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抗拒從嚴
沈所長看見我們去了，馬上將我們請到他辦公室，又是倒茶，又是分煙，非常客氣。
「談組長，你們這回真厲害啊，破了那麼多的案件，抓了那麼多的人。」沈所長說著。
「哈哈，一下子送了這麼多人來，你們有壓力吧。」談組長說。
「你還別說，你們一個專案就關了27人，要是都象你這樣的辦案，那我們看守所都得擠破呢！」沈所長也開著玩笑。
「這是例外嘛，這是例外嘛。」談組長說著。
「真的很感謝你啊，談組長，張局長只是和我談話了，狠狠地批評了我。能得到這樣的處理，我知足了，我知道你從中說了不少好話。」沈所長說著。
「沈所長，這話就見外了嘛，我們是老交情了啊。」談組長客氣著。
「你們今天是來提審的嗎？」沈所長說正題了。
「是的。」談組長回答著。
「你們要幾個提審室，我馬上給你安排！」沈所長說著，
「就三個。」談組長回答著。
「我這就馬上下去安排，你們中午就在我這里吃個便飯，然後在會議室休息下，就別回去了，跑來跑去很麻煩的。」沈所長安排著。
「到了你的地盤，就听你安排了。」談組長說著。
我們隨著沈所長到了審訊室，沈所長又進到里面，親自安排，給我們提人犯。
根據談組長的安排，他和小劉一組，瘋子和柯大俠一組，我和阿東一組，分三組訊問。
我們訊問的是胡一刀。
「報告！」門外傳來了聲音。
「進來！」我說著。
胡一刀推開門，走進室內，雙手戴著手銬。
門外站著武警戰士，但是，我不認識，應該是沒有被選上的。
「李干部好！」胡一刀進房間看見是我們，馬上就開口了。
「坐下吧。」我說著。
「胡一刀，在里面想的怎麼樣了？」我問著。
「我的問題上次都交代了，我想了又想，我小時候還偷了別人的黃瓜，這個我必須說，我必須徹底向政斧說清楚。」胡一刀開始胡說了。
「還有呢？」我順著說。
「我還偷看女人洗澡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胡一刀繼續胡說著。
「長大了呢？長大了，還做了哪些違法犯罪的事。」我繼續問著。
「那就沒有了，我都交代了。」胡一刀說著。
「胡一刀！你繼續胡說八道！」我厲聲說道。
「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啊，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偷了點麻。」胡一刀慌了。
我接著說︰
「作為一名執法人員，我還是應該和你說說有關法律政策，講講道理，盡到我的義務。希望你能听進去，好好地反省。
法律明文有規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不是說著玩的，這是很嚴肅認真的事。這在法庭判刑時，法官是要參考作案人認罪態度的，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共同作案人不同的刑期。
其次，我告訴你，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的再隱秘的事，都是要露出尾巴的。做了就做了，這是個客觀事實，你否認也沒有用。你再怎麼否認，也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第三，很多事，不是一個人就能做的，是幾個人，或者說要一群人做的。你一個人不說，別人是會說的。你也知道，你們是團伙犯罪。什麼是團伙，你明白嗎？就是很多人！
第四，你希望你認清形勢，你們那些烏合之眾在我們面前是不堪一擊的，在利益面前，你們誰都會想著保命，少判刑。這是由你們的本質所決定的，你們沒有信仰，只不過是利益的糾合罷了，當利益出現矛盾時，你們就會土崩瓦解！
我就和你說這麼多，你是個聰明人，我的話是對還是錯，是為你好，還是害你，你是明白的，我希望你一點就通。」
胡一刀低下了頭，思考著。
我和阿東抽著煙，等著胡一刀開口說話。
「李干部，我會判多少年呢？」胡一刀問著。
「我剛才說了，法院判刑，除了看你犯了什麼罪，是否有立功表現，另外還會看你到案後的態度，態度不好的，肯定會從嚴；相反，態度好的，會從輕。」
「立功我肯定是沒有，我態度還好吧。」胡一刀試探著。
「你態度怎麼樣，你心里最清楚，我們也清楚！」我不給他退路。
「我真的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了。」胡一刀開始抗拒了。
「你確定沒有了？」我繼續問著。
「沒有。」胡一刀回答著。
「要是我們查著你還有其他的事呢？」我步步緊逼。
「隨你怎麼處理好了。」胡一刀破罐子破摔。
「你自己說說，要是我們查著你還有其他的犯罪事實，你怎麼辦。」我問著。
「李干部，我是你審查開的，我對你很佩服。但是，我真的沒有，你們要是查著我還有其他的事，我願意加刑！」胡一刀強硬起來。
「好，你說你願意加刑的！」我馬上封他的退路。
「我願意加刑五年。」還是胡一刀的聲音，加強強硬態度。
我扭頭看了看阿東，「都記錄好了嗎？」
阿東點了點頭。
「將筆錄給胡一刀看，沒有問題就叫他簽字。」我說著。
胡一刀看完了，提起筆就簽上名字和曰期。
「好，我們今天的審訊到這里就結束了，你可以回監號了！」我說著。
「這就完了？」胡一刀喜出望外。
「我不會和一個頑固不化的人浪費太多的口舌。」我回答著。
送走了胡一刀，我到其他審訊室看了看，臘子和胡一刀一樣的態度。
我們又提訊了其他幾個人，態度都很好，能積極地配合工作。
中午在看守所吃飯，下午繼續審查。
胡一刀態度還是依舊。
問︰胡一刀，你想好了嗎？
答︰想好了。
問︰你還有其他的犯罪事實要交代嗎？
答︰我全部都交代了。
問︰要是我們查著你有其他的犯罪事實呢？
答︰我願意加刑五年。
問︰我們訊問人員給你講了政策、法律、道理了嗎？
答︰都說了。
問︰那好，這次訊問就到這里結束，你回去好好的想想。你看看材料，沒有問題就簽字。
胡一刀認真地看了每一個字，看完了，簽字走人。
第二天上午又是同樣的筆錄，胡一刀看了幾眼就馬上簽字走人了。
到下午，胡一刀連看都不看，就簽字走人。
第三天上午，同樣的筆錄做完了，叫胡一刀簽字。
胡一刀卻不簽字了。
「怎麼不簽字了？」我問道。
「你在整我！往死里整我！」胡一刀說。
「我們怎麼整你了？我們打你了？罵你了？對你態度不好了？沒有給你煙抽？沒有給你水喝？」我反問道。
「你們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也給煙我抽，給水我喝。但是，你這樣的整我，比打罵還厲害。」胡一刀說著。
「那我們給你講道理，[***]律，講政策了嗎？」我繼續問著。
「都講了。」胡一刀回答著。
「你听進去了嗎？」我反問著。
「听進去了。」胡一刀的回答。
「那就怪了，我們該講的都講了，也沒有打罵你，更沒有虐待你，怎麼就是整你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我毫不客氣地說。
「我我我我我……」胡一刀結巴了。
「阿東，胡一刀不簽字也可，你在筆錄里做個備注，說明胡一刀拒絕簽字！」我說著。
下午，胡一刀進來後就坐立不安了，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生怕阿東如實地記錄下來。
「不說話了？是不是啊？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我繼續強硬。
「阿東，我說，你跟著記，我說什麼，你就記什麼，胡一刀不做聲，你就寫沉默。」我對阿東吩咐著。
「好！」阿東配合著說。
問︰胡一刀，你想好了嗎？
答︰沉默。
問︰你還有其他的犯罪事實要交代嗎？
答︰沉默。
問︰要是我們查著你有其他的犯罪事實呢？
答︰沉默。
問︰我們訊問人員給你講了政策、法律、道理了嗎？
答︰沉默。
問︰那好，這次訊問就到這里結束，你回去好好地想想。
答︰沉默。
問︰你看看筆錄，沒有錯就簽字。
答︰沉默。
「阿東，繼續備注胡一刀拒絕簽字！」我又吩咐著。
我剛說完，撲通一聲，胡一刀跪在地上了。
「怎麼了？耍賴？！」我毫不留情。
「李干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都說，行不行。」胡一刀哭著說。
「你給我起來，你象個男人樣！」我有點生氣了，隔著鐵欄桿，我也沒有辦法拉他起來。
武警戰士听見里面有動靜，進來拉胡一刀起來。
但是，胡一刀就是賴在地上不起來。
我示意武警戰士退出去。
「世上有後悔藥嗎？」我突然換了話題。
「這個沒有吧。」胡一刀看著我，疑惑地回答著。
「那你認為我會怎麼做呢？」我反問著。
胡一刀雙腳跪在地上，爬到鐵欄桿前，「李干部，你放我一馬啊，我會記得你的。」
「胡一刀，我給你三天的機會了，你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但是，你偏要負隅頑抗，我看你是自找死路！」我盯著他說。
「李干部，你最後再信我一次，我保證全部說出來，我將我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胡一刀忙保證。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說著。
「請你高抬貴手，相信我這一次，行嗎？」胡一刀乞求著。
我停了停，盯著胡一刀不做聲，胡一刀滿臉討好地看著我。
「我給你五分鐘！我听你說，如果有一點我不滿意，我們馬上走人！」我說著。
「好好。」胡一刀忙不迭地回答著。
「你先給我象個男人一樣的站起來！」我說著。
胡一刀馬上站起來，坐到椅子上。
接著，胡一刀就開口說了，將他參與和知道的全部情況都說了出來，和我們掌握的一致。
胡一刀說著，阿東記錄著，我則坐著看著他。
雖然胡一刀嘴巴在說，但是他眼楮一直在看著我，生怕我帶著阿東離開審訊室。
到下班時，筆錄還沒有做完，沈所長過來看了看，見我們沒有做完筆錄，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走了。
等我們做完筆錄出來，在沈所長辦公室里與談組長等人踫頭時，獲悉臘子也全部交代了。
至此，全部作案人都如實供述了作案過程。審查工作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