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看著他,靜靜說道︰「我都離開了五年,其實可以一輩子不回來的,可是那天我爸告訴我,說你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的公司起死回生,還說……還說是因為念著我的舊情……我听了之後就忍不住想要回來,那幾天里我吃不下睡不好,只想著一個,只想著回來,回來看看你,哪怕只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然後我會離開A市,不打擾你的生活。」
所以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季嫣然能那麼巧的替推開傅子珩,替他擋了那一下,然後被劉霏霏的車撞的進了搶救室。
傅子珩抿了抿嘴角︰「為什麼還要離開?」
季嫣然低了低頭︰「我有我的難言之隱,不能說。」
「嗤——」傅子珩冷冷的笑了,「你的難言之隱就是當年我父親威脅過你,你絕對不能回A市!否則不會放過你和人父親?!」
季嫣然震驚的抬頭︰「你怎麼知……」
話說到一半驚覺自己說落了嘴,又急急的掩飾︰「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伯父沒有威脅過我,你不想那樣想你的父親。」
「不是他?」傅子珩挑了挑眉,「那你跟我說說,你一個沒權沒勢的女人,當年是怎麼詐死的?如果不是他,那你為什麼不回國?為什麼能忍心……這麼多年不回來,只身一個人在國外?嗯?跟我說說?」
季嫣然捂住了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離開你這麼多年的……」
她坐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格外的讓人心疼。
傅子珩伸手拉下她的手,果然她已經是淚流滿臉,他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抽出紙巾替她把眼淚擦干淨︰「你放心,這次你既然回來了,就哪里也不會去了,可以永遠的在A市住下來,我保證。」
*
在說另一邊,李臆急急的追出去,沒想到那小丫頭人短腿也短,卻跑的那樣快,他一直追出了醫院,才算把她給拉住了。
「放開我!」蕭晚甩了甩他的手,卻甩不掉,他緊緊拽著她的手腕。
李臆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小丫頭氣的不輕,手一直在發抖呢。
嘆了口氣,他道︰「你這是何苦呢?明知道這個時候讓珩哥離開季姐是不可能的,先別說他們久別重縫,單說她撲上身寧願犧牲自己,也不想讓珩哥出事的這個心,傅子珩必然會守在她那里的……好好好,我不說了成麼,你可別瞪著我了。」
蕭晚抽了抽手,還是抽不出來,怒吼︰「你追出來干什麼?不好好待在醫院里看你的季姐,你他媽的追我干什麼?」
應該追出來的是傅子珩才對,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偏偏是這個自己的新上司。他跟她無親無故,也不過才認識,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卻能追出來關心自己,而傅子珩呢……
李臆立刻一臉嫌棄︰「追你?都說了小爺我不喜歡胸小的,你就別自戀的……嘶,死丫頭你他媽的咬我干什麼?信不信小爺我抽你!」
李臆吃痛,終于松開了捏著她的手腕。
「哼,你要是還不放手,我吃你了都有可能!」蕭晚冷哼一聲,「你別跟過來了,我走了。」
堂堂李少爺難得一次真心的關心一個女人,竟然被嫌棄了,還被咬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跟過去?哼,他是腦子抽瘋了才會跟過去!
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在人群里顯的特別的瘦小,看起來極為可憐,李臆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朝著她的背影大喊︰「死丫頭你去哪兒?給我回來!別忘了你他媽下午還要上班呢!回來听到沒有,否則小爺算你曠工……」
「……」
最終蕭晚的背影還是消失在人群里了。
*
「來,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干一杯。」
蕭晚豪邁的舉起手中的啤酒,和對面的楚然踫了一下,大力到差點將手里的杯子給撞碎。
「同是天涯淪落人?怎麼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法?」
「怎麼就不是了,你想想啊,季嫣然回來了,老娘的男人被她勾去了,你的喜歡的女人又喜歡老娘的男人,咱們兩個最可憐,不是麼?」
楚然一怔,接著勾了勾唇,接著將酒仰頭一飲而盡︰「你說的對。」
「媽蛋,還不讓老娘喝酒,老娘就是要喝,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哼!」蕭晚一邊嘀咕一邊灌下今天的第五杯啤酒。
她從醫院里出來後就打電話約楚然喝酒,沒想到他還挺爽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他熟門輕路的帶著她來到貌似一家私人的會所,包廂里特別的安靜,沒有人吵沒有人打擾他們,也不擔心有人會忽然找上來。
有人會找上來?蕭晚徑直笑了,誰?傅子珩麼?不,他不會的,他正在醫院里陪季嫣然,怎麼可能會找過來。
心里越來越煩躁,她連著又喝了幾杯。
傅子珩說的極對,她是真的不盛酒力,這才一會兒,她就開始覺得臉頰發紅,頭暈目絢了。
伸手拍了拍臉頰,蕭晚放下手里的杯子說道︰「楚師兄,咱們走吧。」
「不是剛來。」
「可是我好像要醉了。」
「這里的服務極為周到,晚上會有房間讓你睡覺。」
「可是……」
蕭晚還想說些什麼,楚然倒了一杯酒送過去︰「你解完悶了就想把我撇下,嗯?」
猶豫兩秒,蕭晚還是伸手接了,喝了幾口之後,嘆氣︰「說吧,把心里不爽快的說出來,心里就舒服了。」
楚然看了她一眼︰「真讓我說!」
「嗯,說。」
「我這一生中最討厭的人就是傅子珩,沒有一之,他以前搶了我喜歡的女人,現在又把你的心給牢牢佔據了,我更加的就討厭他……」
「喂喂喂,楚師兄你在說這樣的話我可走了。」蕭晚橫了他一眼,「我就是知道季嫣然回來了你心思肯定不在我身上才敢約你出來,你現在說這樣肉麻的話,當心我在潑你一杯水你信不信?」
對于那天在咖啡店里潑了他一臉水的事蕭晚深感抱歉,只怪自己當時太沖動了。
她威脅的話說完後,坐在他對面的楚然不僅沒收斂,一雙桃花眼更加的流轉旖旎起來。
他說︰「小晚,你是不是很討厭傅子珩?」
很討厭?
錯,她不是很討厭他,而是想把那廝暴打一頓然後撓花他那張惹人遐想的俊臉,看他還敢不敢出去招三惹四。
「對,我很討厭他,討厭到想掐死他!」
「既然如此,你討厭他,我也討厭他,不如我們來報復一下他。」
心里一抖,蕭晚驚訝的看著楚然,他說報復的時候,說的那樣輕松平常,好像就跟說今天吃什麼東西一樣簡單,可是她知道,他說的報復絕對不是說說的,他坐在她對面,她看的一清二楚,他眼眸里閃過銳利的光芒。
蕭晚咽了口唾沫,「你想……怎麼報復他?」
楚然聳聳肩︰「很簡單,他不是想和跟嫣然在一起,我就成全他們好了,只不過麼……」
「只不過什麼?」蕭晚直覺不妙,立刻接了他的話。
「只不過他必需付出點代價而已。」
「什麼代價?」
「你!」他直勾勾看著她。
「我?」蕭晚大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確認似的問,「我?怎麼是我?不是要讓他付出代價的麼……不對……」腦子一陣暈眩,蕭晚甩了甩頭,心里升起一抹恐懼,她想到什麼時的把手里的酒杯一股腦的摔了出去,然後怒目而視,「你竟然給我下藥!楚然你他媽太不是人了!」
吼完之後蕭晚起來轉身就往外跑,楚然坐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剛跑到門邊的蕭晚腳下一軟,身體控制不住的倒了下去,一雙手臂橫穿她的腰間,將她穩穩的抱住。
背後貼進滾燙的胸膛,蕭晚咬牙︰「楚然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隨身攜帶迷`藥!老娘怎麼那麼傻,還約你出來喝酒,還覺得你可憐,你可憐個屁,你活該單身一人,活該被虐的死去活來,活該喜歡的女人被傅子珩搶走!活該……」
「說夠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潤潤嗓子之後繼續在說。」楚然居高臨下看著她。
蕭晚︰「呸!」
「第一,你不常來這種地方當然不知道會所內部會有提供這玩意兒,我也沒那麼下作,更沒那種隨身攜帶藥物的愛好。第二,你既是傅子珩的女人,就不該跟我親近,我說過我很討厭他,那就是真的討厭,傷害不了他自然就選擇傷害他身邊的人……」
腦子越來越暈,眼皮也越來越沉,楚然的話她一字一句的傳進她耳朵,像針在刺一樣。
無恥!
她很想站起扇他一巴掌,然後把這兩個字送給他,可奈何全身的力氣都被吸走了一樣。
「好好睡一覺。」楚然低下頭,輕輕的呵氣,在她耳邊喃喃。
蕭晚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雙眼楮徹底的閉上,昏睡了過去。
楚然彎腰抱起她,向會所的地下停車場走去。
很快車上了公路,與其他的車相匯,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