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白舒玉與納蘭玥皆帶著興奮的轉身看去,當看到上官夢身著舞裙隨著太監緩緩走來時,臉上都帶著震驚的神情,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上官夢身著月牙色紗質舞裙,腳踏樂聲走上舞台,背對眾人扭動腰肢,身上的舞裙也在上官夢的舞動下飄然浮動,柔和的音樂,飄逸的裙擺如波浪般浮動。就在大家漸漸的沉浸在樂聲當中時,樂聲卻陡然一轉,上官夢隨之轉身,雙袖也陡然展開,長長的衣袖在空中向左右兩側甩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繼而起身一躍,衣袖轉而向上,如嫦娥奔月般向上空而去。
樂聲越來越急促,衣袖也滑落而下,上官夢緊接著隨樂聲開始旋轉,長長的衣袖圍繞著上官夢一同旋轉,上官夢也在繞成圈的衣袖中連續旋轉,頭上的珠環也隨之旋轉。
月牙白的紗衣在殿中夜明燈的映襯下反射出灼灼的光,將上官夢若隱若現的臉也打上一層光芒。
緊促的樂聲漸漸變得和緩,上官夢也慢慢的止住旋轉,衣袖緩緩滑落在地,露出上官夢平靜的面容,帶著肆意,帶著滿足,隨著音律或扭腰擺臂,或仰面反俯下腰,珠環相撞的清脆聲淡淡回響。
上官夢嫻熟的水袖舞卻令台下之人失去了方才的興致勃勃,上官夢這一舞雖說十分精彩,但是水袖舞卻是德夕朝女子皆會跳之舞,看多了的東西往往會讓人不會感覺到新奇了。
白舒玉此時並沒有欣賞的心情,只是面帶怒色的瞪著納蘭玥,眼中如含了刀子般,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納蘭玥也無瑕顧忌白舒玉的情緒,她心中的驚訝與疑惑並不比白舒玉少,趁著大家都被上官夢吸引了目光,忙派欣女官下去探尋情況。
舞台此時卻發生了變化,只見宮女抬出三幅白色絹布屏風分別樹立在上官夢三側,屏風下方放了幾個青花瓷圓盂,此時的上官夢被包裹在內,繼續舞動著,正當大家奇怪這些被搬上來的東西之時,上官夢揚起一條衣袖,身子倒仰著將其揮向圓盂而後又快速的將衣袖揮向屏風之上,一抹濃墨如流水般在屏風上呈現出來,上官夢挺起腰肢,依舊踏著韻律舞動,蘸墨,潔白的屏風也慢慢的被填滿,一朵朵水墨花在上官夢的衣袖下綻放開來,或孤單零落,或三三兩兩,或花瓣舒展,或離落凋零。
雲逸遠看到上官夢翩若游龍的身姿,端至一半的酒杯也停在了半空,眼底深處帶著一抹莫名的情感望著上官夢。
上官夢這種舞蹈與畫作的結合,讓在座的人都紛紛稱奇,絹布上的畫作依舊持續著,越來越多的內容,賦予了畫作越來越多的含義。
舞曲罷了,上官夢收袖站立,輕輕的緩了口氣後,面帶微笑的站在舞台上緩緩調息。一旁也有宮女上前將上官夢的畫作面向大家展開。
就在宮女將三幅圖連在一起時,場上又響起一陣驚異聲與贊賞聲,原來上官夢畫的這三幅畫分開來看的時候各有各的意境,而此時將三幅畫合在一起時,竟然十分和諧的變成了一整幅深秋落花圖。
殿中的人紛紛被上官夢的精湛的表演折服,那些世家夫人都對上官夢的表現贊嘆不已,「這上官小姐真是才貌雙全啊!」
「是啊是啊,不但舞蹈這般精湛,甚至還將舞蹈與作畫融為一體,真是聰慧啊!」
蔣氏身邊的夫人們紛紛向蔣氏夸贊著上官夢,蔣氏面帶笑容的依依回應著,看著台上亭亭玉立的上官夢,心中百感交集,身為母親,她只希望自己的兒女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便足夠了,而上官夢卻一次次的被人為難,又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此次化險為夷,身為母親的蔣氏既為上官夢自豪,又感覺慚愧,作為母親,卻沒有足夠的力量站起來保護自己的女兒。
雲老太君也是眯著眼細細的瞧著上官夢,看著台上那個神情淡淡,沒有任何驕傲與自負之感的上官夢,心中暗自點頭,收回目光時看到雲逸遠看著上官夢一動不動的樣子,一個念頭從心頭閃過,隨即,面上便浮起一抹笑意。
一旁的雲明敏此時也高興的挽著雲老太君的胳膊,道︰「女乃女乃,夢兒是不是很棒?我最喜歡夢兒了。」
雲老太君伸手掛著雲明敏的鼻子,道︰「小淘氣,女乃女乃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那上官小姐可是比你還大一歲呢,怎麼能這般直呼她的名諱呢?」
「哎呀,女乃女乃,你不知道啦,這是夢兒讓我喚的呢,不禁她,連嫣然他們都同意了,說是一起玩耍的姐妹,比不在乎這麼多的。」雲明敏撒嬌的向雲老太君說著,生怕遵守禮法的雲老太君再說自己。
雲老太君看著雲明敏乖巧的模樣,知道雲明敏的意思,便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納蘭睿也在此時開口稱贊道︰「上官小姐當真好才藝!」之後看了看座下靜默的白舒玉,問道︰「呼圖王後,不知你感覺如何?」
白舒玉心中氣的咬牙,面上卻只能強忍著口不對心的稱贊道︰「德夕朝真是人才濟濟。」之後便不願意再說什麼,也斷不開口稱贊上官夢。
雲媚兒見狀開口笑道︰「皇上,上官小姐可還是您親封的天下第一舞呢!這名號真是當之無愧啊!」
上官夢聞言忙行禮謝恩,德康太妃也隨著開口贊道︰「這孩子不禁才貌雙全,而且還這般知禮,真是不錯。孩子,上前讓哀家瞧瞧!」
上官夢聞言不知為何卻下意識的向雲逸遠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的卻是雲逸遠仰頭飲酒的瞬間,壓下心中的點點不適,便依命向德康太妃的方向走去。
走至半途,卻被一聲尖叫聲止住腳步,上官夢也順勢止住腳步,低頭站在原地,嘴角也揚起一抹微笑。
納蘭睿不悅的說道︰「是誰在此大聲喧嘩,德公公,快去調查清楚。」
不待德公公邁步,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小心的扶著一位看著十分虛弱的女子步入大殿,而緊跟著他們進來的卻是劉邢勇。
三人走進大殿之後,那中年男子便微微松開身旁的女子,向納蘭睿行禮道︰「臣弟攜妻來遲,還請皇兄恕罪。」他一旁的女子也順勢行禮。
納蘭睿忙道︰「弟妹身子不好,就免禮了。皇帝不必如此,快坐下吧。」
元媚兒此時在納蘭睿身旁暗暗的咳了一聲,看著納蘭睿在上官夢的方向使了個眼神,納蘭睿會意道︰「上官小姐先入座休息吧!」
上官夢回到座位之後,微微抬眼看了看殿中的男子,原來這就是在納蘭睿繼位之後便主動請旨離京的恪親王納蘭修,而他身邊的那位身體虛弱的女子想必就是恪親王妃原靜蘭。上官夢看到身後被停職的而本資格來此的劉邢勇時,心中大致知道幾人來此的目的所在了。
就在恪親王納蘭修扶著妻子原靜蘭坐下時,德公公也邁著緊促的步子走進大殿,快步走到納蘭睿身邊低耳幾聲,卻見納蘭睿勃然大怒,拍桌怒道︰「簡直大膽!」納蘭修看著納蘭睿知道了那件事情,便不再多言,隨著原靜蘭坐下。
殿內被皇上的這聲龍威震的四下一片靜謐,大家大氣都不敢出,紛紛低頭,生怕引得皇上的余威。劉邢勇也靜靜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納蘭睿在大殿內掃視一圈之後,聲音威嚴的說道︰「吏部尚書,你的兒子吳凡此時身在何處啊?」
吏部尚書吳德厚听到納蘭睿的問話候後,忙掃視一圈,發現男賓中獨獨不見了自己的兒子,聯想起放才的尖叫聲,心中咯 一聲,暗道不好,忙起身跪在地上,帶著顫抖的道︰「回皇上的話,微臣,微臣也不知道那個逆子去了哪!」
「好個不知道,尚書若是不知道,那就由朕來告訴你吧!來人,將人給朕帶上來!」納蘭睿的聲音中隱藏著憤怒,似乎就一個導火索便可以將其引爆般。
外面的士兵此時也壓著**的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兩人身上披著的衣物似乎是臨時找來的,顯得不倫不類。
兩人被士兵粗魯的壓在殿中對著納蘭睿跪下,那個男子在抬頭看到吳德厚時,忙驚恐的叫道︰「爹,爹,救我啊!救我啊!」
女賓席的吏部尚書夫人在看到自己的兒子以這樣一幅模樣出現後,忙站起身,驚恐的叫道︰「凡兒,我的兒啊,你怎麼成了這個模樣?」忙走到吳凡的身邊,想要抱他,而一旁的士兵卻阻擋著尚書夫人的身影,不讓她靠近吳凡。
吳德厚听到自己夫人不顧尊卑的叫喊,忙道︰「還不快閉嘴,聖上面前豈容你放肆!」之後更加卑躬屈膝的跪著向納蘭睿求饒道︰「賤內愛子心切,一時失了禮數,還請皇上恕罪!」
納蘭睿卻是冷冷的笑道︰「好個愛子心切,你怎麼就不問問你這個好兒子方才做了什麼好事?」
吳德厚忙起身瞪著吳凡道︰「逆子,還不快向皇上請罪。」
吳凡聞言忙跪著向納蘭睿磕頭,恐慌的說道︰「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啊!草民方才多喝了幾杯便想走到外面醒醒酒,之後,之後、、、、、、」
「之後你就拉著一個宮女在皇宮之內行那婬穢之事?」納蘭睿帶著怒意的嘲諷。
此話一出,讓殿中的人皆是面上一驚,帶著不可思議的看著殿內跪著的吳凡。
吳凡被納蘭睿的語氣嚇的一顫,便開始口不擇言的回道︰「不是,不是這樣的,草民,草民剛開始抱得不是宮女,是,是,是上官小姐啊!」
納蘭玥與白舒玉在听到吳凡的話之後,面上皆浮現出暗喜的神情。
吳凡的話也又一次讓大家震驚,從而將看著他的目光轉向了上官夢,似乎想要從她臉上驗證出什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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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墨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原來古代大臣的兒女沒有頭餃的話,在皇上面前一律都自稱民女之類的,而且古代似乎沒有臣女這一說。小墨在此想做個詢問,小墨後面的是改還是不改呢?請大家多多給出意見啊,若是沒有人給個意見的話,小墨就決定將錯就錯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