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當我們對別人的傷害已經造成,所要做的,不是去懊悔。而是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盡量將傷害減小到最低。
在景城生活了這麼多年,陶亦華第一次抱怨起景城的交通狀況。
望著昔日里自己都感嘆其繁榮奢華的城市,現在卻覺得內心煩躁無比。
低調奢華的銀灰色寶馬車疾馳在景城市中心的主干道上,不斷加速,超過擋在車子前面的一輛又一輛汽車。一聲又一聲的汽笛聲,不斷地催促,惹得路過的汽車內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咒罵聲。疾風拂過,聲音也隨風消逝。
莫晚文此刻覺得自己真是憋屈的緊。無緣無故被陶亦華叫出來,火急火燎的,一問,才知道要自己陪他去醫院。
自己這個好友的角色當得也太盡責了吧!不但要給人家布置場地舉辦酒會,就連上醫院這種事情還要自己陪他去。他究竟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管家啊!
「我說,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往醫院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莫晚文在陶亦華第十九次按喇叭催促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嘴賤地問了一句。
「意茵生病進醫院了,你陪我去看看她!」陶亦華沒有理會莫晚文的小動作,冷漠地開口。銳利的雙眼,緊緊鎖定前方的路線,專注地加速開車。
「額?」有那麼一瞬間,莫晚文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但是仔細想了一下,端看陶亦華一臉焦灼的神色也不似作假,內心也隱隱焦急起來。
「說清楚點,意茵怎麼了?」自己對那個雅潔出塵的女子也很有好感,作為朋友,心里也替她著急。
「她生病了,現在在市一醫院,吳雅藍也在!」這一次,陶亦華沒有無視莫晚文,簡短地解釋了一下。
「吳雅藍?呵!」莫晚文似忽然了然一般,本來疑惑的神色霎時消逝。本來還在奇怪,陶亦華哪有這麼好心,讓自己的好朋友陪自己去醫院看望女朋友的。原來,是遇上克星了。不過說到克星,莫晚文也隱隱頭痛起來,吳雅藍那個女人,一向和自己不對盤,自己去了能有什麼作用。
這幾天,景城一直在下雨。
春雨一下,便如綿綿飛絮般,沒完沒了。剛剛還略帶清爽的天氣,一下子變得灰蒙蒙的,四周也彌漫了蒙蒙的霧氣,使得周圍的景物在一剎那間變得迷蒙起來。
景城市一醫院意茵的病房內。
意茵和吳雅藍兩人正對著窗外連綿的春雨,歡快的聊天呢!
吳雅藍這次向公司請了三天假,特地從綠城了趕回來。還好,在醫院有熟人,而且陶亦華今天也會過來,所以她明天也就要回公司上班了。
「意茵!」吳雅藍用幾不可聞的鼻音叫了意茵一聲。
「怎麼了?」意茵將視線從窗外撤回,瞥了坐在床邊的雅藍一眼。多年的友誼,即使對方一個簡單的動作,彼此之間也是非常有默契地猜到對方的心思。
「我明天就要回公司了!」吳雅藍的聲音有些低沉,語氣中也有些黯然。
「雅藍!」意茵忽然傾身,伸出手,抓住吳雅藍交握的雙手。「雅藍,你能來看我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謝謝你!」
「意茵!」吳雅藍朝著意茵會心一笑。
默契,是不要任何言語,亦同樣能表達出兩人之間最想說的話。吳雅藍和汪意茵兩人之間,就存在著這樣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插足的默契。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深情對望」的兩人。意茵和雅藍兩人同時轉頭,看到的是穿著白大褂,手拿記錄單的陸誠禮陸醫生。
「陸醫生,是你啊!」吳雅藍率先開口。對于這個大了意茵一屆,算上是校友的學長,吳雅藍也算認識。
「嗯!」陸誠禮對著吳雅藍微微一笑。朝著意茵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兩人望著他進來時臉上掛著的揶揄的神色,病房內的幾人都不自覺地笑了。
「我來問問你的情況,看還有什麼需要觀察的!」陸誠禮黝黑的眸子里似乎還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望著意茵還略顯病態的臉色,語氣和緩地說著。
此刻的他,不僅僅是一個醫者,更是一個關懷心上之人的男人。
是的。陸誠禮是意茵同校校友,兩人是在讀研究生時,通過社團認識的。那時的意茵,雖然在讀研,但是大學時代的一些喜好還未消磨,研一時,也如同大一新生一般,參加了學校研究生會的社團。
就在那是,認識了自己的上司兼學長的陸誠禮。
陸誠禮是本校的醫學部研究生。在學校里面成績好,參與活動的態度積極,加上長得算儒雅俊秀,也就有不少女生偷偷暗戀他。可是人家偏偏就是看不上一個。
後來,就和意茵走的較近。但是,不得不說,我們的意茵感情略顯遲鈍,一直都拿對方當自己的上司,並無其他特殊感情。
就這樣,兩人一直以朋友的關系持續到了陸誠禮畢業。
畢業典禮的那晚,陸誠禮拉著意茵去了自己的同學會。酒過三巡,陸誠禮接著酒意向意茵表達感情,哪知對方不但不相信,還戲稱自己喝醉酒胡言亂語。之後,連同學會沒有結束就找了個借口慌慌張張地逃走了。
之後,她雖然待自己和平常無異,但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自己了。就這樣,兩人一直僵持到了意茵畢業。
記得那日,看著她帶著碩士帽笑的一臉和煦的模樣。陸誠禮想,就算永遠和她只做朋友,自己也不想讓她失去這樣明媚純潔的笑容。
之後自己坦言那晚是自己的無心之失,兩人之間的關系才算緩和。不過,從那以後,兩人之間的聯系卻也漸漸少了很多。
想到這里,陸誠禮的心里也泛著淡淡的苦澀。
「學長!學長!」意茵一臉疑惑地望著一直盯著自己發呆的陸誠禮,不是說給自己檢查嗎,怎麼盯著自己發呆。還有就是雅藍那雙明晃晃的大眼楮,閃的自己頭暈乎乎的。
「啊?」陸誠禮在意茵的催促中回過神來。雙頰似乎還染了不正常的紅暈。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了。
「今天胃還痛嗎?」陸誠禮微微俯子,朝躺在床上的意茵溫柔地詢問著。
「還有點,不過好像肚子下邊還隱隱地有些痛!」說到自己的病情,意茵也嚴肅起來。以前肚子也沒有這次這麼痛。
「看來還得好好檢查一次!」听了意茵的描述,陸誠禮好看的劍眉也微微皺了起來。「不介意的話,我給你按一下,好確定一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醫者對病人時的態度,意茵也明白。
「嗯!」掀開被子。露出白藍條紋的病服。
陸誠禮雙手在意茵胃部以及闌尾那邊按了按,如果他猜想的不錯,這丫頭要麼是闌尾出了點問題,要不就是胃有毛病了。
「 嚓!」門在此時,突然開了。三人循聲望去,之間陶亦華和莫晚文兩人在門口略微頓了一步,然後向著病房里走來。
意茵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幾日不見,他似乎也變得憔悴了,臉上還隱約可見青蔥的胡渣。只是一雙深邃的眸子,依舊透出一股銳利的光芒。看到意茵的那一剎那,眼里的銳利,深邃,被濃濃的懊悔與心疼所代替。
那趟坐在床上的女子,此刻,正用她那雙會說話的水亮眼楮盯著自己。蒼白的臉色,盡顯病後的柔弱。想到這幾天自己在她那般病痛時卻不在她身邊,心里就充滿自責與愧疚。那日,自己的話傷了她,所以她該氣自己的,不是嗎?
吳雅藍本想大罵兩人一頓,但是在看到陶亦華懊悔的神色以及莫晚文不可置信的表情之後,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陸誠禮見來者是自己不認識的兩人,想來自己還沒有听到意茵談戀愛的消息,猜測是她的同事或朋友之類的,並沒有多在意。
「嘶!疼!」不知道陸誠禮按到了哪里,意茵忽然痛呼了起來。
「怎麼了,意茵!」陶亦華听到意茵的呼聲,立馬反應過來,幾步上前,站在意茵的病床前,一臉焦急。「你怎麼回事啊?」沖著站在意茵床邊的陸誠禮一聲大吼。
「如果是這里疼的明顯的話,應該是胃有點毛病了,明天仔細檢查一遍吧!」陸誠禮深深地望了陶亦華一眼,並沒有理會這個忽然朝自己大吼的俊冷的男子。嚴肅地對意茵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眉頭死死地鎖在一起,他沒說的是,意茵的胃恐怕不是小問題了。
「謝謝你,學長!我明天會去檢查的!」意茵瞪了陶亦華一眼,這人怎麼一來就罵人啊!轉眸,朝著陸誠禮感激一笑,語氣溫柔。
「嗯!我待會幫你安排下!」陸誠禮說著,已經直起身子,拿著筆,在記錄單上寫著什麼了。
陶亦華此時才注意到這個醫生和意茵之間不尋常的關系。學長,呵!
一身干淨整潔的白大褂,烏發一絲不苟地梳在頭上,一副黑色鏡框的眼楮,顯得整個人儒雅俊逸。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支筆,在記錄單上飛快地寫著什麼。這是一個完全不同于自己的男子,他的那種溫文的氣質,不輸于安天。想到這里,陶亦華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意茵,對不起,我~」陶亦華一臉懊悔地望著意茵,想要解釋什麼。
「不用了,我很好!」意茵瞥了一眼陶亦華,臉色一沉,翻身,背對著陶亦華,不打算理他。
「意茵,雅藍,我去巡查了,有什麼事情及時叫我!」陸誠禮對著躺在床上的意茵和站在身後的吳雅藍低低開口,一臉淡漠地退出病房。
病房外,陸誠禮雙手緊緊握住,心里苦澀滿懷,難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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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正式出現啦!我們的亦華接下來會怎麼做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