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昨天就約好了的,蕭晚听了後隨口一問︰「怎麼了?你工作上很忙麼?」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答︰「對。」
看看車窗外的李臆,蕭晚想,就算傅子珩說有空陪她去吃,她現在也沒空啊,她換了個手去拿手機,另一只手接著去推車門︰「那好吧,我一個人去吃,你忙你的。」
「嗯。」
「那中午別忘記吃飯,讓你助理給你準備好。」
傅子珩低低一笑︰「知道。」
「就這樣,我先掛了。」
「好。」
听著那邊掐斷了電話,傅子珩這才收起手機隨手揣進了口袋里,他轉身來到椅子上坐下,輕盈的女聲忽然響起︰「阿珩,你給誰打的電話?」
傅子珩抬眸向季嫣然看去。
*
從車里出來,蕭晚還沒說話,李臆倒是不悅的先開了口︰「磨磨蹭蹭半天,你在干什麼?」
斜睨他一眼,蕭晚轉身就走。
「哎,你干嘛?」李臆眼疾手快拉住她。
「不是嫌我慢,那我不去好了。」
李臆硬是從嘴角邊擠出了一絲笑,「沒嫌你慢,沒嫌!」
「哼。」
「現在能走了麼姑女乃女乃?」
「走吧。」
蕭晚伸手推開她,徑直往前走了去。李臆在她身後咬牙切齒︰「到底誰是老板?誰是!」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醫院里的電梯人有些多,蕭晚被擠到了一角,已經無法立足,她前面是個胖子,體積超大,漸漸的往她這擠,蕭晚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手腕一緊,一股力量忽然把她往旁邊一帶,她沒有防備,在加上人多,不知道絆到了誰的腳,哎喲一聲後,她撞進一堵胸膛。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身子又是一轉,她後背貼到電梯壁,被人嚴嚴實實的護了起來。
一瞬間,她像是躲進了一個小世界。
蕭晚瞪大了眼︰「你……干嘛?」
李臆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撐在她身邊,一只手揉胸,齜牙︰「你腦袋是鐵做的麼?撞死小爺了。」
「……」
她被他拉進一角里,把她與別人隔絕起來,然後像座山一樣站在她面前,將她保護起來,這感覺……太詭異了。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蕭晚一動不敢動,差點連呼吸都凝了起來,因為呼吸之間都是他的氣息,眼楮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要一抬眸,就能看到他結實的胸肌……
艾瑪,這一切也太古怪了。
李臆瞥了一眼蕭晚,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看著她黑漆漆的腦袋,他問︰「剛才坐在我車里跟誰打電話呢?」
「……咳,傅子珩,怎麼了?」
「沒怎麼,就隨便問問,他跟你說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
李臆低眸瞪著她的頭頂,忍下了把她推出去的沖動。
一分鐘後,電梯門終于開了。
‘呼——’蕭晚忍不住吐出一口氣,跟著大部隊往外走。
「你不會是憋了這麼半天的氣吧?」李臆跟在她身邊,斜睨她一眼。
「……」
蕭晚不想跟他說話,現在一看他,就想起剛才在電梯里的情形,心口就會一跳,她悶頭往季嫣然的病房里走。
「喂,小爺我問你話呢,你躲什麼躲?」
李臆追了上去,蕭晚腳下步子更加的快了,兩人一躲一追間,沒幾步就到了季嫣然的病房前。
腳下停了下來,蕭晚瞪了一眼身後追上的人,「別鬧,到了!」
「……」
這次的病房門前沒有保鏢守著,蕭晚怔了一下,傅子珩怎麼把人級徹了,她還以會他會多派人守著呢。
「走吧。」李臆拿胳膊撞了她一下,「發什麼呆?」
蕭晚看了他一眼,跟著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想了想,問︰「我等一下要問什麼問題?你錄音筆帶了沒有,不會等一下讓我手記吧?」
傅子珩白了她一眼︰「你緊張什麼?」
「老娘哪里緊張了?」蕭晚鼓著眼楮瞪過來,「是你緊張才對吧?你看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只不過來見一個朋友,用得著穿成的這樣隆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來約會呢。」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小爺我上班就這麼穿的,難不成你要我換身衣服來醫院見人,那樣更隆重好不好?」
「……你才胡說!」
「……」
兩個說說吵吵間,已到了病房門前,李臆伸手把門推開,白了這丫頭一眼,收回目光徑直進去。
忽然——
「別看!」
眼前一黑,一只手掌擋了過來,李臆拉著她就往回走,語氣有些怪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采訪什麼的明天在來吧……」
「裝神弄鬼的干什麼?」
蕭晚皺眉,嘟噥了一句,推開他當在自己眼前的手。
病房里的兩個人迅速分開。
蕭晚一怔。
可在快又怎麼樣,還不是讓她看到了。
醒過來依偎在傅子珩懷里的那個女人就是季嫣然吧,現在看到活的更加漂亮了,小巧動人,特別是一雙眼楮熠熠生輝。坐在她床邊的傅子珩呢,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慌亂什麼呢?做了就應該不怕被人看到啊?
蕭晚愣愣看著病房里的兩個人,實在想不通前幾分鐘跟她說今天中午工作忙,沒時間陪她吃午飯,現在卻有時間來醫院里看她的前女友!
他也沒有想到他的謊言這麼快就被揭穿了吧。
「哎,我要你別看你偏不听我的。」李臆嘆了口氣,伸手去拉她,「走吧,我不知道珩哥在這里,今天還是別來了……」
話剛落,手卻被她甩開了。
「你……」
李臆驚訝的看著她。
蕭晚看了他一眼,笑了︰「來都來了,為什麼要走?我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做賊的,不用心虛,也不用避著。」
這話里有話啊!李臆意問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病房里的那兩人,緩緩笑了,低湊過去在她耳邊道︰「行,只要你自己受的了。」
蕭晚一把推開他,揉了揉耳朵率先進了病房。
李臆聳聳肩,也跟在她身後進去了。
傅子珩看到她的動作,微眯了眯眼,不悅的目光落到李臆身上,用眼神警告他離蕭晚遠點。李臆操手抱胸,不甘示弱的回看過去,看他一眼,又看一眼病床上坐著的季嫣然,似笑非笑。
蹙了蹙眉,傅子珩定定神,最後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李臆嘴角一揚,走上前,來到病床前,開了腔︰「季姐,好久不見。」
目光流轉,季嫣然仔細打量了眼前的人幾眼,笑起來︰「李臆?」
「可不就是我。」
「你變帥了。」
「季姐什麼意思?意思是以前的我不帥?」
「不……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咳……」連連解釋的季嫣然因為太著急,一不小心牽動傷口,引的她咳嗽了起來,一杯茶迅速遞到她眼前,傅子珩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慢點。」
然後又抬頭看向李臆,略帶不悅︰「你逗她干什麼?她這才剛醒,經受不得大動作。」
李聳豎了豎雙手︰「行,是我不對,季姐你怪我麼?」
因為咳嗽的原因,她白希的臉上染上一片紅暈,臉色看起來沒有剛才的慘白,「沒有,我怎麼會怪你,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你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從來沒有變過。」
李臆笑了笑,沒出聲。
輕輕抿了一口水,季嫣然的目光這才落到一邊僵著的蕭晚身上,不解的目光看向李臆︰「這位是?」
「不用問我,應該問珩哥。」李臆把問題拋了出去。
「阿珩你知道?」季嫣然抬眸,順手把手里的茶杯遞了過去,傅子珩接了,兩人動作默契,哪里像五年沒有見過。
蕭晚靜靜看著,一直都沒有出聲,可是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心里的火冒的有多大,垂在雙腿邊的一雙手捏的有多緊。
要不是教養和禮貌告訴她不能沖動,她現在早就撲上去將某人咬了個稀巴爛。
傅子珩,真有你的!
蕭晚冷哼一聲開口︰「傅大少爺,不如跟這位季小說說,說說我和你是什麼關系?」
阿珩?
叫的可真親熱!
季嫣然‘咦’了一聲︰「你知道我姓季?」
「當然知道,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呢。」蕭晚揚了揚嘴角,一雙眼楮里卻沒有半點笑意,她看著傅子珩,「傅大少,怎麼不解釋?」
來了。
傅子珩嘆了口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哈,這句話在小言里出現的頻率可是相當的頻繁啊,沒想到不走尋常路線的傅子珩如今也俗氣了一回,說了這麼一句毫無底氣的話來。
嗯,讓她想想,一般小言里男主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然後被傷到的女主一定是哭的梨花帶雨,雙手捂著耳朵拼命搖頭說‘我不听我不听打死我也不听’……
腦補了一下自己像小言里的女主角做出那樣的動作……好吧,她實在是做不出來。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我可以听你解釋?」蕭晚上前兩步,來到他面前,定定看著他,傅子珩,我不跟你撒潑,不跟你胡鬧,我只要你的一句解釋,解釋為什麼你們孤男寡女的相擁在一起,我也冷靜的听著,只要你能解釋的出來。
可——
傅子珩皺了皺眉︰「你別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呵呵,鬧?他竟然認為她這樣在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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