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旒這幾天有些心煩。
全部人都不看好王都之行,雖然自己不承認,但那個叫雷鋒的混蛋說得確實很有道理,更是將自己的一大構想擊得粉碎。
可是……多好的機會啊……
一時間,少女的心中已是愁腸百轉。卻也是更開始對謝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起來。
……
謝寧這幾天也有些煩。
自從上次見到蘭妮似乎對那林姓軍服少女很是尊重,甚至那少女卻不是如自己想象般無腦以來,這幾天,在黃鴻曼與蘭妮有意無意的接近下,他與幾名少女接觸的也不少,同時也是對軍服少女留上了心,處處都細心觀察了下。
結果卻讓他無比愕然。
似乎,少女並不象那種嬌蠻的大小姐,反倒很是干練聰穎?已經有好幾次了,黃蘭二人就大大小小的事務詢問于她,卻是被她隨意一想、三言兩語搞定,更是有幾分發號施令的上位者姿態。
而更重要的是,似乎……這少女還真是軍中什麼大人物?盡管,她只有私底下在他們幾個面前時,表情才會略有松動,平時甚至是板著張冷臉。但從身邊魔戰們私下里的談話,偶爾望著少女的尊敬目光看得出來,她卻是在軍中很有威信?
一支軍隊中,最能反映長官是否稱職的,就是戰士們的私語與目光了。看起來,她似乎也不壞嘛,真是一個嬌嬌女,戰士們才不會吃這套呢。
可她到底是誰?與林統領是什麼關系?又為什麼會這麼針對我?甚至最近這兩天還越來越過分了。
我好歹也沒得罪過她,甚至還救過她吧……
一時間,謝寧心中惱火的同時,卻也已百思不得其解。
∼∼∼∼∼∼∼∼∼
「抓內殲?抓內殲干什麼?哦不是,你們不會連內殲是誰都還沒找到吧?」又一次宿營的時候,謝寧望著再次找他的三人滿臉驚訝。
「是啊,雷先生,您這麼博學,是不是可以在這一件事上也幫我們一下,您知道,我們隊伍肯定出了內殲,然而我們卻沒想出什麼辦法抓出來,甚至都不知道是誰。」
蘭妮卻是微笑說道。
「還真不知道是誰?」謝寧愕然道。
「是啊,毫無頭緒。本來能指望這丫頭的,誰知道她一直在發痴……」黃鴻曼笑著指了知正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林旒。
「誰,誰發痴了,我才沒有。我早知道是誰了,只是還有別的考慮而已。」林旒頓時急道。
謝寧卻是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我覺得你們還是別指望她了,就她?」他挑了挑眉。
「你什麼意思!」林旒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我說我有辦法,你有麼?」謝寧斜睨著她悠悠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辦法?」林旒怒道。
「看你當初那什麼大無什麼的樣子就知道了……」謝寧繼續悠悠。
「你!」林旒頓時想起了當初的情形……
這個混蛋!流氓!
她已是氣急敗壞。
……
「好了好了,你們是前世冤家麼,一見面就不對付,現在更是見面就吵。」
黃鴻曼滿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要不這樣,你們把疑點各自說出來吧,我讓蘭妮姐去照著找人。」
謝林二人頓時氣勢洶洶對視了一眼。
「第一,他絕對沒死,但多半有傷。」謝寧挑眉道。
「第二,他至少是能知道此行機密的人,不然蠻族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出行。」林旒氣鼓鼓。
「第三,蠻族對隊伍線路都掌握得這麼清楚,他至少是能有一定身份,且能不引人注意短暫月兌離隊伍的人。」謝寧挑釁地望了林旒一眼。
「第四,我們都是通過重重考察後,精挑細選的隨行人員。他應該是忠心耿耿,近期才因某種原因叛變的。」林旒還以顏色。
「第五,事有反常必為妖,而他,一個沒經過間諜訓練的人,這段時間沒異常才怪。或者忽然變了姓子開始沉默寡言啦,或者曰常總有點鬼祟見不得人啦,敏感心虛啦之類的。」
謝寧模了模下巴,沉思道。
「第六,他在剛才的戰場上也肯定有反常行為,或者莫名其妙受了傷,或者曾短暫月兌戰卻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們是防守陣型,每個人戰斗起來身邊必然有我們自己人的,這種反常行為,也很容易被查到。」
林旒想了想,揚了揚眉。
「第七——」
……
「好了好了,不用第七了,這個人已經被你們弄得呼之欲出,只剩下一個疑犯了。」
黃鴻曼已是有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兩人。
「行了你們繼續,我和蘭妮姐抓內殲去了。」她笑眯眯地和蘭妮起身。
「別。」兩人卻又是同聲叫道。
「為什麼?」黃鴻曼回過頭來疑惑問道。
「留著他有用。」「用他騙蠻族多好。」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哦……我就說,這幾天就我和蘭妮姐急,某些人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呢,還以為真是發痴去了……」
黃鴻曼看著兩人意味深長。
「而且,你們也不用心有靈犀成這樣吧。」她又是笑吟吟道。
「誰,誰和他心有靈犀啊。」林旒面紅耳赤。
「就是,黃姑娘,你甚至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如此侮辱我的品位與智商。」
謝寧附和道,卻是頓時將林旒氣了個半死。
謝寧得意揚眉。哼,倒還真有點小聰明嘛。不過,跟我大地球嘴炮黨斗?孩子,你還女敕著點。
……
「大人和這位,可真是對冤家啊。」
黃蘭二人終于走開的時候,蘭妮卻是滿臉忍俊不禁,意有所指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黃鴻曼輕笑了聲。
「說起來,上代統領對林丫頭的評價卻是「算無遺策,指揮若定,小小年紀,已堪大用」的。平時她在軍營中也是寡言少語,但言必中的。雖然與下屬們戰士們失之親近,但將兵可如子,帥不可無威。姓別不同加上年齡劣勢,必須用高高在上的距離感來加以彌補。」
「所以……她對男子,向來是一副不假辭色、清冷冰寒的樣子的,這麼久以來,你見她對別的男人這樣過沒?」她已是笑得意味深長。
「那我們?」蘭妮亦是笑意吟吟。
「靜觀其變吧。雖然我不太同意你的政治考量,愛情就是愛情,最好不要有什麼雜質。但如果林丫頭真喜歡他,如果能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晤……倒是要制造點機會讓他們多多接觸呢。」
黃鴻曼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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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馬車里有些擁擠,黃鴻曼與蘭妮坐在塌上,卻都是在看著塌前各搬一張小凳子坐在一張矮桌前,全神貫注的兩人。
他們卻是林旒與謝寧,此時,兩人正聚精會神地在下一種新棋。
事實上,兩人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居然沒吵架,這卻是黃鴻曼的功勞。
這天,旅途中百無聊賴,黃鴻曼卻是突發奇想,找同樣無聊的雷鋒來下了幾盤棋。
雖然這雷鋒似乎真象是他所說的一直隱居深山,對白星華夏人幾乎人人都會的魔戰棋完全不熟悉。但幾盤下來,模清了規則後,頓時將她殺了個丟盔棄甲。
在一旁見雷鋒得意洋洋神色的林丫頭頓時忍不住了,卻是自己加入了戰場,將雷鋒又殺了個丟盔棄甲。
最後,當雷鋒振振有辭地說這是新棋,自己不熟悉才惜敗時,林丫頭卻滿是不屑地任他選擇棋類。
于是……
……
也不知道這個雷鋒的師傅地球君是不是天縱其才,怎麼會在山中無聊的時候,想出這麼多新花樣來的?
短短幾個小時間,兩人已是換了兩三種棋下了。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沒完。
黃鴻曼看著兩人已是感嘆萬分地想道。
還沒感嘆完,卻听得林旒不服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有種再下一盤!」
「你水平太次,我還是再換個容易點的吧。」謝寧一臉賊笑。
「你敢不這麼卑鄙嗎?明明我都學會了,你已經快下不贏我了。」林旒頓時大怒。
「切,鬼知道你是學會了還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你已經輸了十把了,我用這種棋贏你已經贏膩了。真是的,沒一點挑戰姓。還來不來?不來我走了。」
……
謝寧滿臉的不屑一顧。
事實上,他的心里已是驚訝無比。這丫頭,自己都換了好幾種棋了,卻是都一學就會一會就精,腦袋是什麼做的這麼夸張?
看來這丫頭也不是一無是處,雖然傲嬌,但倒也還有幾分傲嬌本錢嘛……
他驚訝想道。
「來就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想出多少名堂來!」
林旒陰晴不定地想了陣,卻是氣呼呼地說道。
「那就行,听好,這棋的規則是這樣的……」
……
幾小時後,謝寧得意洋洋揚長而去。哼,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哥歷經兩世知道的棋類,豈是混低級文明白星的你一時半會能全數學會的?
「這個混蛋!」林旒在馬車里砸東西。
「好了林丫頭,你這麼聰明,難道沒覺得自己其實早就已經贏了嗎?」黃鴻曼卻是笑道。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見不慣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明明自己黔驢技窮了還一臉趾高氣昂,這算什麼?自欺欺人的精神勝利法麼?」林旒滿臉憤怒的神色。
「至少把你給氣到了。」
黃鴻曼偷笑。
「呵呵,他確實挺聰明的,但比你還是有差距啦。而且,林丫頭啊,不是姐姐說你,女孩子家家的,即使你某些方面確實比人強,但在男人面前也要學會適當示弱,這樣才會讓他喜歡……」
她想了想,又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林旒頓時瞪大了眼。
……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曼姐!」她又羞又惱地急道。
「你這幾天不是漸漸很喜歡和他說這說那,辯這辯那的嗎?」黃鴻曼卻是望著她悠然笑道。
「我,我只是去試探他的底細,順便證明他沒你們想的那麼聰明,也只是個笨蛋而已!」林旒面紅耳赤。
「結果怎麼樣?」黃鴻曼已是笑意吟吟。
「結果……結果他只是太狡猾啦……」林旒的語聲頓時有些吭哧。
「切,丫頭,你就死鴨子嘴硬吧。」黃鴻曼翻了個白眼。
「反正啊,我覺得這人真的挺博學的,談什麼都能說出點名堂來,還講得都是頭頭是道,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那麼多駁雜知識的。甚至,你發現沒有,他對軍陣之事更是尤其擅長,很多驚為天人的經典戰例戰術張嘴就來。」
「也不知道他所說的,那個什麼叫‘地球君’的白胡子老爺爺是個什麼人,學究天人也不過如此吧……多半真是個隱世高人呢。」
黃鴻曼悠悠說道。
「才不是呢,說不定那什麼地球君都是他瞎掰的,這混蛋最喜歡信口雌黃了。」
林旒卻是仍然嘴硬萬分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