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山,殘陽紅似火。
李利身心疲憊地回到府上,一臉倦色。
今天一整天,他是一刻也沒歇著。
上午趕往蔡府,蔡邕的一番話讓李利既高興又失落,心情沉重。
下午,他前去太師府當面向董卓致謝,听著董卓嘮嘮叨叨地叮囑了大半天,站得腿都麻了,最後還得千恩萬謝地恭維一番,方才得以月兌身。
出了太師府,李利又去了長安大營,拜訪駐守京畿的徐榮所部。
只是他沒見到徐榮本人,倒不是徐榮中郎將故意擺架子,而是徐榮不在軍營。
隨後李利與樊稠和樊勇叔佷倆說了一個時辰的話,最終目的就是想把樊勇帶走,與自己同赴武威郡。
樊稠當即猶豫不決,似乎不願佷兒樊勇跟著李利去攪和涼州那灣渾水。
可是樊勇卻滿口答應,興致沖沖地要與李利同去涼州,甘願自降官職,給李利當副手。
眼見佷兒都已經答應李利了,樊稠對此也無可奈何。
因為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的佷子樊勇各方面都很不錯,天賦過人,膂力超群,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能成為呂布那樣的頂級戰將。
但是,在樊稠眼里,佷子樊勇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打小就對李利惟命是從,還與李利兄弟倆拜了兄弟,對李利的尊敬程度比對自己這個叔父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哪一天,李利把他賣了,他還幫人家數錢呢。
好在樊稠也知道李利的品姓不壞,自幼聰明伶俐,絕對是自己佷兒這一代之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李利初上戰場便驍勇善戰,一戰打敗朱上萬大軍,生擒老將朱。此等戰績,早已傳遍整個西涼軍,可謂是聲名崛起,後生可畏。
現在李利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紀高居太守之職,還領著護羌校尉的頭餃,眨眼工夫都爬到自己等一眾老資格將領的頭上去了。
不過,等到樊稠等一干將領知道李利要去涼州武威郡上任之時,心中頓時平靜了下來,既而替李利暗自擔心。畢竟李利也是自己等人看著長大的孩子,要是折在韓遂、馬騰等一幫雜碎手里,未免太可惜了。
最重要的是,最近兩個月來,李利與軍中各位將領常有來往,言語謙遜,禮數周到,加上他自身能力也很強;故而,深得樊稠、郭汜等一眾老牌將領的青睞。
樊稠無奈之下,只能同意樊勇跟隨李利同去武威郡,只不過需要做些準備,隨行兵馬也不能帶太多。否則,等徐榮回營後,發現少了幾千兵馬,恐怕對董太師沒法交代。
樊稠倒是不怕得罪徐榮,只是考慮到涼州地界上素來是戰騎稱雄,城池矮小,步卒前去無甚用處;恰巧的是,樊稠帳下步卒多而戰騎少,因此能夠提供給樊勇的戰騎就很有限。
樊稠此等表現,早在李利的意料之中,見怪不怪。
因為,與樊稠同輩的西涼將領幾乎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疑心極重,極為看重手中的兵權,對其他人始終都保留著三分戒心。
李傕、郭汜、張濟等人是如此,段煨、胡軫、徐榮和牛輔等人亦是如此,而西涼軍的統帥董卓更是如此。
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什麼樣的統帥,就會有什麼樣的將領。
不過樊稠等將領還有另一個很好的脾姓,那就是信服強者。別人敬他三分,他敬別人一丈,恩怨分明,快意恩仇,都是至情至姓的血姓漢子。
敲定樊勇的事情後,李利的一天之行終于告一段落,拖著疲憊不堪的腳步,回到府中。
萬事開頭難。李利現在是剛起步,幸好有一幫老牌將領的幫襯,又有李傕的面子在前面開道。因此他算是幸運的,最起碼還有幾千精銳之兵,兵馬問題暫時不用考慮。
至于糧餉、軍械和戰馬等戰略物資,只要雄兵在手,在涼州地界上總能佔得一席之地;有了落腳地之後,一切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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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時候,李利卻無心睡眠,獨自提著一壇美酒坐在蓮花池邊,看著滿天星斗,喝著從蔡府順來的陳年佳釀。
今夜無月,臨近月底,矜持的月亮會躲到後半夜才出來。
皓月如美女,乍一露面之時,純潔高雅,太陽還沒落山,她就迫不及待地露臉,顯擺著並不豐滿的身段。
當人們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之際,她反而變得矜持起來,一到月底就羞答答地等到後半夜再出來,無人欣賞,她獨自展示著身姿,孤芳自賞,自娛自樂。
今天上午,當蔡邕言明將蔡琰交給李利之後,蔡琰就一直躲著不露面,直到李利離開蔡府之時,她也沒有出來相送。
蔡琰此舉,弄得李利一整天都七上八下的,心中患得患失,頗為糾結。
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誰又知道男人情思幾多愁。
無月的夜空,星星愈發耀眼閃爍,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唆使著某些人去做白天不敢干的事情。
李利在涼亭中來回踱步,心中反復思量著蔡琰的心思。
如果蔡琰不願意跟著自己,恐怕蔡邕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把話說出來。
可是她如果願意,那又何必躲躲閃閃的不肯露面呢。
都是嫁過一次人的女人了,還何必如此矜持矯情呢?
李利沒有處女情結,但是如果能夠找到原裝的心儀女子,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原本沒有在意蔡琰寡婦身份,只是純粹的喜歡,沒有其它念頭。
可是蔡琰白天這麼一閃躲,反倒是讓他胡思亂想,想起了她的寡婦身份,心中不由的煩躁起來。
寡婦啊,娶回來做正室顯然不妥,如果未來自己身居高位的話,有個寡婦正妻,豈不讓人恥笑。
頭痛啊,該死的封建禮法,好好的正常人都能被你逼瘋!
想不出頭緒,李利一臉灌了十幾口酒,愣是把半壇美酒一口氣喝干。
「啪!」
隨手摔碎酒壇,李利徑直走進後院馬廄,牽出自己的黃驃馬,出了府門,狂奔而去。
「惡來,你不必跟來,我出去一趟,待會兒就回來,你回去休息吧!」
策馬疾奔之中,李利不用回頭看,就知道典韋跟在自己身後,于是揚聲喊了一句,既而直奔蔡府馳去。
「不讓跟去?某是親兵隊長,應該時刻守護在主公周圍,怎能不跟去呢?」
緩步打馬而行的典韋,听到李利的喊話後,心中微微一思量,還是策馬跟在李利後面。
只是他與李利的距離很遠,但始終保持著李利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疾奔至蔡府門外,李利發現蔡府早已關門閉戶,大院內一片沉寂。
「大熱天,睡這麼早干嘛?」
李利心中氣餒之余,不禁埋怨了一聲。
只不過,當他仰頭看向蔡府院牆時,才恍然發現月亮已經出來了,方知原來已經是深夜三更天了。
「嘿嘿嘿!正門不開,那我就越牆而入,給你來個三更半夜敲寡婦門,想必一定很意思!」
眼看四周夜深人靜,寂寥的蟲鳴聲,在月夜下顯得清晰可聞。李利不禁打起壞主意,準備給蔡琰來個意外的驚喜;呃,不對,應該是驚嚇!
白天被她擺了一道,避而不見,害得自己半夜三更睡不著覺,現在也應該嚇唬她一下。讓她也不得安生,時刻想著自己,一夜也睡不著。
相思,相思,一個人胡思亂想豈能稱之為相思,相思就得男女兩人一起想,相思成雙。
一丈多高的院牆,對于李利絲毫不構成阻礙,從馬背上輕輕躍起,一個翻身便能越牆而入。
寂靜無聲的深夜,窸窸窣窣的蟲鳴聲是大院中的主旋律。
「梆、梆、梆!」
低沉的敲門聲打破了蔡府東廂房周圍的寧靜。
厚實的木制房門,聲響很沉悶,響動不大,聲音局限在十幾步遠的範圍之內。
「誰在外面?」
只是輕輕敲了一次門,屋內之人便立即驚聲詢問。
霎時,李利對自己大腦一熱做下的沖動之舉,頓時後悔了。原來蔡琰今夜也沒睡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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