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狂風大作,那赤發飛揚而起的弧度,嗜血而殘忍!
「你們,都得死!」
一字一句的話語,仿佛一柄重錘,狠狠地幾人心髒的位置敲響!
「你——」鷹執法被樓君炎渾身懾人的氣息,震得放射性一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渾身都有些發毛,待得反應過來之際,霎時便惱羞成怒,「樓君炎!」
他沒找逐日之巔的麻煩就是仁至義盡了,這家伙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狂妄小兒!」
三長老五長老面色也是一寒,甚至于忍不住囂張地大笑出聲,竟然還有人敢這樣和他們說話!
樓君炎紅唇勾出鐵血的弧度,一個字都吝嗇再給予,單手攬上凌無雙的腰,渾身氣息瞬息萬變,原地空間流轉,再出現之時便已經在鷹執法身前。愨鵡曉
「轟!」
墨袍翻飛,樓君炎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掌誅王印,干淨利落地轟去!
天地大道的詭異痕跡流轉,紫黑色的能量周圍震蕩出金色王字符文,嗡鳴出金屬相撞的脆響,瞬間瞬間爆發出來的能量,讓鷹執法身形猛地一僵,輕敵的他一時間避閃不及,這道能量就那麼直接轟在了他的身上!
「噗!」
「啊——」
胸腔中的五髒六腑都瞬間移位,鷹執法背脊猛地一弓,身形猶如流星般,慘叫著朝後倒飛而出!
「鷹執法!」
這樣的情形讓三長老五長老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久久地對視著忘了反應,有些懵了,鷹執法可是個中品至尊皇者,竟然被樓君炎一個誅神君王轟了出去,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的眼楮一眨再眨,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哼!」
樓君炎的冷哼聲在三人耳邊炸響,滿頭赤發隨風狂舞,在天穹之下露出他修長挺俊的身形,眉目狂傲清冷,稜角分明的面容之上靜若寒潭。
「樓君炎,拿命來!」
三長老和五長老終于晃過神來,隨即兩人渾身淺黑色蜂擁而出,矛頭快速一轉,暴怒地狂吼著呈掎角之勢,朝著樓君炎沖殺而去!
「轟轟!」
從兩人身軀之中涌出的黑色玄氣,形成的氣浪匯聚成兩道長龍般的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力佔領這一方高空!
「你小子找死!」
這時,兩串黑色的火苗,從樓君炎暗眸深處蹭地竄起!
迎著那駭人的恐怖能量,樓君炎身形未動,一手將白衣女子那嬌小的身軀小心翼翼地圈在他寬闊的臂膀之中。
只是,在這一瞬間,樓君炎渾身的氣息也變了,黑色的玄氣翻滾而出,猶如一條煉獄之龍,從那墨玉麒麟長靴處升起,包裹著他欣長的身軀,盤旋而上,縈繞而出!
「轟!」
在那巨浪襲來的瞬間,樓君炎暗紅的雙瞳瞬間一縮,空出來的右手迅速成爪,從後向前揮出的瞬間,一道墨黑的恐怖氣息,從他掌心蜂擁而出,在空氣拉出一道凜冽的黑色罡風弧度!
「真龍煉獄!」
低啞暗沉的聲音出口,樓君炎渾身都釋放著危險到極致的氣息,那沉臂揮動的瞬間,仿佛將整個天下都收攬其中!
「是煉獄!」
三長老和五長老在感受到這股力量之後,心中不好的預感瞬間燃起,分秒之間,瞳孔瞬間緊縮針眼大小,但這個時候他們想要後退明顯已經是來不及了。
竟然會是上古最為神秘的奇火煉獄,而且,已經被樓君炎煉化到這般恐怖程度!
「轟!」
樓君炎揮袖拉出的那道黑色能量光弧,以摧枯拉朽之力,撕裂兩人的攻擊氣浪猶如劃開薄紙般簡單,最後狠狠地轟在兩人身上。
「啊!」
哀鳴慘叫的聲音從兩人口中嚎出,撲上去的三長老和五長老直接便被樓君炎甩手轟下了高空,下方,望著那猶如巨石般的兩道身形墜落而來,萬里鹿原的軍隊轟然散開,驚得鳥獸散。
「轟!」
「轟!」
焦黑的塵土顆粒飛揚,眾人還沒來得及避閃,兩個寬幾十丈的巨坑橫空出世,震得這一片大地,都瞬間龜裂開來!
兩個巨坑的中心,兩具軀體都已經是焦黑一片,煉獄之火焚燒,已經是完全不成人樣,鼻孔,嘴,耳朵,渾身都冒著濃黑的霧氣,似煙又似玄氣,這才是真正地被揍得七竅生煙。
「咳——」
三長老低咳一聲,嘴角劃出一道艷紅的刺眼痕跡之後,扭頭便沒了氣息。
老眼瞪大,目眥盡裂,其中猶如蛛網密布的血跡,昭示著他的震驚,死不瞑目的痛恨。
萬里鹿原幾十萬大軍看見這般情況,瞬間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那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窸窸窣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猶如重重浪花一般。
這兩位的神秘老者不是高手麼?不是那什麼至強勢力的長老麼,怎麼會被樓君炎揮手便解決了!
「啊,樓君炎!」
之前被樓君炎擊飛出去的鷹執法,只是受了點不重不輕的傷。
三長老和五長老的的實力都是下品至尊皇者,但身為光明聖魂殿執法者的他,實力卻是最為強悍的,已經達到了中品皇者境界,即使大意輕敵被樓君炎一擊即中,但依舊是沒那麼容易出事。
「啊!豈有此理!」
這會兒,見到三長老和五長老兩人慘死在樓君炎手中,鷹執法那簡直是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像是一頭噴火龍般咆哮著。
「真是豈有此理,樓君炎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你知不知道本座是誰!」
鷹執法狂吼而出的聲音,猶如洪鐘般,在天空之中嗡嗡炸響,震得萬里鹿原幾十萬大軍都瞬間耳暈目眩,瘋狂咳出血來,東倒西歪身形搖搖欲墜。
「本君管你是誰!」樓君炎冷哼出口的聲音,和懷中女子之前的話語,竟然出奇的一致。
管你是誰!
「你——」鷹執法雙眸瞬間充血。
這該死的樓君炎,一個小小的中州逐日之巔竟然敢挑釁他們光明聖魂殿的尊嚴,簡直就是罪不可赦!
「樓君炎,你敢這般放肆,就要有能力承受我聖魂殿的怒火!」鷹執法面上猙獰畢顯,氣得臉上的肌肉左一塊右一塊地瘋狂扭曲,但是,他卻是在這般凶狠地叫囂之後,扭頭便走!
該死的樓君炎,竟然也提升到了至尊皇者的境界,渾身的氣息更是詭異地難以預料,如今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先撤為妙!
待到他聖魂殿的大軍壓至逐日之巔,看他怎麼囂張!
「嗡——」
鷹執法身處的位置空間一個扭動,背後的位置浮現出星雲圖般的痕跡,猶如一道域門洞開,他那雄壯的身軀轉身沖入其中,就那麼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樓君炎,你就等著承受我殿主的怒火吧!」
鷹執法人已經消失,但他那叫囂的狂笑之聲,卻是久久地在這片高空之中回蕩。
「想走?」
樓君炎紅唇緩緩吐出的倆個字,和他唇邊勾出的弧度一般,嗜血而決絕,墨黑的天穹之下,月色霧影朦朧,透過他額頭飄飛的發,在他稜角分明的俊容之上,拉下淺淺的痕跡。
那雙暗紅的眼,緊鎖前方的位置,深邃如淵,仿佛能容納下整片天地。
「你,還是把命留下來吧。」
隨後,削薄唇瓣中緩緩溢出的這句話,帶著逼人的氣息,仿佛穿透三山五岳,落入那已經遁入虛空,朝遠處遁逃之人的耳中,雖然心中已經安定了下來,卻依舊是忍不住一陣頭皮發毛。
就在最後樓君炎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剎那,電光火石之間,他修長的手豁然抬起,呈手刀狀,身形後退的瞬間,沉臂拉出一道擎天巨劍般的銳利罡風,以雷霆之勢,朝著斜前方追絞而去!
「斬——帝——印!」
在這三個字吐出的瞬間,周圍的空間都完全凝固了下來。
「嗡——」
「轟隆隆!」
讓千軍萬馬皆一陣頭暈目眩的嗡鳴聲後,那道恐怖的力道力斬而出,轟在前方,山崩地裂,隨即便是大地轟然中開的 嚓聲,整片天地,都劇烈地抖動起來。
那道巨大的裂縫,寬百丈,沿途山巒坍塌,巨石穿空,在大地之上形成了一道天塹般的溝壑,猙獰而恐怖。
而這道光波斬過的地方,所有的空間之力轟然破碎。
「踫——」
就在數十里之外的高空,一個位置傳來玻璃破碎的巨響。
「啊——」
下一秒,鷹護法慘叫著露出身形,被活活從空間傳送陣中轟了出來,隨後,在那旋轉扭動的罡風之中,就那麼硬生生地,被絞殺成了虛無,一點不剩!
「樓君炎——」
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在天地之間久久震蕩,而鷹護法,這次卻是真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樓君炎眸光沉了沉,暗紅的雙瞳垂眸望向懷中的女子,冷銳的眉宇之間方才鍍上一抹絕無僅有的柔情,心疼和惱怒的情緒,在他的眸底交錯起伏。
誰都不能傷害他懷中的女子,這個人,誰都不能踫!
什麼光明聖魂殿,即使是天地又如何,不過是佛擋殺佛,魔擋殺魔,而已。
樓君炎長發赤紅的色彩,唰地一下,猶如潮水般退去,只留得張揚飄飛的尾部位置,隱隱有些赤紅猶如雲蒸霧霞氤氳,在那層恐怖的氣息褪去的一霎那,他渾身的氣息也瞬間恢復了正常,多上了一層疲憊的色彩,卻依舊是危險得讓人望而怯步。
「無雙,無雙。」樓君炎低低呼喚懷中女子的聲音卻又是染上一股鐵血的柔情。
紫黑色的玄氣,隨著樓君炎輕緩而低沉的呼喚,從他修長的指尖涌出,順著他緊貼著凌無雙的背的大手,一點點過渡而去,輕緩柔和而又剛勁霸道。
「唔——」
很快,樓君炎懷中的女子便發出一聲迷糊的囈語,淡雅而秀氣的眉心蹙了蹙,有了蘇醒的跡象。
樓君炎暗眸深邃如淵,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薄唇輕抿成一條冷硬的唇線,就那麼靜靜地注視著懷中女子的一點一息變化,連她眉頭輕輕的一個擰動,都收在眼底。
「唔——」
誰知道,凌無雙眉頭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口中含糊地發出幾聲囈語後,腦袋在樓君炎寬闊的懷抱中猶如小貓般蹭了蹭,竟然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不動了。
清冷如花的眉宇之間,多了一層慵懶的氣息,像是一只疲憊的貓,她嬌小的身段被包裹在男子熟悉的氣息中,凌無雙不自覺地,全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這個樣子,明顯是睡著了……
樓君炎修眉詫異輕揚,眸光在懷中女子的面容之上流轉了幾下,隨即低低地笑出聲來。
不過,這都能睡得著,凌無雙的疲憊也就可想而知了。
從天妖族奪取鎖神塔的那場戰斗之後,凌無雙便日夜兼程地趕往地中海血族,沒有休息的時間,更沒有心情休息,隨後,將血菩提拿到手就馬不停蹄返回神魔大陸,緊接著就是這樣的大戰。
那遠遠超出她承受能力的一掌,幾乎將她拍得魂飛魄散,如何能不累。
不過,回到了這個人的懷抱,她便能安心地睡過去,她也只允許這個人的懷抱,讓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
樓君炎薄唇輕勾,健臂一換,墨黑的斗篷揮出,包裹著女子嬌小玲瓏的身段,將她打橫抱在懷中,「睡吧。」
他口中低低吐出的兩個字,讓這片天地輕淌的銀白月光,都瞬間柔和了下來。
「君上——」
這個時候,緊隨樓君炎身後分撥而來的逐日之巔大軍,才從遠方匆匆趕至雷罰之森邊緣,潮涌而來的大軍,將士玄師,飛禽走獸,瞬間滿滿地充斥著這方天地。
領頭的齊閣老朝著樓君炎點點頭,示意鳳凰城那邊已經完全妥當。
樓君炎沉沉地嗯了一聲,眸光一轉,居高臨下地瞥向萬里鹿原的幾十萬殘兵剩將,冷峻的眉宇之間閃動著殺戮之氣。
「哧——」
萬里鹿原的幾十萬大軍,幾乎是同時朝著後方快速倒退了一步,面上閃動著驚恐的色彩,實在是太可怕了,那可是光明聖魂殿的長老執法者,竟然被樓君炎收拾得妥妥帖帖,眼楮都不眨一下。
今天,他們是徹底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殺神!
暴怒之下的樓君炎,那強勢的逆天手段,看得眾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這個時候,更是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他們的王上都已經沒了,留在這里是死路一條,進入雷罰之森可能會死得更慘。
被凌無雙一箭射中的白鹿王,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被寒冰神弓正中心髒的位置,是絕對不可能有活路的,即使他身上有鴻蒙靈寶隨侯神珠護體,卻無法修復這種一擊斃命的創傷。
「殺。」
樓君炎沉沉吐出的一個字,宣布了他們最後的結局。
在幾個月前,又有誰會想到,氣勢洶洶討伐逐日之巔的中州聯軍,最後卻是落得這個慘淡下場。
「是!」
可是,在樓君炎身邊的奇閣老點點頭,揮手讓逐日之巔的大軍包裹而去,準備收拾殘局的瞬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淺淺的兩個字,卻蘊含著一股詭異的力量,在每個人的耳邊清晰響起。
「慢著——」
只不過,這道聲音沒有浮夸的強勢。
樓君炎眉心動了動,眸光一轉,便對上高空之中那飄然而來的不速之客,雙眼眯了眯。
萬里鹿原眾人落下冰窟的心又因為這句話,猛地提了起來,又是誰,難道他們有救了嗎?
「太好了,一定是聖魂殿的人!」萬里鹿原的右護法心中涌出無盡的希冀,和身邊同樣狼狽的一行大將對視,神色之間都跳動著絕處逢生的興奮。
天穹銀灰微微,一抹雪白的光芒劃過,匆匆而來。
他眉心的水珠痕跡,在月華的照耀下,閃動著靈動的光澤,映得他那張雌雄莫辯的俊容美輪美奐,面龐行雲流水的弧度,仿佛上天最完美的雕琢,讓人難以直視。
雪衣男子在樓君炎的身前一步頓住,踏空而立,潑墨般的眸與樓君炎對視,「炎君請慢。」
雪衣男子櫻紅的唇瓣間,勾勒出淺淺的痕跡,猶如湖面微微蕩漾的漣漪,輕緩而冷淡。
一個冷峻狂傲恍若地獄花,一個淡雅華貴猶如冰山蓮,都是世間最出色的男子,對視的兩人,眸光相接的那一霎那,分明是平靜無波,卻又讓周圍的人感受到那空氣中流動著硝煙的氣息。
樓君炎開口,聲音低啞,卻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玩味,「何人?」
雪衣男子低笑一聲,絕美的容顏恍若冰蓮花,霎那芳華,「閑人一個,只是路經于此而已。」
樓君炎也是一笑,冷然的聲音鋒芒暗藏,「既然如此,不知這位朋友又是何意思。」
雖然樓君炎態度強勢不容置喙,並沒有因為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子有絲毫的撼動,但是,能從樓君炎口中吐出‘朋友’二字,這雪衣男子倒是第一個。
這種認可和賞識,是敵非友,或者是友非敵,一眼足矣。
雪衣男子笑了,恍若遠山的眉頭舒展開來,面上同樣是浮出淺淺的贊賞,「本公子路徑與此,只是想要提醒一下炎君,萬里鹿原你如今最好是不動為妙,並無其它的意思。」
這場大戰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若是樓君炎吞了萬里鹿原,一統中州,必定會有大麻煩,逐日之巔如今的實力不足以應對!
僅憑一人之力,只是蚍蜉撼樹罷了。
樓君炎身邊的奇閣老蒼老的白眉狠狠地皺在了一起,上前一步道︰「老夫倒是想要問問,這位公子何出此言,而且,素不相識,老夫又為何相信你?」
看這位公子的樣子,不像是有所企圖,但為何他會說出這般的話來。
看來,中州大地之外的那些地域,也因為這場戰斗而蠢蠢欲動了,暗中到底還有多少黑手,他們如今是一點都模不清楚!
雪衣男子眸光輕轉,眸光不著痕跡地從樓君炎懷中的位置滑過,眸底似有異樣的色彩一閃而過,淡笑不言,似乎並不準備再多說什麼。
「多謝這位朋友。」樓君炎眸光眯了眯,環著懷中女子的健臂微微一緊,語氣卻是急轉而下,「不過,本君的決定,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雪衣男子微微一怔,隨後,便听得一個肅殺的字,從樓君炎口中果斷吐出。
「殺!」
殺伐果斷,不容置喙!
低沉而決絕的一個字,在萬里鹿原右護法的耳邊猶如悶雷炸響,讓他耳暈目眩的瞬間,心中升起的僥幸火苗也被猛地掐滅。
「殺——」
「殺啊!」
逐日之巔眾人早已經是躍躍欲試,自待他們君上的一聲令下,如今,听得這道命令後,齊聲嘶吼著朝萬里鹿原的大軍碾壓而去,將他們重重包圍。
「轟轟!」
「啊——」
刀劍相撞的脆響,氣勢洶洶的吶喊,和鬼哭狼嚎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匯聚成一曲戰歌。
只有樓君炎身邊的奇閣老面色緊繃,看著不斷沖殺而上的人,面上露出甚是糾結的神色來。
雪衣男子也沒有料到,明顯是被樓君炎的舉動怔住了,他垂眸望著逐日之巔勢如破竹的大軍,以及萬里鹿原潰不成軍的殘兵剩將,淡雅的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極為復雜的神色。
不過,雪衣男子也只是看著下方廝殺的情形,並沒有再開口,更沒有出手。
在樓君炎的威懾下,加上萬里鹿原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心,戰斗在不久之後,便偃旗息鼓。
「嗷嗚——」
高空之中的小九一身嗷嗚之後,身軀急速縮小,周圍赤紅的色彩也快速收斂得干干淨淨,最後,所有的赤紅火焰化作一抹細沙流光,沉入樓君炎懷中女子的眉心識海之中。
小九剛突破九尾蘇醒,還沒來得及鞏固,就撞上這般大型的戰斗,後又被那幾個老家伙纏著收了點傷,這般強度的消耗之後,也是疲憊異常,估模著又得消耗幾座大山般的能源石。
雪衣男子墨黑的眸中,被周圍火光映照出的光芒緩緩消失,最後落在樓君炎懷中女子露出白皙的眉間,眸中的色彩猶如水波般,微微一蕩。
萬里鹿原征集中州八方聯軍攻伐逐日之巔,最後,以自己數百萬之師全軍覆沒而結局!
樓君炎最後淡淡地看了雪衣男子一眼,抱著懷中沉睡的女子轉身,留下不輕不重的幾個字,「後會有期。」
他長發氤氳的赤紅色彩在墨空出劃出冷然的優美弧度,高空數百萬大軍從中破開,樓君炎腳下幾個輕踏地,身形便出現在數里之外,只留下一個若有若無的朦朧背影。
「撤軍!」
奇閣老揚手一揮,逐日之巔大軍猶如潮水般退去,追隨著他們的君上和君王妃,往眾神之錘要塞的方向撤去。
奇閣老最後留了下來,朝著雪衣男子點了點頭,「多謝這位公子提醒,這情,我們逐日之巔記下了。」
說完之後,奇閣老方才轉身離開。
雪衣男子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淡淡的幾個字,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多小心。」
雪衣男子凌空而立,並沒有立刻離開,眸光幽遠,望著逐日之巔大軍撤離的方向若有所思。
「公子,你為何要幫逐日之巔?」
隨後出現在雪衣男子身邊的小廝也順著他的眸光望去,神色糾結不已,開口就問出自己的不解,公子可從來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主,今天倒是破例了。
「難道是因為那位姑娘?」
青衣小廝眸中瞬間一亮,看向身邊雪衣男子的眼神,都染上了一層揶揄的色彩,嘿嘿笑得有些詭異。
「是不是啊公子?」
雪衣男子這才回過頭來,月華映得他眉宇之間的水滴痕跡栩栩如生,看了那小廝一眼,櫻紅的唇瓣一張一合,淡淡地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青衣小廝癟癟嘴,聳聳肩膀不再多問。
雪衣男子收回眸光抿了抿唇,又說道︰「你通知一下師尊,讓他先返城,我這會兒去一趟聖魂殿。」
「為什麼呀,公子你去聖魂殿干嘛?」青衣小廝問題多的毛病又犯了,卻是被雪衣男子微微一瞪,便將後面所有的話都收回來口中,又實在是憋不出,在哪里嘀咕道︰「我看著那幫老王八就不舒服。」
「去吧。」雪衣男子揮揮手,恍若謫仙,白袍不染縴毫。
青衣男子眉頭糾結了又糾結,「那我怎麼和城主說?」
公子半路走了,就為了管閑事?
「實話實說。」
在這句話飄出的瞬間,墨黑的天穹之中,早已不見了雪衣男子的身影。
「喂——公子!」
青衣小廝齜了齜牙,頓時有些無語,面上是欲哭無淚的表情。
「不是吧!」
沒搞錯吧,讓他回去應付城主?城主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簡直就像是一條噴火龍,他可不敢說一點不順心的話,連青城公主都在他那里討不到一個好臉色。
眾神之錘要塞,百丈高城拔地而起,猶如一方巨人守護著後方的萬里江山,固若金湯。
統領府,閣樓小屋。
陽光從白玉雕花的鏤空窗戶傾瀉而入,跳躍在那一排濃密俏長的睫毛之上,在那恍若白瓷的細女敕肌膚眼瞼下,投下一拍淺淺的陰影,美得讓人窒息,時間都仿佛凝固在了這個瞬間。
「唔——」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柔軟的白狐軟榻之上,沉睡的女子揉開了睡眼惺忪的眸,離開了那個舒適的懷抱,她抱著一床狐裘被懶洋洋地滾了一圈,隨後便是一個翻身而起。
「噠——」
「君炎?」
凌無雙眸光巡視空空如也的寢殿,懶洋洋地試探著喚了一句。
撇撇唇瓣,凌無雙舒展舒展四肢,渾身的骨骼都傳來一陣 里啪啦的輕響,「那該死的老家伙,還真是舍得下力,差點被他一掌給拍散架。」
凌無雙抓了抓頭,一邊低咒著,一邊朝外殿走去。
「君上,這件事情,我們恐怕要從長計議。」
「沒錯,如今……」
外殿隱隱傳來幾道議論聲,隨後,又傳來樓君炎低沉的話語,「此事不急。」
凌無雙左右看了看,順著聲音過去,穿過幾道玉石雕花屏障,便看見那道墨黑的身形位居高位,稜角分明的俊容之上神色冷淡,「君炎。」
凌無雙提步邁去,開口喚了喚。
樓君炎頭一偏,一眼便望見從側面屏風走出的那道嬌小身影,忽地,他暗紅的眸微微一縮。
「王——」
「轟——」
站在樓君炎身邊的雲臣听得這道凌無雙的聲音,剛想要轉過頭去,猝不及防,連兩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樓君炎蹙著眉頭抬手一拂,便消失在了大殿中,包括雲臣身邊的兩個副統,都是一樣。
「轟!」
高門踫地合並,大殿之中瞬間便只剩下凌無雙和樓君炎兩人。
凌無雙也懵了,眨了眨眼,腦中冒出幾個問號,什麼情況?
凌無雙發絲有些凌亂,慵懶的眉宇之間,還有水光閃動,本就沒有睡醒的她,精致的容顏之上因為那瞬間的怔忪,顯得異常呆萌,迎著樓君炎那幽深的眸光,她就那麼愣愣地站在他對面。
「過來。」樓君炎朝凌無雙伸出手,大掌攤開,淡淡的兩個字,低沉而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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