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老公,今晚必須交軍糧 第一百零二章 蹊蹺的事

作者 ︰ 秋月皎皎

章節名︰第一百零二章蹊蹺的事

上官少雄很敏感,他在很短的時間里便發現秦多多異常。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從那次從駐地回去後,秦多多再也沒到部隊去看過上官少雄。上官少雄抽空回到家吧?秦多多基本不在家,給她打電話,她老說忙;到藥膳館去等她一塊回家,秦多多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托。

看得出來,秦多多在有意地躲避他。

擱上以前,別說上官少雄反過來纏著她,就算上官少雄有事滯留在駐地,秦多多也會叫著嚷著沖到連隊,抓住上官少雄交軍糧。

上官少雄又氣又惱又想不通,秦多多這是怎麼了?前段時間兩人的關系已日趨正常,為什麼轉眼之間又變成這付模樣?

跟那次鬧矛盾時不一樣。上回,秦多多如冰塊一般,話里話外只有兩個字︰離婚。

這次,她根本沒提離婚兩字,面對上官少雄的熱情,她會躲閃,會找借口,但臉上始終會帶著甜美的微笑。盡管那笑容有些僵硬,但始終在笑。

假如她還在介意過去的那件事情,依上官少雄對秦多多的了解,直爽的秦多多是絕對不會跟他如此和氣的。

那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難道,上官曉月又到秦多多面前生事了?

除此外,上官少雄找不出秦多多為何變個模樣的理由。

獨自從藥膳館出來,上官少雄模出手機,將那個熟悉得不能熟悉的號碼撥了起來。

讓上官少雄無語的是,上官曉月的手機依然是處在關機狀態。

自從在醫院把上官少雄刺傷後,上官曉月就好象人間蒸發似的,人找不到,手機關機。

上官少雄想,上官曉月是不是擔心自己要找她算賬,所以來個徹底消失?

很可能是這樣。

為了解開秦多多的變化之謎,上官少雄只得給上官曉月發了一條短信︰你在哪?我有事找你。放心,上回的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會再追究,也不會報警。曉月,過去的事情都已過去,我希望我們仍是兄妹,仍是朋友。

後面的那兩句,是上官少雄的違心之語,這輩子他都不想再見到上官曉月,更不想和她成兄妹當朋友。

上官曉月太可怕了。她的陰暗,她的凶狠,她的兩面三刀,讓上官少雄驚詫,讓他恐懼!

此刻要如此說,純粹是為了迷惑上官曉月,敦使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短信發出去後,上官少雄焦燥地等著回信。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眼看雲廬就在不遠處,眼看馬上就要到家了,上官曉月依舊沒有回信。

這該死的上官曉月,她到底在哪?

車子停在大門口,上官少雄不想一個人睡在那間空蕩蕩沒有一點人氣的新房里,他打算拿一些水果後就回連隊去。沒有秦多多的家,太冷清也太沒有意思了。連隊雖然有個討厭的皇甫明皓,但還是可以找龍躍他們幾個打打牌消磨消磨時間。

家里的水果太多了,都是那些受惠于父親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送的。

白放著也是爛掉,不如拿給戰士們嘗嘗,也好給自己添點人氣的指數。

打開大門,上官少雄大步走了進去。家里靜悄悄的,上官少雄覺得像個墳場。廊下的那只路燈散發出幽暗的光色,黑暗中的花草盆景如一只只怪獸,安靜地潛伏著。

父親很少會在家,秦多多不肯回來,上官曉月已在這個家完全消失,家里,只剩下範姨和陳嫂。陳嫂這段時間也經常不在,听說家人住院,她得不時地回家去看看。

這偌大的家里,只有露絲才是常住人口。

走過客廳的時候,上官少雄下意識地看里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範姨恰從那個轉彎角走進客廳。

兩人的視線一相對,都有些驚詫。

那轉彎角是父親的專用房的所處位置,範姨到那里去干什麼?

而範姨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問了一句︰「少雄,你怎麼回來了?少女乃女乃不在家呢,她在藥膳館呢。」

「我知道。」上官少雄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上樓,邊走邊隨口問了一句︰「你在那里干什麼?」

「我…。我剛听到露絲在這里叫,還以為它逮到了老鼠了呢,所以…。所以過來看看。」

範姨懷抱著露絲,撫模著露絲光滑的毛發,急中生智找了一個說辭。

嗯。

望著上官少雄的背影,範姨撫著怦怦亂跳的心口,嚇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少雄怎麼會突然回來?少女乃女乃不是說上官少雄在近期都不會回家嗎?

好險哪,差點被上官少雄撞上。在房里再耽誤一分鐘,自己和上官少雄就會迎頭踫上。

假如真是那樣的話,範姨知道,就算自己長上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

上官少雄不再說話,打開臥室門進去。

從櫥里拿了兩件便衣,上官少雄又匆匆下樓,走進客廳,他拿起兩只果籃便走

剛走到大門口,迎面走過來一個女人。她上下打量著上官少雄,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我不找誰,我是這家的主人。」上官少雄微蹙著眉頭︰「你……你是誰?」

這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樸素的衣褲,長著一張就算是見到N遍也記不住的大眾面孔。

那女人一下子變得更加熱情了,一下子抓住上官少雄的手,還不忘踮起腳在上官少雄的肩頭上用力地拍了一下,笑道︰「原來是少雄少爺啊?我听說過听說過。我是你家剛來的佣人,替代那個叫陳嫂的,大家都叫我花姐。我前天才來,不怪少爺不認識我。」

上官少雄厭惡地閃身,躲開了花姐的熱情。

代替陳嫂的?陳嫂在這個家干了十幾年,她好好的怎麼就不干了?「陳嫂呢?」

「听說回家侍候病人去了。」

上官少雄微微地點了點頭。前段時間听秦多多提起過,陳嫂的老公被瘋兒子打傷了,住進了醫院。

听到門口有說話聲,範姨趕緊從屋里出來,抱著露絲隨在上官少雄的身後,看到花姐在門口,更是吃驚,花姐不是說回家去拿換洗的衣服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本來就已驚慌不已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剛才,自己進房的情形,花姐沒看見吧?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範姨有些結巴地問花姐︰「你家不是在隔壁縣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花姐舉了舉手中的塑料袋,「剛到門口就遇上少爺了。唉,我那個傻老公這回辦了件不傻的事情,知道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知道給我送衣服了,剛到車站,我就遇上了我老公。也好,省得我跑這一趟了。」

剛到家門口?

範姨的心,暫時落回到肚子里。

上官少雄已上車,正準備離去,範姨趴在車窗上,沒話找話︰「少雄,你是去藥膳館嗎?見到少女乃女乃跟她說一聲,讓她別累著了,錢是賺不完的,身體要緊。」

「我回連隊。」上官少雄簡短地說了一句,望著那個花姐走進院子的背影,問了一句︰「家里怎麼多了一個叫什麼花姐的佣人?是誰找來的?」

「是上官老先生找來的,說是代替陳嫂。」

「陳嫂以後也不來了?」

「看樣子,老先生是不會讓她再回來了。要不,怎麼會找一個替代她的人呢?」

「也許是暫時代替陳嫂的吧,等陳嫂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爸就會讓那個女人走的。」

但願如此。

可範姨的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陳嫂在這里吧,範姨橫豎看她不順眼,總是嫌陳嫂像個啞巴,個性太木訥。如今陳嫂走了,範姨又滿心的舍不得了。畢竟兩人相處了十多年,彼此間有了一份感情。

更主要的是,陳嫂離開得很突然,頭天晚上她還跟範姨嘮叨,很開心地說,她的老公已經出院了,還說鄉鎮給她家辦了低保,公家還出錢把她的老公和那雙瘋兒女一塊送進了精神病院。那天晚上,範姨第一次听到陳嫂說了那麼多話,第一次看到她那麼高興。

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難得回家的上官雲河跟範姨說,陳嫂辭工走了,她家里托人來喊陳嫂回家。

下午,上官雲河就把那個花姐給領回來了。

範姨很納悶,就算陳嫂辭工要走,看在兩人相處了十幾年的份上也得跟自己說一聲吧?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這個陳嫂,真是長了一個榆木腦袋!

上官少雄一走,範姨將露絲一放,拿起小包也離開了上官家。

範姨沒注意,身後二樓的那扇窗前,那個花姐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從圍裙的兜里拿出一個小本本,在小本本上草草地寫了幾個字。

範姨在黑暗中走了十幾分鐘,好不容易走到了通往大道的路口。

又等了十來分鐘,她才坐上了出租車。

在城區的大街小巷轉了大半個小時後,範姨終于到達她所要去的地方。

秦多多正在和采買的結賬,看到範姨突然到來,很高興也很詫異。跑出櫃台拉住範姨的手︰「範姨,你怎麼來了?玉人藥膳館開業這麼久,你還是第一次來這呢。」

範姨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笑了笑說︰「要不是少女乃女乃天天不回家,我也不會找到這兒來。」

秦多多看得出來,範姨有事找自己。

便把範姨扯到大廳的一張空桌邊坐下,悄聲問︰「範姨一定有事找我,什麼事?」

大廳空蕩蕩的,沒有客人,只有兩三個服務員在搞衛生。

秦多多揮退了搞衛生的服務員,給範姨倒了一杯水,笑著說︰「範姨,有話就說吧」

「少女乃女乃,陳嫂走了。」

範姨沒頭沒腦的話,秦多多一時听不明白︰「走了?她走哪去了?」

「回家去了,上官雲河說,陳嫂辭工不干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天。」

「這陳嫂,好好的干嘛要辭工啊?就算家里有事辭工吧,她也得跟我說一聲呀。」

「誰說不是?這陳嫂太無情無義了。我吧,平時常會罵她兩句,她可能心里有氣,不想跟我說聲再見,那也情有可願。而少女乃女乃你,對陳嫂那麼好,給她買衣服買禮物,听說她老頭子受傷住院,還給了那麼多錢。陳嫂走得再急,她也得跟少女乃女乃說一聲吧?她一聲不吭,好象逃跑似地跑了,這陳嫂真不夠意思。」

範姨絮絮叨叨地發著陳嫂的牢騷,秦多多越听,眉頭蹙得越緊,這不像是陳嫂的作風呀。陳嫂這個人,平時雖然不愛說話,但為人的道理還是懂得的。上次從老家回到上官家,陳嫂把一大袋家鄉的土特產硬要塞到秦多多的手里,不迭聲地感謝秦多多,說要不是少女乃女乃給的那幾千塊錢,她老頭很可能就要去陰曹地府了。還說,她要在上官家好好干,好好的侍候少女乃女乃,以後,還要給少女乃女乃帶孩子呢。

這話,還在秦多多的耳邊回響。陳嫂,卻突然辭工走了。

有些奇怪。

範姨連連拍著大腿︰「可不奇怪嘛,她頭兩天還跟我說,她老公和孩子都要有著落了,她可以安心地在上官家干下去了。怎麼轉眼工夫就不見了?這不是一件怪事嗎?」

「範姨,陳嫂是前天走的,你為什麼當時沒告訴我呀?」

範姨是滿臉的懊惱︰「唉,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嘛,是後來越想越覺得古怪,越想越覺得不正常。」

「範姨,陳嫂走的前兩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範姨搖著頭︰「沒有啊,陳嫂從老家回來後,天天都很高興的。不管我愛听還是不愛听,不停地跟我說她的老公和孩子……」

「範姨,你好好想想。」

範姨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舌頭在唇上繞了幾圈後,突然說︰「她走的頭天下午,我弟請我去喝茶,我回到家的時候已是下午四點多了。按說,這個時間,陳嫂應該在院子里收拾她的那些瓜菜。可那天沒有,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我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看她的表情,好象神魂出竅似的。當時我還以為她家又出什麼事情了,還擠兌她,說要是家里再有這麼多事情,你還不如趁早回家去算了。」

又擔心地看著秦多多,猜測著︰「少女乃女乃,陳嫂不會因為我這句氣話而辭工不干的吧?」

「不會,」秦多多笑了笑︰「你平時說她的話比這個難听多了,也沒見陳嫂往心里去,她早就習慣你的脾氣了。陳嫂跟我說過,說你是個好人,就是脾氣有些急燥。」

「唉,想想,陳嫂也是個好人哪。」

秦多多抓住話題︰「既然陳嫂家里的病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陳嫂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她發什麼呆?」

「我也想不明白。」

範姨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越發的小心低聲︰「少女乃女乃,家里來的那個花姐也怪怪的,成天跟在我的身後。」

秦多多的臉色越來越沉郁,她壓低聲音說︰「那個花姐的來歷我們不清楚,所以,這段時間你要格外的小心,我覺得,進房找材料的事情最好先停下來。」

「少女乃女乃,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小毅急等著那份材料呢。」

秦多多拍了拍範姨的手背︰「這你放心,你弟弟跟我說過,六年都等過來了,不在乎再等一段時間。範姨,我們得先保護好自己才能幫師兄的忙,不是嗎?」

範姨如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

「那……陳嫂……。」

「先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假如家里真有事,我們能幫的,還是要幫她一下。」

「少女乃女乃,你真好。」範姨一拍腦門,「嗨,我怎麼沒想到這檔子事呢?陳嫂是有手機的,盡管她舍不得往外打,接是會接的呀。」

說打就打。

電話,很快就通了。

可是,一直沒人接,一直沒人接。

秦多多額間的那三道黑線越來越濃郁。

範姨緊張地望著秦多多。

當秦多多撥打了三次後,終于無奈地掛斷電話︰「沒人接。」

「這個陳嫂也真是的,接電話又不用花錢,她省個什麼勁?」

「範姨,陳嫂家的固定電話的號碼你知道嗎?」

範姨像揮大蒲扇似地揮了揮手︰「她家哪有什麼固定電話?就她那個手機,也是少雄不用了送給她的。」

這怎麼辦呢?

秦多多略一沉吟,說︰「明天我去陳嫂的家鄉看看。」

「我也一塊去吧?」

「嗯,到時再說,」秦多多又叮囑道︰「我去找陳嫂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連你弟弟也別告訴。」

嗯。

範姨走後,秦多多趴在櫃台上,開菜單,交待采賣明天該買哪些菜。

電話響了。

秦多多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陳嫂回電話來了。

「喂,是陳嫂嗎?你—」

對方笑嘻嘻地說︰「我不是陳嫂,是範哥。」

是範毅夫。

秦多多笑罵道︰「討厭,你是誰的範哥。」

「你的呀,還能是誰?小妞,在干嘛呢?」

「忙著呢,有事嗎?快說。」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小師妹,我請教一個問題。」範毅夫故作很正色。

秦多多稍一怔忡,也正色地回答︰「你說。」

「想你……想你是不是算一件事啊?」說到後面,範毅夫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多多臉一紅,開罵了︰「想你個頭想!臭鼻涕蟲,又欠罵了是嗎?你還有這個癮哪,每天不罵你,你睡不著覺!」

範毅夫早就習慣秦多多這種類似拒人千里的說話方式。說實話,哪天若是不讓秦多多嗔怪幾句罵幾句,範毅夫反而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賤!

範毅夫已給自己下了一個字的斷語了。

「對呀,我真的有這個癮了。小師妹,你說怎麼辦啊?」

「好辦,涼拌!」

範毅夫又開心地大笑一陣,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說︰「我有正事找你。」

秦多多沖著手機白了一眼︰「還好意思找我,我問你,你答應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上官少雄那邊怎麼一點都沒動靜?」

秦多多相信,假如範毅夫有行動,上官少雄絕對沉不住氣,今晚絕對不會來找自己。就算來找自己也是來吵架的。

上官少雄一派溫情、平和。

「妞,你別急嘛,飯得一口一口吃,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範毅夫說話的音調里已沒了風趣和調侃的意味,很嚴肅,很正色,儼然是在辦公會議上的口吻︰「你放心,事情正在進行中,稍安勿躁。」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你知道嗎?上官少雄剛還來找我,央求我回家。看到他笑咪咪的樣子,我立馬就想到上官曉月,想到他們丑惡的勾當!範師兄,我求你趕緊把這件事情給我辦了吧?等我恢復自由的那天,我一定好好的謝謝你。」

「你準備怎麼謝我啊?」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

「想法是有啦,不知你謝得起沒有。」

秦多多不知不覺地上了範毅夫的道,輕蔑地撇了撇嘴︰「你說要什麼吧,還沒有我秦多多謝不起的。」

下意識里,秦多多以為範毅夫會提個什麼小禮物的要求。

他一個身家過億的大老總,總不至于跟自己提物質上的要求吧。

「哈哈,好,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你看見咱秦大美女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範毅夫一下子收住了笑︰「多多,我要你把你的一生交給我!」

秦多多怔忡住了。

範毅夫的心思,秦多多一直是清楚的。平時,範毅夫也常在玩笑里帶著他的心思,秦多多只裝作听不出個中味。

可今天這樣直通通地表明,這還是第一次听到。

秦多多的俏臉紅透了,仿佛是一朵開在春風里的花兒,嬌艷可人。

她很想嗔罵範毅夫幾句,可不知為什麼,張了幾次嘴也沒把話罵出去。

神色有些慌亂,手足無措,手里抓住的筆,從松開的指尖上落下,落到了櫃台上。

采買小伙看了一眼美女老板,揀起筆遞給秦多多。

秦多多這才注意到,身邊還站著那個采買小伙。

她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你先走吧。」

采買小伙用手指彈了彈剛開了一半的購買菜單︰「秦經理,肉類的還沒開呢。」

「明天再說。」

「明天……明天怕來不及吧?」

秦多多莫名的煩燥起來︰「我說來得及就來得及!」

見慣了美女老板甜美的笑顏和溫煦的笑語,乍一見到秦多多這付模樣,愣住了。

「走你的吧。」

采買小伙不得不走了,邊走還邊說了一句︰「干嘛呀,臉紅成塊紅布?又不是我招的你,干嘛跟我發火?」

秦多多听見裝作听不見。

電話的那頭卻有反應了,笑得更是暢快︰「多多,你臉紅了?快拍個視頻發過來。」

「滾你的!」

秦多多更是羞澀了︰「我沒時間陪你胡說,忙去了。」

就要摁手機。

「哎哎,等下等下。」

秦多多警告道︰「不許跟我胡說,要不然,我不理你。」

「好好,我跟你正說,不胡說。」

秦多多甜甜地笑了笑,不作聲。

「多多,我向你發出正式的邀請,邀請你和秦老師秦伯母參加恆業公司的慶典。」

「你公司有什麼慶典?」

範毅夫的嗓子,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郁︰「我的恩人,也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阿勒泰,明天是他的生辰。為了永遠記念他對我的恩情,我把這一天當作公司的重大記念日。每年的一天,我公司都會舉辦一個盛大的慶典。」

「你公司搞慶典,我怎麼不知道?」

「嘿嘿,這次慶典,我根本沒請你們的那種文化公司,一手由我親自策劃。」

「哇,範師兄,你真是多才多藝啊。」

「別先亂夸哈,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呢。」

秦多多正想答應,突然想到一件事,頓時支支吾吾地說︰「明天,明天我可能沒時間……」

陳嫂的家在一個僻遠的大山里,來回一趟,怕得兩天時間吧?

「那可不行,無論你有多重要的事情都得先擱下。小師妹,我恆業公司遷回家鄉,這還是第一次舉辦這盛大的慶典,你要是不參加,我的興奮指數馬上就跌到冰點。」

秦多多想了想,看陳嫂也不是很著急的事情,往後推兩天也沒什麼關系。「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應參加。」

「這才是我可愛的小師妹!」範毅夫歡呼了一聲,隨後交待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去休息。」

「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看看你睡著了沒。」

秦多多氣壞了︰「你這不是成心不讓我睡覺嗎?」

「嘿嘿。」

「就知道嘿嘿,嘿嘿!不理你了,我回宿舍了。」

「去吧,好好睡覺,做個好夢。」

秦多多正要掛斷電話,卻听得手機里傳來範毅夫粗重不一的喘氣聲︰「喂,你怎麼還不掛斷電話?」

「你先掛。」範毅夫顯得非常的溫柔,那聲音,若是掉在地上,一定會馬上化成水。

「我不,你先掛。」

秦多多擔心,自己這頭一掛斷,範毅夫又會打過來。

「听話,你先掛,」範毅夫戀戀不舍地說︰「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有個好狀態出現在慶典之上。放心,今晚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了,你安心睡覺。我知道你這幾天因為那件事情一直睡不好,昨晚我做夢了,夢見你瘦了。好好睡覺,听到了沒?」

一陣陣暖意,如湖水一般,一浪又一浪地朝秦多多打去。

秦多多嗯了一聲,趕緊掛斷電話。

再听下去,秦多多擔心自己會在範毅夫面前露怯,會感動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听到對方已沒了聲音,手機里傳來的是電流的沙沙聲,範毅夫滿眼含笑地掛斷了電話。

隨手,又抄起了辦公室的電話。

他要找一個人。

「喂,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範總,我找到她了,她在省城的花樣年華呢。」

「花樣年華?這是什麼?」範毅夫蹙著眉頭。

「這是一家整形醫院。」

「她在那里干什麼?」

「範總忘了?上次我不是告訴過您嗎?上官曉月在十七歲那年做過變性手術。她的那個手術,就是在花樣年華做的。」

哦。範毅夫想起來了。

「那她現在又要做什麼?」

「是這樣的範總,上次的那個手術啊,留下後遺癥了。上官曉月這次住進花樣年華,就是治病去了。」

是這樣。

「好,我知道了。」

「範總,這次我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找到上官曉月的。若是別人的案子,我一是不接,二是,就是接了也不是那個數,我是看在範總的份上,我—」

範毅夫一下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輕哼了一聲︰「好了,別再說了,我給你雙倍的價錢。前提是,你從來沒見過上官曉月,更不認識我範毅夫。」

「當然當然,我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

範毅夫看了看時間。

九點差一刻。上高速的話,到省城不用兩小時。

範毅夫抓起包就走。

十點半時,範毅夫的奔馳到達花樣年華的門口。

步上淺淺的台階,透過落地玻璃往里看。

里頭,靜悄悄的,大堂里的燈光幽暗迷離。

推了推玻璃門,推不進去,仔細一看,竟然是反鎖著的。

這才想到,整形醫院跟正規醫院不同,晚上是沒有病人的,也不需要值班醫生。

怎麼辦,就這樣打道回府?

範毅夫擔心,今天上官曉月在這里,明天後天萬一離去呢?那又得費一番工夫去尋找。

想著秦多多那焦灼的心情,範毅夫真想馬上找到上官曉月,馬上讓秦多多變成自由人。

在門外踱了一會兒步後,範毅夫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打電話。

沒想到,電話想了半天也沒人接。

範毅夫想了想,發了一條短信︰上官曉月,我是範毅夫,現在就在花樣年華的大門口。我想見你,有事相商。假如你還想回到上官少雄的身邊,或是,想報復上官少雄,那麼,請你出來見我。我只等你十分鐘。十分鐘後你若不出來,我馬上就走。

發出後,範毅夫回到車上等著。

眼看馬上就要十分鐘了,玻璃門里頭依舊一片靜謐。

範毅夫的手已放在了車鑰匙上,只等十分鐘一過就發動車子。心里暗自打算,上官曉月若不出來見自己,那麼,範毅夫就將見上官曉月的任務交給那位神通廣大的私家偵探,讓他去見上官曉月。

他可沒那麼多的時間花在等人上。

就在這時,玻璃門里響起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範毅夫凝神一看,只見上官曉月踩著高跟鞋從里頭走了出來。

範毅夫把副駕駛座的門打開︰「請上來,上官小姐。不,我應該稱呼你曉月先吧?」

上官曉月慢騰騰地上了車,臉色鐵青,扭頭看著範毅夫︰「你找我干什麼?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嗎?」

「共同的話題倒是沒有,不過,我們可以殊途同歸,」範毅夫發動車子,看了上官曉月一眼,搖了搖頭︰「曉月先生,你瘦多了,臉色也不好看。唉,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上官少雄他,值得你為他犧牲那麼多?」

上官曉月的眸光越來越冷,越來越尖利︰「你胡說什麼呢?我听不明白。」

「上官曉月,我既然能在這里找到你,自然我也就知道了你的一切。你,原名叫陳曉,你姐叫陳麗。你姐的第一任男友是一個軍人,是上官少雄的新生教官,教官為了救上官少雄犧牲了。後來你姐又找了一個男朋友,這男友姓賈,現在是古鎮的那所古宅的講解員。當時因為姓賈的那位男友的父母不同意他和你姐的婚事,你姐想不開,在古宅的那間繡房里自殺了。上官少雄為了報答教官的救命之恩,把十歲的你帶回家,從此,你便成了上官雲河的女兒,上官少雄的妹妹,」

說到這,範毅夫看了一眼上官曉月。

上官曉月扭過頭,不作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對上官少雄的依戀便越來越深,十七歲那年,你為了能永遠跟上官少雄在一起,便偷偷地去做了變性的手術,從此,這個世上少了一個靦腆的男孩,多了一個清秀的女孩。上官少雄少了一個妹妹,多了一個情人。」範毅夫笑問道︰「陳曉,我有沒有說錯啊?」

沒錯,一點都沒錯。

事已至此,上官曉月也不再否認,惡狠狠地說︰「是又怎麼樣,跟你有關系嗎?範毅夫,你為什麼要在後面調查我?今晚,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們兩人,原來是兩股車道上跑的車,根本沒有交集,可是,因為有上官少雄和秦多多的存在,我們倆之間出現了交集。」

上官曉月很聰明,一下子便猜倒範毅夫的來意。她眯縫著雙眸,凝睇著範毅夫︰「我明白了,你是想得到秦多多而想拉我下水吧?」

一路上,車輛並不多,行人就更少。偶爾一兩輛名車從身邊呼嘯而過,留下一串放肆的笑聲。

「現在的有錢子弟,也就是所謂的富二代,他們再這樣不知約束自己,將很快走到公眾的對立面去。」範毅夫並沒有直接回答上官曉月的責問,而是若有所思地說。

上官曉月斜睨了他一眼︰「請回答我的話!」

「對不起,看到他們得意忘形的樣子,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上官少雄。上官少雄雖然不算什麼富家子弟,但也算是擠身上流社會。他要是再這樣放任下去,毀掉的,一定是他的前程!」

「毀不毀掉的,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跟我沒關系,我是在為你擔心呢。」

哼!

「範毅夫,有什麼話趕緊說,我是從醫院里偷跑出來的,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上官曉月提起被修整得很有型的柳眉,冷冰冰地說。

「好,我們言歸正傳。」範毅夫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深邃的眸底里,閃過一片陰霾︰「上官曉月,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愛著上官少雄?」

愛上官少雄?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的心里還有愛嗎?上官曉月反問著自己。

馬上就有答案︰不愛,什麼都不愛了!心里,除了恨,還是恨!

但她沒把答案說出來,而是淡淡地說︰「對不起,我無可奉告。」

範毅夫沒想到上官曉月是這種態度。

「你為了他,把自己從一個男人之身變成了女人之體。這份勇氣,不是人人都具備的。要不是你太愛上官少雄,我相信你現在仍是一個男人之身。」

「那又怎麼樣?」

「你承認愛上官少雄了?」

「無可奉告。」

「你還想眼上官少雄在一起嗎?」

「無可奉告。」

幾個連著的「無可奉告」,差點激怒了範毅夫地。但他努力讓自己沉靜再沉靜。從這幾個「無可奉告」中,他看出了上官曉月的意思。

上官曉月的心里還是有上官少雄的,她還是想跟上官少雄在一起的。她如此不願談起上官少雄,那是上官少雄傷她太深了。

心中有恨意。

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

範毅夫揪著的心放下了一小半。

他笑著說︰「上官曉月,我有辦法讓秦多多離開上官少雄,給你騰位置,你想不想听听是什麼辦法嗎?」

讓秦多多離開上官少雄?這……無疑擊中了上官曉月的內心之處。就算不再愛上官少雄了,上官曉月也不想看到他倆恩恩愛愛地在一起。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我看,是你想讓上官少雄騰位置吧?」

範毅夫呵呵一笑,「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我們各得所需,兩邊皆大歡喜。」

「你承認你想得到秦多多?」

「沒什麼不可以承認的。秦多多太漂亮太美好,是個男人都想得到她。」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眼楮只盯著女人的那兩個部位,」上官曉月譏諷道︰「上官少雄不也是這種用下半身考慮問題的動物嗎?現在怎麼樣,要被戴上綠帽子了吧?」

「上官曉月,你只說,你願不願意和我配合吧?」

「我能得到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得到秦多多,你得到上官少雄。就算你不愛上官少雄了,你還可以把他弄到身邊來折磨他啊,讓他償還你的苦痛,你的付出!」

這話,上官曉月太愛听了。

「你說,到底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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