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飛以王隼的身份,回歸了到了混合軍隊之中。這對于混合軍的將士們來說,自然是好消息。
因為他們在介休之戰,大獲全勝,混合軍展現出了他們最強大的戰斗力。只是一瞬之間,便生擒了尉遲敬德。如今,他們混合軍接到了秦王的親自待見,而且都有嘉獎。今後地位斐然。
當然,這一切的功勞,他們不會忘懷那個混合軍的恩人,孟逸飛。要不是孟逸飛欽點他們混合軍出戰,那麼他們一輩子也抬不起頭。在他們眼里,孟逸飛就是神,孟逸飛會將他們混合軍打造成最強大的軍隊。
然而,孟逸飛戰死了。當混合軍全軍上下听到了孟逸飛的死訊,幾乎是所有人,同時跪下,眼中熱淚,是他們的心情。更是有將士嚎嚎大哭,他們不能忘懷那個身影,不能忘懷孟逸飛對他們的恩德。
混合軍中,一時間籠罩著無比沉重的心情。
當然,不只是混合軍,全軍上下十幾萬人,沒人能忘了孟逸飛的恩典。要不是孟逸飛,他們或許在綠珍珠毒的時候,就會被夜襲的尉遲敬德殺個精光。
要不是孟逸飛,他們也不會解得了綠珍珠的毒,也不會再站起來。
要不是孟逸飛,他們更不會破得了柏壁城的詭異之陣。
要不是孟逸飛,他們更破不了柏壁城門。
要不是孟逸飛,他們更可能在介休之戰中被活活餓死。
要不是孟逸飛,或許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破得了固若金湯的介休城。
……
除此之外,孟逸飛還做了很多,很多。可以說收復太原,幾乎是孟逸飛一人功勞。十幾萬將士,為了他死,也義不容辭。
但是,就是這樣一位軍神,這樣一個年輕的孩子,死了,為了追擊劉武周而死,為了替大唐免除後患而死。
「天啊,為何,為何這樣對待我們的軍神!」也不知是誰,一聲嚎叫,天,悲慟了,憐憫了,哭泣了。
大雨瓢潑,在李軍大營之中,撒下更多悲傷與淒涼。沒有一位將士躲進帳篷,他們紛紛李劍在前,一同跪下。
一首由孟逸飛傳唱的精忠報國,低吟而起……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
此情,此恨,此意,孟逸飛,已經為了他們大唐精忠報國,獻了身軀。這些將士們,將永不忘,永不忘!
……
「你,流淚了!」玲瓏熱了姜湯,因為孟逸飛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
那唯一站在帳篷中的人,他假裝著身患重傷,看著漫山遍野,長跪不起,低吟高唱的將士們,他流淚了。
「或許,這便是軍旅生涯才有的感情吧!這些軍人,真的很可愛,很溫暖。」
「那,你想要瞞到什麼時候?」玲瓏為他披上了衣裳,她現在接替了那原本該屬于忘川的工作。照顧孟逸飛,照顧這個能指點江山,確不會愛惜自己的孟逸飛。
孟逸飛听後,久久不語,等他喝下了姜湯,看著外面無邊的大雨,搖了搖頭︰「孟逸飛已死,他,只為萱兒復活。」
孟逸飛說完,轉身走進了帳篷內。
……
李世民已經下令,將為他們的帷幄將軍孟逸飛,哀悼三曰,在此期間,全軍戒律,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將士逾越,更沒人動葷腥。
三天以來,孟逸飛假裝著傷勢恢復,在此期間,李世民來過一次,慰問他,同時也重任了王隼。
他王隼的混合軍正式成為王牌軍師,其地位,幾乎比之于李世民的玄甲鐵騎。王隼甚至被封為了天隼大將。
孟逸飛得知史大那要前往賀蘭山,于是他毫不猶豫的請求李世民能給他機會,讓他帶著混合軍一同隨行。而這也正和李世民的意,他的手中已有玄甲鐵騎,再要一個王牌軍師,會讓玄甲軍有隔閡,與其這樣,還不如將混合軍往靈州相送,驅趕突厥,也是一件重要之事。
而這次前往賀蘭山的軍隊,就是以史大那為大將,孟逸飛為副將。而且李世民還給了孟逸飛一道密令,只要史大那有叛逃之心,一律斬殺,去帶他的地位。因為本次將史大那派往賀蘭山,本身也是想看看他突厥的戰神家族是不是真心投誠。突厥的阿史那姓氏,自古便出大將。
而且現今在賀蘭山一帶攪得柴紹等人昏天黑地的人,正是阿史那家的新的戰神,阿史那朧。這人曾以一刀之力,震退他李世民玄甲鐵騎上百之眾。而且不只曉勇還很英明,戰術戰略,更是了得。特別是他的幽冥狼騎團,敵人聞之喪膽。
所以李世民需要混合軍這樣強大的軍隊前去幫忙,就像孟逸飛之前說的,混合軍比自己想象中更有用,經介休一戰,他便深刻的了解到了這個事實。
「李世民或許做夢的不知道,你還在他的軍營之中吧,如今你不僅有了「卒」,還有了混合軍,怎麼感覺你變得比之前更好了啊!」
玲瓏將李世民走了之後,她從帷幕走了出來。
逸飛听後,抖了抖肩膀︰「人,當然要越過越好啊!我也沒料到,之前一句無心之言,竟然讓他重用混合軍,這便是回報,知道不?」孟逸飛說著,夠了夠玲瓏的鼻尖。
而帳篷深處的另一個人,此刻不為所動的站在那兒,感覺她沒有任何氣息。但是孟逸飛絕不可能將她遺忘,而是時時刻刻都瞟這她的方向,他想看到她臉上的情緒,哪怕是只有一點兒。
李世民走過不久,長孫無忌倒是又來到他的帳篷。
孟逸飛看著這頭笑面虎,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交流。
其實介休的後續事件,是他跟長孫無忌設計的,那一夜的交流之後,孟逸飛答應,介休城一破,他將會追擊劉武周,然後給自己造成一個戰死的假象。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這長孫無忌竟然給他來這一手兒,假戲真做,竟然派出了暗夜中的三大高手。
更沒想到的是,王隼竟然武藝超群,力抗強敵。當然,最沒有想到的還是之後的事情,衣裳背後有個「八」字的黑袍人突然出現,還有「卒」的出現。
不過現在,他還不能跟長孫無忌攤牌,這個仇,孟逸飛就暫時放在心上,總有一天,他要讓這頭笑面虎哭著求他。
長孫無忌到來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只有他听出了王隼話中的問題。那暗夜三人不是他派去幫助孟逸飛的,而是去截殺他們的。但是王隼為何會那麼說呢?是暗夜三人突然改變?還是這王隼故意撒謊?如果是撒謊,那麼為了什麼呢?難道孟逸飛還活著?
他沒有明說,他只是詳細的問了一遍那曰所發生的事情,而且為此他還專門詢問了桑梓與玲瓏。可惜玲瓏巧玲,他問不出什麼來。
而桑梓的話,孟逸飛也很想听到她說哪怕一個字,那長孫無忌自然是什麼也別想問出。
對此,他肯定會懷疑,不過他不可能懷疑到王隼就是孟逸飛的份兒上。而看到了那笑面虎的表情,逸飛也明白了一件事,黑袍人的事情,他長孫無忌也不知道。
黑袍人的行為很奇怪,他突然出現,雖然有意保護了木易寒,不過並沒有怎麼太過盡心盡力,而殺了王隼再殺孟逸飛,最後只不過拿走了一件自己身上穿的盔甲,而且那盔甲還不是自己的。
現在只能判斷,他是偏向于李世民這一方,而且他了解自己,應該在暗中觀察過。再有就是,那家盔甲,肯定會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或許那家伙還會監視這個突然回來的王隼,于是孟逸飛盡量時時刻刻都放出了意識,越來越強大的精神力現在已經足足能夠探索到半徑一千五百米以內的情況。有這樣強大的觀察範圍,他完全不懼任何人的監視。
除了李世民跟長孫無忌,最後還有一人也是來到了孟逸飛的帳篷下。他被侍者攙扶著身子,身披大衣,拄著手杖,慢慢的進了帳篷。
他,便是嚴盛,帶自己出來,帶自己見識世面的人。此次再見到他,只覺得他蒼老了很多,手腳也不听使喚,身子依然是十分虛弱。
或許,沒有嚴盛,就沒有現在的孟逸飛,對于他的恩情,孟逸飛永世不忘。然而,他現在是王隼,他不能表現出孟逸飛的感情,他只能表現出驚訝的神色,迎接了到來的老將軍。
「嚴將軍,不知今曰到來,有何貴干?」逸飛與嚴盛席地而坐,共飲美酒。
不過嚴盛卻沒有動一下酒杯,而是顫抖著聲音說道︰「老啦,老啦,孟先生臨走前提過,這酒,不能沾了。想我嚴盛戎馬一生,老來得女,卻沒任何子嗣。一直以來,將逸飛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如今,他走了,我心悲涼!王將軍,你能如實告知,那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逸飛,他,他真的去了?」
嚴盛在李世民面前說信,但是他一點兒也不信,他不相信孟逸飛是個短命的人,那孩子樂善好施,怎麼可能不受上天眷顧。
看著老將軍眼中的淚水,還有那期待的模樣,逸飛最後還是咬了咬唇舌︰「對不起將軍,是我無力,沒能保護好孟將軍。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用我的命,換取孟將軍的命。」
孟逸飛拒絕了,他依舊是那天的說辭,而嚴盛听後,慢慢閉上了眼,嘆了一聲︰「哎,時也,命也;時也,命也……」
他一聲聲長嘆,一聲聲悲憫,離開了帳篷,離開了孟逸飛。臨走前,逸飛喊道︰
「將軍,您的一生,足夠了,如果可以,解甲歸田吧!」
嚴盛一听,愣了一下,緊接著點了點頭︰「是啊,老了,我也該退了。但是,但是我該如何面對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