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下來陪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傅子珩沉聲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定定看著她,帶著某種堅定。愛睍蓴璩
這樣的語氣,听起來有些幼稚。
蕭晚一怔。
怔忡過後她移開了視線,垂下視線淡淡道︰「隨便你。」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正好鋪在她整個人身上,傅子珩坐在遠處看著她,覺得她一瞬間像是從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長大了。
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他也不明白。
靜謐的下午時光,兩人誰也不說話,只偶爾听到傅子珩手中書頁翻動的聲響。
蕭晚一張臉漸漸的憋紅,被子下的雙手也緊緊絞在了一起,她時不時的抬頭看向門處,希望有護士推門進來。
耳朵動了動,傅子珩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呼吸變的粗重。
放下手里的雜志,他抬頭看過去,發現了她的異常︰「你怎麼了?」
蕭晚咬唇搖頭︰「沒,沒事。」一頓之後又開口,「能不能幫我叫一下護士。」
「是哪里不舒服?」傅子珩立刻緊張的起身來到她身邊,蕭晚的臉越憋越紅,忙搖頭︰「不,不是。」
傅子珩蹙眉︰「到底怎麼了?」
抿了抿嘴角,蕭晚終于憋出了一句話︰「我想上廁所。」
剛才吃多了水果,現在全化成了水集在她膀胱里,她又不想開口求傅子珩,偏偏腿卻還不能下地行走。而且這個病房里又沒有按鈴之類的可以叫護士。
傅子珩听了之後臉色陰沉下來︰「一直憋到現在?」
蕭晚低著頭,點點頭。
「……」
傅子珩神情難看的盯著她。
就算蕭晚沒抬頭,也感受到了他的如芒在背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良久之後,傅子珩收回目光,煩躁月兌下外套,吐出一句。
「——哼,你還真能忍!」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彎腰下去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蕭晚驚呼一聲立馬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飄進了她耳朵里,眸子帶著意味深長的雙重之意。
她能忍,忍到現在都還沒有爆發,他原本以為她醒過來的之後會大吼大叫的質問他,結果她什麼也沒問,甚至表現的極為乖巧,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照樣吃喝睡。
可是傅子珩知道,在蕭晚身上的有些東西變了。
那種漸漸失去的東西開始讓他心慌意亂,甚至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只有選擇最笨的一個方法,那就是留在她身邊,陪著她,讓她日日夜夜看著自己。
這樣仿佛就能讓她知道,告訴她,他還是留在她身邊,她不能無視他,不能遠離他,不能不喜歡他,甚至不能對他……失望!
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可以說,很討厭。
*
這個病房絕對是高級VIP的,傅子珩抱著她來到轉角的小房門,然後伸手擰開門進去居然是一個小型的浴室。
由于她不能走動,傅子珩全程抱著她,彎腰把她放到了馬桶上,眼看著還要伸手去替她解褲子。
蕭晚捂著了褲頭有些窘︰「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看了她一眼,傅子珩點點頭︰「好了叫我。」
「嗯。」
她點頭答應後傅子珩就拉開門出去了,來到窗邊將窗子打開,從口袋里模了一根煙出來,打火點上。
煙草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可這兩天他卻經常煙不離手,只有當煙草的味道吸入肺腑之後,他才感覺到舒服一點。
一根煙燃盡,洗手間里卻一丁點的動靜也沒有,傅子珩皺了皺眉,舉眯來到門前伸手敲門︰「蕭晚?」
「唔——」
里面傳來一道小小的悶哼聲。
傅子珩想也不想伸手推門進去。
「你干什麼?」看清里面的情景,他大怒,三步並做兩步沖了過去,一把將扶著牆壁的蕭晚穩住,蕭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想麻煩你,所以想試著自己站起來,唔,哪里知道我這麼沒用,這只腳站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她輕描淡寫的說,卻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往傅子珩心口里戳。
不想麻煩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在他有關系了麼?
她想的美,他是她丈夫,她這一生都會跟他有斷不開的關系!
傅子珩緊抿著嘴角強忍下心里翻騰的怒意,二話不說抱起她就走了洗手間,將人放到病床上的時候,他臉色依舊難看的厲害。
蕭晚仿佛沒看到他的神情一樣,淡淡道︰「謝謝。」
這該死的‘謝謝’兩個字,瞬間讓傅子珩瀕臨的情緒崩潰。
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錯愕的眼神中,他低下頭狠狠的吻了下去……
這個吻不像吻,倒像發泄和懲罰。
傅子珩咬著她的嘴角不輕不重的啃,每一處都不放過,懷里的人似乎緩過了神,開始大力的掙扎起來,雙手死命的去推他的胸膛。
他當然不讓,只簡單的一個動作就固定住了她的雙手,順勢將她摁到了床上,撬開她的牙關,長舌靈活的探了進去。
勾著她的舌,想讓她與他一起糾纏。
可漸漸的……
他發現了她的異常,他的動作漸漸的停了下來,身下的人平靜像個布女圭女圭,任他動作,不吵不鬧,也不反抗,甚至那雙緊握成拳的拳頭也漸漸松開了……
傅子珩微微起身,看到她一雙呆滯的目光。
「小晚……」
他啞著嗓子叫了她一聲。
目光轉動,蕭晚看著他︰「不繼續了?」
「……」
傅子珩呼吸一滯,定定看著她。
「不繼續了那就請放開我,謝謝。」移開眼神,蕭晚目光無焦距的看著某一處,「你壓著我腿了,疼。」
最後一句話讓傅子珩像觸電一般瞬間起身離開。
蕭晚伸手拉過被子,蓋好自己,然後閉上眼,雙手在被子下面開始劇烈的顫抖。
他憑什麼這樣對待自己?!
他以為他做錯了事,她生氣了,他拿一顆糖果出來說幾句好听的話,還做點讓她心軟的事,她就動主動的原諒。
可——
一顆破碎掉的心怎麼原諒?
就算撿起來一點一點的粘好,也還是會有裂痕。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永遠不會回到當初。
就像在爆炸現場,他抱著季嫣然棄她于不顧,轉身往外跑的那一瞬間,他就應該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選擇了季嫣然,她選擇了,放手。
不屬于自己的感情和人,她永遠都不會強留。
就算一顆心在痛又怎麼樣,她還是得咬緊牙關撐下來,她不能哭,因為沒人會疼她,沒人會因為她流淚而心疼。
沒有人。
她閉著眼楮,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酸澀之意一點一點的忍回到肚子里。
漸入冬日的下午,傅子珩站在她的病床前,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
次日清晨病房里迎來了傅經國,蕭晚當時正靠在病床上看書,听到腳步聲便以為是傅子珩回來了,結果抬頭一看,嚇了她一大跳︰「您,您怎麼來了?」
說完往傅經國身後看了看,沒有其他人,是他單獨一個人來的。
傅經國在她身邊坐下,蕭晚離開坐直了身體,規規矩矩的,傅經國道︰「你躺著吧。」
「沒,沒事的。」蕭晚疑惑的抬眸︰「您找我有什麼事?」
傅經國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以前蕭晚雖說跟他不怎麼親近,可一開口必然會喊他一聲‘爸’,現在給他的感覺卻是跟他生疏了許多,好像對待一個陌生的長輩一樣。
「我今天特意是一個人來找你的。」傅經國嘆了口氣,忽然道︰「小晚,這次出這樣的事,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說著微微低了頭。
蕭晚大驚,趕緊伸手去扶了扶傅經國的胳膊,懵了︰「怎麼了?你道什麼歉啊?」
「你重傷躺在醫院里都是因為我們傅家,要不是楚然,你怎麼會這樣?」傅經國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楚然我現在不能親自押著他來跟你道歉,可是爸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蕭晚抿了抿嘴角︰「您打算怎麼處置楚師兄?」
「這個你不管,好好安心養傷。」
「爸。」蕭晚鄭重其事的開口叫了他一聲,傅經國一愣,蕭晚定定看著他,「我能求您一件事麼?」
「什麼事你說。」
「我希望您別怪楚師兄,這件事不是他的錯。」蕭晚指了指自己的腿,「要不是因為有楚師兄,我不可能只受這麼輕的一點傷,我的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如果您要懲罰他,我替他受。」
傅經國驚的睜大了眼︰「你……」
「我沒有說謊,也不是為了給楚師兄說好話,這件事傅子珩能證明,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他。」蕭晚急急道。
傅經國沉默著看著她,臉上神情有些凝重和審視。
蕭晚不明所以,模了模臉︰「怎麼了?」
「小晚你對楚然……」
病房門被人忽然從外面推開,傅子珩手里提著早點走了進來,看到傅經國的一瞬間怔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常。
他將早點一一擺放好,然後過去想抱蕭晚過來吃早餐,蕭晚忙攔住了他︰「我,我自己可以,不用你幫忙了。」
傅子珩挑眉︰「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