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這張臉,我要整容!」金薔憤怒的聲音從病房里傳出來,雲上杰原本是低著頭在走廊里緩慢地行走著想什麼事情,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倏然抬起頭大步朝病房走去,猛然推開門,怒不可遏地站在門口。愛睍蓴璩
「上杰,上杰他們把我的臉弄錯了,你快跟他們說給我整容,我要原來的樣子!」金薔著急地說。
「你們都出去!」雲上杰冷聲吩咐,然後走到病床前。
「上杰--」金薔淚流滿面地拉著他的手,委屈布滿了她的整張小臉。
「這張臉你必須給我好好地保護!」
金薔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雲上杰,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這是第一次,他說要她好好地保護這張臉,這張跟羽兒一模一樣的臉,他在說什麼!
「上杰,你說什麼?」
雲上杰沉默了片刻,在床邊坐下,抬起手撫模著她的臉,臉色稍稍緩和一了些,聲音也放緩了很多,「薔兒,對不起我不該那樣的語氣跟你說話,但是這張臉,你必須好好地保護,不許她不漂亮,更不許她受傷。」
「這張臉跟羽兒的臉一模一樣,你愛她,不愛我,對不對?」
「我愛你,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
「既然你愛我,為什麼要我弄著一張跟羽兒一模一樣的臉?」
粗糲的指月復輕輕地在這張細女敕光滑的臉上來回地游動著,就放佛此時撫模著的人不是金薔,而是金羽,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了雲上杰的眼眶,順著他剛毅的臉悄悄地落下,「……去年你爸媽相繼離開,你跟安安又出了車禍,羽兒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精神出了問題,她誰都不認識誰都不記得了,跟個幾歲的孩子一樣。夜跟凌燦帶她去美國治療,在酒店的時候她失蹤了,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沒有任何的消息,她可能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求你,好好地愛這張臉,好好地保護她,好好地……」
「你說……羽兒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雲上杰抿著嘴唇點點頭,撇過臉雙手掩面,眼淚順著指縫緩緩地流著。
金薔呆呆地看著他,臉上也爬滿了淚水,羽兒失蹤了,所以他讓醫生給她整容成羽兒的樣子,不是醫生弄錯了,而是他交代的。
他說羽兒失蹤的時候他哭了,認識他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見他哭過,從來都沒有見他如剛才那樣,眼中全是哀傷與疼痛。
他說,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求你,好好地愛這張臉,好好地保護她,好好地,他是愛著羽兒的吧,甚至比他說愛她還要愛。
她以為他對羽兒只是因為羽兒跟她長得相似,她回來了,他跟羽兒就結束了,原來只是她以為而已,他早已經愛上了羽兒。
她的丈夫,愛著她的妹妹,卻對她說,我愛你,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是說她的妹妹听的吧。
這張臉,就算是再毀了,她也不會要,永遠不會!
「如果我非要毀了這張臉呢?」
雲上杰的臉驀地從手掌離開,看著金薔的眼楮里似乎迸著殺人的花火,他雖沒有說話,但眼楮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如果她敢毀了這張臉,他就毀了她!
「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我?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跟我結婚,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我說了,我愛你,你是我一輩子的妻子。」
「但是前提是我戴著這張跟羽兒一模一樣的臉!」
「這張臉有什麼不好!」
「就是不好!它不是我的臉!」
「你的臉早就不是你的了,早就毀了!」
「你--」
「薔兒。」雲上杰握住了金薔的手,態度再次軟了下來,「薔兒,別鬧了好不好?我答應你會一輩子好好地對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
仟易集團會議室里,銷售經理正在匯報著上一季度的銷售業績,雲上杰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掛斷,示意銷售經理繼續說下去,然而手機卻又響了起來,他想了下拿著手機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薔兒,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上班的時候你不要打來電話,我現在正在開會,有什麼事等中午下班再說。」
「上杰,我在商場買衣服和鞋子,你給我的那張卡錢不夠,你讓人給我再送點錢過來,快點哦。」
雲上杰正要說不是前天才給了一張兩百萬的卡嗎,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金薔卻已經掛了電話,他咬了下嘴唇,大步進了辦公室,從抽屜里掏出錢包,猶豫了一下抽出一張白色的卡。
「陸堯,把這張卡給少夫人送過去。」
「是,少爺。」陸堯收起卡,轉身離開,已經到了門口,雲上杰叫住了他,「等一下!」
「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雲上杰猶豫了一下,又擺了下手,「沒事了,去吧。」
靠在辦公椅上,雲上杰煩躁地撓了撓頭,雖說他有的是錢,但是這些錢可是掙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況且作為雲家的人從小他受的教育就是節儉杜絕浪費,該花的錢毫不吝嗇,但是不該花的那是一分都不能浪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半年來,金薔幾乎每周都去逛街買衣服買鞋子,給她的卡不下十張,最少的也有一百多萬,最多的一張是他第一次給她的那張里面有一千萬,他以為這一千萬足夠她花一段時間了,卻不知道短短的一個月她竟然給揮霍干淨。
接著問他要第二張,第三張……
不行!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了,他需要跟她好好談談了。
晚上下班,雲上杰沒有在公司停留就直接回了家,金薔還沒有回來,他洗完澡在客廳里等她。
十分鐘後,一身火紅色緊身連衣裙長發披肩腳蹬十幾厘米高跟鞋性•感十足的金薔從外面回來。
看著這張臉,雲上杰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她褻瀆了這張臉,她根本就不配擁有這張臉,一點都不配!
「上杰,你下班回來了?」金薔笑著走到沙發前靠在雲上杰的懷里,然後對跟在後面提著大包小包的司機說,「把東西都放房間里吧。」
「是,少夫人。」
「上杰,我去樓上換上今天新買的衣服,你看看漂不漂亮,好不好?」金薔說完起身上樓。
她剛上去,雲上杰也跟著上了樓。
「上杰,人家還沒換好呢,你怎麼就進來了,快點出去,一會兒人家就換好。」金薔推著他出去。
「薔兒,等換好衣服來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金薔看他臉色不好,不禁問道,「怎麼了上杰?發生什麼事了嗎?」
「來書房再說吧。」
「哦。」
金薔不愧是衣架子,什麼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跟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這也是她一直引以為豪的資本。
推開書房的門,一股煙味撲面而來,她不禁後退了兩步,捏著鼻子問,「上杰,你怎麼抽煙呢?」
「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抽煙嗎?」雲上杰的語氣不怎麼好,金薔愣了下,朝里看去,只見他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手里夾著煙正還往嘴邊送。
「怎麼了上杰?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雖然不喜歡煙味,但金薔還是進了書房,走到窗戶前把窗戶打開,然後就立在窗前。
「薔兒,這半年來你買了多少件衣服多少雙鞋子了?」
金薔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而她也真的不清楚自己買了多少衣服多少鞋子,所以她就搖了搖頭,「不知道了?怎麼了?」
「那我給了你多少錢你該記得吧?」
金薔怔了怔,似乎明白他想要說什麼了,她笑了下,「上杰,你是在怪我花你的錢嗎?」
「你是我的妻子,花我的錢天經地義,但是薔兒,幾千萬,半年,那不是個小數目。」雲上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再緩和,但還是讓金薔激動不已。
「我明白,你就是嫌我亂花錢,花了你幾千萬,對吧?我不是沒錢,阿崇死後歐陽家的財產全歸了我,我有的是錢,五千萬夠不夠?我還你!」
雲上杰騰地站起身,憤怒地瞪著眼楮,「薔兒!」
「當初是你說的,只要保留著這張臉我想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這才半年多的時間,你就嫌我亂花你的錢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就愛逛街買衣服買鞋子嗎?今天你終于說出來了,不然我還以為你到底有多愛我呢,原來就值這幾千萬!」
「今天既然你說出來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早就受夠這樣的日子了!從結婚到現在,快兩年了,你什麼時候踫過我,我是個女人,是你的妻子,可是我跟寡婦有什麼區別!」
金薔哭著離開了書房,雲上杰頹然地蹲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襠部。
從出事到現在三年了,他就起來過一次,就是跟羽兒在飛機上的那一次,他不知道這玩意原來認人!每天晚上不管他怎樣把身下的金薔想成是她,可它就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他也恨自己,恨自己簡直就不是個男人,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讓它起來!
是他欠金薔的,別說是幾千萬,就是讓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也不過分,因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這才是她想要的,她還年輕,他卻讓她變成了活寡婦。
臥室的燈關著,但他還是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的女人,她在哭,發出著嚶嚶嗚嗚的聲音,「薔兒……」
「上杰,讓我靜一靜,我有些累了,今晚你睡客房吧。」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雲上杰拿著睡衣離開了臥室,來到隔壁的客房。
這一夜,他輾轉難眠,隔壁的主臥里,金薔跟他一樣。
第二天早晨,雲上杰起床的時候,金薔已經起來了,佣人做好了早飯,她正在餐廳吃飯,兩人見面,誰也沒跟誰說話。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依然如此,第三天還是這樣。
冷戰持續了整整半個月,而且絲毫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兩人都是驕傲的人,誰也不願意先低頭。
這天下班,雲上杰沒有想往常那樣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他被陸堯攙扶著回到別墅,金薔已經睡了又被吵醒。
「少夫人,少爺喝醉了,您開開門,我把少爺扶進房間。」陸堯站在主臥的門外說。
起初房間里沒有人應聲,過了六七分鐘後,門從里面打開,金薔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把他扶到隔壁的客房。」
「我不睡客房!我就睡這里!」雲上杰猛然甩開陸堯,就要朝臥室里進,金薔卻推他一把,因為喝醉的緣故,雲上杰的力氣連個女人都不如,他被推得後退了幾步,靠在了鐵欄桿上,然後又被彈回,重心失控,摔在了地上。
「少爺!」陸堯慌忙去扶,卻被推開。
「金薔,拉我起來!」雲上杰朝金薔伸著手,聲音里全是怒氣。
金薔嗤哼一聲,轉過身踫上了門。
「金薔!」雲上杰胸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他掙扎著站起來,一拳砸在門上,「把門打開!」
「上杰,我不想跟你吵架,你睡客房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金薔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
「我不睡客房!憑什麼要我睡客房,我已經睡了半個月了,我不睡了!開門,我要進去!」
「……」
不管雲上杰怎麼的拍門怎麼的喊,金薔充耳不聞。
最後,忍無可忍的雲上杰轉身去了雜物間,再次來到主臥門外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把斧子。
「少爺,您這是干什麼!」陸堯慌忙握住了他拎著斧子的手。
「松手!」
「少爺--」
「滾!」雲上杰一腳把陸堯踹出去,然後高高舉起手中的斧子,砸在門把手上,一下一下,四五下後,門「 」地一聲被他一腳踹開。
蒙頭大睡的金薔被這一聲驚得霍地坐起了身,看著手拎斧頭一臉怒氣的男人,她以為他要殺她,她嚇得頓時花容失色,連滾帶爬從床上下來跑到落地窗前,做好只要他上前她就破窗跳下去的準備。
「不要過來!」
「你再上前我就跳下去了!」
然而雲上杰絲毫沒有停下,只是瞥了眼落地窗邊的女人,依然大步朝里面走著,手中的斧頭在燈光的反射下發著刺眼的光芒。
「上杰我求你了,把斧子扔下好不好?我求你了。」金薔嚇得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哭著。
站在門口的陸堯,心也緊緊地繃著。
雲上杰再次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的女人,又上前邁了兩大步,然後一頭栽在柔軟的大床上,手中的斧子依然緊緊地握著,但不一會兒,鼾聲響起。
許久之後,金薔悄悄地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悄悄地出了房間,來到客房,將房門緊鎖,而且費了大力氣把沙發移到門口堵上,這才蒙著頭鑽進被窩里,身體依然顫抖不已,睜眼閉眼都是他拎著斧頭氣勢洶洶的模樣。
第二天六點半的時候,雲上杰跟往常一樣醒來,頭有些疼,他坐起身揉了揉,然後掀開被子,這才發現身邊竟然有一把斧頭,而自己竟然還穿著鞋子,他不悅地皺起眉頭,從床上下來,自己竟然沒月兌鞋子和衣服就睡了一晚,金薔呢?她怎麼沒在房間?
「薔兒,薔兒。」
叫了兩聲也沒人應,但陸堯卻推開門進來。
「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這怎麼回事?誰把斧子放在床上?少夫人呢?」問完後瞥見砸爛的門,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陸堯,門是怎麼回事?」
陸堯看了看雲上杰,又扭頭看了眼身邊的門,心里琢磨,估計是少爺昨晚喝太多了,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連砸門的事都給忘了。
等了一陣子不見他說話,雲上杰更加的不悅,「到底怎麼了!」
「少爺,您昨晚喝多了。」
「我喝多了?」雲上杰低頭看了眼床上的斧子,又看看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轉身朝衛生間走去,邊走邊說,「把斧子拿走,今天讓人把門換了。」
「是,少爺。」
洗完出來,換上衣服,雲上杰出了房間,來到餐廳,依然沒有看到金薔,「少夫人呢?」
「回少爺,少夫人還在房間睡覺,不讓我們叫她。」
「在房間睡覺?哪個房間?」
「客房。」
雲上杰扭頭看向樓上的客房,「去把她叫下來吃早飯。」
「是。」
半個小時後,金薔來到餐廳,「上,上杰。」
雲上杰放下手中的報紙抬起頭,看著渾身發抖像是很冷樣子的女人,他問道,「薔兒你怎麼了?發燒了?」
「沒,沒有。」
「那你抖什麼?」雲上杰站起身,想去模一下她的額頭,誰料她卻嚇得連連後退。
「你到底怎麼了薔兒?你很怕我?昨晚上……我打你了?」
「沒,沒有。」
「那你這是干什麼?」
「我,我沒事,你趕緊吃飯吧上杰,我不餓。」金薔說完轉身跑出餐廳。
「陸堯,到底怎麼回事?」雲上杰不悅地問。
「少爺……」陸堯頓了下,「昨晚上您喝多了要去主臥睡覺,少夫人不給您開門,您就用斧子把門砸開,估計是少夫人以為您要殺她,所以嚇成了這樣……」其實何止少夫人這樣以為,就連他也以為少爺拿著斧子是要去殺少夫人,因為少爺那怒發沖冠的模樣連他都被嚇住了。
雲上杰沒吭聲,眼楮盯著陸堯看了好一陣子,然後也離開了餐廳,走到樓梯口,他又停下來,轉身對佣人交代,「把早飯給少夫人送到房間,跟她說我要去趟國外,大概半個月後回來,讓她照顧好自己,這張卡給她,讓她想買什麼就去買什麼。」
***
「羽兒,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麼啊?」一輛紅色的車子里,男人笑著問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女孩安靜地一直看著車窗外,在听到男人的聲音後,她緩緩轉過頭,搖搖頭,然後再次扭臉看著車窗外。
「想吃什麼你就說,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照這樣下去,風會把你吹走的。」
女孩依然沒吭聲,不一會兒車子拐彎到了另外一條路上,她的眼楮突然一亮,伸著手指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大酒店說,「昂哥哥,你可不可以在前面停下車子啊?」
男人看了看前面的酒店,笑著問,「怎麼了羽兒?你想去那里嗎?」
「嗯。」
「好。」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女孩推開車門下去,在門口看了好久,然後朝里走去。
「羽兒你要進去嗎?」
「我一會兒就出來。」
「我陪你一起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你是來這里找人嗎?」
女孩沒吭聲,朝里面走去,男人也不再問,跟在她後面進了酒店。兩年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不理不睬,從在兩年前在大街上把她帶回住處開始他就知道她是個有心事的女孩,他不知道她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更不知道她的全名是什麼,只知道她叫羽兒。
「少爺,您今天還是歇歇吧,您已經兩天都沒休息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跨的。」秦良說,但雲上杰還是拉開了門,出了房間,徑直朝電梯走去。
兩台電梯都是從下向上的,所以要等,雲上杰就選擇了一台前面站著。
秦良站在他身後,再次說道,「少爺,您還是歇歇吧,等明天的時候再--」
「叮鈴--」
下意識的,兩人都看向電梯口。
門緩緩打開。
電梯里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正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
雖然她低著頭,可雲上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為她的樣子早已刻在他的骨髓里,化成灰他也能一眼認出!
意外的重逢,竟讓這個男人一時間說不出話,嘴唇不停地哆嗦著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甚至連動都忘記了動,就這樣,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怔怔地看著她緩緩地將頭抬起來,然後看到她跟他一樣驚訝的瞪著雙眼。
時間,在這一刻放佛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