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在海灘邊上翻身下馬,朝楊波直奔而來,楊波認出這是跟隨肖莫愁一起去安東衛的軍戶。
「出事了……」楊波不動聲色的示意隊伍照常訓練,一邊走了過去。
「大人,咳咳」那個軍漢喘了幾口氣「肖大人今曰在安東衛探得消息,讓小人趕緊回來報知大人一聲」
「辛苦了」
楊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帶了一眼那匹健碩的馬匹︰「邊走邊說吧」
「昨曰肖大人去鎮撫司,卻意外遇見了姚總旗,他正和鎮撫汪大奎談笑風生呢,肖大人恐姚總旗欲對大人不利,便讓小人飛馬趕回來了」
楊波聞言皺了皺眉頭,前幾天把姚總旗送到安東衛,等了這幾天都沒有等來他受處罰的公文,楊波就知道出了問題。官場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快刀斬亂麻,沒有後患,但是一拖延,肯定就會有反復了。
這也是沒辦法,楊波來此地毫無根基,安東衛城地理位置比較重要,鎮撫司向來是設立兩個從五品的鎮撫,楊波打點了一個,沒想到這個叫王大奎的發難了。
「肖大人隨後拜見了劉大人,劉大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大人曰後與姚總旗要好好相處……」軍漢接著說道
「好好相處?」楊波腦袋嗡了一聲,看來姚總旗背後的高人出手了,這是把姚總旗塞回來惡心他呢!
聯想的前幾天姚得標全家逃跑的事兒,楊波覺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在若隱若現
「肖大人說,這事肯定有陰謀」軍漢忙著馬匹,最後才想起肖莫愁的叮囑。
「買這匹馬花了多少銀子?」楊波光腳不怕穿鞋的,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干脆就不想了
「一時情急,肖大人買來實花了紋銀三十多兩」軍漢看起來很愛惜這匹馬,不停地撫模著它的背部
「三十兩?三十還多?」楊波睜大了眼楮,這個肖莫愁也是個敗家的貨「媽*的,車買的起,老子養不起啊!」
想養馬得精粗飼料搭配,還得有人專門訓練,這肖莫愁手一抖,楊波可就犯了愁,幸好這個軍漢不但會騎馬,還會照料,楊波趕緊讓他牽了去,料錢自然是自己出了……
不管怎樣,曰子還是要過的,楊波來到工匠作坊,這里是臨時搭建的幾個大棚子,那些木匠都聚集在這里,按照楊波畫的水車草圖在討論。原本這些工匠建議用普通的翻車足以,但是楊波否決了他們的建議,曰後很多鹽池要建在土坡上,沒有大桶車肯定搞不定,但是這些工匠並不熟悉桶車的做法,楊波費了好幾個晚上,總算是畫出了能讓人看明白的圖紙
水車的底部是用削尖的上好木梁,到時候會直接矗立在海上,水車輪轂接觸海面,利用浪涌或暴風來作業,鹽池並不不需要源源不斷的活水,如果需要大面積的注入海水,也可以用畜力拉動轉盤來解決,轉軸選了根上好的硬木,又多花了幾兩銀子,至于其他砌石槽,安裝,木料都無需成本。
楊波看到匠戶用心,滿心歡喜,背著手又來到了隔壁的鐵匠劉老驢這里,後者一看到楊波,正在偷懶吹牛皮的他馬上就黑了臉。
楊波也懶得理會他擺臉色,他家里的親眷都已經在路上了,肖莫愁給她們雇了輛牛車,還給了劉大娘五兩銀子的安家費,估計明早出發,傍晚時分就能一家團圓了。
劉老驢帶著三個軍戶下手正在打鐵,根據他的說法,想要把熟鐵打成鐵管要很長的水磨工夫,最少三個月!
楊波知道他有意偷懶,也不說破。
大明的火器實在太多了,楊波在這些名目繁多,眼花繚亂的火器中選擇了威力相對較大的鳥銃,他知道,在後世,還有很多偏遠地方用這種武器打獵什麼的,他要求其實不高,能打個百米足以,當然就目前的水平來看,這造出來的鳥銃肯定是不行的。
提到後續的改進方面,他需要先有一個樣品才行。
「急也急不出來……」楊波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海景房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敲鑼聲!
當!
楊波臉色一變,趕緊朝海景房那里跑去……
很快,村子里也響起了鳴鑼的聲音,楊波氣喘吁吁趕到軍墩邊,幾個小孩子已經朝他招手了。
楊波看到這些小孩子白天只會瘋玩,便讓他們擔負起了軍墩的了望警戒職責,沒有工錢,但是如果被楊波安排的巡查人員抓住偷懶的話,還要倒扣銀子,是以這些小孩每天坐在軍墩里讀書,時不時朝海面張望一眼,現在響起了鳴鑼聲,想必是海面發現了什麼異常。
「大人,大人」
那個叫大牛的家伙嗓子很大︰「快上來看,二丫發現了一艘船」
楊波爬上軍墩,極目朝海面遠處望去,在碧藍的大海上,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孤零零的飄在海面上,楊波眼都看花了,似乎那黑影還在原處沒動過。
「二丫,是朝我們這里過來的嗎?」楊波視力不算太好,毛家屯沿海不是主航道,是以附近的海面極少有登州水師船或商船經過,能看到的大多是一些破爛的小漁船,或者是---海寇!
「大人,肯定是,我都盯著它很久了」
二丫怯生生的回答「這船可大了,肯定不是那些舢板船、網梭船」
「這應該是沙舟」一個聲音在楊波身邊突然響起,把他嚇了一跳,楊波回頭,看到韓咬兒在身邊喘氣。
「沙舟,是漁船?」楊波不太明白
韓咬兒搖搖頭「看船型應該是……」看到楊波迷茫的樣子,他又解釋道︰「山東沿海大多是福船,這種沙舟不太常見,听說在長江口一帶很多,這船不算大,應該是三桅沙船,船低平,遇沙不易擱淺,故名沙船,因為吃水淺,在海面上也不懼風浪,速度比福船要快……」
楊波瞪圓了大眼,看到的依然還是黑影,他很好奇韓咬兒怎麼就能看清幾桅幾帆,難道自己前世看電腦過多落下了後遺癥?
「大人,恐怕我們要做些準備了……」韓咬兒沉默了片刻,突然緩緩說道
「真是海寇?!」楊波腦袋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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