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聲音,讓玉老爺身體一顫,抬眼便看向門口,當看到門口那個氣勢凌厲的男人之時,玉老爺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愨鵡曉
房間里一片沉寂,玉老爺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可片刻空白之後,腦袋里閃過無數的東西,這是怎麼回事?渤海王怎麼出現在了這里?不是安謐嗎?
玉老爺不笨,他的心里興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潛意識里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柏弈淡淡的瞥了玉老爺一眼,看似平靜極了,但一開口,語氣中的陰陽怪氣,讓人心底生寒,「玉老爺,你不好好的在玉府養傷,倒是有閑情逸致啊!」
玉老爺便是再不願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也不得不繼續坐在床上了,也不顧的還未痊愈的傷口,一把推開扶著他的侍從,趕緊踏下床,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王爺,老朽不知你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玉老爺不敢提起安謐的事情,雖然他隱約知道,渤海王此番出現在這里,定是和安謐的事情月兌不了干系,可這個時候,能夠裝傻,就裝一分傻,可是,這傻又能裝得了多久?
玉老爺努力的想著辦法,可是,突然感受到渤海王看他的目光更添凌厲,好似被刀子扎了一下,身體頓時不斷冒出冷汗。
「你不知道本王大駕光臨?好一個不知道本王大駕光臨!你不是已經派了人去接了麼?」柏弈倏地拔高了語調,說話之間,人已經到了玉老爺的面前,絲毫沒有猶豫的一腳踹在玉老爺的胸口。
噗地一聲,猝不及防的一腳,讓玉老爺一口鮮血破口而出,心里怒氣叢生,他好歹也是好朝中的官員,又是玉家的主事者,平日里,誰不是對他恭恭敬敬,阿諛諂媚的?便是皇上也會給他留三分薄面,可是,渤海王的這一腳,他便是心里憋屈,也終究不敢表現出來。
玲兒還掌握在渤海王的手上,看眼前這局面,安謐的事情,明顯是搞砸了,現在的情況,無疑是他完全被渤海王制約著,就算是渤海王用刀子凌遲他,他也只能受著,更何況是剛才的這一腳?
「王爺,一定是哪里造成了您的誤會了,老朽只是想請安謐姑娘過府一敘,沒有半點對她不利的意思。」玉老爺感覺在渤海王那凌人的氣勢之下,隨時都可能窒息一般。
柏弈輕嗤一聲,「誤會?玉老爺請人過府一敘的方法,還真是有些特別,不過,本王告訴你,你那些派去請安謐的人,除了一個替我們帶路的,都沒有辦法回來給你復命了。」
玉老爺臉色一白,怎會不明白柏弈的意思?
那些都是他暗地里培養出來的人,可這就夭折在了柏弈的手中嗎?
心里的不甘持續蔓延,可不甘又怎樣?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
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平息渤海王的怒氣!
「王爺,那些人定是違背了我的意思,死有余辜!」這個時候,玉老爺也只能盡量將事情往那些死人身上推。
可是,柏弈又怎會相信他的說辭,輕笑一聲,「呵,確實死有余辜啊,不過,那個沒死的,該如何是好?」
玉老爺心中咯 一下,柏弈厲聲喝道,「將人帶進來!」
柏弈話落,門外,剛才劫持安謐的黑衣人就被推了進來,除了他之外,同時進門的,還有安謐和司馬妍。
玉老爺司馬妍,神色怔了怔,心中雖有無數疑問,可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余力去追究這些緣由,再是看到安謐那完好無損,嘴角略微勾起嘲諷的模樣,心中莫名一股郁結之氣堵著,不上不下。
「老爺,屬下無能……」那黑衣人神色慌亂,脖子上的鮮血讓人觸目驚心,似乎又經歷了什麼,眼中甚至有恐懼在閃爍著。
玉老爺臉色一沉,忙開口打斷,「你給我住口!你私自給我闖了什麼禍?」
「老爺……」那黑衣人沒有料到玉老爺會是這個反應,但很快就明白過來,老爺是要徹底的將責任都推在他的身上嗎?
「你這混賬東西,我玉家待你和你的家人不薄,你膽敢做出違命之事,你到底安的什麼心?」玉老爺不讓黑衣人有任何說話的機會,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卸責任,他甚至巴不得這黑衣人死了才好,死無對證!
可是,他這般推卸責任,在柏弈和安謐的眼里,完全是一個跳梁小丑的可笑行為,就連司馬妍在一旁看著,也覺得這玉老爺愚蠢得可以。
渤海王認定了玉老爺的罪責,哪里還容得下他狡辯?
安謐的嘴角勾起的諷刺越發濃了些,偏偏要戳穿玉老爺的把戲,「沒想到堂堂玉老爺的伎倆,不過也只剩下了用家人做威脅!」
玉老爺何曾被一個小女子這般譏諷過?
被戳穿了的他,心里惱羞成怒,卻也不得不極力壓制著,反倒是朝安謐討好的一笑,「安謐姑娘,這個混賬你要怎麼處置都隨你!」
安謐秀眉一挑,美麗的臉上光彩照人,「怎麼處置都隨我嗎?」
「是,是,是。」玉老爺連說三個是,也許只要安謐發泄了怒氣,渤海王那里就好說了,可是,但安謐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他心里的期望,就徹底的沒了。
安謐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可惜我對怎麼處置他沒什麼興趣,有句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一只替罪羊而已,換做是玉老爺在我的位置上,怕也不會對他有什麼興趣吧!」
玉老爺心里咯 一下,安謐是什麼意思?
冤有頭債有主?她的意思,是要追究他了?
不過是一個小城鎮來的小丫頭片子而已,玉老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老朽不明白安謐姑娘的意思。」
安謐輕笑一聲,還在裝傻嗎?還是真當大家是傻子?
「不明白她的意思嗎?用不著明白,本王明白就好!」柏弈朗聲道,他一開口,這房間里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許多。
玉老爺听了他的話,總覺得心里的那份不安驟然滋長,一抬眼就對上渤海王那雙深邃得好似能夠將人吸進去的黑眸,從腳底竄出一陣涼意,直沖腦門。
正此時,依霏從門外進來,在柏弈的耳邊說了什麼,隨即,柏弈的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幽幽的目光落在玉老爺的身上,更是讓他打了個寒顫。
「將人帶進來吧。」柏弈淡淡開口。
依霏領命下去,玉老爺的喉嚨倏地一緊,將人帶進來?誰?他不笨,幾乎能夠想到那人會是誰。
但他卻不願相信,可當依霏將一個女子推了進來之時,玉老爺便是不願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爹……」被依霏帶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玉玲兒,不過,在渤海王府待了幾日的玉玲兒,早已經不是平日里在眾人面前那個打扮得精致的千金小姐,且不說那髒亂的衣裳,單單是那一頭蓬松凌亂的頭發,就讓這個原本光鮮亮麗的千金小姐看起來狼狽至極。
「爹,你救我!」玉玲兒看到玉老爺,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要再待在渤海王府,那柴房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玉老爺看到這副模樣的玉玲兒,心中一緊,他這不是為了救她嗎?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出乎他的預料。
玉老爺沒有回應玉玲兒的求救,他的腦中思索著,渤海王這個時候將玲兒帶來,到底有何目的?
一旁看著這一切的司馬妍,眉心不著痕跡的皺著,似乎是在消化著眼前的這一出是由何而來。
「玉老爺,讓我猜猜你的目的如何?」柏弈眉毛一揚,目光緊鎖著玉老爺,頓了頓,繼續說道,「玉老爺想綁了謐兒,再用謐兒威脅本王,以玉小姐換謐兒麼?」
這算計,玉老爺還是用了些心思的,不過……柏弈看著玉老爺越發慘白的臉色,明顯有被說中心思的尷尬與不安,不屑的輕笑一聲,「呵呵,可惜了,你應該多派一些高手,那樣,才能得償所願,你玉家養的那些人,還真是不濟了些!」
「王爺……」玉老爺想要狡辯,可柏弈根本就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機會。
「玉老爺,你的女兒刺殺本王在先,你又這般要挾持本王的人,你說,本王該怎麼做呢?」柏弈似嘆息的道。
玉老爺惶恐更甚,可一句「本王的人」听在安謐的耳里,卻是瞬間一懵,臉上竄出一陣不尋常的緋紅,熱氣也立即直沖腦門。
安謐瞥了柏弈一眼,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腦袋里不斷的回響這四個字,最終慢慢化作心里的一股暖流。
安謐的心是暖的,可房間的氣氛,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冷得可怕,玉老爺覺得柏弈臉上的笑容,比閻王都還可怕,就連司馬妍看到眼前的這情形,心中也明白,看來,今日玉老爺怕是難討渤海王的怒氣了啊。
司馬妍明白,柏弈之怒,完全是因安謐而起,司馬妍不由得多看了安謐兩眼,似乎是在審視著這個女人。
明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可卻有本事,不僅讓大皇子對她另眼相待,甚至讓渤海王也對她這般維護。
安謐啊安謐,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到底是緣是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