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八十二章驚天消息最後打擊措手不及!
柏弈微微皺眉,看了安謐一眼,「我又輸了!不過,獵物入坑,本王也是高興!」
說罷,轉頭看向來人,「陸老爺,麻煩你了。」
陸老爺立即興奮的上前,熱絡的道,「不麻煩,不麻煩,王爺吩咐,陸某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陸老爺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將整理得好好的一疊東西拿出來,呈到柏弈的面前,「王爺,這是您要的東西,全數在這兒了,您看看是否是對的。」
柏弈倒是沒有接,給陸老爺使了個眼色,「這些交給焰姑娘就好。」
陸老爺怔了怔,敢情王爺讓他把這些東西弄來,不惜給上那麼多的銀子,都是為了焰姑娘麼?
陸老爺早就听聞過渤海王對焰姑娘十分喜歡,當下也沒有說什麼,立即將東西重新遞到安謐的面前,「焰姑娘……」
「謝謝你了,陸老爺,這些東西,不僅對柳家來說是寶貝,對我來說也是寶貝呢!」安謐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接過陸老爺手中的那些東西,仔細一看,柳家祖宅的地契,名下田地的契約,以及柳家產業的所有權狀,全數在此。
呵!這下看柳家還如何翻身!
「呵呵,焰姑娘言重了。」陸老爺笑笑道,能夠和焰姑娘拉近關系,這對他是有好處的不是!況且,那些借給柳湛的銀子,又不是他出的,突地,他好像想到什麼,陸老爺皺了皺眉道,「王爺,焰姑娘,那柳湛說下月姚家茶園的收入便會入賬,到時候就有還賬的銀子了,那麼這些東西地契權狀……」
「陸老爺,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最近沒什麼事情,帶著陸夫人到其他地方走一圈,看看我大金朝的河山也是好的,至于王爺先前承諾你的事情,等你回來了,自然就有好消息了。」安謐開口道。
陸老爺做了這麼多年的商人,自然是不笨的,听焰姑娘這麼說,其中必然是有些端倪,她是在告訴自己,他留在榮錦城,或許會有麻煩,「是,陸某這就安排安排,一月之後再會榮錦城。」
「如此甚好,那小女子就祝陸老爺和陸夫人玩的開心了。」安謐斂眉,話落,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陸老爺隨即便告了辭,退了下去,房間里,再一次只剩下了柏弈和安謐二人,安謐的目光久久無法從那一疊權狀中收回來,想著方才陸老爺說的話。
姚家茶園?哼,柳湛還將希望寄托在姚家茶園上嗎?呵!怕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了,他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姚家茶園會成為最後一根壓死柳家的稻草吧!
柏弈深邃的眸光閃了閃,一邊將棋盤上的黑子白子都分開來,一邊閑然的開口道,「姚家茶園?當初你讓本王放棄和姚家茶園的合作,那樣子似是知道姚家茶園子會出事,而你也是知道,本王一撤資,那等著機會的柳家老爺,勢必不會放過姚家茶園這麼一大塊肥肉,呵!看來,你當成埋的隱患,要爆炸了麼?」
安謐抬眼,瞥了柏弈一眼,「瞧王爺把我說得好似會預知未來一樣,傳出去,世人怕要把我當妖怪了。」
「哦?」柏弈眸光微斂,緊緊鎖住安謐的雙眸,「你不是妖怪,那你告訴本王,你又是如何能預知未來的?」
安謐面色僵了僵,承受著柏弈的視線,在那樣強大的壓力之下,安謐卻只是片刻臉上的笑容便舒展開來,絲毫不避諱柏弈那滿含著探尋與侵略的目光,「預知未來?王爺未免太高估安謐了,安謐哪會預知未來啊?」
「不會嗎?」柏弈斂了斂眉,眸底的顏色越發的深邃了些。
從一開始,他就想探尋安謐身上的不尋常,可到了此刻,自己都被這個女人迷了心,他還沒有弄清楚她身上的那些個秘密,反倒是越發覺得她神秘且深不可測。
安謐啊安謐,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王爺,不信任朋友,可是大忌。」安謐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開口。
柏弈迅速的揮開腦中的思緒,哈哈的笑出聲來,「本王自然是無條件的信你!不信你,本王還能新誰?」
說話之間,又是那種讓安謐如坐針氈的視線,安謐頭皮一陣發麻,立即起身,借著要放地契和權狀的由頭,躲進了屏風之內。
而此時,得了足夠銀子的柳湛讓人將銀子全數搬到了房內,此刻,他坐在凳子上,看著面前擺著的幾個大箱子,異常的興奮,起身將箱子掀開,確定里面是白晃晃的銀子,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等我柳湛過了這個坎兒,等我柳家在壯大起來,定會讓那些人後悔!後悔!」
柳湛咬牙切齒,他從來都沒有此刻這般覺得這白晃晃的銀子這麼討人喜。
梅家,焰姑娘他們想打擊柳家嗎?哼,柳家又怎是他們這麼輕易就打擊得垮的?
此時,太過興奮的他,又怎知道,這一次,柳家已經快走到盡頭了!
翌日,那些說好了一早就要柳湛還上貨款的債主,果然一早就到了柳家的門口,這一次他們來到這里之時,卻是見到柳家大門已經開啟,而柳湛就擺了張凳子,坐在那里,一手端著茶杯,翹著二郎腿,早早的就等著他們到來。
而他的面前,擺著好幾個箱子,所有人一看,皆是面面相覷,有人戲謔的開口道,「柳大少爺,這箱子里面該不會是空的吧?」
畢竟,昨日才從渤海王那里听到了某些消息,這柳湛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準備好了幾大箱子的銀子?
「是啊,難道真是空的?」有人再次附和。
柳湛臉上劃過一抹不悅,但片刻,卻是變成了不屑,朗聲道,「各位,柳湛說了今日還銀子,必定今日是要還的,這些銀子,柳家又怎麼會拿不出來?各位未免也太小看了我柳家,小看我柳湛了!」
這些個匹夫,他柳湛有機會,定不會放過他們!等他發達了,定要將這些人踩在腳下。
「呵!柳大少爺,誰敢小看你?既然不讓人小看了,那就快些還銀子吧!」雲老爺開口道,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張紙,對自己身後的下人吩咐道,「你們都準備著,搬銀子!」
柳湛淡淡的瞥了雲老爺一眼,他現在有錢還,自然是不懼的,亦是十分高傲的吩咐著下人,「你們,給我點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要少了雲老爺的,听清楚了沒有?」
「是。」家丁們應和著,賬房從雲老爺那里拿了單據,看著下人們將銀子點好,再看著雲老爺吩咐人將銀子搬走,緊接著是下一個要賬的人……
不多久,原本的幾箱銀子,全部被散了出去,柳湛看著空了的箱子,那雙眸中一片陰沉,握著茶杯的手也是不斷的收緊。
再等等,等到下個月就沒事了!
榮錦城百姓的日子照常過,可是,對柳府來說,這一個月依舊氣氛壓抑。
對于梅家大少爺之死的事情,州府大人一直說在查,可是也沒個什麼結論,柳鉉和柳夫人依然被關在大牢中,沒有被放出來,柳湛去看過他們二人幾次,每次都是短短的一炷香時間。
柳湛將柳靖的事情告訴了柳鉉,柳鉉听了,當場昏厥了過去,柳夫人更是壓制不住怒氣,當著大牢中那麼多犯人的面兒,大罵著芸娘母子,甚至高聲斥責柳鉉不長眼,招了一個白眼兒狼進門。
自那以後,柳鉉很少說話,整個人更好似老了十歲,兩鬢的頭發一夜斑白。
這一日,柳湛剛從大牢中看了柳老爺和柳夫人出來,回到柳府,見得梅映雪坐在花園中發呆,眼底一抹冷意彌漫,這些日子,他兌現了那日他所說的話,梅家不讓他柳家好過,他柳湛便讓梅映雪不好過。
斂了斂眉,柳湛大步走了過去,梅映雪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身子下意識的一顫,眼里立即浮現出驚懼的神色,心中頓時冒出想逃的沖動,可是,她卻知道,她逃不了,這一輩子,自己怕也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折磨了。
「怎麼?害怕了麼?」柳湛站在梅映雪的背後,附身在她的耳邊低聲的開口,傾吐的氣息打在梅映雪的脖間,讓梅映雪腦中不斷浮現出那些折磨人的夜晚,身體更是劃過一股寒意。
「害怕?別忘了,我是你的夫君,哈哈!」柳湛眼里的瘋狂交織著,滿意的欣賞著梅映雪的反應,這些時日的憋屈,便也只有在梅映雪面前,能夠找到那種仿佛控制著一切的感覺。
一把抓住梅映雪的手腕兒,逼她無法逃月兌他的懷抱,一字一句的道,「今晚……不,或許就該現在,咱們到你大哥死的那個房間……呵呵……」
「不!」梅映雪猛地一起身,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道,竟掙月兌開了柳湛的手掌,狠狠的瞪著柳湛,「你這變態!」
「變態麼?你不覺得很刺激嗎?」柳湛不以為意的道,臉上因為梅映雪的掙月兌,而有些不悅,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梅映雪,那眼神,似要將梅映雪推入地獄。
梅映雪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她知道,柳湛說得出做得到,他真要將她帶到大哥死的房間……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大哥淒慘的死狀,畫面再轉到了那日在義莊中,她所看到的大哥的尸體,最後她腦海中彌漫的是這些時日,每晚都折磨著她的噩夢,她每晚都夢見大哥來找她訴冤,他一句又一句的說著他死得好慘,一遍又一遍的質問她,為什麼要背叛他!
她說不出,只能哭,每天早上,幾乎都是在驚懼和淚水中蘇醒。
她無法想象柳湛真要帶她去那個房間做那事的畫面……
「柳湛,你對我的折磨,還不夠嗎?」梅映雪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心中想著該如何打消柳湛的這個念頭。
柳湛卻只是不屑的一笑,「夠?怎麼會夠?那你去問問你那該死的爹,問他對柳家的報復,還不夠嗎?」
話到最後,柳湛幾乎是大吼了出來,那張臉更是顯得有些猙獰,梅映雪心中止不住顫抖,看著柳湛一步步的朝著她靠近,她只能一步步的往後退。
柳湛一想到梅家,心中的憤怒立即爆了出來,一個箭步上前,輕而易舉的將梅映雪抓住,狠狠一拉,下一瞬,梅映雪便被他壓在了花園中的石桌上,眼里閃著嗜血的瘋狂,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羞辱她,定是一個不錯的體驗!
心中如是想著,柳湛便俯,在梅映雪的脖頸間啃咬了起來,梅映雪知道掙扎無用,便如尸體一樣挺著,不給他絲毫反應。
柳湛心中更是不悅,正想好好教訓這個賤人一番,卻听得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少爺……」管事匆忙了跑了過來,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由得愣了愣,忙轉過身體,若是放在以往,撞見這事兒,他自然是自覺的離開,可是……想到方才收到的消息,管事卻是不敢走。
「什麼事情?」柳湛身體的**正盛,可是,能夠讓管事這般焦急的,定不是消失,再加上,這兩個月,他猶如一個驚弓之鳥,一丁點兒的動靜,都會讓他渾身緊繃。
管事的听到柳湛詢問,也絲毫不敢怠慢,立即回稟道,「大少爺,方才接到京城那邊的消息,說是姚家茶園出事了。」
姚家茶園?柳湛心中一驚,方才所有的**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頂狠狠的打下,瞬間被澆滅,甚至顧不得整理自己的亂了的衣裳,立即從梅映雪的身上下來,大步走到管事的面前,「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姚家茶園出事了?」
「少爺,你可要挺住啊,這……這也是剛收到的消息,本來,姚家茶園前些時日該是收成了,可是,臨了臨了,卻不料僅僅是幾日之間,那些快要收成的茶葉,足足上萬畝,全數生了蟲,姚家老爺和幾個少爺還有那些個種茶的好手,皆是手足無措,竟連生蟲的原因都沒有查出來,短短的幾天,上萬畝茶葉全數被蟲咬得面目全非,連一斤茶葉都沒有救回來,現在,姚家茶園正是焦頭爛額之時,老爺曾經投入的銀子……」管事說到此,見到柳湛那蒼白的臉色,卻是不忍再繼續說下去。
他是知道的,上次,少爺借了陸老爺的銀子,解了燃眉之急,可那銀子,也終究是要還的呀,少爺就指望著姚家茶園這里的收入了,可是……誰能料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湛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腦袋在那一瞬間一片空白,他听到了什麼?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柳湛口中不停的呢喃著,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那些茶葉怎麼會都生了蟲呢?一斤茶葉都沒有救回來,這意味著什麼?他柳家投到姚家茶園的資金,全數打水漂了嗎?
「不會的,不過會的。」柳湛眸光閃了閃,不停的搖頭,吞了下口水,緩緩抬起頭,看向管事,突然,他的神色變得激動無比,一把抓住管事的手腕兒,「你告訴本少爺,這事情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柳湛咬牙切齒,大聲的狂吼著,他不接受這個事實,他怎能接受?
姚家茶園是他現在唯一的盼頭,可是,現在卻是來告訴他,他所有的期盼都如石沉大海麼?
管事眉心緊皺著,也是滿臉的無奈,「大少爺,我知道你難受,我也不曾猜到是這樣,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現在該想想,怎麼還陸老爺的銀子才是,距離約定的日子,也不過三日了啊!」
柳湛身體一怔,對,陸世伯!
他還在陸世伯那里拿了柳家祖宅,地契還有那些所有權狀做抵押,這下該怎麼辦?若是他拿不出銀子,那些抵押的東西,就都要不回來了啊!
那些東西的價值,可遠遠要比那日所借的銀子高多了啊!
可是,他那個時候對姚家茶園信心滿滿,又急于求借銀子,哪又想到,姚家茶園竟是殺得他措手不及!
「該怎麼辦?」柳湛眼里慌亂了起來,從來不曾有過的慌亂,他似乎看到了他即將要失去一切的兆頭。
失去一切嗎?
不,不行,他柳湛不能失去這些!他還要東山再起,還要讓那些看低了他的人重新看到他輝煌的時候,他要那些人徹底的仰望他!
對,陸世伯!
陸世伯既然肯幫他們柳家,就一定會寬限一些時日,對,一定會的,老天一定不會就這樣亡了柳家,對,他要盡快想辦法,再湊錢,將地契所有權狀都贖回來。
柳湛眸中終于有了一絲堅定,一把推開管事,匆匆的朝著柳府外走去……
「呵……呵呵……」梅映雪從石桌上起來,拉好自己被柳湛弄亂了的衣裳,方才,管事匯報的事情,她听得一清二楚,柳湛的反應,她更是看得一清二楚,此時的她,臉上浮出一抹笑意,口中不斷的喃喃,「完了……柳湛完了,柳家要完了……哈哈……」
說著,梅映雪更是仰頭望著天空,大聲吼道,「大哥,你看看……你看清楚……這是不是你要的?你在天之靈該是要瞑目了吧!哈哈……毀了,一切都要毀了……哈哈……嗚嗚……大哥,求你原諒映雪,映雪錯了,映雪也是受到懲罰了啊……大哥……」
梅映雪的聲音,到最後竟是變成了哭腔,那聲音在花園中回蕩,經久不息,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管事看了梅映雪一眼,卻是嘆了口氣,柳家這一次,這個坎兒怕真是難以度過了,柳家已經不是以前那棵可以讓人依傍的大樹,他怕也是該早些離開柳家了,至于柳家的這攤子事情,管事再次搖了搖頭,嘆息聲從口中溢出……
柳湛出了柳府,便直接去了陸老爺的府邸,從陸府管家那里,柳湛得知陸老爺有事情帶著陸夫人出去了,歸期未定,沒有見到陸老爺,柳湛一顆心,終究是放不下來,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講,若是陸老爺沒有如期回來,也就無法如期找他要債,只要他在這期間將錢湊齊……
湊齊?柳湛想到這兩個字,心中一股挫敗油然而生,這個時候,他怎麼來湊齊那些銀子?當日,他按照陸老爺的要求,將所有地契,田契以及店鋪所有權狀全數都抵押了出去,若是他留了些,便只能將那些柳家的固定財產變賣一些,可是,現在便是想變賣,也沒有權狀在,即便是有人買,也是沒有辦法了。
姚家茶園啊……柳家這都是做的什麼孽?為何遇上的竟都是這些事情?
現在可該怎麼辦?
柳湛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滿心的無助……
而此刻,盛世烈焰內,同樣的一個消息,也是差不多時候被送到了這里,渤海王今日一接到京城少商的來信,看到上面的消息,他也是如遭雷擊。
姚家茶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若當初他沒有撤資毀約,今日,分毫無收的可就是他柏弈了,他柏弈自從縱橫商海以來,從來都是無往不利,這一次若真敗的是他,他無法想象,這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打擊。
神話不再是神話,而渤海王,也不再是大金朝商場上的天!
柏弈拿著那封信,在房中踱步了許久,就連季叔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尋常,他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饒是他堂堂渤海王,也是有一些後怕,他更是慶幸當初自己那一賭,更是慶幸自己听了安謐的話。
安謐……柏弈來盛世烈焰的路上,一直咀嚼著這個名字,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直到進了盛世烈焰,柏弈的臉上才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將這個消息告訴安謐,可是,從安謐的臉上,他卻是沒有看到絲毫興奮,好似這個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內。
預料?僅僅是預料嗎?
柏弈雖然越發的看不透安謐,但是,卻也知道,這不僅僅是預料而已,又是這種一切盡在她掌控之中的感覺,讓他禁不住想探尋其中的緣由,但是,卻害怕招來安謐更多的防備。
柏弈如以前一樣,把這一份好奇往肚子里咽,斂了斂眉,朗聲道,「姚家茶園這麼大的事情,柳湛怕也是收到消息了,你說,這個時候,他在做什麼?」
安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眸中的光彩似明亮了幾分,「我不管他在做什麼,反正我只知道,三日之後,時限一到,我就要去收回我的東西!」
柏弈一怔,片刻便呵呵的笑出聲來,「你的東西?呵,還真是你的東西,這筆買賣,花了十幾分之一的價錢,得到的卻是柳家名下所有的不動產,不,是剩下的所有財產,呵呵……這筆買賣,當真是劃得來!」
「自然是劃得來。」安謐眸中的笑意濃了些,她在期待,期待三日之後的到來,三日之後,她會讓首富柳家徹底的成為歷史!
「那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刻意挨得安謐近了些。
可僅僅是剎那,安謐卻是不著痕跡的一閃,「三日之後再慶祝也不為遲。」
柏弈眉心皺了皺,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輕聲喚道,「安謐……」
安謐微怔,柏弈在她面前油嘴滑舌,不正經慣了,此刻這般正經嚴肅的喚她,她竟然有些不適應了起來,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安謐對上柏弈的雙眸,下一瞬便陷入那幽深的黑眸之中。
「不管你是怎麼預料到姚家茶園的事情,本王都該感謝你,雖然虧的銀子,在本王的手中是九牛一毛,可是,本王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敗,也太慘烈了些,謝謝你讓本王沒有機會去體驗這一次失敗的打擊。」柏弈嚴肅的開口,方才在收到這個消息之時,他就想對安謐所謝謝了,遇到這個女人,或許是他一輩子的福氣。
想到安謐找上自己的原因,柏弈心中不由得浮出一絲苦澀,他是不是還應該感謝她,感謝她當初選中他作為她的合作伙伴?
安謐斂了斂眉,她何嘗不知道若這次失敗的是柏弈,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打擊?那會是他不敗神話中最恥辱的一筆,安謐倏然想起那晚柏弈對她說過的過往,他要報仇,可是,在前世,直到她死的那一刻,馮家的地位依舊沒有絲毫動搖。
前世,會是那次的打擊,讓柏弈失了斗志麼?
安謐不得而知,不過,她卻知道,這一世,她是真的不願看到柏弈受到打擊。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安謐緩緩開口,「王爺該謝謝你自己,那個時候都願听著安謐的‘胡言亂語’去賭這一把。」
柏弈微怔,哈哈的笑出聲來,看安謐的眼神,又變得柔情溫和,「對你,本王無條件的相信!」
若是那個時候,自己能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听安謐的建議,就不該是賭了,哪怕安謐說的,是要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怕都會毫不猶豫。
安謐面容僵了僵,這柏弈,片刻又恢復了不正經!
可是,柏弈的話卻不斷的在她的耳邊回蕩,這麼也揮之不去,無條件的相信麼?這該是多大的信任!
不知為何,安謐的嘴角隱隱浮出一抹笑意,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若說前些時日,柳家處于低壓之中,那麼這三日,柳府的陰霾里,柳湛從早上出門,到了深夜才回府,沒有人知道他出去干了什麼,只知道,每次他回來,新房之內,便是一陣瘋狂的動響,偶爾听得柳湛的叫罵聲。
最後這一晚,柳湛大醉而歸,梅映雪如往日一樣,等著這個男人的折磨,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柳湛回屋,梅映雪詫異的同時,也是松了一口氣,可是,她卻一夜無眠,她害怕,害怕柳湛夜里突然進屋,接下來又是她的噩夢。
翌日一早,梅映雪用脂粉掩蓋了臉色的蒼白,剛出了門,卻是在院門口看到昏昏大睡的柳湛,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手邊還有一只空了的酒壇,這才知道,原來柳湛昨晚之所以沒回房的原因。
對于這個男人,梅映雪現在只剩下了淡漠,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柳湛,梅映雪沒有叫醒他,收回視線,轉身朝著大廳走去。
她突然希望,柳湛醉死了才好啊!
可轉念一想,醉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她梅映雪深受著背叛大哥的折磨,她也要讓柳湛一起,陪著她受折磨,呵!現在的柳家,足夠折磨柳湛了。
梅映雪心情好了些,到了大廳,卻是看到大廳中,正坐著客人。
「大少夫人,老奴正要去稟報少爺,盛世烈焰的焰姑娘和渤海王還有州府大人來了,說是有事找少爺。」管家正好出大廳,看到門口的梅映雪有些詫異,今日少夫人的心情似乎不錯。
梅映雪看了大廳中的幾人人一眼,對著管家道,「你去尋少爺吧。」
說罷,梅映雪自顧自的走進大廳,在柏弈面前福了福身,「民婦參見渤海王,參見州府大人。」
「柳少夫人不必多禮。」柏弈淡淡的開口,瞥了梅映雪一眼,這梅家大小姐看樣子過得不好啊!呵,便是想也能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梅映雪該是怎樣的處境。
梅映雪點了點頭,隨即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也不說話。
倒是安謐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梅映雪一番,面紗下的嘴角,微微揚起,「柳少夫人身子可好了些了?」
梅映雪微怔,似沒有料到這焰姑娘會主動開口跟她說話,記得她成親當日,便是這焰姑娘搶了所有的賓客,焰姑娘對柳家一直以來都很針對,甚至沒有加絲毫的掩飾,她也是柳家的人,焰姑娘也該視她為敵人吧!而她這般問,是關心嗎?
「多謝焰姑娘關心,映雪的身體尚好。」梅映雪斂眉,便是她自己說出這句話之時,心中都覺得苦澀至極,尚好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如今所受的是怎樣的折磨。
安謐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這梅映雪在這樣的打擊之下,倒是比前世收斂得錯了,眸光閃了閃,安謐呵呵的笑道,「我听聞,柳家對兒子甚是看中,尤其是柳老夫人,少夫人身為柳大少爺如今唯一的妻,這生兒子的重擔,怕是落在你身上了啊,所以,柳少夫人可要好好養著身體才是,你可是柳家的唯一期盼。」
話落,梅映雪的臉色果然僵了僵,想到柳夫人對柳絮的對待,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鐵青了下去,目光閃了閃,正要開口,卻是听得外面柳湛的聲音傳來……
「稀客啊,渤海王,焰姑娘來我們柳府作甚?」柳湛一被叫醒,就听聞渤海王和焰姑娘來了柳府,頓時便警惕了起來,每一次焰姑娘來柳府,都不會有好事,這一次,不單單是她來了,渤海王和州府大人也是來了,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心里現在對焰姑娘可謂是恨之入骨又畏如蛇蠍,所以此刻,更是渾身防備著。
安謐一抬眼,便是看到柳湛有些狼狽的模樣,眼底凝聚起一抹諷刺,想前世的柳湛,何時曾這般狼狽過,可這一世卻……
想到她即將要做的事情,安謐眸中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了些,對上柳湛的視線,呵呵的笑道,「瞧柳大少爺說的哪里話?柳府?這里怕不該再是柳府了吧?」
柳湛神色微怔,眼底激射出一道厲光,「你此話怎講?你休要胡說,這不是柳府,倒是什麼?」
「柳大少爺貴人多忘事,是不是忘記了某些事情?」安謐好看的眉毛微微揚起,依舊是含笑的看著柳湛,她要將柳湛的每一個表情都要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為何,柳湛被她這般看著,心中竟是打了個突,想到前些時候自己將地契拿出去抵押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不過,他卻是在告訴自己,他抵押給了陸世伯,昨天下午,他去陸世伯處,陸世伯尚未回府,那便證明他還有些時日籌集銀子。
「呵!看來,柳大少爺當真是忘了。」柏弈瞥了柳湛一眼,朗聲開口道,斂了斂眉,目光落在安謐的身上,「既然這樣,不妨提醒一下柳大少爺!」
「對,是該提醒,畢竟,有些事情,也該是讓柳大少爺知道才是。」安謐說到此,立即吩咐身後站著的程瑛,「把東西拿出來,讓柳大少爺好好看個清楚。」
話落,程瑛從懷中立即掏出一張紙,遞到安謐的手中,「姑娘,這是欠條和契約。」
柳湛听到欠條和契約這幾個字,臉色倏然僵住,隨即便听得那焰姑娘的聲音再次響起,「柳大少爺,你可看清楚了,這是什麼?這欠條上,有你的簽名,還有你的指印,甚至還有柳老爺柳鉉的印鑒,這該不會錯吧。」
柳湛上前一看,心中一驚,那竟是他那日在陸世伯那里的借條和契約,上面確實是有他的指印簽名,還有爹的印鑒,這……柳湛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將那東西奪過來,可是,安謐卻好似知道他會有何舉動一般,手一收,便將欠條和契約收了回來。
柳湛撲了個空,臉色更是難看,想再次沖上去,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將那欠條奪回來!
「柳湛,你休要張狂!」
柳湛還沒有來得及動作,柏弈便起身,站在了安謐面前,面容時間的霸氣,卻是讓柳湛為之震懾,不敢在往前一步,可是,想到焰姑娘手中的東西,柳湛眸光閃了閃,「那怎麼會在你那里?那分明是陸世伯……」
「呵!你是說陸老爺嗎?陸老爺沒有告訴你嗎?這張欠條,他已經轉給我了,你看,這是陸老爺的親自簽好的轉讓,也就等于說,你從陸老爺那里借的銀子,正是從我這里借的,那麼,今日到了還銀子的最後期間,你要還的銀子,也是該還給我,柳大少爺,你可明白了?」安謐一瞬不轉的看著柳湛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難看,心中更是暢快至極,臉上的笑意也絲毫不加掩飾,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安謐繼續開口,「哦,對了,柳大少爺,陸老爺將這個轉給小女子之時,也將那些抵押的東西轉給了我,也就是說……按照契約的規定,若是今天柳大少爺還不出銀子,那麼,小女子便也只能不好意思了。」
柳湛腦袋轟的一聲,片刻空白,但那之後,似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中清晰了起來,他努力的想,從那日去陸世伯那里借銀子開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是,他依舊找不到破綻,但心中卻是肯定了一點,「你……你們設計我!你們設計我!」
那是一個陷阱,在他想陸世伯開口借銀子之時,就一腳踏入了陷阱之中,而此刻……柳湛看著渤海王,看著焰姑娘,不斷的搖頭,「你們……你們陷害我!」
「設計?陷害?柳大少爺,說話該是講依據的,你說我們設計你,陷害你,可有證據?沒有證據,那該是污蔑!難道這欠條和契約上的手印兒,是我們硬逼你按上去的麼?」安謐淡淡的開口,話雖如此,但是那神色之間,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一個信息︰設計你?陷害你?便是設計陷害你,你又能奈我何?
柳湛看著焰姑娘神色之間的得意,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狠,你夠狠!」
安謐但笑不語,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柳大少爺,要還我的銀子,可準備好了?只要你還了銀子,這欠條我自然歸還,還有這些你抵押的地契以及所有權狀,我也都一張不少的還給你,州府大人可都在這里看著呢!怎麼?柳大少爺,這是不是該吩咐人把銀子搬出來了?」
搬出來?他哪里有銀子可搬?
這女人,分明就是料想得到他還不出銀子,所以此刻才在這里落井下石!
柳湛緊咬著牙,眼里凝滿了憤恨與不甘,他這一輩子,便就是被這女人給耍了,可恨的是,他竟是毫無還擊之力!
想到那些地契以及所有權狀,柳湛心中的不安異常的高漲,眸子一凜,卻是倏然跪在了地上,「焰姑娘……」
謝謝姐妹們的支持,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