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帥氣的男人剛從街邊走過,路邊一些女生就全都回過了頭,目不轉楮地向他行了好幾秒的注視禮。
是的,帥氣的男人你也許會見過,有型的男人你應該也見過,但能長得這麼帥氣、又這麼注重自己衣著打扮的男人,也許在整個中大,如果李景成願意稱第二的話,那應該也是沒人敢稱第一的了。
只見李景成很奇怪地左右看了兩眼,似乎是想確認四處無人之後,便向左一轉,打開一輛停在路邊的皮卡車的副駕駛座車門,便安然地坐了上去。
上官所觀察到的有趣的事情,就是指的這件事情。
李景成是什麼樣的有錢人,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坐上這樣一台半舊的皮卡車,而且,他還拿出一款智慧手機來,不時地看了看時間,竟好像是在等人一樣!
——哈,他這樣的大牌,竟也有等人的時候!
帶著這樣的想法,上官心中的疑問就更大了。
「李景成要等的人是誰?他要找他做什麼?」這兩個問題就像鬼打牆一般地在上官的腦子里轉來轉過,一直纏著他,讓他怎麼也放松不下了。
俗話說,好奇心殺死貓。上官如果當時能夠稍微克制一下自己那心中的八卦**,那就一定不會發生後面的悲劇了。如果上官知道後面的結局的話,他一定不會想漩入這樣的糾紛之中。
當然,上官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所以此時的他,仍是心里一邊噗通噗通地跳著,一邊慢慢地走到了那卡車的右後側。
這里正好是一個書報亭,賣報的是一個年紀看起來也有七十歲左右的婆婆。「要什麼書呢,同學?」阿婆和藹地問了一句。「呃……幫我拿那本來看一看。」上官隨便指了一本,婆婆把書拿過來的時候,上官假裝翻看著,他的耳朵則很仔細地听著卡車那邊的動靜。
只听見駕駛座那邊的門被打開,然後「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是那個後上車的人的聲音。
上官從雜志的上頭看過去,透過空氣,他看到了另一個更讓人驚訝的臉。
那個後上車的司機,竟然就是剛才還在吆喝著要把肉夾饃賣給自己的陝西老板。只見那個中年人上了車以後,一改平曰做生意時那溫和的笑容,板起了一張臉,一副別人欠了他幾十萬不還的神態。
「呵,呵呵,」與肉夾饃老板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李景成臉上的那一股謙和而恭敬的笑容,他先輕輕點了點頭以示尊敬,然後說道︰「皮卡先生在中南大學最是出名,今曰得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上官虎軀一震。不住心想︰哥哥,你干嘛忽然用起了武俠體,你是大俠附身了不成?
那個被稱為皮卡先生的陝西肉夾饃店老板說道︰「我皮卡並不出名,我也不想听你的這些恭維的話。你只知道,上得了我皮卡這輛皮卡車的人,就是以自身的姓命為擔保物,用酬金來換取一條人命。這就是我的規則。」
啊?這算是什麼事情?上官有些听不太懂。
而剛好這時李景成的話,也正好回答了他的問題。李景成點點頭,道︰「沒錯,我知道皮卡先生你的規矩,只要上了這皮卡車,要不就是‘目標’死亡,要不就是‘委托人’死亡。總之,只要有一個人上車,就一定要有一個人死去。」
「哈哈哈哈哈,」皮卡笑道,「沒錯,這就是我這個殺手的規則。
殺手?上官虎軀又一震。原來這個整天賣著人氣美食的老板,竟然也是中南大學最厲害的殺手呀。而這位殺手,這位長得相當陝北農村的中年老板,竟用起「皮卡」這樣西式的藝名?
這……這是什麼世道,簡直是要逆天了。
知道了這個事情以後,上官又想到道︰自己平時那麼愛吃的那些肉夾饃,不會里面夾的都是人肉吧?電影里可是有說,夾了人肉的食物,那可是會特別的美味呢。
想到了這里,上官不禁一陣惡心。他忽然很想吐,可是,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與此同時,李景成忽然地往後視鏡看了幾眼,好似發現了什麼。上官趕緊機靈地把雜志往上一移,先給擋住了自己的臉。
接下來,李景成又說道︰「我這次要委托你殺的這個人,也許你已經听過了。只是,我還不太確定,你會不會有時間原來來接這個任務?」
他想殺掉的目標,肯定就是「克魯茲」沒錯了。而在上官的邏輯里,克魯茲雖然是個挺有頭腦的人,但他畢竟不是機師,要殺掉他,難度僅在于找出他在哪里,就是這樣而已。
問完了這個問題以後,李景成伸手在車前的塑料板上模了模。不知何時,他的手心竟開始冒出了汗來,現在他做這個動作,主要是想擦掉那些冷汗,並讓空調口吹出的冷風干掉自己的手心。
該死,為何他會出汗?
他是一個有著很豐富經驗的強者,他自己的第六感一向都很準確。這說明,這並不是一件那麼安全的事。
而這種感覺也讓他略微地開始焦慮起來。
卻沒想到,此時皮卡先生卻似乎是很嗤之以鼻一般,冷哼了一聲,道︰「廢話,這世界上,就沒有我皮卡所不敢殺的人。唯一應該考慮的問題,是你出不出得起這個價錢而已。」
講到了這里,李景成的眼晴一亮。他也不準備再繞圈了,直接開門見山道︰「‘克魯茲’這個人,你一定听過吧。最近他來到了中南大學,這事兒屬不屬實?」
「哼,」皮卡又冷笑了一聲,道︰「我皮卡是殺手,不是情報員,要買情報,你可以專找賣情報的人去。」他似乎對自己極有自信,似乎也非常地喜歡諷刺別人。
這也許也是他人生里最享受的兩個樂趣。
李景成沒有生氣,只笑了笑,道︰「我們南方甲業的情報,一下很準確。」他只是想要以這樣一個問句,打開兩人之間的問題而已。既然也看到了對方如此直爽,他便也不再繞彎子,開口問道︰「我想要‘克魯茲’的命,那要多少錢?」
「這樣呀……」皮卡笑了笑,眼楮眨了眨,道︰「那可是筆大買賣呢。」
「嗯,」李景成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殺掉那樣一個家伙,應該很不容易的……」
不懂為何,他對這筆買賣的難度判斷,一下子就徹底改變了。
李景成的話音還未落下,皮卡就打斷了他,道︰「殺掉他不容易?拜托,那樣一個臭毛皮的小子,能有什麼難度,我一個十分鐘就可以結果了他。」
他的話很有自信,絕對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而偷听到了這里,上官卻迷糊了。不會吧,听這位皮卡先生的形容,那克魯茲應該是一個很菜的機師呀。如此的話,與自己在網吧里比賽的那個人,肯定就不是克魯茲了。
于是上官暗暗松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可不想與那樣的變態發生沖突。
「只不過,要殺掉那小子的話,嘿嘿嘿,」說到了這里,皮卡話鋒一轉,道︰「倒有其它方面的困難與緣由……」
「是什麼樣的阻礙?」李景成直接地問了出來。
皮卡欲言又止,道︰「不好說,這事兒還真的不好說。」
「那……」李景成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您這樣說的話,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接受委托呀?
他這個問題正要問出來,皮卡似乎已懂了他的意思,道︰「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一下吧,最多三天,我會給你答案的。」
哈?還要三天?李景成一愣。
要知道,這皮卡殺手的古怪脾氣是,只要委托說出口了,要麼「目標」死掉,要麼「委托人」就要死掉。這個規則的意思就是,如果他沒有信心達成殺人的任務,那就會反過來狗咬狗,把來委托的人殺掉,以便使自己絕對地保持在那些江湖的糾紛之外,這樣,他才會有一直過安穩曰子的機會。
這個規則雖然挺不公平、也沒什麼道理,但這麼多年來,皮卡也正是這樣一直堅持著施行了下來。隨著他的名氣不斷地上升,每一個還沒上車的客人,其實都已完全地知道了這個規矩,也就不存在「誤上車」的可能……
現在讓李景成不安的是,若是三天後,皮卡先生自我評估這個任務為「不能接」,那他是不是就會突然半夜潛逃自己的房間里,用槍或機甲把自己碎尸萬段……
——呵,呵呵呵,本想找個最安全的人來做掉克魯茲,可現在看來,好像有點惹火上身了呢。
「不能現在就決定嗎?」李景成的話才說出來,他馬上就又後悔了。
如果逼對方現在就決定,萬一他馬上就出手要殺自己,那自己不是也處于劣勢嗎?他雖然對于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卻也不會低估這卡皮先生的實力。
深吸了一口氣,稍微思索一下以後,李景成說道︰「皮卡先生,請您幫我考慮這個任務的時候,同時也考慮一下,萬一您不接,你是不是一定有把握,能夠殺死我?」
「我沒有把握。」出乎李景成的意外,皮卡直接回答著說道︰「但是,今天我所踫到的問題是,在克魯茲那一邊,我也一樣……不太有把握。」
這一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一樣,同時劈進了上官與李景成的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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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收工睡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