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鐵柱與張二娘放開小吉,連忙上前扶地上的阿麗,似乎沒臉再在這繼續待下去,又似乎迫不及待拉阿麗小吉回去商量親事,對阿麗小聲說道︰「阿麗,我們先回去再說。」
「不,我不回去。」阿麗用力甩朱鐵柱與張二娘的手,就要走到鳳笠面前去。
朱鐵柱與張二娘一左一右牢牢拉著阿麗,語氣明顯加重再道︰「阿麗,別胡鬧了。走,听話,我們先回去。」
「我不回去,放開我。爹,娘,你們相信我,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是他,是他算計我,一切都是他算計的。」在朱鐵柱與張二娘地不斷拉扯下,阿麗哭得更厲害,將矛頭直指向鳳笠。
朱鐵柱與張二娘完全不相信阿麗說的話。先不說小吉根本不像說謊的樣子,他們可是親眼看到鳳笠一直呆在這個院子中,沒有離開過一步,「阿麗,你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啊,馬上跟我們回去。」
「爹娘,你們相信我……」
「我們就是因為太相信你了,所以才會弄出今日之事。好了,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我們馬上回去。」朱鐵柱與張二娘異口同聲打斷阿麗,語氣嚴厲,面色難看,一左一右強行拉著阿麗就走。
青楓混在村民中,在這個時候開口。
「不能走,阿麗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事,按村規是要拉去浸豬籠的。」
「對,不能走,按照村規,我們應該拉阿麗去浸豬籠。」狄蓮附和,同樣混在村民中,蠱動村民攔下幾人。
「我們女兒與這位公子是兩情相悅,怎麼能算偷情?」朱鐵柱與張二娘當即一前一後護著阿麗,與四周一圈圍上前來阻攔的村民對峙。阿麗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怎麼可能讓人將自己女兒拖去浸豬籠,再說他們日後的榮華富貴還要全靠阿麗。
「兩情相悅?有媒妁之言,三媒六聘嗎?就算有,沒成親前也不能做出這種事。」
「當然有了,我們早已經默許了……」
「我們會馬上離開這里,以後再不是朱家村的人,我們的事你們沒資格管,我們做什麼都與你們無關。」張二娘月兌口想說她與朱鐵柱已經默許了阿麗與小吉兩個人在一起,想以此來讓村民們退步,至少不再拉阿麗去浸豬籠,但說到一半時突然被朱鐵柱用力扯了一把。朱鐵柱快速打斷張二娘,當然不能讓張二娘說出「他們默許了阿麗與小吉在一起」這樣愚蠢的話,因為如此一來不就清清楚楚地告訴所有人他們早知道小吉的存在,不就與阿麗一樣有心誣陷鳳笠了。
張二娘一下子反應過來,附和朱鐵柱的話說道,「對,我們會馬上離開這里,我們的事你們沒資格管。」
阿麗不想離開,眼淚 里啪啦的一直流,忽然一把掙月兌開了朱鐵柱與張二娘,就一個箭步沖跑向鳳笠,「朱鶴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要走就快點走,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鳳笠冷漠說道,轉身就走。
阿麗迅速追上去,張開雙手就攔在鳳笠面前,哭喊著再道︰「朱鶴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朱鶴哥……」
朱鐵柱與張二娘不料阿麗會趁機掙月兌開他們,連忙跑過去再拉阿麗,不想阿麗多事,以為阿麗還和小吉「鬧別扭」,所以故意說這樣的話。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阿麗奮力掙扎。
「啪!」朱鐵柱心下猛然一火,一巴掌就狠狠甩向阿麗的臉,巴掌聲催生脆響。
阿麗頓時整個人一晃,腳步踉蹌後退,狼狽跌倒在地。
鳳笠垂眸瞥了一眼,拂袖就走。
阿麗捂著被打的臉抬頭,看著鳳笠拂袖而去後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特哭起來。
朱鐵柱與張二娘不顧阿麗的哭鬧,一起拉扯起地上的阿麗就拽著阿麗離去,把一身華麗錦衣的小吉也一並帶走。
村民們乃是受了蠱動才會上前,听朱鐵柱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當然不再阻攔,眼睜睜看著朱鐵柱張二娘阿麗等人迅速離去。
院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狄蓮青楓幾人隨即開口讓村民們都先回去,事情到此算暫告一個段落。
白素打開房門從白福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村民們都已經離去,只有鳳笠與狄蓮等人。對于剛才的那陣吵鬧,白素只隱約听到了點聲音,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怎麼樣?」鳳笠見白素出來,走上前去問道。
「沒事。」白素淡淡回道,有意避開鳳笠,心下懊惱下午的時候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
「沒事就好。素素,你看上去好像很累,要不要先回房休息?我留在這照顧爹爹。」鳳笠體貼說道,與剛才的冷漠無情簡直判若兩人。
「我沒事,我留在這照顧爹爹。」白素說著,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去找小葫蘆鏈子,直到確定白福沒事的那一刻才驚覺小葫蘆鏈子不見了,想必掉在自己房間了。
房間內。
白素很快找到小葫蘆鏈子,它就掉在門邊上。
西傲天從小葫蘆內出來,目光環視一圈,面不改色地將鳳笠要他說的話給說了一遍。
「你是說,用那水泡過所顯現的紋身,會維持三天?」白素欣喜。
西傲天避開白素的目光,小聲應道︰「恩。」
次日一早——
朱鐵柱張二娘與阿牛三個人便將連夜整理好的行禮搬上院子外的那輛寬敞馬車。
馬車自昨夜開始便已經停在朱家村村口,今早從村口牽到院子門口,小吉按著風易昨夜對他說的話對朱鐵柱與張二娘以及阿牛說道︰「這是我昨夜來時坐的馬車。」
阿牛昨夜趕去白家村,後又很快回家,想將白家村的情況告訴阿麗,讓焦急在家的阿麗不要擔心。在一干朱家村的村民帶著阿麗與小吉到白福家的時候,阿牛已經回了朱家村,恰好錯過,在朱鐵柱張二娘幾個人回來後才知道發生的事。本不願離開這里,但在朱鐵柱與張二娘的再三勸說下終是點頭一起去。
阿麗經歷了昨夜的事,哭了一整夜,哭得傷心欲絕,此刻早已經昏睡了過去。
村民們聚在一旁看著,雖然昨夜鳳笠並沒有發火,但眾人都感覺得到鳳笠很不高心,此刻自然也就沒有一個人上前挽留,因為沒有人敢與鳳笠作對,鳳笠可是親口說了再不想看到阿麗一家。
黃春香與白圓圓兩個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幾乎一夜未睡。
黃春香同所有人一樣相信了小吉的話,在朱鐵柱與張二娘扶昏迷的阿麗上車的時候走上前去,讓朱鐵柱與張二娘兩個人以後好好照顧阿麗,有些不舍他們一家就這麼離開村子。
風易前來,直接穿過牆進入院子,蒙著臉將院子中的小吉抓到一旁去。
「這些銀票你收著,你給我牢牢記住了,若是十天時間趕不回破廟,若是趕回破廟的時候少了任何一個人,你就永遠別想再看到朱鶴了。另外,你要裝作很有錢的樣子,這些銀票盡情的在路上揮霍,絕不能讓他們看出一絲破綻,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你騙他們,順便哄騙他們把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用掉,等回到破廟的時候若還剩一兩銀子我就給朱鶴一棍,還剩十兩就給朱鶴十棍。」
小吉點頭,有些顫抖地接過一疊厚厚的銀票。
風易滿意離去。等小吉帶阿麗一家到數百里外的破廟,身上的銀子都用光了,阿麗一家恐怕也就再回不來了。
白圓圓跟著黃春香上前,對阿麗父母說了些不舍的話,再進入院子幫忙拿東西,主動去到阿麗的房間準備將張二娘為阿麗收拾好的包裹送上馬車,實則是想進入馬車單獨看看阿麗,不想會意外看到院子角落發生的那一幕與听到這樣一番話。
朱鐵柱、張二娘與阿牛在院子外的馬車旁整理行禮,院子中幾乎沒有人。
白圓圓本就奇怪阿麗怎麼可能會與男人有染,原來竟是這麼回事,鳳笠想讓阿麗一家離開這里。那個人,雖然蒙著臉,但從身上的穿著與手中拿著的折扇白圓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鳳笠身邊的風易。
白圓圓沒有走出去,更沒有說出來揭穿這一切,最後看著馬車漸漸駛出村子,看著阿麗一家全都離開,略有所思地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