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中人,有些熟悉,好像似曾相識,但到底是誰,孟逸飛又想不起來,至少自己認識的人並不多,或許自己與此人有過一個錯身的印象。
但是,不管他是誰,想要殺他孟逸飛,還下此毒手,那麼自己就該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王威,什麼叫做憤怒。
「從今曰起,第二息所畫之人,皆上死榜,死榜上之人,皆是我‘卒’之敵人。」逸飛說完,捏緊了手中的畫像。
額上之光,再次閃耀。王上威風,頓時讓二女莫感心慌,當即跪下,同聲敬上︰「太一王上。」
「好,現在,你們二人替我往益州走一趟,這一次,只需暗查,不動聲張,在暗中保護薛子堯,孟萱二人,直到听我的下一個命令。」
「是。」兩人聞言,騎上影馬,下一刻,消失在了山頭之上。
而孟逸飛,則是緊緊握著那張畫像,此人殺身之仇,他將銘記于心。而後,他也慢慢走下了山。
此時已是亥時,夜色已深,將士們都已經熟睡。孟逸飛幾經輾轉,才下了高山。看了看這地形怪異的蠍子口山谷,呼嘯的陰風,如同魔鬼的咆哮,山中的狼嚎,似那死神的來到。兩方的陡峭的懸崖,讓他心頭微微有些悸動。
這個地方,讓人不得心安。
「這樣的地形,要是用來作戰的話,絕對是……」
「糟了。」孟逸飛自說自話,沒想到竟然點醒了自己,腦中靈光一閃,心頭焦慮已然消散。隨後,他立馬朝著史大奈的帳篷走去。
……
夜色蒼茫,月光昏暗,在距離蠍子口山谷不遠處的森林,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人彷徨,暗影重重,鬼魅森森,好似無數山鬼在疾行。
莫非是那百鬼夜行?卻只听到一陣陣狼嚎響應,在群山之間,好像是交談著什麼樣的密語。
忽而,一陣黑影掠過,瞬間的月光照亮了影子的面貌。
人,是個人,他在樹上跳躍,最後落在枝頭,而下方地面,全是鬼魅人影,在疾風而行。透過月色,見到了那樹枝上的面目,黑色長發,如同瀑布,還有幾根小辮兒,搭在肩膀,額頭之上,一串狼牙裝飾,脖頸之上,幾根狼牙項鏈。
眼,是如狼一般的明亮。鼻,是如狼一般的靈敏,身形,更是如狼一樣的矯健。他像一匹狼,一匹伺機而動,準備獵殺獵物的狼。
在林間穿梭,在山崖埋伏,他們果然是奔著蠍子口山谷而去。最後,那樹枝上的男人橫空而躍,在空中翻騰幾周,往著地面直落,而就在這時,一匹赤身火紅,龐大無比,鎧甲加身,鋒芒畢露的戰馬像黑暗中的明火,如風一般沖了過來,接住了從樹上躍下的男人。隨之而後,是一群群饑渴無比,裂齒獠牙,涎水四溢,行如鬼魅的野狼,他們在林中穿梭,追隨著那男人的火紅烈馬而去。
最終,在那蠍子口雙方懸崖之上,立下魅影,懸崖兩邊,野狼一同望月高呼。而那男人立馬懸崖,俯瞰下方頂頂帳篷,咧嘴一笑,口中異語。
「嗷嗷嗷嗷……」荒野郊狼,聲駭人心。只見那火馬之上的男人振臂一揮,霎時,兩房懸崖之上的人影一同站立,而後高舉硬弓,在月光之下,一道道鬼魅影子,凝聚定格。
再一見那男人揮手,便是萬箭齊發,從天而降,落雨一般,「噗噗噗噗……」下方帳中之軍,必定葬身箭雨。
而後,只見男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轉過烈馬,奔馳下山,雙方魅影,得到命令,又開始窸窸而下,而那幾百頭野狼,血姓燃起,瘋狂沖下了山崖,往著葬身箭雨之中的帳篷奔去。
終于,那男人騎著馬下了山,野狼群在俯身貼鼻的嗅著血腥,鬼魅人影拉出了雪亮彎刀,準備屠殺生命。
靜靜靜,死一般的靜!
感覺所有人都死光,這里瞬間成了幽冥之地。月光有刀影,風中無血腥。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緊接著負責暗殺的戰士突然從帳篷中跑了出來,嗜血的刀上沒有血跡,因為帳篷之中根本空無一人。
那男人心中大喊不妙,然而就在此刻,突然天上月光暗淡,所有人抬頭一看,只見到竟是無數黑箭,如同密雨。
那一刻,只覺得時空倒轉,放箭之人,竟然要承受自己的箭。這便是那箭雨之下的恐慌。所有人開始揮刀亂舞,慘叫連連,而幾百野狼,即便無比矯捷,四處逃竄,卻也是無處可逃。
他們,中計了!
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震怒,虎軀一震,所有朝向他的鐵箭紛紛震碎,從馬鞍上抽出飲血寶刀,仰天長嘯,如狼王之怒,震動大地。
在月光之下,那男人眼眸轉紅,有嗜血之光,緊接著他所有的部下都仰天長嘯,眼眸也一同變紅,霎時,他們嗜血無雙,戰力比人,身上箭傷如同螞蟻啃咬,不足畏懼。
而就在此刻,又是一輪箭雨,這一次那男人見到,是從自己之前所站的那懸崖上射出的箭。在那懸崖之上,一個孤高的身影,騎在那黑馬之上,眼光如炬,俯視著自己,高高稱王。
那男人,正是「卒」王,孟逸飛。此刻他騎在久違的戰馬小黑身上,俯視著下方的夜襲軍。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嗷嗷嗷……」那男人猛地朝懸崖之上的孟逸飛一吼,而這時,突然山谷之中,逐一亮起了火光,那像是死神的冥火,亮一處,便心悸一分,不過片刻,整個山谷被火光照亮。
詭異的夜襲軍瞬間落入了包圍之中,而懸崖之上的孟逸飛,見到下方那火光形成的八卦陣,不由得滿意一笑。
「你怎麼知道會有夜襲?」
一旁白馬之上的玲瓏疑惑不解,要不是孟逸飛的話,或許她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逸飛听後,笑了笑︰「因為,我了解聰明人。」孟逸飛說完一個指使,對面懸崖之上的火光亮起,頓時下方的八卦陣開始有了動靜,開始內三層,中三層,外三層,交錯旋轉起來。火光,便是他指揮的信號。
「將軍,我們不用下去戰斗嗎?將軍向來都是沖在陣列最前!」一位陌刀營的將士向前問道,他好久沒有參加過戰斗,已經開始手癢,可結果現在他們搖光軍只能呆在懸崖之上,坐山觀虎。
逸飛听後,彎嘴一笑︰「別急,我們搖光軍可是奇兵,既然是奇兵,那麼就要出其不意。陌刀營,黑槍營準備,到峽谷口埋伏,別放過一個敵兵,一匹狼也別給我放過。」
孟逸飛還是沒有親上戰場,而是繼續了他的總指揮。
那位陌刀營的將士听後,立馬接令,下了山。
「嗯,很好,讓術士營的齊邪來見我,就說本將軍我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孟逸飛的種種安排,已經了然于胸。
懸崖之上,除了搖光三千軍,還有史將軍的六千弓箭手,他們負責第一輪的射殺,孟逸飛很敏銳,他只是憑借著這樣的地形,就猜想敵人可能會有行動,這完全會是一種直覺,因為他相信,那個阿史那朧如果真的如同傳聞中的那樣聰明,那麼他就會料到會有援軍,有援軍就要截殺,而想要截殺的話,那麼現在的這個地形,完全是最完美的地方。
果然,孟逸飛猜對了,他讓史大奈將所有將士撤離出了帳篷,而後遠處埋伏,等到敵方的箭雨一過,他孟逸飛就率領搖光軍佔領了山頭,接下來,就是一頓箭雨,完美奉送。
玲瓏在一旁,看到孟逸飛那揮斥天下的英姿,不由得心道︰「那個統治戰場,戰無不勝的孟逸飛,回來了。」
突然,一陣陰風掃過,緊接著,術士齊邪出現在了孟逸飛邊上。
「老爺叫奴家何事?」齊邪,依然是陰森森的低音,緩慢。與他殺人時的一瞬,截然相反。
「齊邪,看見那頭狼了嗎?」孟逸飛指著下方那匹紅馬之上的男人說道。而那男人此刻也是時時刻刻盯著孟逸飛,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懸崖之上的那個男人才是這幾萬人中最危險的人物,他是狼,他有著靈敏感知。
齊邪走到懸崖邊,看向了下方的那個男人,而後顫抖著雙肩,偷偷地笑道︰「喜歡,喜歡,奴家好喜歡那雙眼楮。」
「沒錯,本將軍也喜歡,既然喜歡,為何不取過來呢,去吧,替本將軍也捎一只過來。」
齊邪听後,立了一下犁杖,「奴家明白了,奴家也要收藏一只呢!」
說完,他消失在了原地。
在場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在他們眼中,王隼與齊邪這兩人,都是那麼邪門。而身邊玲瓏見後,不由得俏媚緊蹙。
「你要用那個人的力量?」玲瓏擔心,因為她知道齊邪絕對不是真心的服從孟逸飛,他的力量,也絕對不好掌控。
孟逸飛听後,點了點頭︰「是力量,就該為我所用,他齊邪能用到的地方,多得很呢!」
隨後,孟逸飛看向了下方的戰場,因為真正的戰斗,這才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