸飛沒想到自己會觸動人家的傷心事,不過心頭也是為張芸感到惋惜。
「張芸姐,那你相公知曉你懷了身孕的事嗎?」
「不知,他走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真是造孽啊!」逸飛不由的搖了搖頭,看著張雲懷中的寶寶,幾乎觸動了他心底的愛憐,「這麼小便沒有了父親。對了寶寶有了名字了嗎?」
逸飛看寶寶還未滿一周歲,也不知有沒有名字。
而張芸听後,則是搖了搖頭︰「孩子命苦,我也不知該給他什麼名字合適。就依了鄰居家大娘的話,給了寶寶一個乳名,嘉饃。就指望他能夠有個好未來,名字中有個饃饃,也不會被餓著。」
「嘉饃?」逸飛只感覺這名字很奇怪,就連萱兒也很好奇。
「那他隨父姓?還是隨張芸姐你呢?」
「孩子自然隨相公的姓,富嘉饃,鄰家大娘說,孩子父親什麼也沒留下,就留下了這個好的姓氏。」
「富嘉饃?」逸飛听後,雙眼一睜,兩只眼楮都快蹦了出來,剛才他還在奇怪這個名字,可是當听到了富嘉饃之後,他整個人都懵了。
富嘉饃,莫不是那個將來與駱賓王齊名的富嘉謨?那個文章堪稱,‘孤峰絕岸,壁立萬仞,濃雲郁興,震雷俱發’的富嘉謨?
逸飛突然覺得有些奇緣,這也太出乎意料了。出奇的巧遇了當今另一位大文豪。這是既王績之後,逸飛見到的第二位擁有非凡未來的人物。而且自己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過此時的他還是個小嬰孩兒,很小很小的嬰孩兒。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文章有雷霆俱發的氣勢,原來他有著那血氣方剛的父親。」
逸飛的話,張芸自然沒有听懂,萱兒也沒有懂,就當他是自言自語了。
「那大夫,寶寶的病」張芸不知道逸飛為何會跟她聊這麼多,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寶寶的病情。
逸飛听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多了︰「哦,差點兒忘了。張芸姐,你就放心吧,寶寶的病沒什麼大礙了,只要吃下了我開的這兩服藥,兩周之後,想必寶寶就會慢慢恢復,重獲健康。」
「真的嗎?」那張芸可是打心底里的感激,原本還有些擔心,如今听了逸飛的話,陰霾盡掃。可是緊接著,她又皺了皺眉頭︰「那大夫,這藥需要多少錢?」
「哦,四文。」逸飛也就隨口說了出來,其實遠遠不止四文,這兩個藥方至少也要值四十文,不過他看著張芸家境貧寒,本想贈送,可又擔心張芸會拒絕,于是隨口開了一個好心價。
然而,那張雲听後,眉頭皺得更緊了。很顯然,她連四文錢都拿不出來。
逸飛似乎立馬看出了她的難處,于是趕緊補充道︰「額,其實我與嘉饃挺有緣的,這藥就當贈送吧!」
然而,話都說出來了,張芸心底一陣矛盾,心頭也是很不好受。有些糾結,到底該不該接受。
「好啦,張芸姐。寶寶的病要緊,醫者,治病救人,天經地義,否則我還當什麼大夫?你就先拿回去熬藥給寶寶喝,等有錢了再還上就行了。別介意。」
「可是」
「張芸姐,沒事的。」就在這時候,一邊默默不語的萱兒站了前來,輕聲說道,「寶寶的病是最重要的。這些藥本就是拿來治病救人的,你不用介意。而且,能夠治好寶寶,我跟逸飛心底已經很滿足了。」
「對對對,就是萱兒說的這樣,其實我們已經很高興了。錢什麼的,身外之物。」
經過萱兒跟逸飛再三的相勸,張芸終于放開了心,從逸飛手中接過了藥︰「孟大夫,孟小姐,多謝了。」
「咚」的一聲,張芸跪了下來。
「哎哎哎,張芸姐,別這樣,快快請起。」逸飛可是受不得,立馬將張芸拉了起來。他這一天要受多少人的下跪啊,他又不是皇帝,也沒有皇帝的排場,這不是折壽嗎?
最後是好說歹說,逸飛願意收一個借據,張雲這才釋懷。看著這個四文錢的借據,逸飛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麼小的借據,我還是第一次收呢!」
看著逸飛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萱兒輕輕笑了起來,緊接著,張芸也是有些尷尬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逸飛自然也是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屋內沒了悲痛,只有歡聲笑語。他們甚至忘了屋外那些靜靜祈禱的人們。
此刻門外的人們依然在用心的禱告,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鏘鏘鏘’的聲音,地面都開始有些震動。
所有人反應過來,轉身看去,只見到一群身穿軍裝,手握長槍的將士們正往逸萱藥莊趕來。
「怎麼回事?不是只讓將軍前來嗎,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高飛揚站在階梯上,被遠處的仗勢嚇到,那就是將軍府的將士們,他們這前來哪像是解決事情的,反倒是制造亂子的。
足足一百多位長槍士兵,訓練有素,迅速將逸萱藥莊前的所有人都包圍了起來。還有一隊士兵將人群從中分開,開出了一條兩米寬的大道。
而將軍就坐在輪椅上,副將蕭河慢慢的將將軍推到了所有人前。
高飛揚見狀,立馬上前迎接︰「將軍。」
而後,他立馬看見了跟在最後,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的‘探知’︰「搞什麼,我不是讓你請將軍來嗎?怎麼會這樣?」
高飛揚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畢竟這麼多的官兵,感覺不是來幫逸飛的,反而是來抄家的。
那探知听後,累得不行,緩了口氣︰「老爺,我是想告訴將軍的,可是還沒說完,將軍就帶著將士們沖出了將軍府。」
而此時將軍伸手阻止道︰「不怪你的人,老夫听說藥莊出事了,特前來看看,小先生呢?」
將軍這個爆脾氣,高飛揚總算是領教了,話都沒听完,太容易沖動。結果他不得不解釋一番。
「那麼說,小先生正在屋內為那孩子看診?」听了高飛揚的描述,嚴盛總算放寬了心,他還以為是有人找孟逸飛麻煩,要是真有,今曰定會讓他好看。
「嗯,公子已經進去快一個時辰,我們也不知里面情況如何。」高飛揚還是很擔心,畢竟逸飛已經關門快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了。誰知道是不是發生了意外。
但是嚴盛卻是很有自信的說道︰「高老弟放心,小先生絕非凡人,自然能夠搞定。」
「是嗎?但願如此。」高飛揚也希望如嚴盛所說。
而此刻下面所有人是大驚不已。
「將軍竟然會來,那是將軍,身經百戰嚴盛將軍啊!」
「看樣子將軍府真的跟逸萱藥莊有關系,听說逸萱藥莊開業之時,將軍府的小姐還親自前來祝賀,我之前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那這逸萱藥莊到底是什麼來頭,那孟逸飛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子罷了,怎麼感覺益州城所有的大人物都要賣他的面子,咱們益州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人物?」
人們紛紛猜測,卻無人知曉。益州城說大不大,但是什麼時候出現一個這麼有影響力的人物,他們為何不知道。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驚呼將軍的到來,有些驚嘆于孟逸飛的影響力之時。
藥莊的門,突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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