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亦華今天穿的是一身純黑色的高檔新郎西裝。白色的襯衫,大紅色斜紋領帶。由于天氣很熱,一下車,他就將西裝的外套月兌了,只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但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他那自然流露的天生的貴族氣息。一雙如蒼鷹般銳利的眸子,此刻也帶著濃濃的笑意,仿佛一池被吹皺的春水,泛著動人的漣漪。惡魔般魅惑的容顏,更添幾分天使般的神聖。
緊接著,從他的身後,又下來三位年輕帥氣,服飾相同的男子,他們是新郎的伴郎。這幾人,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莫晚文邪魅帥氣、周安天儒雅風流、胡力經久耐看。
幾人一起出現,惹得小區里的人一陣驚呼。美男子是常見,但是這麼多帥氣的一同出現的概率確實不高。
意茵家住在四樓,沒有電梯,小區里的樓道有點狹窄,不過並不妨礙幾人的同行。路上,也有好奇的鄰居住戶打開自家房門,大大方方地站在自家門前,望著這熱鬧的場景。
意茵的父母在徽福小區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樓上樓下的鄰居都是認識的。大伙都知道今天是老汪家的女兒出嫁,都趕著過來要給老汪祝賀。
幾人還未走到四樓,就遠遠地听見新娘家里傳來的陣陣嬉鬧聲。忽然,不知人群中誰忽然喊了一聲︰「新郎來了!」接著,大伙兒齊齊讓出一條道,樓梯的盡頭,那天神般俊美的新郎真的出現了。
吳雅藍剛出意茵的房間,就看到門外陶亦華的身影,還有自己熟悉的某人。忽然看到幾名伴郎中自己不認識的胡力,不免多看了一眼,哪知,剛好對上莫晚文的視線。
莫晚文在看到吳雅藍的瞬間,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還未開口,就見人家一臉惱怒的撇開眼,轉身退進了房間。哎,心里一陣懊惱。
吳雅藍被莫晚文的視線盯著臉頰發燙,趕緊轉身進房,還順便將房門緊緊鎖住。
「怎麼了,一臉驚慌的樣子!」方敏君見吳雅藍一臉不自然的樣子,臉頰還紅紅的,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啊?沒什麼,他們就在門外了,我們趕緊過來守門!」吳雅藍被方敏君問的愣了一會,反應過來,連忙招呼著幾人來到門邊。
「真的啊,那我們得好好守住了!」一听到新郎已經過來了,華倩和方敏君兩人興致一下子起來了,蹭的一下,跳到了門邊。
「別玩得太過火了!」意茵不放心地叮囑道。
「還沒開始,咱們意茵就心疼了,待會我們可得悠著點玩呢?」華倩見意茵一臉擔憂的表情,忍不住打趣地說到。
「是啊!這胳膊肘轉的也太快了了吧,剛剛誰還跟我們保證,一會無論我們怎麼玩,她都不會幫著新郎說話的呢?」吳雅藍見意茵的表情,就很鄙視地瞥了她一眼。
「就是,就是!」方敏君也撅著嘴巴,附和著。
「好吧,我不說了!」意茵頗為頭疼,無奈地聳聳肩,不說話了。這幾人,聯合起來損她一個人,她哪里是對手呢?
正說話間,那扇木門,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
「別說話,新郎在敲門了!」吳雅藍忽然跳著大叫起來,臉上帶著難以言狀的喜悅,盯著那扇門,一動不動。其他的幾人,也目不轉楮地看著。
半晌,門外傳來一聲低沉悅耳的嗓音。
「我是陶亦華,來接意茵,能不能開個門!」陶亦華筆直地站在門邊,嘴角擒笑,禮貌地試探。融城的婚俗,他也得遵循。
「想要見新娘子,可得要有足夠的誠意,你的誠意呢?」吳雅藍听著陶亦華的聲音,淡淡地開口,卻是守著門,一動不動。
听到里面的話,陶亦華嘴角彎了彎,往自己身後的幾個伴郎看去。
莫晚文听出是吳雅藍的聲音,知道她是特別難纏的人,當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哪知身邊的周安天和胡力比自己精多了,早就退了三步遠了。
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兩個家伙,莫晚文咬咬牙,硬著頭皮上。
「雅藍,我是晚文,把門開開好不好!」莫晚文討好地站在門邊,那聲音,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這吳雅藍一听是莫晚文的聲音,絲毫都不給面子。「別說是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沒有誠意,一樣不給開門!快把紅包交出來,不然你練跟新娘說話的份都沒有!」
「那你答應,給了紅包,就要開門!」莫晚文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里面還沒有回應,就立馬被身後的兩人給鄙視了一番。這麼說,誰會理你啊!
「廢話少說,趕緊的,從門下面塞進來!」里面又傳來吳雅藍不耐煩的聲音。莫晚文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听到這個聲音,心里反而覺得好受了很多。仿佛被她吼,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屁顛屁顛地將裝著好幾張紅鈔的信封,從門縫地下塞了進去。
吳雅藍喜滋滋地看著手里的幾張紅鈔,心想著,這錢來的真容易。不過,錢是在自己口袋里,門開不開,還不是自己決定的。
「開門啊,雅藍!」莫晚文以為自己可以開門了,樂呵呵地轉動門把手,哪知門被反鎖,絲毫不動。以為人家是和自己開玩笑,繼續朝著里面大喊。「雅藍,你說了給紅包就開門的,怎麼不開門啊?」
「喊什麼,她答應了,我可還沒答應呢?你也太小氣了吧,紅包里就幾張紅的啊,我們還不夠分呢,沒有了,就一邊涼快去!」這次說話的是華倩。她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莫晚文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十八張紅的,還說不多!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啊!一臉挫敗地望著身後偷笑的兩人,莫晚文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這個時候,周安天儒雅一笑,走到門邊。「你好,我只亦華的朋友周安天,不知道怎麼才能開門呢?」柔和的嗓音,讓華倩一愣。
剛一轉眸,就听見吳雅藍意有所指的聲音。「听說是‘優能’銷售部的總監,人長得很帥,但我覺得他這人總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要相信!」
華倩听到吳雅藍這麼一說,沒有多想,很相信她的話。當下提升了警惕︰「老規矩,沒紅包,休想開門!」
「呵!」周安天听了低聲一笑。「剛剛晚文你們也是這麼說的,現在我要是把紅包給你們了,你們要是還不開門,那不是白給了!」
華倩听著周安天這麼一句話,心想,雅藍說得對極了,果然很奸詐。
「我沒你想得那麼多彎彎道道,沒有紅包,一切免談!」華倩這人心思的確不深,但是這種偏執的人,周安天這種人拿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安天,他要就給她吧!」這時候,陶亦華不耐煩地插了一句。雖然他很不想這麼耗下去,但是也知道,他們幾個人手里的東西不交完,是沒可能開門的。
「紅包給你們!」周安天听到陶亦華這麼說,也樂得清閑,將紅遞了過去。惹得莫晚文牙癢癢地,憑什麼自己費了那麼多的口舌。
「現在還有誰沒有拿到紅包?」這時候,胡力也上前一步,朝著門里大喊。
意茵家的客廳里坐著很多家里的親戚,這麼一喊,人都听到了。都忍不住笑了笑,感情這哪里是伴娘刁難啊,簡直是新郎直接拿錢賄賂伴娘了。
「還有我呢,還有我呢?」方敏君見兩位伴娘都拿到紅包,自己還沒有拿到,忙著開口回應,生怕紅包跑了。
「紅包拿著,趕緊開門!」胡力不多說廢話,將錢塞過去。
「意茵,我知道你在里面,讓他們開門,我早點帶你回家!」這時候,陶亦華知道擋在自己面前的幾個障礙已經除去,敲著門,朝里面喊道。
可是,敲了半天,里面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幾人不由得狐疑,莫非里面出了事不成。
可是,外面的人,哪里知道里面的情形。意茵被他們三個人捂著嘴,壓著身子,動不了,更別說開門了。
「意茵說了,新郎必須在一分鐘之內,做足六十個俯臥撐,才能進門!」吳雅藍捂著意茵的嘴,故意大聲地說著。她才不會這麼便宜外面的幾個人呢!
一分鐘做六十個俯臥撐,這對于專業的人來說,還有點可能,可對于陶亦華來說,確實有點困難。「我做了你們也看不見,那怎麼檢驗!」陶亦華眼珠一轉,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里面的幾人听他這樣說,想著也是這個理。吳雅藍走到門邊︰「那我把門開個縫,我看著,你做,不許偷懶!」
「好!」陶亦華點頭,听著房間里的腳步聲,對著莫晚文一個點頭示意。莫晚文立刻明白,悄無聲息地走到門的另一邊,站好。
「 !」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就是現在!陶亦華立刻轉動門柄,將門一下子打開。吳雅藍似乎早已料到,忙著就要將門重新鎖回去。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的力氣根本不敵男人,門就這麼被陶亦華打開了,緊接著,一個結實的胳膊,也將她給制住的不能動彈。
「你們耍賴!」吳雅藍不依了,望著一下子沖到屋子里的幾人,黑色的西裝,與白色的婚紗禮服,形成強烈的對比,卻又是如此的和諧。
「是你們自己笨,可怪不得我們!」莫晚文將吳雅藍困制在自己的懷里,怎麼也不讓她上前一步。「別鬧,現在這樣子不是挺好的嗎?」莫晚文將嘴湊到吳雅藍的耳畔,輕輕呼出熱氣,成功地感受到懷里人僵硬的身子。
吳雅藍現在臉頰爆紅,剛剛莫晚文做了什麼,吻了她的耳垂。她只感覺這一切很不可思議,大腦快不能思考了。
而另一邊的華倩和方敏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了。怔征地盯著出現在面前的高大俊美的新郎,還有那幾名帥氣的伴郎,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陶亦華深邃如潭的雙眸,緊緊鎖住那坐在床邊,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子。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美麗。潔白的婚紗,將她靜雅的氣質完全顯現出來了。媚而不俗的精致妝容,更添一抹別樣的風情。愣愣地走到意茵的床邊,單膝緩緩跪下,遞上那束白玫瑰花球。將放在床邊的水晶鞋溫柔地套在意茵的腳上,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啊!」意茵一陣驚呼,環住了陶亦華的脖子。望了望四周人曖昧的眼神,意茵羞得臉都要埋到陶亦華的懷里了。
客廳里,汪爸爸和汪媽媽端坐在桌子旁,望著貴在身邊的女兒和女婿,笑的欣慰。
「爸,媽!我走了!」意茵脆生生的叫了叫自己的爸媽,剛一開口,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了。這是生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啊,自己這一嫁,以後回家的日子就少了!
「哎哎!傻孩子,這是永遠是你的家啊!」汪延川忙著回應。平日里笑的和藹的臉上,竟也滿是不舍。汪媽媽更是在一旁抹眼淚了。
「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對意茵的,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的!」陶亦華牽著意茵的手,鄭重地對著兩位長輩承諾。這不僅是對他們的承諾,也是自己給意茵一生的諾言。
長長的車隊,載著新娘濃濃的不舍和新郎滿心的歡喜,朝著婚禮現場出發。意茵坐在車上,淚眼朦朧地望著車子後視鏡內越變越小的父母身影,終于忍不住低聲啜泣。
融城婚俗,婚禮當天以及當天晚上的婚宴,女方家人都是不出席。到了第二天,才是娘家人正式上門拜訪的日子。當天,女方要帶著嫁妝,來到男方家里。吃著紅糖湯圓,預示紅紅火火,團團圓圓。婚宴上,新娘新郎一起為客人們敬酒,接受客人們的祝福。
「晚上爸媽他們會過來的,今天是好日子,不要哭了,你看,妝都花了!」陶亦華拿著紙巾,幫意茵輕輕地擦拭眼角,安慰著。雖然融城的婚俗是第二天才能見女方家人,但是現在為了方便,一般也都男女方同時在飯店宴請賓客了。意茵和陶亦華的正宴是在晚上。
「我是高興,但就是忍不住!」意茵忍住眼淚,想要表達自己的喜悅,卻不知越說越想哭。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眼淚擦擦,不能把妝弄花了,這樣,就不漂亮了!」
「噗嗤!你就會安慰我!」意茵被陶亦華的話弄得破涕為笑,接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的卻不能讓妝花了,這樣不僅自己會難看,也會在亦華的親戚那邊丟臉的。
車子漸行漸遠,長長的迎親車隊,幾十輛清一色豪華黑色寶馬組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而那婚車,加長勞斯萊斯,更是惹得路人紛紛矚目,驚嘆誰家這麼大手筆。
車子行了近一個小時,終于在過了市中心之後,緩緩開到城西的一片富人聚居地。
這是意茵第二次來陶亦華的家里,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意茵有些恍惚。以後,自己就要住在這里了。
寬闊的香樟大道上,已經鋪上了一層紅紅的地毯,足足有一百米長。意茵的婚車,停在地毯的前端。陶亦華將意茵從車里攙扶下來,體貼地為她拉了拉裙擺。
新娘進門前,是不能和新郎最親近的人見面的。所以,即使圍在意茵身邊的有很多陶亦華家里的親戚,卻並沒有看到陶爸爸和陶媽媽。
遙望在不遠方的青灰色石牆,意茵壓下心底的惆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挽著陶亦華的胳膊,邁開步子,沿著紅毯,緩緩走向自己的新家。
眾人望著迎面走來的一對新人,忍不住驚嘆。男的冷俊如冰,女的淡雅如梅。黑白相映,那樣純粹的色彩,此刻,卻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兩位美麗可愛的花童,牽起意茵長長的拖曳裙擺。紅毯的兩邊,是不是鮮花飄落,那一襲婚紗,更襯得新娘如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直到新娘由著新郎牽入新房,眾人才從恍惚中醒了過來。
新房是以前陶亦華住的房間,由于兩人並不主要在融城住,新房也是臨時才裝修好的。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新家具的松木香味。大紅色的鴛鴦戲水床被,喜氣襲人。床頭是兩人的大大的婚紗照,照片上,兩人相擁在藍色地中海背景下,笑的幸福。房內還坐著好幾個孩子,還有幾名年紀稍微大點的夫人,想來應該是陶亦華家里的親戚。意茵不認得她們,只抿著嘴笑了笑。
「這是我大姨和二姨!」陶亦華對著意茵介紹著。
「大姨,二姨!」意茵忙著起身,對兩人微微躬身。
「好!好!」兩人笑著,從床頭櫃便端起兩碗紅紅的糯米粥的東西。「這是紅糖湯圓,你們兩個人都來吃點,預示和和美美,團團圓圓!」
意茵和陶亦華都不喜歡甜食,對于這種膩人的甜食更是敬而遠之。但是今天日子特殊,兩人就著碗里的糯米,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便不再動口了。
「你們年輕人不愛吃甜的,也不勉強!剩下的給他們孩子也吃點,沾沾喜氣,保佑讀書進步!」說這話的是陶亦華的大姨林信愛,和林信眉有五分相似,布滿皺紋的臉上,笑的慈祥。
「給他們吃吧,我和意茵都不吃甜食的!」陶亦華笑著將意茵手里的碗並著自己的一同交給大姨,轉身,坐在床邊,陪意茵聊天了。
「我待會出去招待客人,你陪陪我大姨他們聊聊天,他們很和藹的!」陶亦華握著意茵的手,說道。怕她不自在,特意交代著。
「你去吧,我可以的!」意茵對著陶亦華笑著點了點頭。自己這點交際能力還是有的。
「亦華,你爸在叫你呢?」這時候,大姨林信愛和小姨林信憐走了進來,順道將陶亦華叫了出去。
「那我走了!」陶亦華起身,對意茵說道。「阿姨,幫我好好照看意茵!」臨出門前,陶亦華又不放心地回頭說了一聲。
「放心吧!」說話的是林信憐,對自己這個佷子無奈。
意茵望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幾位阿姨姐姐,僵著笑,陪她們東拉西扯,倒也不覺得無聊了。偶爾感慨一聲,去年這個時候自己還在為躲避老媽的相親而發愁,今年自己就嫁人了,世事變化,真的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