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混小子現在是越來越讓人捉模不透,行事出人意料,知人善任,手下聚集著一大批精兵強將!」听完段煨一席話,李傕神情復雜地遠望對面身披金色戰甲的李利,輕嘆道.
盡管段煨看不到李傕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但他還是听得出李傕對李利的愛護以及眼下兩軍對壘的無奈之情。
頓時,段煨心頭一動,低聲對李傕說道︰「將軍,此次我軍和武威軍對戰,勝負還真是很難預料啊!將軍且看武威軍騎兵胯下的戰馬坐騎,全是背高七尺、體長九尺左右的上等戰馬,而陣前百余名戰將的坐騎更是神駿之極。這上百匹戰馬全是體長過丈、背高八尺的千里良駒,其中還有幾匹戰馬堪稱神駒,與呂布胯下的赤兔馬相比,也毫不遜色。
尤其是李驍騎的坐騎和他身後那名身軀雄壯的將領坐騎,如果末將沒有看走眼的話,那是一對遠古神獸狻猊。此前就是這兩只狻猊神獸一聲咆哮,致使我軍騎兵坐騎驚慌失措,嘶鳴撤步。末將臆斷,能夠駕馭此等神獸的將領,當有萬夫不當之勇,比之呂布恐怕也不遑多讓。」
李傕聞言後,眉頭微皺,眼神中掠過一絲擔憂之色。隨即他沉聲道︰「段煨,你看得很準。對面那個騎著狻猊坐騎的將領名叫桓飛,灞河一戰,此人一錘震退呂布,在狼騎軍中縱橫無敵,勇不可擋。不過呂布和他交戰之前已經受傷了,故此很難斷定他的武藝便在呂布之上,但此人武藝超群是毋庸置疑的。據說,桓飛是被李利親自打敗,大刀架在脖子上才不得不歸降,只是這等謠傳真偽難辨。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那李利這一年多來武藝可謂是精進神速,讓人匪夷所思!」
很顯然,李傕不相信李利能打敗桓飛,但李利畢竟是他的親佷子,一身武藝都是他教授的,故而話語中留有幾分余地。
段煨神情微變,看著對面氣勢雄壯的武威軍,由衷地說道︰「李驍騎領兵以來,攻無不取戰無不勝,僅用不到一年的時間便踏平涼州半壁,橫掃強盛一時的休屠部落,打得涼州老牌諸侯韓遂和馬騰等人抬不起頭來,威震涼州,其文治武功早已被西涼二州所公認。據說攻打郿鄔時,李驍騎一人一騎越過護城河,一刀砍斷吊橋,三刀破開城門,端是勇武無匹,令人驚嘆哪!」
段煨這番話本是奉承之言,不成想李傕聞言後勃然大怒,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匹夫之勇,何足為道!身為一軍之主,豈能孤身赴險,狂妄之極!」
隨即李傕話音一頓,沉聲道︰「這小子雖然智謀過人,但終究還是太年輕,逞強斗狠,剛愎自用,讓人不放心哪!如此輕浮毛糙之人,西涼軍若是交到他手里,大好形勢早晚毀于一旦。段煨,命你即刻出戰,換回郭猛。此陣若勝,我軍立即揮軍沖殺,速戰速決!」
「這、、、、、、諾,末將領命!」段煨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卻換來李傕惱怒之下派遣自己出戰的將令,真是始料不及呀!
將令已下,段煨自然不敢抗命,當即提起兵器三叉兩刃戰刀,躍馬而出,疾奔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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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前戰場,郭猛和張遼力拼一百五十個回合未分高下,仍舊殺得如火如荼,激戰正酣。
武威軍陣前。
樊勇不知何時策馬來到李利身旁,低聲驚嘆道︰「主公,三愣子終于長大了。他竟然能和文遠力戰一百五十多個回合不敗,武藝趨于大成,堪稱沙場猛將!」
「嗯,老三武藝確實很好,昔曰我們一起戲耍的四兄弟,如今都已長大誠仁了。只是老三心姓不穩,沙場磨練不夠,輕率魯莽,不能獨當一面。看來郭叔這些年把他帶在身邊,過于愛護他,以至缺少磨練,至今仍舊難堪大用。」李利目不斜視地看著陣前的戰斗,沉聲說道。
樊勇深以為然地點頭說道︰「主公所言極是。待此戰過後,主公就把老三交給我吧。不出一年,我一定讓他得到全面鍛煉,迅速成長起來,力爭兩年之內,將郭猛這小子培養成獨當一面的大將!」
李利聞言劍眉微動,扭頭看著樊勇,和聲問道︰「二弟,以後你還是叫我大哥吧,主公叫著太生分。」
「大哥言重了。往後,私底下我叫你大哥,其他場合,你就是我的主公!「樊勇神情堅決地說道。
李利深邃地看著樊勇,低聲說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軍隊自有軍隊的規矩,賞罰不明百事不成。你是我的結義兄弟,一旦你犯了過錯,軍中將領都在看著我如何處置,所以我不能徇私,只能撤掉你的統領職務。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所以我再次把你提起來,希望你在此戰之中再建新功,將功補過,讓軍中將士心悅誠服。」
樊勇鄭重點頭,低聲道︰「休屠城一戰,我確實是不該放走韓遂和馬騰,以至涼州至今無法一統。那時我想著大哥你受制于董卓,一旦平定涼州,只怕董卓會借機將大哥扣押在長安,從而派遣大軍搶奪我們的涼州。所以我就私自做主放走韓遂和馬騰,因為只有他們還活著,涼州的局勢就不會改變,大哥在長安自然安全無虞。但是我萬萬沒有料到,董卓居然這麼快就死了。如果我早知道董卓會突然橫死,我斷然不會放走韓遂、馬騰二人,勢必將他們誅殺在休屠城中!只可惜大錯已然鑄成,悔之晚矣。此次大哥任命我為右翼主將,軍中將領必然有人不服,只是大戰迫在眉睫,他們敢怒不敢言罷了。請大哥放心,此戰我軍必勝!兩天前我和叔父私底下見過一面,商議今曰之戰,叔父答應我,待兩軍大舉廝殺時,他自會見機行事。」
「嗯,有勞二弟了。」李利微微頷首,接著說道︰「樊叔膝下無子,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如今他已經快五十歲了,年事已高,沙場征戰已經不適合他了。待此戰結束後,如果他自己願意,我便將武威太守之位讓給他,讓他衣錦還鄉,坐鎮一方,安度晚年。」
「多謝主公厚賜,末將感激不盡!「樊勇頗為感動地恭聲道。
李利輕輕擺手說道︰「你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叔父就是我的叔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此乃為兄份內之事,何必言謝。呃、、、、、、你立即回軍坐鎮,對面的西涼軍又派出一員戰將。」
的確,就在李利和樊勇說話之際,西涼軍將領段煨躍馬出陣,快速奔向陣前戰場。
「主公,末將請纓出戰段煨!」樊勇前腳打馬離去,當即便有一人策馬奔至李利坐騎身前,主動請戰。
待李利看清主動陣前輕盈出戰之人,雙眸頓時微眯起來,劍眉微微跳動,沉聲問道︰「楊定,既然你已知曉此次西涼軍出戰之人是駐守華陰的中郎將段煨,那你可有把握戰勝他?」
「這、、、、、、末將雖無必勝把握,卻也不會落敗。請主公準許末將出戰!」楊定稍作遲疑,既而神情急切地應道。
「嗯,好吧。」李利沉吟一聲,當即下令道︰「楊定听令,本將命你出戰段煨!你須謹記,若戰事不順,不得強求,全身而退即可。」
「諾,多謝主公成全!」楊定恭聲應命,隨即勒轉馬身,疾奔陣前而去。
目送楊定出戰,李利低聲對身旁的賈詡問道︰「我听聞楊定和段煨之間素來不睦,不知文和可知曉其中原委?」
李利口中的听聞,其實是後世史料中有記載,楊定和段煨之間矛盾頗深,曾在李傕迎獻帝時二人便領兵大打出手,激戰十天,最終獻帝出面勸阻,方才各自罷兵。而這恰恰為獻帝曰後逃離長安,東歸洛陽埋下伏筆。
有鑒于此,李利看到楊定請纓出戰段煨,神色微變,稍作思量之後,方才準許他出戰。
賈詡聞言後,頗為驚訝地說道︰「主公體察入微,一語中的,楊定副統領和段煨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早在董相國入主東都洛陽時,曾有意提拔楊定為中郎將,卻不料駐守華陰的段煨上疏參奏楊定大肆招募私兵,圖謀不軌。結果,董相國未經查實便否決了楊定的提免,反而任命段煨為中郎將。如此毀人前途之事,楊定豈能善罷甘休,此後便與段煨時有摩擦,雙方的關系越來越僵,發展到今天,已然是勢成水火。不過此事極為隱秘,很多西涼將領都無從得知,不成想主公居然知曉此事。」
李利微微搖頭敷衍道︰「僅僅是有所耳聞而已,談不上知曉。不過據文和先前所言,段煨其人武藝深不可測,只怕楊定不是他的對手啊。可是楊定執意要戰,盛情難卻,但願他莫要意氣用事,以免自誤。」
賈詡聞言心頭一震,抬眼看了看李利的表情,既而看著策馬直奔陣前的楊定,低聲道︰「正如主公所言,楊定執意出戰,想必有所依仗。萬一不敵段煨,他只需及時退回軍陣即可,如果他一意孤行,不知進退,那也怨不得他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