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老公,今晚必須交軍糧 第七十五章 詭密的佣婦

作者 ︰ 秋月皎皎

「少女乃女乃,那個……那個……今天沒客人一起來呀?」

秦多多納悶地回過頭,只見範姨披著一件外衣站在門口。

「什麼客人?」

範姨低著頭,雙手拉著毛衣的的兩邊,喃喃地說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這麼晚了,少女乃女乃一個人回來的呀,沒客人送你嗎?」

原來範姨是在關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呀。

秦多多很開心地說︰「沒事,我開著車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範姨的腦袋消失在門里頭。

秦多多有些怔忡了,她已經習慣範姨的橫眉豎眼,習慣範姨的冷淡與排斥,今天範姨猛然間換了一付情態,秦多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是範姨說的話嗎?是範姨嗎?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秦多多才朝樓梯走去,

身後的門,又輕輕地打開了。

「少女乃女乃,我……我想打听一個人。」

秦多多松快地回過身去,愉悅地問︰「誰?我認識嗎?」

「那個……就是那天來這里吃晚飯的男客……。」

來家里吃飯的客人很少,正常情況下,基本沒有。

老公公上官雲河不喜歡在家里照待客人,他喜歡清靜。偶爾有親戚朋友來訪,上官雲河都是在酒店里招待客人。

秦多多馬上想起一個人來。

「你說的,那個範毅夫啊?」

「我也不知道那位客人叫什麼,只知道那天是少女乃女乃帶回來的,還留他在家里吃晚飯呢。」

沒錯,就是範毅夫。

「範姨,你打听他干什麼?你認識他嗎?」

範姨第一次在秦多多的面前表現出她弱勢的一面,垂著頭,雙腳不停地交叉站立。偶爾抬眼看秦多多一眼,那怯怯的目光卻是一閃而過,就如她舌舌忝雙唇的樣子。

「我怎麼會認識他呢?」

「那你……。」

範姨的聲音更是低沉了︰「那天我太不像話了,慢待了客人。」

原來是這樣。

秦多多揮了揮手,無所謂地說︰「沒關系,慢待就慢待吧,反正又不是什麼尊貴的客人,他是我老爸的學生,以前在我家蹭飯來著,現在不知在哪發財了,又是給我爸媽送房子又是請客送禮的……唉,範姨,假如是為他,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那小伙子長得有模有樣,言行舉止很有教養的,他能去蹭飯?」

秦多多嘻嘻笑著,想起當年「折磨」範毅夫的往事就更是樂不可支。

「他當年可沒現在這人模狗樣的,成天掛著兩條大鼻涕蟲,要不是我爸收留他,讓他在我家里蹭了三年的飯,今天的他,還不知在哪個角落地貓著呢。」

「他沒爸媽嗎?」

「好象沒有,我听說他有個姐姐,但從小就不在一起,後來沒了聯系,他就成了孤兒。」

秦多多凝視著範姨,她覺得今晚的範姨很異常,那麼孤傲的範姨,竟然會關心起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哦。」

範姨的聲音變得很微弱,仿佛是從嗓子眼里用力擠出來似的。

「少女乃女乃去休息吧,晚安。」

範姨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秦多多分明看到,剛才,範姨的眼中閃過一道亮晶晶的精光。

範姨哭了?

不可能吧?在秦多多的記憶里,範姨就是個鋼鐵女戰士,她會閃著冰冷的寒光,卻是堅不可摧,更沒有淚腺。

回到樓上,秦多多一直在想範姨的事情,總覺得,今天的範姨怪怪的。

二樓,一片安靜。寵貓露絲躺在那塊專為它鋪設的毛毯上,睜著兩只藍瑩瑩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秦多多。

秦多多走過去,將露絲抱在懷里,撫模著綢緞般的毛皮,「可憐的露絲,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

「誰說一個人呀,我不是人嗎?」

秦多多抬頭一看,是上官曉月。她站在她自己的門前,雙手交叉在胸前,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著秦多多。

正要找她好好聊聊呢。

「你當然是人,要不是人的話,怎麼會住在人的家里呢?」秦多多莞爾一笑,主動走過去︰「曉月,今晚沒班?」

「你不是看見了嗎?」上官曉月很冷淡。

這幾天,上官少雄的行為可把上官曉月的心都傷透了。

眼看約定的期限越來越近,上官曉月已在做各種準備了。可上官少雄倒好,比任何時候都回的勤。回家就回家吧,反正,跟秦多多在一起的時日已不多了,就讓他們苟延殘喘吧。

可是,讓上官曉月沒辦法接受的是,這幾個夜晚,對秦多多是天堂,對上官曉月而言,簡直是十八層的地獄!

每一個晚上,無論上官少雄到家的時間有多晚,可接下來的節目依然一絲不苟,熱火朝天。

家里的其他人也許沒注意到,而有心的上官曉月,那特定的屋里傳出的那特定的動靜,無一不刺激上官曉月的耳膜,無一不讓上官曉月心碎!

上官曉月不恨上官少雄,只恨秦多多。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秦多多零打碎敲地撕了她!

秦多多對上官曉月的態度忽略不計,徑直地說︰「我能請你解釋一個問題嗎?」

上官曉月不答,翻了翻衛生球。

「你為什麼要無中生有地說,你哥的身後有一個女人,五天後,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天後就要從幕後走到台前,與我秦多多一爭高低?曉月,我想知道,你說這話的用意。」

「哼,無中生有?」上官曉月高高地懸起眉梢,一股陰鷙撲面而來︰「你認為我是在造謠,是無中生有?」

「不是嗎?」

「我現在不想跟你廢話,反正,一天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到時,你就會看到,我說的是實話,還是無中生有!」說著,狠狠地斜了秦多多一眼,從秦多多的懷里搶過露絲,扭頭走進她自己的臥房。上官曉月的耳朵很靈敏,剛才,她已听到汽車的剎車聲。

上官少雄回來了。

砰地一聲,房門被踢上。門上的那個小木偶,頓時東倒西歪地扭來擺去

這一晚的歡愛,比任何一晚都要持久,都更纏綿悱惻。

今晚,秦多多第一次繳械投降了。

「老公,饒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上官少雄汗流浹背,索性掀掉身上的被子,一邊吻著那總也吻不夠的香唇,一邊氣喘吁吁地說︰「今天,你就是跪下求饒也不行!」

「為什麼呀老公?」

上官少雄的心,尤若萬箭刺穿!

他如何能說,過了今天就沒明天了?今天是顛鸞倒鳳的小倆口,明天就是各奔東西的陌路人?

不能說,半句都不能說。

就算明天就在眼前,但至少現在還是彼此擁有的。

「沒為什麼!」上官少雄猛地一個下沉,用炙熱的唇將欲張欲合的櫻唇給緊緊堵上!「不許問,什麼都不許問!」

秦多多很疲憊,卻很幸福,很甜蜜。

她反手抱住上官少雄的蜂腰,任他索要,任他揮灑汗水,任他喘得,如一只耕田許久的老牛。

「戰斗」一直持續著。

直至天亮,當一縷稀薄的晨曦穿過低垂的窗紗透進屋里的時候,上官少雄終于低低地怒吼了一聲,從秦多多汗淋淋的身上下來,頭一歪,倒在了枕上。

待秦多多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充滿曖昧的新房里,早已響起上官少雄均勻低微的鼾聲。

秦多多愛意盎然地撫了一把上官少雄,嬌嗔了一句︰「髒豬豬,這麼快就睡著了。」

秦多多也累,所以,在上官少雄的身邊躺下不久,也墜入香甜的夢中。

待醒來的時候,秦多多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全身的骨架似乎都散開了。

伸手往旁邊一模,被窩是空的。

秦多多這才緩緩睜開酸脹的眼。

屋內,一片狼藉,自己的貼身內衣和上官少雄的內衣被甩得到處都是,那條沾滿了愛的粉色毛巾,正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朝秦多多笑呢。

昨晚的激戰,就像過電影似的,在腦海中一一地閃過。

秦多多一下臉紅了。

真看不出來,上官少雄好神勇,真像個猛獸!

以前,總以為上官少雄得了性冷淡的毛病。今天看來,自己是誤會他了。

上官少雄若是得了性冷淡,那全世界的男人都得歸到無能堆里了。

在床上又留連了一會,當她看清了手機上的時間時,一下子蹦了起來。

天哪,怎麼快十二點了?

遲到了遲到了。

秦多多跳了起來,著急忙慌地穿戴好,隨意地梳洗了一番抓起手袋便匆匆地跑下樓去。

「少女乃女乃,你起來了?」

範姨的手里端著一個有蓋子的大盤子,從廚房出來。

範姨能主動示好,秦多多很高興。但她高興不起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此刻長翅飛過去,那也來不及了。

趕過去肯定趕上大家下班了。

秦多多一臉苦笑,匆匆換鞋︰「死少雄,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少女乃女乃,你去哪?要開飯了。」範姨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手中端著的盤子,「我按你說的做了那個芋泥肉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味。」

秦多多沖出去︰「謝謝範姨,不過,我得趕去單位。」

範姨端著盤子追過去︰「少女乃女乃,少雄說讓你多睡會,他跟你們的老總打過電話,幫你請了一天的假。」

啊?

秦多多收住了腳步︰「這是真的?」

「嗯。」

秦多多將手袋朝陳嫂的手中一扔,歡呼了一聲︰「太好了太好了,上官少雄萬歲!」

又一把奪過範姨手中的盤子,一付饑餓難耐的樣子︰「餓死我了,我現在覺得,我能吃下一頭牛!」

陳嫂昵愛地看著蹦蹦跳跳的秦多多,笑著說︰「看少女乃女乃開心的,像個孩子。你真要能吃下一頭牛,別說少雄開心,連我們都要開心死。少女乃女乃平時呀,就是吃得太少了,每餐只吃那麼幾口,比露絲還吃的少。」

範姨威嚴地咳了一聲︰「不會說話就別說,沒人把你當啞巴!把少女乃女乃和露絲擱在一起比較,虧你想得出來!」

陳嫂嘿嘿地笑了笑,不敢再說話。但心里很高興,她發現,範姨對少女乃女乃的態度變了,變得和善了,變得臉上有笑容了。

家和百事興,陳嫂喜歡範姨的這個變化。

也許是真餓了,更也許是心情大好,秦多多把那盤芋泥瘦肉餅吃了大半,要不是擔心身體會長肉肉,秦多多真想把它全吃嘍。

依依不舍地站了起來。

範姨站在餐桌邊,緊張地問︰「少女乃女乃,像是那個味嗎?」

「是,何止像是,簡直就是!」秦多多朝範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太好吃了,範姨,明天你還能再給我做嗎?」

「只要少女乃女乃喜歡,我天天都給你做。」

「謝謝範姨。」

範姨的驟然轉變,讓秦多多有些不適應,但很開心。每個人都不喜歡生活在硝煙彌漫的戰場,都喜歡生活在和諧的環境里。

盡管不知道範姨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可好的變化,總是令人欣喜與歡迎的。

走到客廳,望著窗外春光明媚蜂繞蝶舞的美景,秦多多在屋里呆不住了,她要找個事情做做,方不負這大好的春光。

做什麼呢?

秦多多在屋里轉來轉去。

範姨從廚房里伸出頭︰「少女乃女乃,要不,你幫我把那些苗給栽了吧?」

「這是什麼花呀?」

秦多多從屋後提出一只鐵皮桶,潮濕的桶里放著一束綠瑩瑩的小苗。

「不是花,是上官老先生的草藥。」

哦。

對草藥,秦多多已不再陌生。客廳里掛滿了藥草的標本,院子里種滿了各種草藥。

將草藥小心翼翼地種在院子的左側,那里已種植著大片各式的藥草。

種好後,又澆了一些水

回屋洗手的時候,秦多多隨口問了一句︰「陳嫂,那草藥叫什麼?專治什麼的?」

從嫁進上官家後,秦多多常看到陳嫂侍弄藥草,也許是近朱者赤,陳嫂對許多草藥的用法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不知管什麼用的。」

範姨一邊收拾著廚房,一邊說︰「老先生有一本很厚的書,那上面畫著很多藥草的樣子,少女乃女乃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書在哪?」

「不是在臥室就在書房吧。」

唔,這倒是個好主意。

秦多多是個求知欲很旺盛的好孩子。

書嘛,就應該在書房。

沒想到,書房是鎖著的。

秦多多推了幾下緊閉的房門,嘟嚷了一句︰「有什麼寶貝呀,還上鎖?」

陳嫂走過來,幫忙推了推。

範姨指使陳嫂去倒垃圾,自己走到秦多多的身後,有意無意地說︰「又鎖起來了,真是古怪。樓上樓下,房間那麼多,值錢的玩意到處都是,也沒見老先生這般小心。這書房里,難道真如少女乃女乃說的,有金銀寶貝不成?」

「這里經常鎖著的?」

「我就沒看它敞開過。有時候老先生也會進去,可一進去就反鎖上。」

範姨這麼說,秦多多有些警覺了,這書房里,到底有什麼,讓老公公如此小心防範?

「可能是那里頭放著重要的材料吧?」金銀之類的東西,秦多多想,老公公眼皮不淺,他老人家才不會是財寶的僕人呢。

「可能是吧。」

範姨看了一眼房門門,沉著臉離去。

秦多多當然不知道,在秦多多面前提起這間神秘的書房,範姨是別有用意的。

可以說,對這間書房,範姨太感興趣了。甚至可以說,她把畢生的關注都投在了書房這上頭。

在這個家十多年了,只有這間書房沒進去過。越是成了禁地,便越牽扯了範姨的心思與目光。

無數次想,那間書房里,是不是藏著自己最感興趣的東西?

每每這樣想,範姨全身的鮮血便會朝大腦沖去!

她真想舉著斧頭把那道房門給劈了。

但理智告訴範姨,不能沖動,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前功盡異,自己多年的心血將付諸東流。

前段時間電視在熱播(潛伏),範姨很喜歡看,集集不拉,暗中不時地拿自己和劇中的人物相比較,得出的結論是,她自己就是個忍辱負重潛伏多年的特務!

好幾年了,範姨有些倦怠了,心里常會涌起一種她自己都無法原諒的懈怠,算了,不找了。弟弟都不在人世了,找到了又有什麼用處?

可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弟弟那雙愁苦而無助的眼神一直在腦海里沉浮。一想到可憐的弟弟,範姨便有了斗志。

她對自己說,這麼多年的歲月都熬過來了,絕不能在最後的這幾步打退堂鼓。範姨相信,自己一定能替冤死的弟弟報仇雪恨。

弟弟,是範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為了供養弟弟,什麼苦都嘗盡了,什麼累都受盡了。弟弟很爭氣,從小到大都是學習的尖子,高中沒畢業便被學校保送進北大。大學一畢業,許多有名的藥業企業爭相聘請他。範姨原以為自己苦盡甘來,終于熬出頭了。

沒想到,弟弟出事了。

被送進了大西北的監獄。

範姨趕去探望。

弟弟卻被送進了醫院,範姨見了弟弟最後的一面。

見面的時候,病床前站滿了警察,兩姐弟終有千言萬語也難以多說。範姨只是不停的哭泣,一直哭到會見的結束。

在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弟弟伸出顫巍巍的手,將範姨緊緊地拉住。沒話,卻是淚如泉涌。

上了回程的車,範姨才將緊攥著的手掌松開。

掌心里臥著一張團皺的小紙條。

紙條里寫著一行字,某家藥業公司的名稱,以及,一個人的名字。

一開始,範姨怎麼也想不通,弟弟費盡心思地把這字條交給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弟弟想告訴自己什麼呢?

範姨相信,在弟弟命懸一線的時候給了自己這張紙條,一定是跟弟弟的冤屈,他的官司有關!

那家藥業公司很大,是家上市公司。

範姨在第一時間到過那家公司,可什麼線索也什麼,一頭霧水地離開。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人名上面。

很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自己幫佣的主人。

這……這些,只是範姨隱藏得很深的秘密,除了天上的星月,誰也不知道。

「範姨,你怎麼啦?」

見範姨兩眼直直地站在書房前,臉色煞白發青,嘴唇泛白,渾身顫抖。秦多多有些害怕了,伸出手在範姨的額頭上試了一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範姨收回僵硬的目光,訕訕地回答︰「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頭暈。」

「那趕緊回房間去休息吧。」

範姨也不堅持,默默地轉身走去。

就在她走進門時,倏地回過頭,目光變得溫和又有光彩︰「少女乃女乃,假如晚上有時間的話,你能不能請那位範先生來吃餐晚飯啊?我心里一直很內疚,那天,我太慢待他了,想起來就過意不去。」

「沒事的,範姨,你不要往心里去。」

範姨堅持︰「不行,這事就象魚骨頭梗在脖子里,上不去下不來的,好難受。」

「那,」秦多多退讓了一步︰「那就改天,等你的身體好一些再說?」

「我沒事的,就今天吧,」範姨虛弱地舌忝了一下雙唇︰「今天正好有時間。」

嗯?

「老先生今晚有應酬,曉月說有聚會,少雄呢,也說有可能不回來吃飯,你看,」範姨蒼白著面孔,環視著四周︰「這麼大的家,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也好,趁大家都不在,我正好給那位範先生好好地做幾個家常菜,彌補一下我的虧欠。」

真沒想到,範姨這樣不喜歡講繁文縟節的人,竟有如此細膩的心態。

秦多多不便再反對,答應了︰「好吧,我這就給範毅夫打電話。」

上樓的時候,秦多多又回過頭︰「少雄跟你說過,他不回來吃晚飯嗎?」

範姨點了點頭。

也好,這幾天把上官少雄累壞了,無論多晚,每天都回家,而且,回家後還夜夜交軍糧。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範毅夫,秦多多本來就打算要找他一下的,給他和陳妍牽個線搭個橋,至于成不成,那就要看他倆的緣份了。

範毅夫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上官府。

打扮得風姿綽約的秦多多站在院門口,身邊,還站著一位年紀相當的女孩,姣好的眉眼中透出一抹溫柔與隨和。

「接到小師妹邀約的電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範毅夫示意司機將一個巨型的花藍送進院去,「不成敬意,請笑納。」

「客氣了,多謝,」秦多多優雅地扯了扯披肩,將身邊的女孩推到身前︰「範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美女是我的好姐妹,叫蔡妍,」

又指著範毅夫︰「妍美女,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個鼻涕蟲大王!」

「可愛的小師妹,你這樣介紹我是不是有損咱範某人的顏面啊?」

「我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水分。」秦多多笑嘻嘻地對陳妍說︰「你根本無法想像,十幾年前,這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範總是一付怎樣不堪的尊容。」

陳妍不易察覺地打量了一下範毅夫,梨渦里盛滿了贊許的笑紋。她主動朝範毅夫伸出小手︰「您好,範總。」

範毅夫看了一臉詭秘的秦多多,一下子便猜中了秦多多的用意,他只是用指尖在陳妍的掌心上輕輕地點了點,很紳士地說了一句︰「陳小姐,認識您是我的榮幸,請多關照。」

隨即便走到秦多多的身邊,超月兌淡然的笑意在他深潭般的眸底時若隱若現,「小師妹,今天是什麼日子?」

「黃道吉日。」

「不會是鴻門宴吧?」

秦多多不屑地哼了一聲︰「我不是項羽,你也不是劉邦。」

「這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走近了客廳。

陳妍很乖巧,與範毅夫喧寒了幾句便離開去了廚房,說是去給範姨打打下手。

她精明的很,也很了解婚戀市場上的一些潛規則。但凡有些成就的男子,他們選妻的標準雖各式各樣。但有一條大致雷同,那就是希望未來的妻子是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高雅女性。

廳堂已經上了,陳妍自信自己的小模樣雖不說能和秦多多爭個高下吧,但也自具獨特誘人的風韻。適時地表現一下,可以增強對方的好印象。

沒見面的時候,陳妍看中了範毅夫的客觀條件,今天一見面,陳妍對範毅夫的外表也滿意極了。

一句話,陳妍恨不得馬上立刻就跟範毅夫走。

陳妍一離開,秦多多沖範毅夫擠了擠眼︰「怎麼樣,我這閨密不錯吧?」

範毅夫裝聾作啞︰「什麼不錯?」

秦多多抓起一個黃澄澄的臍橙砸向範毅夫︰「臭鼻涕蟲,你別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同在一個屋檐下吃了幾年大鍋飯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呢。」

「多謝多謝,」範毅夫以一個優美的動作將臍橙接住,然後,輕輕地放回水果盤。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正色,好象,他要發表政治演說一般︰「能做我範毅夫的女人,她必須具備幾個條件。」

「洗耳恭听。」

「一,最好是知根知底的,兩小無猜的最好。二,模樣要一等一的,帶出去能給我添光增彩。三,最好是學中文出身,這樣,公司秘書的薪水可以省掉。四,在我面前不羞澀不拘謹的,甚至敢凌駕于我頭上的。五,」

秦多多一下子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那本雜志便朝範毅夫的頭上敲去︰「你給我閉嘴!」

範毅夫哈哈大笑︰「你急什麼?我這條件不合你意啊?」

秦多多咬著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人家好心好意給你介紹個好女孩,你倒好,拿我開起玩笑來。」

大笑過後,範毅夫很正經地說︰「誰說我拿你開玩笑?那幾個條件里,哪條有提到你秦多多的尊姓大名?」

秦多多氣哼哼地說︰「我懶得理你,你愛當光棍就當去,關我什麼事?」

「怎麼沒關系?我要是沒家沒業,我就到你家來蹭飯蹭覺。」

「你不怕我家的大掃帚,那你就來吧。」

「我若是真心要來,別說大掃帚,就是埋了地雷我也不懼。」

「 ,說得跟真英雄似的。」

「本來也不是狗熊。」

秦多多煩了,虎起了那雙清粼粼的大眼︰「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啊。」

「我問你,你對我這個閨密到底有沒有感覺?」

「沒有。」

「為什麼?」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什麼為什麼?」

「她長得好,氣質好,脾氣好,工作好,學歷也好,你為什麼沒感覺?」

範毅夫愛憐地看了一眼霸道的秦多多,搖著頭笑︰「你跟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變,還是喜歡強人所難!就算她千好萬好,為什麼我一定得有感覺?」

這話也有道理。

可秦多多不肯示弱︰「我擔心你以後到我家來蹭飯蹭覺,所以趕緊幫你找個地方去蹭飯蹭覺。」

「那你可得把這份心給藏住嘍,就算我以後有地方把我的這輩子給安頓了,我想到你這兒來蹭飯蹭覺的時候照來不誤,誰叫你是我的小師妹呢?你可不能不管我。」

秦多多氣得不行,頓了頓小腳︰「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無賴啊。」

「現在看出來也不晚哪。」

「我不理你了,你在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秦多多站起來就走。

範毅夫也站了起來,歪著頭看著像只小青蛙似的秦多多,正兒八經地說︰「假如你那位閨密和你有著一樣的外貌和稟性,那我就有感覺!」

秦多多傻眼了。

她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範毅夫。

在秦多多的印象中,範毅夫就象長在角落里的野草,他在默默地生長,卻從不引起人們的注意。

他生性沉默木訥,不善表現,就好象太陽照不到他的身上似的,陰郁,沒有生氣。

何曾見過如此風趣幽默且陽光率性的範毅夫?

時光和歲月,真是個魔術師吃飯的時候,出了兩個意外。

先是,當範姨做完了最後一道湯且親自端上桌的時候,吃得津津有味的範毅夫恰好抬起頭。

兩人的視線,就在半空中對接了。

範姨的神色照常,只是眼里流過一絲溫和,隨即中規中矩地說了一句︰「都是家常小菜,上不得台面的,請客人嘗嘗。」

剛還有說有笑異常活躍的範毅夫,突然停住了說笑,皺著眉頭微微地又看了範姨一眼,很快,笑語如常︰「太好吃了,謝謝。」

範姨轉回廚房,範毅夫輕聲地問秦多多︰「你家這個阿姨的手藝不錯,尤其是這道臘肉炒春筍,一下子勾起了我小時候的記憶。小時候,我家過年的時候,我媽會想盡辦法給弄一小碗臘肉炒春筍。」

秦多多嗤嗤笑︰「鼻涕蟲,就知道吃。」

範毅夫並不窘迫,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多多一眼︰「小時候的事情最難忘記,無論是,開心的,或是不開心的。」

陳妍很周到很溫柔地給範毅夫勸菜︰「喜歡吃就多吃點。」

「謝謝,」範毅夫給秦多多盛了小半碗老鴨湯,抬眼看了一下廚房,壓低聲音問︰「這位阿姨在你家多少年了?她叫什麼?」

秦多多哼了一聲,取笑道︰「怎麼,想把她挖走啊?這就別想了,範姨她在這個家已經十幾年了,她早就成了我們的家人。」

「她也姓範?」範毅夫心頭一緊,往秦多多這邊湊近了些,臉上,抑制不住興奮︰「你放心,我不會奪人所愛的。」

「那你這麼激動干什麼?」秦多多白了他一眼。

「容易理解啊,一是吃到了多年不曾吃的臘肉炒春筍,二呢,在這里遇到了同姓的人。」

「這類小事你至于心潮澎湃嗎?還是身家上億的老總呢,小家子氣。」

範毅夫任秦多多冷嘲熱諷,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範姨的身上停駐︰「這範姨家里還有什麼人嗎?」

秦多多將筷子一放,朝範毅夫瞪著大眼︰「你干嗎呀,警察啊,要查範姨的身份來歷?」

「你又多想了吧?」範毅夫笑著說︰「不瞞你說,這位範姨啊,她跟我的一位親戚長得有些相像。」

「你少往那上頭扯,範姨在這個世上根本沒有親戚。她要是有親人,也不會在我們家幫了這麼多年的佣了。」

範毅夫淡淡地笑著,沒有回答,將精力放到了那盤臘肉炒春筍上。

晚餐進行到一半,有個不受歡迎的人突然而至。

「 ,還真熱鬧啊。」

範姨趕緊迎上去,「曉月,你怎麼回來了?早上不是說晚上有聚會嗎?」

「我臨時決定不去了,」上官曉月徑直走到秦多多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環桌而坐的大家,最後,將目光在範毅夫的身上停了有那麼幾秒鐘,薄薄的唇角便高高地懸提了起來,一抹寒意從她秀氣的眼底里飛濺而出︰「嫂子,這位是誰呀,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

礙于客人的情面,秦多多不得不耐點心︰「他叫範毅夫,是我老爸的學生。這位呢,」

指著陳妍,「我好姐妹。」

「是嗎?嫂子,哥知道你在家請客嗎?」

上官曉月的語氣,非常的不客氣,非常直接。

秦多多的俏臉,微微地燙了起來。

她忍了又忍,努力讓臉上的笑容鮮活些,靈動些︰「為什麼一定要讓你哥知道?我在我自己的家里請兩位朋友過來吃個便飯,這點權利總有吧?」

上官曉月又看了範毅夫一眼,挑了挑眉︰「有,但不必避開家里人吧?」

秦多多正要反擊,範毅夫對她搖了搖頭,轉向上官曉月︰「你就是多多的小姑子?幸會幸會。」

說著,很紳士地伸過手去。

上官曉月只想狠狠地羞辱秦多多一番,沒想到,範毅夫搭上茬來。

當她第一眼看到範毅夫的時候,心頭一動,好俊逸的男子!體態修長,面容儒雅,尤其是他一臉陽光的笑容,讓人一見便難以忘記。

上官曉月有些怔忡,下意識地伸出小手。

讓大家誰也想不到的是,範毅夫在第一時間收回了手,雙手交叉,撐在餐桌上,對秦多多說︰「我從小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假如某些人不自量力想欺負你,你放心,我這個當哥哥的不會袖手旁觀!」

這話,無疑是說給上官曉月听的。

上官曉月異常羞窘,小臉,刷地一下紅了。

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範姨一把拉住上官曉月︰「你一定沒吃飯吧?快坐下一塊吃點。」

「放開!」上官曉月借題發揮,惡狠狠地甩掉範姨的手︰「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跟我拉拉扯扯,瞪鼻子上臉!」

範姨愕然。

到上官家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上官曉月如此可怕的嘴臉!

「上官曉月,你別太過分!」秦多多拍案而起。

範毅夫站了起來,雙手環在範姨的肩上,沖著上官曉月笑吟吟地說︰「上官小姐,你沒什麼了不起嘛,樣子平平,風度更是平平!我真的沒想到,堂堂的上官府,竟然會養出你這樣沒有修養與品德的女人!你問範姨是什麼東西,那請問,你又是什麼東西?」

「你算哪路貨色,輪得到你說話?」上官曉月的臉色由紅變成青,她惡狠狠地盯著秦多多︰「真是物以類聚,一路貨色!秦多多,請你的客人馬上離開這個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下,秦多多真的光火了。

她將手中的杯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扔,氣急地說︰「上官曉月,我忍你很久了!不客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

葡萄酒液,流了一桌。

上官曉月冷笑道︰「秦多多,你別得意,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說著,掉頭就走。

走上幾級樓階,上官曉月回過頭︰「姓秦的,好好享受你的晚餐吧,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明天,我擔心你得換個地方用晚餐了。」

秦多多一愣,上官曉月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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