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狂朝 077 決裂

作者 ︰ 青青俠

「說吧,上官一,你到底跟幽魂機體有什麼關系?」李米亞的眼楮輕蔑地在上官的臉上看過去,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她是一個女強人,也只會尊敬比自己強的人。對上官這樣子的菜鳥,她自己可能一只左手都可以打得過了,所以,雖然礙于幽魂機體的面子之上,她不會與上官翻臉,但這並不表示她在心里就已認可了上官這樣一個人。

上官苦笑一聲。他當然也看出了對方的不對勁,笑了笑,道︰「李米亞老姐姐,我想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什麼?」李米亞差點想罵出了髒話來,但考慮到目前的形勢,她及時地忍住了自己的脾氣。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吻對南方甲業的大小姐這樣地說話。

這小子是不是腦袋被燒壞了?

而在上官的耳朵里,同時也傳來了古喬斯的聲音。「干得好,小子。」古喬斯笑道,「這才不愧為我的徒弟。」

在那家伙的眼里,可是恨不得他越叛逆才越好呢。

「不管幽魂機師與我是什麼關系,我都不需要告訴你。」上官一字一句地說著,用的是不卑不亢的語氣,道︰「而我唯一想對你說的話,那就是,你最好今天就把這個頭盔,讓我一起帶回去。」

——否則的話,後果你們自己負責。

知道了父親是如此牛X的人物之後,上官講話的底氣也強了許多,再加上古喬斯就駕駛著海神號在這地表之下待命,他在心完全地踏實了下來。很難想象,剛剛從大廳進來的時候,他可還是一個嚇得半死的小鬼咧……

「你……你……你……」李米亞被氣得臉漲得通紅,她的下屬們見了也都驚慌了起來,一個個不知所措般的模樣。她在連續說了三個「你」字之後,氣才稍微平順了一些,這才又繼續地說了下去︰「你真的不願意結交我們南方甲業這一伙力量?我們可是最有錢的團體,要知道,在這世界之上,與有錢人作對,總是沒什麼好處的。」

她的話里充滿著自信,因為前面的二十多年的歲月里,現實生活讓她知道,有錢有著諸多方面的說不盡道不完的好處。

有錢可以買到所有你所想要的物質,商場的美麗的售貨小姐會畢恭畢敬、任由你指揮和擺布,有錢甚至還可以買得到別人的命……李米亞想不通,為何會有人願意與錢作對?

上官優雅地笑了笑,微微點頭,道︰「李小姐,也許你們有你們的價值觀,我也不否認錢的好處。」他頓了一下,這才說了下去,道︰「但是,作為一個優秀的機師,我也想提醒你,幽魂機師是不缺錢的。」他的笑容里,帶著一絲的狡猾與自信。

沒錯,一個像幽魂機師那樣全江湖的人都知曉的名機師,又怎麼會在銀子這件事情上發愁呢。

所以呀,南方甲業雖然有錢,但相對于一個已衣食無缺的人來說,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事情。

李米亞怔住了。因為她發現,對方講的的確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那幽魂先生也沒必要與我們作對吧?」思考了一會兒以後,李米亞再次開口之時,語氣已和緩了許多。她再次說話的時候,與其說仍是上官的一個對手,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合作伙伴了。

兩人在對話中的位置,也終于降到了互相之間完全平等的程度。

而到了這個時候,上官也才終于願意與李米亞正式地開始談這件事情。他說道︰「對于一個平等的伙伴,我想南方甲業之前來搶這頭盔的行為,是很不恰當的。」

李米亞忍住心里的怒意,臉上的笑容之中,那兩頰的肌肉微微地顫抖著。她回應著說道︰「對于這件事情,我代表南方甲業,向你道歉。」

屋子里的幾個黑衣人,以及剛才押著上官上來的那兩個襯衫客,這下可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可從沒見過高傲的大小姐向誰道過歉呀……今天可真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

李米亞接著說了下去。她指了指桌上的淡藍色的機師頭盔,道︰「一會兒,無論我們談判結果如何,我也都必定會把這機師頭盔原璧歸趙。」

對于她李大小姐來說,這可已是一個天大的人情,她也從來沒有對誰這般客氣過。卻沒想到,那小子卻是越來越得意,只用著輕松悠揚的語調,雙手在胸前比劃著說︰「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把它還給我本來也就正常得很。」他看著李米亞的眼楮,道︰「而你們必定全部看完了我那頭盔里儲存的視頻資料,也必然已導了出來並做了備份,你說吧,這一筆侵犯我**權與秘密權的事兒,我們該怎麼算?」

上官的話兒有理有據,條理分明,卻也處處都點到了那李米亞的痛處。

「你別得意忘形!」李米亞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之上,急得說道︰「我們南方甲業要是不想把這頭盔還給你,你倒也沒什麼法子拿回去!」

也許是知道李米亞真的發火了,而古喬斯也的確听說過這個潑辣大小姐的壞脾氣,便趕緊對上官說道︰「小子,點到為止就好,別太過了。」

萬一真的打起來,那古喬斯要上來救人的話,可得讓不少的民眾看到機體的真實存在,這萬一爆發出了什麼大規模的新聞來,倒也是不好處理的一件事情。

「哼。」上官走到了李米亞面前,將那投影儀與頭盔的連接線拔了下來,然後抱起頭盔,對李米亞說道︰「到底要怎麼處理與南方甲業之間的關系,我們後面自會有所考量……但,這首先是得取決于南方甲業以後怎麼對待我們……你想要別人怎麼對你的時候,首先應該考慮一下,你是在怎麼對待著別人。」

講完了這句話以後,上官也沒再久留,轉身就往門外走去。當他把這扇厚厚的木門給關上的時候,他才開始听到了李米亞那潑婦一般呼喊的聲音, 里啪啦的一堆隔著木門傳來,而且好像還把什麼杯子之類的東西摔到地上。

上官沒敢回頭,抱著頭盔加快了腳步地往前走,好一會兒以後,他才走到了這養生會所門前,來到附近的公車站牌處,見到有一輛公車駛過來,連是去哪兒的車子都沒顧得上看,只見方向對了便趕緊上了車。

坐上了車上的座位之後,他那噗通噗通跳著的心才慢慢地平緩了一些。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上全是冷汗,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早已把衣服都濕透了。

「喂,小伙子,你是不是病了呀?」一個老婆婆拍了拍上官的後背,和善地遞過來一張紙巾。

上官接過紙巾,微微地笑了笑表示感謝,然後便擦了擦汗,這才最終平和了下來。通訊器里,傳來了古喬斯「哈哈哈」的一陣得意的笑聲,然後這該死的家伙說道︰「不錯,不錯,雖然膽子沒我大,但你敢跟南方甲業那幾個混球對著干,也算有我八成的猖狂了。」

上官惡汗,眼看四下沒人在注意自己,便輕聲答道︰「我可不想成為一個狂人。」不過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用古喬斯提醒自己,上官也已知道,自此以後,自己與南方甲業的那和諧的關系,想必是不會再有的了。他把李景成給了自己的那張「機甲庫出入卡」讓古喬斯燒掉了不說,今天還與李米亞起了這一次沖突,今後,看來自己也只有安安心心地為機甲協會服務,只求在這機甲的亂世有所成就了。

——唉,但願自己沒有選錯邊。

上官這樣告誡自己。

其實,上官這次願意死心踏地地加入機甲協會,除了與南方甲業關系破裂這一層原因外,主要也是與古喬斯相處這幾天來,被機甲協會里的人與事所影響的緣故。他看到古喬斯每天都堅持著嚴格的訓練,維持著堅挺的實力,然後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所喜歡做的事,那種真實而自由的感覺,上官不是不羨慕的;更讓上官感動的是,那名為吉思特的機師,竟然為了保護妹妹而斷掉了自己的一只右臂,甚至雖是如此,卻仍自信而猖狂地放出豪言︰林麗麗是我的妹妹,就算只剩下了一只手臂,我也仍要保護她……

這些事情,上官不是沒有共鳴的。

也許就是這樣的情緒影響了自己,才讓上官在潛意識里接受了機甲協會這個組織。而也正是這樣,今天他才走到了這一步。

「喂,古喬斯。」他忽然以一個朋友一樣的語氣,對著通訊器說道。

「干啥?」古喬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今天開始,我算是沒有其它退路了。」上官想了想,這才繼續說道︰「你要是敢拋棄我,我會死得很慘的。」

汗……這一句狠話,怎麼講得氣勢如此之弱……

卻沒想到,古喬斯卻好像早已預見到這一天一般,笑著說道︰「放心啦放心啦,做我古喬斯的徒弟,江湖上還有誰敢欺負你呢……哇哈哈哈哈。」

真的是有夠自大,而且一點兒也不體貼上官那不安的情緒。

不過,從這沒頭沒尾的對話之中,上官卻也感受到了來自這位大齡朋友的溫暖。

——這樣的人,雖然有點不靠譜,雖然愛喝酒,雖然愛泡妞,但是,不管是到了哪個時候,他總是不會拋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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