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梁晨說對了,小小的一片茶葉真的成了破案關鍵。
說起來,很簡單,這樣的茶葉,放眼全世界也只有中國的某個地方生產,產量是少之又少,是以一兩茶葉比黃金價都貴。
也正是因為精貴,每一兩茶都記錄了去處。
很快,刑偵大隊的人通過一片小小的茶葉就找到了黃剛。
黃剛听說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人找他,拿文件的手抖了下,對內線說︰「你讓他們等一下,我馬上就去。」
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時,腦子里閃過那個被他折磨的快沒人樣的夜鶯的哀求聲,「求求你,不要殺我!」
他像是瘋了的野獸一樣,狠狠的刺入那個發出哀嚎聲的女人,然後……她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
邱意明得到黃剛被警察帶走的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他才從一個會場出來,很疲倦,閉著眼靠在椅子後背上,口干舌燥的,伸手去拿茶杯。
手里分量不對,他睜眼一看,茶杯居然是空的,眉心蹙成一團,對著門口高聲喊道︰「黃秘書。」
有人應聲推門進來,這個人卻不是黃剛。
邱意明壓抑著心頭怒火問來人,「黃秘書呢?」
這麼多年,他早習慣了不管從什麼會場出來,黃剛都會在第一時間給他泡上一杯熱茶。
「黃秘書跟公安局行政大隊來的兩個警官走了。」回答他的是省長辦公室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秘書。
邱意明眼楮倏地下瞪大,「什麼時候的事?」
他本以為昨天對張玲玲提出離婚後,張建國也從北京趕來了,她怎麼都該消停一會兒,沒想到她跟著他鬧了一晚上,天亮時才離開,他眯了一會兒,就來上班了,精神很不好,心情自然也差到了極點。
那個小秘書看邱意明臉色很難看,說話的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大概在一個小時前……」
邱意明沒等他說完,就對他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出去忙吧。」
小秘書如釋重負的退了出去,很輕的帶上門。
吧嗒的關門聲傳到耳邊,邱意明盯著眼前的空茶杯看了很久,才拿起電話,他直接按下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笑著寒暄了兩句,然後直奔主題,「老唐啊,听說你的人把我的秘書給帶走了?」
看似是詢問的口氣,卻帶著一點質問。
雖說就官職上唐永宏和他差不多大,他畢竟是省長,在這個經濟富庶的省里,他才是最大的。
唐永紅在那頭敷衍似的笑了兩聲,說了句,「我去核實一下」就掛了電話。
邱意明也掛了電話,他揉著越來越痛的太陽穴,看著桌子上的空茶杯,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他知道唐永宏剛才是在敷衍他,把他身邊的人帶走,沒有他點頭同意,就算是借個膽子給他手下的人,諒他們也沒那個膽。
黃剛肯定是出什麼大事了,而且證據確鑿,唐永宏才會這麼不忌憚他。
邱意明閉上眼楮,過了半響,再次睜開,眼底已經看不到絲毫怒意,他恢復了在外人面前一貫的寬厚溫和。
這是做領導的藝術,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最到威而不怒
他打電話讓另外一個秘書給他準備車和司機,直接去了B市公安局。
……
再說張玲玲那邊,跟在邱意明身邊鬧了一個晚上,等回到家時,頭發蓬亂,雙眼布滿血絲。
畢竟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了,一晚上沒睡,眼袋出來了,皮膚也是蠟黃蠟黃,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華貴,和趕早市買菜的大媽們沒什麼大的區別。
張建國起的早,正在花園里練太極,猛一看到像鬼一樣的人影推開鐵門進來,還被驚了下,等看清這個沒什麼人樣的人是自己的女兒,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早夭的親生女兒。
如果他親生的玲玲還在的話,一大清早肯定不會以這樣一副怨婦的姿態出現。
張玲玲也看到張建國,她很想像以前那樣對他露出小女兒家的甜美微笑,然後喊聲爸爸,可是,一整夜的鬧騰,折騰的不僅僅是邱意明,還有她,精疲力竭之下,只能從嘴里勉強擠出兩個毫無任何感情的字,「爸爸。」
張建國「哼」了聲,算是答應她了,看著她身上的衣服,眉頭擰成麻花似的,又問︰「昨天晚上又沒回來?」
他用了個又字,就知道張玲玲在沒有結婚以前,還在張家的時候就經常徹夜不歸,這可不是一個好女孩,好妻子會有的舉動,偏偏她張玲玲不管是在做女孩,還是在做妻子都有了這個舉動,而且還是經常。
宮凝袖邊擦手邊走出來喊公公吃早飯,沒當心,差點和迎面走來,幾乎是閉著眼楮在走路的張玲玲給撞上了。
宮凝袖看她左右搖晃,腳步虛浮,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住,「玲玲,你沒事吧?」
听出是宮凝袖的聲音,張玲玲猛地下就瞪大眼楮,看著宮凝袖的臉色滿滿的都是不屑厭惡,「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看到宮凝袖胸前圍著她家佣人才用的圍裙,心里恨恨到了極點,這是她的家,哪怕邱意明鐵了心腸要和她離婚,這也是她張玲玲的家,這個女人真把自己當成嫂子了,死皮懶臉的就住在她這里了!
這麼一想後,張玲玲的火氣更大了,伸手去推了宮凝袖一把,「這是我的家,誰讓你住在這里了?誰讓你用我家的廚房了?你給我……」
「滾」字剛做出口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道中氣十足的呵斥聲已經響徹在整個花園里,「該閉嘴的人是你!長嫂如母,你沒听說嗎?啊!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爸?!」
張建國真被張玲玲給氣糊涂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早夭後,為了不讓還在月子里的妻子傷心過度,落下什麼病根,騙妻子去給女兒打預防針,親生埋葬了親生女兒後,去孤兒院選了差不多大的女嬰。
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張建國卻歷歷在目。
那一年被遺棄的女嬰特別的多,他身份特殊,孤兒院的院長是帶著他慢慢的挑。
他的女兒是個沒足月的早產兒,先天不足,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走的時候身體還是沒什麼分量,小臉也是蠟黃蠟黃的。
他必須要抱個差不多的孩子回去,不然他的妻子肯定會起疑,只不過去打了個預防針,小臉就粉女敕紅潤。
孤兒院的棄嬰,很多都是身體有缺陷,張建國看了好多個都不符合要求,就當他失望,打算隨便抱一個,哪怕是身體有缺陷,等她稍微長大一點,給她治就行了,國內的醫術不行,就把她送國外去,他又不是沒這個實力,只要妻子能夠相信,把身體養好就行。
就在這時,一個孩子的哭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到那個孩子的身邊,驚訝的發現,這個孩子和他早夭的女兒基本是如出一轍,同樣哭起來像小貓在叫,稀疏的頭發,蠟黃的小臉,瘦到他輕輕一捏就可能骨折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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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關于這章里的黃剛,請看三十八章,有提到過,他看似是個打醬油的,還真是個不可或缺的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