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個小時的車程,足夠讓這一老一小將天南海北聊個遍。當火車到達終點站時,兩人已經相當熟絡了。
不過,歐老頭買的那些東西天笙仍然沒有動一下。她每餐只吃一個盒飯。完全不像別的小孩那樣對零食饞嘴。這讓歐老頭越加喜歡這個徒弟了。(盡管還沒有收成,但是他已然將天笙當成他的小徒兒看了。如果這時候有人敢跟他搶,他肯定會跟人拼命。)
天笙也是受益匪淺。以前憑著小天笙的記憶,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的事,經過歐老頭的講述後。天笙就能理解得更加透徹了。
而且,她還跟老頭學會了一個快速了解這個世界的竅門——看報紙。小天笙只上了三年小學,認識的漢字有限。不過,天笙本身是識字的。那個世界的漢字雖然與現在的簡化字有些出入。可是,她連猜帶蒙的也能將一篇新聞報道看個大概。
正因為學會了看報紙,卻讓她下了火車後,臨時改變了行程。
原因是她在一份全國發行的報紙上,看到了一則尋人啟示。那上面的照片,年齡,姓名,都證明了小天笙的母親正在尋找她。
如果沒有看到這則尋人啟示,天笙可以不去考慮家人的感受。她會認為小天笙離家半年,或者家里人早就已經將她放棄或者遺忘了。
可是,如今看到這份尋人啟示,知道母親在尋找自己。心中屬于小天笙的那部份感情,便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了。鼻子一酸,眼楮好澀,淚珠兒不自覺的滑落下來。
「這是怎麼了?」看到天笙突然落淚,歐蒔頓時一慌,忙問道︰「怎麼突然哭起鼻子來了?」
天笙忙轉過頭,用袖子擦掉眼淚。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我不能與老爺子繼續同路了。」
兩人熟了之後,得知歐蒔也是要去武當山旅行,天笙便向老頭坦白她是一人獨行,且也是要去武當山游玩。
去武當山還得轉一次車,于是兩人約好了同路。他們已經買好了車票,正在候車室等著車。現在,她打消了去武當山的計劃,準備先回C市的家。她只能向歐蒔表示抱歉。
「噢,原來是舍不得與我老人家分開啊!」歐蒔哂然一笑,無所謂的道︰「沒關系,你要去哪兒?老頭我陪你去就是了。反正我是出來游玩,去哪兒不是玩啊!」
天笙聞言一愣,明顯沒想到這老頭會這麼說。隨即哭笑不得的道︰「老爺子,心意我領了。不過,我是要回家,就不麻煩你了。」
「回家?」歐蒔震驚了,蹭地站起來,月兌口道︰「你不是孤兒嗎?」
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孤兒了?我只說自己是獨行吧!天笙無辜的道︰「你誤會了,我有家,有親人,不是孤兒。」
有家,有家你在月兌離魔爪後不第一時間回家?有親人,你一個人亂跑什麼?你要是有家人,還讓我怎麼收徒?
歐蒔一臉郁悶的瞪著眼前扮無辜的小姑娘。我都將你當成徒兒了,你現在才告訴我,你有家,有親人。這不是欺騙我老人家的感情嗎?
盜宗收徒標準,只要是招收非宗門之人,孤兒是第一條件。歐蒔是孤兒,他的師尊也是孤兒,當今的盜宗宗主同樣是孤兒。唯一的異數,只有當代宗主的那位意外得來的女兒了。
這個規矩是盜家祖師定下的,為的是不讓盜術隨意流傳出去,成為別人發家至富的途徑。盜宗之宗旨是劫富濟困。可是如果一個邊畔太多的人,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所以,這一條規矩不容更改。
當然,天笙並不知道盜宗的規矩。看老頭一臉憤怒的樣子,她解釋道︰「好吧!其實我跟家里鬧了點小矛盾,算是離開出走。現在知道家里人在找我,我得回去一趟。省得她們擔心。」說著將那則尋人啟示遞了過去,接著盯著歐蒔,意味深長的道︰「不過,我不是孤兒,你為什麼那麼氣憤?」難道你很希望我是孤兒?這話雖然沒說出來,可是意思已經在那兒擺著了。
歐蒔接過報紙,正低頭看那則尋人啟示。突然听到後面一句誅心之言,心里一驚,猛然台頭。急忙搖頭否認。
「哪有,我哪有氣憤?知道你不是孤兒,我為你開心呢!怎麼會憤怒?我憤怒的是,你竟然讓我感覺到你像是個孤兒。」
「是嗎?」天笙笑道︰「歐老爺子,你想收徒的心意,我明白。很感謝你看得起我的資質。」
「啊!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歐蒔訕訕的道。心想,我現在恐怕不能收你為徒了。
「豈止是明顯。」天笙開玩笑道︰「你沒發現之前中鋪那兩位,都將你當成專門拐騙兒童的人販子了嗎?」還有一句天笙沒說。如果不是知道你見獵心喜,想要收徒的心思,這一路上我又怎麼會放下戒心與你坦誠相交?更別說跟你搭伴同行了。
「不會吧!」歐蒔在車站的玻璃穿上照了照,皺著眉頭道︰「這慈眉善目的樣子,哪里像人販子了?」
「噗嗤!」天笙被老頭的神情逗樂了。「壞人要是把這兩個字寫在臉上,那他還能做成壞事嗎?」
歐蒔不高興了。
「你什麼意思?我是壞人?」
「你當然不是壞人。」天笙笑道︰「不過,你是好人,我也不會拜師。」
「為什麼?」歐蒔瞪著大眼道︰「告訴你,我可是很厲害的。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我都不願收呢!」
歐蒔本來礙于宗規,已經將收徒的打算放棄了。可是,一听這丫頭竟然不肯拜他為師,他立刻就不干了。人心就是這樣,容易得到的不會去珍惜。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握在手中。
「從小到大,想要成為我師父的人也是數之不盡呢!」天笙咯咯笑道。
她可不是吹牛。在她領悟了盜之道後,不知多少老家伙或仗著修為,或仗著輩分,或仗著勢力,打著收徒的恍子想要奪她的道果。只是,那些人最終卻成為了她的道基,被她踩在了腳下。
「我與你以前認識的那些家伙可不一樣。」歐蒔猶有不甘的道︰「你要是拜我為師,我可以保護你,決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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