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馮裕和衣竹萱早已經臉色慘白,衣竹萱不笨,那明黃的顏色整個大金朝只有皇上能用,還有隱約可見的龍行圖案,這分明就是……
「怎麼回事?」衣竹萱顧不得身份,朝著馮裕問道,龍袍?她向安謐所提的龍袍,不過是哄騙安謐的罷了,可是,為什麼會有真的?更加恐怖的是,這竟讓人查了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衣竹萱心里的恐懼越發的濃烈,就算她不懂大金朝的律法,也知道,這事情非同小可。舒愨鵡
可馮裕又怎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承認,馮家有龍袍,可為什麼會在這里?
「呵!王大人,今日,你可是替皇上立了大功!」柏弈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語氣透著一絲嘲諷,「早就听聞馮家有反意,本王以前倒也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還真是由不得人不信啊!」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馮裕怒聲喝道,此刻的他,早已經失了方寸,腦中也是一片混亂,終于,他好似想到什麼,銳利的目光狠狠的射向柏弈,和他對視了一剎,咬牙切齒的質問,「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陷害我!」
柏弈臉色一沉,更是拔高了語調,「馮將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你可不要亂說話!本王陷害你?本王為什麼要陷害你?證據呢?」
「你……」馮裕眸子一凜,證據?他哪里拿得出什麼證據?況且,柏弈明顯是要陷害于他,他又會留下什麼證據?馮裕的心里一陣郁結,臉色已然黑得不能再黑。
柏弈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冷意,「沒有證據,就不要王本王身上潑髒水,這狗急了亂咬人的事情本王可見得多了,可馮將軍,你可要看清楚了,本王可不是那些你能亂咬的人,莫要到頭來還落了個污蔑王室的罪名,就不劃算了。」
柏弈看也沒有再看馮裕一眼,徑自向王蒙吩咐道,「王大人,今日這事兒你向父皇呈報吧!正好,本王也有事情,便一道向皇上請求主持公道了。」
王蒙心知,此事茲事體大,絲毫也馬虎不得,若是真冤枉了馮家,那麼,他日後的官途,怕也就此為止了,可是,若馮家真有造反的野心,那麼,今日,他無疑是立了一個大功。
王蒙看了看眼前的木匣子里面裝著的東西,心中權衡著,很快,他便已經有了決斷,拱手向柏弈領命,「是,微臣這就進宮!」
哪怕是在這個時候吵醒皇上,他也在所不惜了!
他要賭一賭,這一賭,恐怕會是他命運的契機!
柏弈沒有說什麼,王蒙抬眼對上馮裕之時,眼里一片堅定,朗聲命令手下的捕快,「來人,將馮將軍押解進宮,請皇上定奪!」
命令一落,那些捕快便將綁住的馮裕架了起來,任憑馮裕怎麼叫囂,他們都好似沒听見一樣,不予理會,齊齊朝著城內進發。
皇宮里,原本一切都十分平靜,緊閉著的宮門,將這靜與方才到了的喧鬧隔絕成兩個區域,守宮門的武將看到外面這陣仗,原本朦朧的睡意瞬間嚇醒,原本以為是宮變,仔細看清了外面的幾人,尤其是被捆綁著的馮裕將軍,這才松了一口氣,「王爺,這麼晚了是有何事?如果不急的話,還請王爺等到天亮時分,宮門開了,才進宮吧。」
「呵,本王的事情若是等到宮門開了,倒是沒有什麼,可是,王大人手中正押解著一個亂臣賊子,怕是等不到天亮了。」駿馬自上,柏弈清朗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那守門的武將一听,看了一眼馮裕,很明顯,渤海王口中的亂臣賊子指的就是馮裕將軍了,可怎麼會?馮裕將軍怎麼成了亂臣賊子?
「王爺,這……」那武將不敢輕易做主,若開了宮門,出了什麼差錯,那到時候,他的腦袋怕也就沒法保住了。
「這什麼這?難道這事情能夠耽擱麼?」柏弈輕斥道,便是很遠,都看得到那武將受到了震懾,柏弈的神色這才稍稍有所緩和,「不如這樣,你將秦公公請來,本王讓他來定奪,是否要現在請示父皇!」
「這……」武將猶豫片刻,心里權衡著其間的利害關系,仔細一想,終于是開口做了決定,「好,屬下這就去請秦公公。」
武將隨即轉身朝著後宮內走去,宮門外,一行人沉默的等待著,馮裕的神色越發的慌張起來,好幾次看向柏弈,他知道,只要見了皇上,許多所謂的證據
擺在面前,他就算是有多少張嘴都怕是說不清楚了。
可若是求柏弈……
馮裕咬了咬牙,無論怎樣,他也顧不得了許多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渤海王,今日安謐小姐的事,是一個誤會,我願意向安謐小姐道歉!」
道歉?柏弈和安謐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不過,卻是沒有笑出來,心里浮出一絲諷刺,這個時候,馮裕還存在著僥幸心理嗎?
道歉?他們所要的從來都不是道歉!
姐姐的仇,柏弈不會忘,寡婦村的恨,也怎麼也忘不了!
「馮將軍,是不是誤會,讓父皇來定奪吧!」柏弈淡淡的開口,語氣絲毫不掩飾他的嘲諷,「再說了,有些事情,本王可是做不了主!」
「你……」馮裕更是惱羞成怒,本就已經斷定這事情和柏弈必然月兌不了干系的他,心里更加恨柏弈恨得牙癢癢。
「什麼事?什麼事啊?這麼大晚上的……」正此時,一個尖銳喑啞的聲音傳來,很快,就看到宮門樓台上,正是秦公公一邊急著的拴著腰帶,一邊步履匆匆,滿臉的不耐。
只是,看到宮門外的幾人,秦公公的態度好了些,「渤海王爺,您有什麼要吩咐奴才的?」
瞥了一眼被捆綁著的馮裕,神色一怔,更加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也瞬間打起了精神。
「秦公公,本官有要是需要立即稟報皇上,還請秦公公通傳一聲。」柏弈倒是沒開口,開口的是王蒙。
秦公公眉心皺了皺,「都這個時辰了,皇上早就已經睡了,驚擾皇上休息,奴才怕……不如,等天亮……」
「秦公公,恐怕有些事情,耽擱不起!」柏弈淡淡的聲音響起,雖然不大,卻是擲地有聲。
秦公公再次審視了宮門外的情形,眉心越皺越緊,馮將軍這般被捆綁著,必定不是什麼小事,恐怕……也真的是耽擱不起啊,終于,片刻之後,秦公公已經做好了決定,「開宮門,讓渤海王他們進宮!」
「可是……」武將依舊有些遲疑,開了門,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那他是要負責的。
秦公公好似看出了他的心中的顧忌,終究是在皇上身邊伺候了多年的人,知道審視形勢,看了一眼宮門外的人,朗聲開口,「這樣吧,王爺,請您,安謐姑娘,王蒙大人,還有……馮將軍四人進宮足矣,其他的……就都免了吧。」
秦公公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圖,僅僅是他們幾個人進宮,不足以造成什麼大的危險,武將思量一下,也放下了心來,給下面守門的侍衛吩咐了一聲,「開門!」
馮裕臉色更是多了一層驚慌,對上柏弈的眼,卻是看到里面交織著的笑意與冷意,心里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濃烈。
明德帝的寢宮,門外,宮女太監齊齊的站了一排,看到屋內的燈亮了,隨即明德帝低沉的怒喝,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秦公公在里面的低低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明德帝似沉默了一下,氣沖沖的道,「讓他們到御書房等朕!」
「是,是。」秦公公好似松了一口氣,隨即門就開了,秦公公使了個眼色,「快去伺候皇上更衣,都仔細著點兒。」
御書房內,明德帝目光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幾人,視線最終在馮裕的身上停下,許是馮裕此刻的狼狽,讓他的眉宇之間劃過一抹詫異,方才被睡夢中被吵醒的怒意漸漸消失,沉聲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幾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德帝瞥了一眼安謐,眉心更是皺得緊了緊,今日這事兒,莫非又與這女人有關?想到前些時候,他被迫給她和柏弈賜婚,心里依舊有些郁結。
「皇上,臣死冤枉的啊,有人陷害臣,皇上,您民察秋毫,一定要為臣做主啊!」不待柏弈和王蒙指控,馮裕便率先為自己開月兌,自進了宮之後,他的心里就一直盤算著,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全身而退,平日里他縱然是足智多謀,可是,此刻這般境況,他也是全然失了主意。
明德帝眸子一凜,馮裕素來高傲,便是在他的面前,也因為他身後的是馮家與馮皇後,而自視甚高,今日這般狼狽的喊冤,還真的是頭一遭,看來,今日的事情,怕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吧!
明德帝微微的斂了斂眉,「這麼晚將朕
吵起來,不就是為你們做主的麼?來吧,說說,到底什麼事情,值得你們將朕吵醒?」
王蒙看了一眼柏弈,柏弈卻是扯了扯嘴角,「兒臣以為兒臣的事情尚可緩一緩,還是讓王蒙大人將事情稟告給父皇,請父皇先行裁奪吧!」
明德帝目光落在王蒙的身上,只見王蒙手中捧著一個木匣子,神色凝重,明德帝點了點頭,輕的恩了一聲。
王蒙重重的跪在地上,聲音鏗鏘有力,「啟稟皇上,今晚,微臣本是追著一個盜賊到了城外的一座宅院,微臣命令手下的捕快,搜尋那盜賊,可是,不曾料到,馮裕將軍和渤海王也在那宅院里,更是不曾料到,微臣的屬下在宅子中搜出了這個東西!」
明德帝看著木匣子,眸子緊了緊,淡淡的給秦公公使了個眼色,沒有說什麼,秦公公便意會了過來,迅速的走到王蒙的面前,將木匣子打開,當木匣子中的東西暴露在他的眼前之時,秦公公竟驚恐的往後退了數步,就連木匣的蓋子,都落在了地上。
明德帝面色一沉,目光投過去,亦是看到了木匣子內的東西,幾乎是一瞬間,明德帝陰沉的面上,便青筋暴露,啪的一聲,明德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人也站了起來,滿臉的憤怒。
「皇上……這……」秦公公目光在明德帝和木匣子上游移,那木匣子里分明就是龍袍啊!可皇上的龍袍都有專人管理,怎麼會在王蒙手上?還是他在宮外的一個宅子里找到的!這意味著什麼?
秦公公沒有想到,事情竟是這般嚴重!
明德帝的手緊握成拳,整個御書房內的氣氛,緊繃得得好似一根針都能刺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
「皇上,微臣從馮裕將軍的宅子里,找到了這件龍袍,請皇上定奪!」王蒙朗聲打斷馮裕的辯解。
「馮裕的宅子?」明德帝低沉的聲音似在房內炸了開來,銳利的目光激射向馮裕,滿眼的憤怒與責問。
馮裕更是焦急了起來,「不,皇上,那不是臣的宅子,馮家在渤海境內,在京城不準許有宅邸,臣不敢違背皇上的規矩,私置宅院,皇上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有意陷害臣的。」
明德帝眸子緊了緊,看馮裕的神色越發陰沉,是否是陷害,他定要查個清楚。
明德帝面上似漸漸平息了下來,一步一步的朝著王蒙走了過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明德帝的身上,神色各異,只見,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伸手拿起了木匣子里的龍袍,可以明顯看到他抓著龍袍的手,指骨微微泛白,突然,他看到龍袍上的某處,眸中迅速積聚起的怒意,甚至比方才還要強烈。
馮裕感受到明德帝的怒意,心里更是慌張,沒有誰比他更知道,明德帝的怒意來自何處,看來,他所擔心的,終究是發生了。
「馮裕,朕對你如何?朕對你馮家如何?」突然,明德帝怒喝出聲,起初是壓抑,隨即而來的是高亢的質問。
幾乎是在場所有人都是驚了驚,馮裕倏然跪在地上,絲毫也沒有了平日里大將軍的氣勢,「皇上待臣甚好,待馮家亦是甚好,這……」
「呵!好一個甚好!朕既是待你和馮家甚好,你們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又是為了哪般?」明德帝怒聲打斷馮裕的話,將手中的龍袍狠狠的摔在馮裕的身上,「有人陷害于你?哼,別以為朕糊涂,誰能陷害得了你馮裕,誰能陷害得了你們馮家?」
龍袍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馮裕的臉上,從他的臉上直直的滑落在地上,可以看見那龍袍之上,一個馮家的族徽,卻是在那龍頭之上,格外明顯,這也難免會惹出明德帝更加熾烈的憤怒了。
馮裕失了方寸,正此時,馮皇後匆匆的進了御書房,一眼看清了御書房內的場景,加上先前听到的消息,很快心里就有了底,「皇上,您息怒,這……」
馮皇後看了看地上的龍袍,努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這里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難道朕的眼楮是瞎的不成?你給我也好好看看,這東西,你不會不認得!」明德帝指著地上的龍袍,絲毫也沒有顧著馮皇後的面子,他可沒有忘記,馮皇後也終究是他們馮家的人,這事情,指不定還跟她也月兌不了干系。
馮皇後微怔,明德帝眼底的懷疑,她捕捉到了,心中咯 一下,扯了扯嘴角,「皇上,馮家對大金朝,對咱們皇室,忠心
耿耿,斷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野心。」
「那這龍袍作何解釋?」明德帝冷哼了一聲,「可不要告訴朕,又是什麼陷害!」
「這可說不定!」馮皇後眉心緊了緊,「皇上,馮家樹大招風,誰若是有目的的陷害,馮家亦是避不開。」
馮皇後說話之時,目光若有似無的瞥了一眼柏弈,這一樣,不僅僅是柏弈感受到了,明德帝也是察覺到了,跟著目光落在柏弈的身上。
柏弈卻是絲毫也沒有緊張,不緊不慢的道,「皇後娘娘,誰能陷害得了馮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皇,兒臣這麼晚到皇宮,也是為了控告馮將軍。」
「哦?」明德帝眸子一凜,馮皇後臉色也沉了沉,這馮裕,到底是怎麼了?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那日父皇當著許多人的面兒,當眾為兒臣和安謐賜婚,如今,更是整個大金朝,都該知道,安謐是兒臣的未婚妻,可馮裕倒好,明知如此,卻依然無視于父皇的旨意,無視于皇家的威嚴,竟將謐兒私自擄去,意圖謀害,幸虧兒臣一直派人暗中保護著謐兒的行蹤,才得以及時趕到,將謐兒救下,請父皇為謐兒做主,為兒臣做主!」柏弈不緊不慢的開口,一字一句的指控,擲地有聲,而與此同時,馮裕和馮皇後的臉色,都是越發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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