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老公,今晚必須交軍糧 第九十九章 發現重大秘密

作者 ︰ 秋月皎皎

從再次重逢以來,秦多多和範毅夫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彼此聯系鏈子的斷裂。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秦多多相信了上官少雄的話,範毅夫既然有了女友,那自己最好少去打攪。盡管心里酸溜溜的,但她還是為範毅夫高興。

而範毅夫,同樣相信了上官少雄的謊言。他很痛苦地想,秦多多既然懷上了上官少雄的孩子,那麼她的想法已經昭然若揭,她是打算跟上官少雄過下去了。說不難過,那是假話。不過,既然這是秦多多的選擇,那麼,就尊重她的選擇吧。再加上這段時間忙得黑夜當白天使用,

所以,倆人不約而同相斷了聯系。

這天,秦多多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範姨還在等門,听見車響,她趕緊披著衣服迎出來︰「少女乃女乃,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店里忙,剛把最後的幾個酒鬼送走。」

範姨接過秦多多的包,疼惜地說︰「少女乃女乃,再忙也要顧及身子,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身子重,你得格外注意休息。」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範姨心里也很不爽,範毅夫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如今少女乃女乃已懷上別人的孩子,再提離婚,怕是不可能了。

當範姨听範毅夫提起秦多多懷孕的時候,範姨詫異極了,不信︰「不可能的事情,我都沒听少女乃女乃提起過。」

範毅夫無奈地苦笑了笑︰「也許是她不好意思吧?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這事還是上官少雄告訴我的呢。」

既然是上官少雄跟自家小弟說的,那麼就不會是假的。

身子重?秦多多還以為範姨是說她胖了呢。有些羞赧地模了一把臉︰「可不,盡管這麼累,可我覺得這段時間確實胖了些。」

範姨已走進了屋里,這會兒回過頭來︰「少女乃女乃,我給你炖了一點補品,你上樓去洗把臉,我這就給你端上去。」

「不用了範姨,晚飯我吃得飽飽的,不餓呢。」

「不餓也得吃,你別忘了自己是有身子的人。」

秦多多正在換鞋,她只听見前半句,便笑著說︰「你剛才不是說我胖了嗎?那就更不敢吃夜宵了,吃夜宵更容易發胖。」

範姨歪著腦袋打量著秦多多︰「少女乃女乃,有多少日子了?」

秦多多又理解錯了。

「我覺得我開藥膳館後就開始發胖了,你都不知道,我每頓都能吃一大碗飯。」

見秦多多總是把話題扯到發胖的身上,範姨這才相信,範毅夫說的沒錯,少女乃女乃確實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認。

這有什麼呀,結婚生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是跟自己喜歡的男人生孩子,這本身就是一件最大的幸福。

少女乃女乃,喜歡上官少雄嗎?

以前,少女乃女乃確實喜歡上官少雄。此後,發生了上官曉月之事,範姨以為少女乃女乃會一氣之下離開上官少雄。沒想到,少女乃女乃竟然有那麼大的氣量把這一切都忍了下來。

說實話,範姨非常希望秦多多離開上官少雄,希望秦多多和範毅夫走到一起去。一開始,姐弟相認之始,當範姨得知事業做得那麼大的弟弟竟然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她強烈反對,並罵範毅夫,是不是被秦多多美麗的外表遮住了明亮的眼楮?憑範毅夫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

可範毅夫卻說,在他的心里,秦多多是天底下唯一讓他動心的女人!別說她結婚了,就是結十次婚,只要秦多多恢復自由之身,他都將歡天喜地地將她迎娶回家!

為什麼?

範姨真的不了解劫後重生的弟弟,為何如此執拗。

範毅夫便將小時候在秦家的點滴都一一地說給範姨听,最後說︰「從她把我從一堆欺負我的壞孩子中救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暗自發誓,以後,我長大後一定娶她,一定好好的疼她愛她,決不讓她被人欺負,我要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姐,你想像不到,她那時才是小學三年級的小學生,面對高大的初中生,她一點都不懼,沖那群壞孩子拳打腳踢!那付強悍的樣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少女乃女乃的父母對範毅夫有恩,少女乃女乃對範毅夫有情,這點,範姨的心中也充滿了感恩。

範毅夫在範姨面前表態了多次。範姨知道,自家的小弟自小就很執著,只要他認真了,別說八匹馬拉不回來,就是八十匹也拉不回。

時間一長,範姨也就認可了弟弟的想法,秦多多確實是個秀外慧中的好女孩。她盼望著,秦多多能盡早地離開上官少雄,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只是,範姨心里有個小九九,那就是希望秦多多在近段時間不要離開上官家,等自己的事情大功告成後再走。因為,少女乃女乃是個很好的幫手。

範姨實在是沒想到,就在這樣的時候,秦多多竟然懷孕了!

听到範毅夫用一種絕望的語調跟她提起時,範姨差點陪同弟弟哭出來。

弟弟呀,你的命太苦了,為什麼老天這麼不長眼,把所有的苦難都落在你的頭上?

…。

「範姨,我公公今天還是沒回家嗎?」這十來天,公公更是把家當成了旅館,偶爾回來一下也是取衣服什麼的,匆匆來匆匆去,秦多多已多天沒見到公公的面了。

「嗯。」

秦多多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書房門,壓低聲音問︰「範姨,你需要的那份材料找到了嗎?」

範姨搖了搖頭。

「少雄沒回來吧?」秦多多扭頭看了一眼靜悄悄的樓梯。

其實,上官少雄已一個星期沒回來了,據說,連隊班子調整出了一點岔子。具體是什麼,上官少雄說了,秦多多沒往心里去,沒記住。

「沒有,家里只剩我跟少女乃女乃了。」

「陳嫂呢?」

「一大早回家去了,」範姨的舌頭飛快地在唇上轉了一圈,臉上有些難色︰「少女乃女乃,對不起,在沒有征求你的同意之下,我放了陳嫂的兩天假。」

「陳嫂家里有事?」

「是,陳嫂也是個苦命人,家里有三個瘋子,老公和一對兒女。昨天家里的親戚打來電話,說她的那個瘋子老公出事了,被那她的那個瘋兒子砸破了腦袋。」

秦多多曾听陳嫂提起過,她家里有三個神經失常的病人,常年被關在鐵柵欄里。陳嫂出來打工,家里的那幾個病人就交給一位遠親去管理,陳嫂每個月回去一兩天看看。

「是嗎?嚴重嗎?」

「听說砸了碗大的一個洞,流了好多血。唉,真是作孽哦。」

真是太慘了。

「範姨,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呢?要不然,我也好給範姨一點錢哪。別的忙幫不上,錢方面還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的。」

「我知道少女乃女乃很忙,忙完單位還得忙藥膳館里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敢打攪了。不過,少女乃女乃放心,我已經送陳嫂兩千塊錢了,說是你給她的。」

「這,這不好,怎麼能讓你花錢呢?你忙進忙出的賺兩個錢不容易,」秦多多打開包,抓進一疊鈔票,遞給範姨︰「這錢,我是一定要還你的。」

範姨死活不收,最後只得說︰「少女乃女乃,其實那錢也不是從我的口袋里掏出去的,是我弟弟給我的。我弟弟說了,少女乃女乃這麼忙就別讓你費心了。還一再囑咐我,讓我別告訴你呢。」

範毅夫還真是個細心的人哪。

秦多多感激地笑了笑︰「範姨,你替我謝謝你弟弟,改天,我一定請他……他和女友吃飯。」說到後面,秦多多的聲音有些嘶啞,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將目光移向書房,壓低聲音說︰「今天正好,家里沒人,我們進去再找找吧?」

範毅夫處處替自己想得那麼周到,自己也總得替他做點事吧?

範姨苦笑地搖了搖頭︰「門鎖著呢,我們怎麼進得去?」

「範姨,你看看,這是什麼?」秦多多從坤包里拿出一枚鑰匙,在範姨面前晃了晃︰「我早就準備好了。」

「少女乃女乃的意思是,這是那書房的鑰匙?」範姨將眼楮瞪得奇大無比,舌頭就像是上了潤滑油的 轆,在雙唇上轉個不停。

範姨真有些不信,那間書房,是日夜緊鎖著的;那鑰匙,是主人日夜隨身帶著的,除了那次,上官雲河匆匆離去,將鑰匙遺留在門上以外。那次,也是這麼多年來僅有的一次。

少女乃女乃,她從哪拿來開門的鑰匙?

哄自己開心吧?

「沒想到吧?」秦多多調皮地一笑,「那天,公公不是把鑰匙落門上了嗎?我當時就多了個心眼,拿了肥皂印了個模子,然後去配了把鎖。」

啊?

「這是真的?」

「當然。」

範姨樂壞了,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不放,滿臉的激動︰「少女乃女乃,你太有心了。謝謝,太謝謝了,不光是我要謝謝你,我弟也要好好的謝謝你。」

秦多多抽出手,靦腆地笑了笑︰「範毅夫為了我為了我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還沒說個謝字呢,我做這麼個小事何足掛齒?」

「這不一樣的,少女乃女乃。這一頭,是你的公公,是你的夫家,而另外一頭,對你而言,就是一個外人。你能為一個外人而做這樣的事情,我知道,這不易,不易啊。」

「範姨想多了,廣濟公司不是我公公一個人的,甚至可以說,我公公只是其中的一個股東。而恆業公司卻是範師兄一個人的。光是衡量這個,我也得站在範師兄的這一邊啊。何況,範師兄畢竟在我家生活了三年,我爸媽早把他當成自己人了。說心里話,我公公和範師兄相比較,我覺得範師兄更親。」

範姨只有連聲的嘆息了,這麼好的少女乃女乃,她怎麼就不能成為自家的弟媳呢?

「範姨,我還得叮囑你一句,今晚的這件事情千萬別跟範師兄說,我擔心他知道後心里會對我產生愧疚。他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我不希望這點小事他又要記一輩子。」

「真是個好少女乃女乃!你的心里全是別人,總是記著別人的好。可惜呀,我弟怎麼這麼沒福氣呢?」

秦多多莫名地紅了臉,「範師兄的福氣大著呢。範姨就不用替他操心了,他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

「哪有哇?」

秦多多只當範姨是謙遜,也不往下深究,而是貼在範姨的耳邊說︰「你把你的小手筒拿出來,我把電總閘給關掉。」

範姨一時反應不過來︰「關電閘干嘛?」

秦多多壓低聲音說︰「雲廬里不是裝有監控探頭嗎?」

範姨恍然大悟。

「還有,把大門反鎖上,以防有人突然回家。」

「好的。」

還是少女乃女乃心細哪。

幾分鐘後,整棟別墅處在黑暗之中。

小手電的那點光亮,就象只瑩火蟲,飄浮在寂靜的黑夜中。

開門的時候耽誤了一點工夫,配制的鑰匙畢竟不是原裝的,有些生澀。

好不容易把門打開,秦多多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倆人悄悄地潛進去。

「那麼重要的材料,我想,應該會放在抽屜和櫥子里,決不會隨便丟在桌上吧?」見範姨急急忙忙地翻著辦公桌上的那一大撂材料,秦多多如斯說。

「少女乃女乃說的有道理。」

「範姨,你拿著手電,我來找,」秦多多蹲子,一一地拉開書桌的抽屜,不過,她很快站了起來︰「不可能會放在抽屜里。」

少女乃女乃連找都沒找,她怎麼知道抽屜里沒有那份材料?

「很簡單,這些抽屜全沒上鎖。既然是很重要的材料,公公一定會倍加小心的。」

這話也有道理。

「那……」範毅環顧著四周,面露疑色︰「這書房里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外,剩下的就是這三架書櫥了。難道,這材料放在書櫥里?」

「我也不能斷定,先找找吧。」說著,秦多多拉開左側的那個書櫥。

範姨看著這在只高高大大的書櫥,櫥里擺滿了厚厚薄薄的書籍,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本吧?這怎麼找啊?

「把書一本本拿出來,然後再一本本按原來的秩序放回去。我公公是個很細心的人,千萬別讓他看出破綻。」

「好的。少女乃女乃,太麻煩你了。」

「又說客氣話了。別說了,趕緊找吧。」秦多多把手電拿過來插在一本書上,讓微亮的光線照在眼前的方寸之間。

範姨學著秦多多的樣子,一本一本地抽出,翻了翻,然後又一本一本地按樣放回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電的光越來越弱了,秦多終于直起身子,窩火地說︰「全找遍了,看來也不在書櫥里。」

範姨捶了捶僵直的腰身,長長地吁出一口氣,苦著臉說︰「是啊,每本書都翻過了,沒有。我看,這材料肯定不在這個書房里。」

秦多多靠在書桌上,打量著這間書房,皺著眉頭說︰「那會放在哪兒呢?難道,我公公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公司里?」

「有這個可能。公司里肯定有保險櫃,樓下有保安,放在公司里應該很安全。」

秦多多嘆氣了,也泄氣了︰「假如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就無能為力了,家里可以到處找找,公司里我可不敢去亂翻。」

「就是能翻,我也不能讓少女乃女乃去,那多危險哪。」

「可是,」秦多多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假如這間書房里除了書以外什麼都沒有,我公公為何會那麼小心一天到晚鎖著?這不有些奇怪嗎?」

「可我們不是都找遍了嗎?連一只蟑螂都被我們翻出來了,那麼一撂的材料,難道比蟑螂還小嗎?」

這話也沒錯。

「別急,範姨,只要那材料還在,只要那材料在這間書房里,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的。」

「謝謝少女乃女乃。」

秦多多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天哪,竟然是半夜一點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今晚先睡覺,明晚再找。」

少女乃女乃懷著身孕呢,可不能把她累著了。「好的,少女乃女乃。」

走出書房,範姨又說︰「少女乃女乃一定餓了吧?我把補品熱一下給少女乃女乃當夜宵。」

當了一個晚上的偵探,還真有點餓。

「好。」秦多多一邊鎖門一邊回道。

「少女乃女乃在客廳里稍等一會,我馬上就好。」

嗯。

在沙發上坐下,順手在口袋里一模,手機不見了。

再一想,嘿,手機落在書房里了。

秦多多只得重新進入書房。

也許是開門的動作大了些,帶進去一陣風,發出了簌簌的響聲。

秦多多定晴一看,嘿,這書櫥與書櫥之間的空隙中,掛著一本掛歷。

這掛歷的畫面還真典雅,那上頭有一把特好看的紫泥沙茶壺,壺的旁邊,放著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

秦多多學過茶道,見到茶壺很有親切感,她不覺伸過手去翻掛歷,想看看後面的頁面是不是還是茶壺。

不知是動作的幅度大了些,掛歷噗地一下落了下來。

秦多多正彎腰去揀掛歷,眼楮,卻發直了!

她看到原先掛著掛歷的地方有一個正方形的小門。

小門沒上鎖,輕輕一拉就開了。

這是一個正方形的格子,里頭擺著一個雕著花的木匣子。

小匣子上掛著一把很古老的銅鎖。

秦多多很是高興,看來,那份重要的材料應該放在這個小匣子里!

可高興過後,秦多多有些沉郁了,如何打開這小匣子上的鎖呢?總不能拿把錘子把它砸了吧?

將掛歷小心翼翼地掛回原處,秦多多坐在書桌前,發著呆,想著開鎖的辦法。

會不會把鑰匙放在書桌的抽屜里?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很有這個可能。因為,秦多多在公司里曾親眼看到,公公有把公司的各類鑰匙放在辦公室抽屜的習慣。

家里的鑰匙,很可能會放在家里的抽屜里。

她順手拉開之前沒打開過的抽屜。

書桌上共有五只抽屜,橫著的,是大的;豎著的,是小抽屜。

秦多多一只一只抽屜地翻看著。

抽屜里確有很多資料,但不是範姨想要的那種。

當她翻到最底下的那只小抽屜時,一本醫學雜志的底下放著一本看上去已經很陳舊的筆記本。

秦多多隨手打開。

原來是日記本。

再一看日期,嘿,原本紙頁已泛黃色,原來是十幾年前的日記本。

秦多多沒興趣了解公公在十幾年前的往事,正想放回去,視線,落在了一行字上︰

今天,她出現了掉發、頭痛身痛的癥狀,明天,是不是可以再加一毫克的量?

看樣子貌似是藥物的臨床試驗。

可是,秦多多又想,從字面上理解,這也不像哪,既然那個「她」出現了掉發氣短的癥狀,那怎麼還可以繼續加量呢?

減量還差不多。

秦多多又往下翻了翻。

一九九七年十月五號。

今天,她一直嚷著頭疼肚子疼睡不著覺,為了不讓人察覺,我把她送到就近的區衛生院瞧病去。接待的大夫不年輕,卻沒瞧出什麼,斷定是神經方面的問題,開了一些營養神經的藥物。

一九九七年十月八號

今天,她出現了幻覺,同時伴有嘔吐。憑上次的經驗,我知道,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

一九九七年十月二十七號。

今天,她處在了彌留狀態。看著她那張黃紙一般的面孔,听著她微弱的呼吸,我有一種奇特的興奮!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她終于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是她自找的,別怪我別怪我……

賤女人,你安心走吧,沒人能發現你的死因。大家一致都會認為,你是因為呼吸循環功能嚴重衰竭才離開人世的。

……

看到這,秦多多覺得,眼前陰風陣陣,脊梁上冒出了冰冷的汗,全身抖個不住。

這……很明顯,這是公公利用藥物將一個致人死地的過程!

這個「她」會是誰呢?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

範姨在喊。

秦多多趕緊將日記本放回原處,關好抽屜走出去。

範姨已經在餐廳候著了。

見秦多多又從書房里出來,範姨很詫異︰「少女乃女乃,你這是……」

秦多多舉了舉手機,有些魂不守舍地說︰「把手機落在那里頭了。」

「哦,那可要小心,千萬別讓老先生知道我們曾進去過。」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我餓了,我好餓…。」

秦多多神色茫然地往樓上走去。

範姨一把將秦多多拉住︰「少女乃女乃,餐廳在這呢。」

秦多多哦了一聲,扭身回去。

範姨看了一眼秦多多,發現很異常。臉色煞白,眼神流離,一付心不在蔫的樣子。

「少女乃女乃,你沒事吧?」

「沒事啊。」

「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累了?」

秦多多模了一把臉,佯裝笑了笑︰「可能是累了吧?都半夜了。」

「對對,少女乃女乃趕緊把補品吃了,然後趕緊上樓休息。」

回到臥室,秦多多連每晚必須洗澡的程序都省略掉了。她的腦海里,全是剛才看到的內容。

她真的無法把儒雅莊重且對自己疼愛無比的公公,跟一個殺人犯聯系在一起。

這事發生在一九九七年,距現在已有十五年之久。

這個「她」到底是誰?公公為什麼那麼恨她,口口聲聲叫她賤女人,非得把她置死地才後快。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公公不顧一切地殺了她?

這一晚上,秦多多根本不敢閉眼,也閉不上,心里慌慌的,生怕眼楮一閉上,公公拿著毒藥站在自己的床前。

第二天一早,秦多多恍恍惚惚下樓去。

範姨也剛起來,揉著眼楮打哈欠呢。

「少女乃女乃,你怎麼這麼早起來了?昨晚那麼遲睡,今天該多睡會。」

「我睡不著。」

「怎麼了少女乃女乃?」範姨湊近一看,大驚失色︰「少女乃女乃,你眼楮紅的像兔子,這是怎麼回事啊?昨晚沒睡好?」

秦多多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別大聲叫……範姨,家里沒別人吧?」

「沒有,就我們倆。」

「範姨,我們昨晚進過書房這件事,千萬別說漏了嘴,一個字都不能漏!否則,會出大事!」

「我知道,老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的。」

秦多多看了範姨一眼,心里在嘀咕,範姨話里有話,她不會知道些什麼吧?

「範姨,你是哪年來這個家里的?」秦多多走到餐廳的椅子上坐下,抬起驚悚的眼楮,直勾勾地望著範姨。

範姨一邊系著圍裙,一邊隨口應道︰「我來到這個家十二個年頭了,頭尾十三年,我來的時候,少雄才十六七歲,那個上官曉月就更小了,還是個小毛丫頭。這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過了十多年了。」

「你來的時候,家里都有些什麼人哪?」

「也就是現在這些人哪,老先生,少雄,上官曉月。我,再加上陳嫂。那時,家里還沒你哪,少女乃女乃。」

這是自然,自己那時才十二歲。

「那我婆婆呢,她什麼時候去世的?」

「我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只知道我來到這個家的時候,你的那個沒福氣的婆婆已不在人世了。」

這麼說,自己的婆婆至少死在十三年之前了。

「哦。」

「你那個婆婆真沒福氣啊,要是活到現在,看到兒子長大成人還娶了這麼好的兒媳婦,她一定樂壞了。」

嗯。

秦多多用過早飯,和範姨說了一聲就離開了家。

到了公司,上班時間還早,偌大的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

打開電腦,本來想把前幾天就交下來的一份書稿好好的看一看,可是,眼楮雖然盯在稿頁上,那些黑乎乎的字體,一個個變成了老公公慈祥又和藹可親的面孔!

日記里說,公公給那個「她」服用了一種名叫tuo鹽的藥物。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藥?

秦多多打開百度,把要查的字眼輸了過去。

tuo鹽,是一種無色無味的可溶性白色晶狀物,這種tuo鹽中的重要成分鉈是一種放射性物質,對人體的傷害非常大,鉈中毒的主要表現為惡心、嘔吐、月復部絞痛,月復瀉等,當患者中樞神經受損時,可出現神志不清、抽搐、休克等,中毒者多因呼吸循環功能衰竭而死亡!

天哪,日記中記載的癥狀果然和百度里查到的差不多。

秦多多無心上班了。

家里隱藏著那麼可怕的一個人,秦多多覺得太沒有安全感了。

可是,隱約中,她總覺得那件事情不會是公公干的。公公的聲望那麼大,事業那麼成功,他為什麼還要以身試法?

只有無知和感情沖動的人才會做出偏激的行為。

公公,多麼沉穩,多麼莊重,他怎麼可能那麼殘忍地殺害一個女人呢?

秦多多覺得,有必須從側面了解一下,那個「她」到底是誰。

日記里除了記載著「她」死的時間是一九九七年十月三十號,別的,「她」的信息一點也沒有。

想來想去,秦多多決定去找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和他父親生活了那麼多年,他應該知道一些吧?比如,公公的朋友圈子。被公公用如此辦法殺害的「她」,一定是曾在他生活圈子里的人,公公總不至于去殺害一個無緣無故的人吧?

這個女人很可能跟公公有情感上的糾葛,否則,公公為什麼口口聲聲罵「她」是賤女人?

到了駐地,已經是九點多鐘。

秦多找到上官少雄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和一個陌生的軍官在說笑。

「多多,你怎麼來了?」上官少雄一躍而起,拉起秦多多的手,笑逐顏開︰「剛才我還跟皇甫說呢,準備這個星期天回家看你去。」

當著外人的面,秦多多有些羞澀,將手抽回,「上午沒事,我過來看看你。」

秦多多竟然主動來看自己,上官少雄異常的興奮,他將秦多多的手重新抓住,擁著她走到那位陌生的軍官面前,笑著解紹︰「老婆,他叫皇甫明皓,是我大學里的同學。現在到我們這個連隊當連長。」

又沖皇甫明皓說︰「兄弟,這位是你的嫂子,我的老婆,她叫秦多多,是一家文化公司的外聯編輯。」

皇甫明皓和秦多多同時向對方伸出手去。

秦多多抬頭看了一眼,這皇甫明皓長得還真有特點,身材高大,站在一米八的上官少雄身邊,他足足要高出一個頭。一身平整的軍裝套在身上,威武剛毅。一張略顯長形的國字臉,五官分明,目光深邃,他看人的時候,那目光就象一道X光線,可以穿透肺月復。尤其是,他長著一個鷹勾的鼻子,鼻管筆直,鼻尖似稍稍往里勾,給人的感覺是,有些壓仰……比上官少雄還要帥。

「是嫂子啊?幸會幸會。」皇甫明皓用力地捶的上官少雄一拳︰「你這小子,不聲不響地就把這大事給辦了,也不通知老同學一聲。咱們嫂子長得跟天仙似的,你是從哪兒給找出來的?艷福不淺哪。」

秦多多紅了臉,輕輕地說了一聲︰「你們有事,那我先走了。」

「我們也沒什麼事,皇甫不是剛來報到嗎?我給他介紹介紹連隊的基本情況。」上官少雄一把攥住秦多多。

皇甫明皓有眼色,他呵呵一笑,抓起帽子就走︰「小別勝新婚,我得識相點,趕緊走吧。」

「皇甫連長,我真的沒事……」秦多多羞答答地在身後說。

「嫂子,我不得不走啊,再不走,我兄弟準跟我急。」皇甫明皓朝後揮了揮軍帽,大步地離去。走出辦公室,他又回頭,沖上官少雄擠了擠眼眼︰「兄弟,嫂子難得來一趟,你好好陪陪。我呢,先到食堂,讓炊事班加兩個菜。」

不等上官少雄回答,皇甫明皓已走遠了。

重而有力的腳步聲,在長廊上響起。

確定皇甫明皓走遠了,秦多多小聲地問︰「怎麼調來個連長?那次不是已內定你為連長了嗎?」

上官少雄沉下臉來,攥了攥拳︰「皇甫這小子有後台,硬是把我給頂了。」

「怎麼會這樣?這皇甫連長到底是什麼後台呀?」

「現在才听說,他的伯父是我們軍區干部部的部長。」

干部部的部長,那就是專門管干部的。

後台夠硬的。

這就難怪了。

看上官少雄一臉的沉郁,秦多多安慰道︰「沒事,你別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有門路,你有帶兵的實戰經驗。我想,上級部門的領導也不是傻眼的,更不是傻瓜,你的才干他們是看得見的,是金子,哪里都能閃光。」

「你不懂這其中的奧妙。如今部隊也跟地方一樣,背後有人沒人,關系大著呢。」

「再不濟,你還可以轉業啊,也不是非要在部隊的這棵樹上吊死!」

「我既然穿上了這身毛虎皮,那我就一定要在部隊干出個名堂!皇甫明皓不顧同學的情份而頂了我的位置,我不會讓他那麼舒服的。」

「你,」秦多多有些緊張︰「你想干什麼?我告訴你,犯法的事情千萬不能干!可以沒前途,可以不當官,但不可以犯法!」

「我知道,我才不會干犯法的事情呢。」上官少雄冷冷一笑,嘴角抿得高高的︰「哼,別看他讀過研究生,又有後台,在玩權術的方面,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你別亂來哈,人家有後台讀過研究生,這本身又不是他的錯。」

「對,這確實不是他的錯,他的錯在于,不該頂了我上官少雄的位置!誰給我的心里扎刺,我會加倍奉還!」

秦多多打了一個冷顫,上官少雄這付猙獰的樣子,讓她感到恐懼和害怕。

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個筆記本。

假如,日記里記載的事情是真實的話,那麼,公公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看上官少雄高挑著鳳眸陰氣撲面的樣子……父子倆很想像啊。

上官少雄看出秦多多的恐慌了,忙將秦多多擁進懷里,將那綹垂至眼前的亂發捋到腦後,溫情脈脈地問︰「親愛的,你過來怎麼也不先打個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我……」秦多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明天是我們結婚兩周月的紀念日……」

上官少雄一拍腦袋,懊惱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事情一忙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了。」

又笑著說︰「老婆,你說,我是請你吃飯還是送花送禮物?」

上官少雄的心情瞬時好了起來。這是他這個星期里听到的,唯一的一個好消息。

他真的沒想到,秦多多竟然會親自來連隊,她來連隊的目的,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別忘了結婚紀念日。

也就是說,秦多多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中的糾結,徹底告別了不愉快的往昔。

這是上官少雄最樂意看到的。

太好了太好了。

「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你安排的,我都喜歡。」秦多多推開上官少雄的懷抱,走到辦公桌前,順手拿起台歷翻看著。裝作很無意地問︰「你的生日是農歷九月二十五吧?」

「是呀,老婆,謝謝你還記住我的生日。」

「這不是應該的嗎?」又問︰「那爸呢?你告訴我,我得記住,等爸爸生日那天,我們好好的替爸過生日。」

上官少雄兩眼放光,他覺得,這幸福咋就這麼快就蹦到眼前來了呢?

「爸的生日是農歷五月初十,也就是端午節過後的第五天。」

「哦,那挺好記的。」

「對了,那你的媽媽呢?我也得記住。我听我媽說,去世的親人也要過生日,不過,那叫過冥日。以前是你和爸一塊給媽媽過冥日,從今年開始,得由我這個兒媳婦給她老人家過了。」

上官少雄心花怒放,他將秦多多用力地摟進懷里,吻著她如畫的眉眼,喃喃地說︰「親愛的,你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你對我實在是太偏愛了,竟然把如此美好的可人兒送到我的身邊,謝謝,謝謝啊…。」

秦多多伸出手指,在上官少雄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嬌俏地說︰「你也太容易滿足了,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你的爸媽,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孝順父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跟美好兩字搭不上邊吧?」

「誰說的?反正,我就是覺得,我的老婆不僅長得好,心靈也美,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別吹噓了,再吹,我會飄到天上去,」秦多多收住了笑,將話題扯到今天的來意上︰「媽媽去世多少年了?你們有沒有年年都給她做冥日啊?」

上官少雄月兌口回答︰「媽媽去世十五年了,是九七年十月份去世的,那年,我剛上高中。有啊,爸年年都去墳上給媽媽過冥日,倒是我,臨時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這幾年都沒去。今年,我一定帶著你去給我們的媽媽做冥日,讓媽媽認認她的這個孝順的兒媳婦。」

上官少雄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可秦多多听不見了。

日記本里的那個「她」,死在九七年的十月三十日,而上官少雄的媽媽,也是九七年的十月份。

秦多多突然來了個靈感,這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媽媽怎麼那麼年輕就去世了,到底是生什麼病啊?」秦多多抬著看著上官少雄,一臉的悲戚︰「爸還是那麼有名的醫生呢,他怎麼不救救媽媽呀?」

「小傻瓜,假如都能救得起來,這天底下就沒有死人了。爸雖然是個名醫,可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救世主啊。媽媽的病很奇怪,哪哪的醫生都說不出個具體的病因,最後,把病歸咎于神經系統的問題。唉,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媽媽早就撒手走了。」

神經系統的毛病!

這跟日記里記載的,如出一轍!

毫無疑問,公公記錄的那個「她」,就是可憐的婆婆!

可公公為什麼把結發妻子給毒死?還有,婆婆做了什麼事,讓公公詛咒她是個賤人?

想得腦瓜子疼。

「我公司還有事情呢,我先走了。」

見秦多多突然不高興了,要走,上官少雄拉住不放︰「食堂為你特地加了餐,你還是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我還有事呢。」

秦多多只想馬上逃離上官少雄!

盡管,毒死婆婆的事情是公公干的,可上官少雄的身上流著公公的血液,而且,上官少雄那猙獰的面目深深地鐫刻在秦多多的心中。

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句話,在秦多多的腦海中不停地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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