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澤眉頭一皺,眼底透過一絲狠色,他見過悅悅的好的時候,當然也看到過她發病的的時候,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說不心疼那是假的。愛睍蓴璩
「悅悅具體的情況你知道多少?」雷天澤問。
水玲花搖搖頭,「不多,都是些傳聞,也不可靠。」
「再讓利峰去打听打听,連同靈夕的消息。他出面總歸是好些。」雷天澤嘆息道。
「好。」水玲花看看時間,估計兒子也要醒了,于是拖著酸痛的身子坐了起來,套上睡衣,走到另一邊,拿起一個拐杖,掀起了被子。
雷天澤下床,一只右腳落地,另一只竟是懸空的,架著拐,水玲花扶著他,進了浴室,路過床尾,一只膝蓋以下的假肢赫然躺在那里。
是的,雷天澤在當年的那起車禍中,失去了左腳,膝蓋以下包括小腿都被截肢了。不過按上假肢後,穿上鞋子褲子,不知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異樣,而且那假肢很靈活,連開車都沒問題,當然是在交警沒有發現的情況下。
浴室里。
「你先洗著,我去看看兒子。」
「好。」雷天澤回答道,「保姆沒找好嗎?」
「找了,說是明天才能來。」水玲花出了浴室,去隔壁看孩子。
「寶貝兒——」小家伙早醒了,正在床上拆水玲花給他買的新玩具。
「媽咪——」一歲多的雷霆已經會說簡單的字了,「開開!」從醒來後,就拆玩具,可是無奈怎拆都拆不開,他已經研究半天了,就是拿不到里面的玩具。
「呵呵——」水玲花爬到兒子身邊,幫著拆玩具,母子玩兒的不亦樂乎。
「啪」水玲花的上被挨了一巴掌,男人的聲音響起,「去洗洗換衣服,今晚我們吃去吃。」此時的雷天澤已經收拾妥當,也帶上了假肢,跟好人完全沒什麼兩樣。
「好。」水玲花下床,到門口又回頭,「那個——好嗎?不怕被人撞見?」
「一晚上,沒事,一會兒你幫我化化,帶個小胡子,再把美瞳戴上,應該不會有人看出來。」
「哦。」水玲花去洗澡了。
一切收拾妥當,一家三口出門了。
「去哪兒吃?」這次是水玲花開車。
雷天澤看看車外,「沒怎麼變啊。去‘紅沙灣’吧。」以前的時候,他和朋友、天陽一聚會,都會選擇紅沙灣。
水玲花向紅沙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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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你在看什麼?」姚海文問雷天陽。
今天,為了答謝姚海文,雷天陽在紅沙灣開了飯局,將那些給悅悅會診的專家教授,都請了來。
路過大廳,雷天陽看到了水玲花,懷里抱著一個孩子,對面的人雖然是背對著雷天陽的,但是雷天陽可以看出那是個男人,早就听說水玲花的丈夫和兒子要從國外回來,想必那就了。
「沒什麼,看到一個熟人。海文,你先上去幫我招呼著,我去那邊打個招呼。」雷天陽說道。
「那行,你可快點啊。」姚海文也看看那邊,發現是不認識的,也就沒在意,轉身上樓,去了包間。
「水老板,這麼巧?」雷天陽來到水玲花他們跟前。
「啊?」水玲花一驚,很是沒防備,下意識的去看對面,只是一秒鐘的時間,水玲花就反應過來了,「呦!雷團長?你也來這吃飯啊?你一個人嗎?小夕呢?」說著,還像雷天陽身後找,似乎全然不知他們的情況一樣。
「夕夕沒來,我跟朋友過來吃飯。」雷天陽轉頭看水玲花對面的男子,第一眼,雷天陽暗自愣了一下,好熟悉的臉龐,好熟悉的氣味兒,好熟悉的感覺!要不是那雙藍眼楮,雷天陽還真的以為是大哥回來了,「這位是——」
「我老公,park帕克。」水玲花介紹說,「老公,這位是雷天陽雷團長。」
「你好。」雷天澤起身,伸出右手,將聲音盡量壓低,學著國際友人的語調打招呼。
「你好。」雷天陽難得的笑了笑,握上帕克的手,雷天陽的鼻子有些發酸,這手——雷天陽不禁握緊了,生怕對方跑了似的。1d7SD。
「雷先生?」雷天澤沒想到在這能遇上弟弟,心里激動,但為了找出害雷家的人,雷天澤只能裝作不認識。天色眼花疼。
雷天陽放開了對方的手,「不好意思,帕克先生很像我的一個親人。」雷天陽盯著對方的眼楮,對方明明是個外國人,怎麼自己就是覺得親切呢?
「哦?我的榮幸!」雷天澤縱縱肩,那場巨變教會他了偽裝掩飾。
雷天陽明知道對方不是,但還是巧妙的看了看對方的左腳,心里暗笑,自己這是怎麼了?哥哥明明已經去世多年,就連尸首也是他看著火化的,怎麼還能妄想對方是大哥呢?
雷天陽看了看水玲花懷里的孩子,又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這孩子長得也跟大哥有些相似。
雷霆也看雷天陽,手里拿著一小塊正在吃的黃瓜,伸了過去,意思好像是要請雷天陽吃一樣。
「寶寶。」水玲花握住兒子的手,「不能這樣。」
「咯咯咯——」小家伙樂了。
雷天陽也回之一笑,「孩子很可愛。」
「調皮得很。」水玲花見沒出什麼岔子,也就放心了。
「不打擾你們用餐了,我那邊還有朋友,水老板,改天我做東,請你們一家。」雷天陽說道,他很少主動向別人邀宴,可不知為什麼,就想著跟眼前的人多親近親近。
「好啊。」水玲花笑著點頭。
雷天陽伸手模模雷霆的小腦袋瓜,又順手將自己脖子上的掛件取了下來,戴在了雷霆的脖子上。
「雷團長?這——不合適吧?」水玲花對玉不懂,但也知道那塊翡翠掛件價值不菲,因為丈夫身上也有同樣的一塊兒。
「身外之物而已,就當是給孩子的見面禮吧。再見。」雷天陽微笑著點頭轉身。
小雷霆不知脖子上的是什麼,一手伸去揪。
「別揪!」水玲花制止,雷天澤也伸手幫水玲花,「漂亮,好好戴著吧。」
此景發生在雷天陽轉身那一瞬,雷天陽一怔,眼底閃過復雜又隱忍的光芒,緊握雙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將雷霆安撫好,把翡翠掛件放進孩子的衣服里,水玲花才舒了一口氣。
「老公,他沒看出來吧?」
雷天澤抿抿嘴,喝了一口紅酒,「這事能瞞得住他?」
「不會吧?你都打扮成這樣了,他還能看出來?」水玲花不相信,「如果我不知道,你打扮成這樣,我都不會認出來。」
雷天澤笑了,「你忘了他是干什麼的了?他可是特種兵出身,眼楮可是比常人的要毒。」雷天澤眼楮看向窗外,在這種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兄弟們見面,內心還是很激動的。當年他離開時,天陽還是個營長,沒想到才三四年的功夫,就是團長了,他果然是當兵的料子。
「而且剛剛我還犯了一個錯誤。」雷天澤笑著搖頭,果然是習慣害死人啊!
「什麼錯誤?我怎麼沒發現?」
雷天澤伸手輕敲妻子的額頭,「那是我們兄弟間的才知道的事,你怎麼可能會發現?」
「什麼嘛?」水玲花撇嘴。
雷天澤沒有說。
「吃好嗎?吃好了就回去吧。」
「這麼早回去?」水玲花看看外面。
「回去準備準備,晚些時候,家里會來客人。」雷天澤擦擦嘴,從水玲花手里接過孩子。
「客人?什麼客人?你請的?怎麼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請的?」水玲花拿著包包也站了起來,跟著往外走。
雷天澤但笑不語。
「不會吧?天陽真的看出來了?他今晚就會找過來?」水玲花覺得不可思議。
雷天澤回頭看妻子,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哎?怎麼不走了?」水玲花將丈夫停下,也跟著站住。
雷天澤笑出聲,但有時還是那麼的糊涂。
「結賬啊。」雷天澤指指收款台。
「哎呦,忘了忘了。」水玲花趕緊過去,「怎麼不早說。」嘴上還埋怨了丈夫一句。
雷天澤收了笑容,其實他也是剛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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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孩子跟水玲花早就睡了,雷天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跟前的茶幾上,擺著一瓶紅酒,放著兩個杯子,杯子里已經倒上了酒。
又點上一根煙,大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雷天澤已經將假肢換了下來,時間長了,斷肢處會被磨得很紅。
將煙扔掉,雷天澤拄著拐,快速的走到門口,那腳步聲也在門外停下,雷天澤伸手開門,那顫抖的大手昭示了他的心情。
門開了,門外雷天陽舉著的手緩慢的放下,緊盯著開門的男人。
門里,雷天澤的雙眼已經泛紅,三四年了,第一次見到思念中的親人,那股被自己強壓著的思親之情,再也掩蓋不住,一下子涌了出來。
哥倆凝視良久,然後同時動作,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大哥——」雷天陽哽咽。
「二弟——」雷天澤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