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依依不舍。靈康將靈夕送到車上,並看著她開車離去。
過後,靈康每每想到這晚,就後悔懊惱不已,就是這次的分別,讓他永遠的失去了靈夕。
半個小時後,靈夕驅車到了與水玲花約好的地方,水玲花旗下的一家川菜館。
「花姐。」靈夕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在包間找到了水玲花。
「來啦,坐。」
「好。」
大大的圓桌就她們兩個人。
「這個時候叫你出來,還沒來及吃飯吧?」水玲花為靈夕倒茶,「我這新出了幾個菜,來嘗嘗?」
「不用跟我客氣的花姐,隨便吃點吧。」靈夕喝了一口茶,「對了,找我什麼事啊?」
「先吃東西再說。」水玲花叫來服務員,點了幾個菜。
這老板點菜就是快,,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嘗嘗。」水玲花殷勤的給靈夕布菜。
「我自己來。」靈夕覺得今晚水玲花有些不對勁兒——太積極客氣了。
兩人邊吃邊聊,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
「怎麼樣?」吃完飯,水玲花問靈夕菜的味道。
「好吃,過癮。」這兩年靈夕是越來越能吃辣了。
「你喜歡就好。」
兩人離桌,來到休息區喝茶。
靈夕不知道水玲花到底有什麼事,這飯都吃完了,也不說一句。
「小夕,這是三年來我們第一次單獨出來吃飯吧?」水玲花的樣子就像是單純的敘舊。
靈夕笑笑,可不是,三年前,她原本沒什麼朋友,後來就踫見了趙冪冪和花姐,那短短的幾個月,她們成了朋友。
「可惜冪冪沒在。」三年來,她沒有跟雷天陽有關的人接觸過,趙冪冪是許楓的女伴,而許楓又跟雷天陽是發小,如此,靈夕自然也就跟她端了聯系。
「改天我叫她出來,咱們一起坐坐。」水玲花笑著說道。
「你們還有聯系?」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冪冪被逼婚了。」水玲花八卦起來。
「哦?」靈夕覺得很意外,還以為趙冪冪會一直做許楓的情婦呢,「對方是誰啊?」
「當然是許楓啊!」
「啊?」不會吧?靈夕吃驚,看來三年間,出了很多事情,不過如果是真的,那倒是美事一樁,趙冪冪雖然涉足演藝圈,但一向是自尊自愛,是個好女孩。
「沒想到吧?我們也沒想到,不過,兩人想在一起倒是不容易,許楓家反對的厲害。」
靈夕明了的點點頭,那是顯而易見的。
「唉!要說這人啊,能遇上個稱心如意的本就不容易,可是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太可惜了。」
靈夕也點頭附和,「是啊。」
「哎?小夕,你跟那個叫小康的怎麼樣了?」水玲花終于切入主題了,很嚴肅的問靈夕,「小夕,別誤會,我就想弄明白,你愛那個人嗎?你跟天陽真的就不可能了嗎?」
靈夕被水玲花這一問,愣了一下,「我們就要結婚了。」
「那你愛他嗎?」水玲花追著問。
靈夕抿抿嘴笑笑,也正色看著水玲花,「花姐,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們很好。」
「那天陽呢?你對他沒有感情嗎?你們結婚一年多,也是有感情的吧?」
「那都過去了。」靈夕低頭,一想起那段日子,靈夕心里還是止不住的顫抖,眼底劃過一絲受傷,不過很快就過去了,靈夕再抬頭時,臉上依舊是平靜的,「人總要向前看的對不對?」
水玲花嘆息一聲,今天她來,也是帶著雷家的希望來的,如果不是雷天陽就是醒不過來,如果不是情況變得很糟糕,她也不會插手別人感情的事。
「話是沒錯,可是小夕,你知道嗎?天陽他——他——快不行了!」
「什麼?」靈夕心里咯 一下,那天見面還好好的,怎麼還不到一個星期就不行了?難道是執行任務時受重傷了?「他怎麼了?怎麼快不行?出什麼事了?花姐,你家不是開醫院的嗎?他怎麼就快不行了?」靈夕一把抓住水玲花的手,急急地的問道。
「唉,就是那天送你和凡凡回去,一進家我們就覺得他不對勁兒,不說話一個勁的對我們笑,然後就上樓,結果上了幾節後,人就摔下來了,一點皮外傷沒有,可整個人到現在都還沒醒。我爸找了幾個權威會診,說是他受了極大的刺激,他本人不想醒過來。再這樣下去,就只有兩種可能了,一個是成為植物人,一個有生命危險。」
刺激?昏迷?不想醒?靈夕一時間消化不了眼前的信息。
「小夕,我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與他之間,都是天陽的錯,是咱雷家的錯,可是,小夕,你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去看看他?哪怕是一眼?畢竟你是他最在意最愛的人。」
在意她嗎?愛她嗎?會嗎?靈夕想到,那天雷天陽好像也說過,「因為——因為——我——我愛你。」是的,他是這樣說的,只不過自己沒當回事兒而已。
「小夕,你知道我們知道當年的真相時,知道你受的委屈時,心理有多難受、有多心疼嗎?我們都這樣了,更別說是天陽了,你可是他最最不想傷害的人,我想,天陽之所以不願意醒過來,多半是對你太愧疚了,他這是在懲罰他自己呀。」
靈夕腦子有些亂了。
「小夕,不管你們以後怎麼樣,能不能先跟我去看看天陽?你放心,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也不是非要你就必須跟天陽怎樣怎樣,畢竟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只是,你是最後的希望了。」
最後的希望?什麼意思?她又不是醫生,難道真的那麼嚴重了?
水玲花對一臉不可置信的靈夕深深地點點頭,「我們什麼醫療手段都用了,一點效果都沒有,看著他的生命體征在逐漸下降,一家人也是素手無策。我想,天陽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而你就是他的心藥。」
事情來得突然,靈夕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她以前是恨過雷天陽,可即使再恨,她也沒希望他死,那天後,她以為他們以後再也沒有交集了,而她也更加下定決心要給自己和靈康一個機會,可是沒有想到雷天陽會出這樣的事。听了水玲花的話,要說沒感觸是假的,靈夕心里有了變化,那些一直被她狠狠壓抑著的情感,正在慢慢的蘇醒。
水玲花看到靈夕這個樣子,暗自高興,從靈夕的反應來看,靈夕心里還是有天陽的,同是女人,她是理解靈夕的,任誰遇上那樣的事也會心灰意冷。
「小夕?」水玲花輕輕的叫了一聲。
靈夕抬眼,「走吧。」撇下別的不說,雷天陽究竟還是凡凡的父親,不是嗎?
「好!」水玲花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出了餐館,水玲花上了靈夕的車,一路上無話,很快就到了水家醫院。
重癥監護室外,靈夕看到了雷長庚夫婦和雷天澤。
彼此打了招呼,靈夕來到窗口前,向里看。
「啊!」靈夕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就算听水玲花說了雷天陽的情況,可真的看到的時候,靈夕還是不由得嚇了一跳,那是雷天陽嗎?那是那個意氣風發、英俊倜儻的雷天陽嗎?要不是那些管子,要不是那儀器嘀嘀的跳著,靈夕還以為里面的是具干尸呢!
這才幾天的功夫?人就變成這樣了,眼窩深陷不說,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那俊美的臉龐不在,顴骨都出來了,加上沒有剃過的胡須,這那還像三十多歲的人?說他有五十多了,恐怕也有人信。
「進去吧。」水玲花指指病房門。
靈夕擠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跟其余人打了招呼,隨著水玲花進了病房。
「小夕,你就跟他說說話吧。」水玲花輕語。「不管天陽還能不能醒來,都要謝謝你。」
水玲花出去了。
靈夕站在病床前,好半天才看出雷天陽的模樣。
「雷天陽,你這個樣子,我都不認得你了。」靈夕聲音有些顫抖,她心神不安,是的,她害怕了,她真的怕雷天陽就這樣消失了。
「雷天陽?雷天陽?你是雷天陽嗎?真的是雷天陽嗎?」靈夕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了,就覺得自己很難受很難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嘀嘀嘀——」一陣儀器聲,靈夕嚇了一跳,等她反應過來,水玲花和兩個醫生模樣的人已經闖了進來。
「有反應了!」
雷長庚、秦靜麗和雷天澤也都進來了,神情掩飾不住的驚喜。
「我就說管用,我就說管用的!」秦靜麗喜極而泣,上前拉住靈夕,「小夕,小夕,救救他吧,現在也只有你能救天陽了。」
「我——」靈夕不知說什麼好。
「是啊小夕,這是天陽第一次有反應。」水玲花沒想到,天陽對靈夕的反應這麼大,可見是有多愛她了,「小夕,天陽能听見你對他說的話,真的能听見,他也只有你的話有反應。你就跟他多說說吧,沒準,你能喚醒他呢!」
眾人都點頭。
「我——」在大家的期盼下,靈夕也只好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