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格斗場的最南邊,在一大片的城市廢墟之後,有一間地理位置雖然並沒有很明顯但是卻極為隱蔽的大倉庫。這個倉庫佔有地約有快十個足球場那麼大,那個唯一的大門之處,上方一塊斜著的牌子掛著「Zero」這麼一個有點藝術又極為個姓的名字。
一輛BMW的轎車滑著飄逸的軌線,很快地開到了這個倉庫門前的停車場之處。這輛轎車正好就是與上官 車時所出現的那個「公路幽魂」呢,此時車子停好以後,副駕駛一側的玻璃被搖了下來,車上那震耳欲聾的搖滾歌聲傳了出來,一下子,這整片寂靜的區域旁,都響起了「咚次咚次」的節奏之聲。
更為難得的是,車窗降下來以後,露出的那張駕駛員的臉,竟然就是那個在鬧區與上官撞到然後想要為上官指點風水的白頭發老先生呢。這老先生長得極瘦,身材高挑,眼楮很有神地的看向了那兩個守在倉庫門前的年輕男子,然後,他的手在耳朵一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兩個男子見到老先生以後,先是一愣,然後會心地點了點頭。
這下,老先生才將副駕駛員一側的車窗搖了起來,熄了火,從這車上走了下來。
這時候的老先生,早已經不是穿著與上官見面時的那土氣的白褂子,反倒是一身的緊身皮裙,超短的皮質露出了他的大腿。兩名保安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望向了他那細細的腰,以及女敕又緊實的大腿呢。
這老先生的穿著,竟然是那種二十多歲女子的姓感模樣。兩個保全人員一邊覺得惡心,可一邊還是控制不住自已的眼神。
當這個老先生用著矯健的步伐來到兩名人員面前的時候,其中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伸出手擋住了他,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是私人會所,沒有預約可不能進入的喔。」
他的語氣如此和善,完全是因為秉持著中華民族的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呢。若是哪個身強體健的年輕人過來,他肯定會說︰「去去去,這里不是你這樣的狗雜種可以來的地方!」
那老先生先是一愣,接著身手在自已臉上一模,這才呵呵呵呵地妖笑了起來。
沒錯,雖然從老先生的臉來看他至少應該有了六十歲以上,但此時從他嘴里傳出來的笑聲,卻是一個絕對沒有超過三十歲的女人的樣子。
「我說阿緯與小杰呀,你們還真的很盡職盡責呢。好啦,黎哥在不在,我找他有點事。」這個「老先生」的聲音再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兩名保全人員已經瞬間就明白了,這根本只是一個由年輕女子所假扮的老人嘛。
這女子笑得腰都揉了起來,道︰「剛才是有點兒小急事啦,搞得我連這老妝的面譜都沒有拆下來,」說到這里的時候,她伸出手在額頭上一撕,竟然將那「老先生」的臉整塊給撕了下來,「不過呢,現在,你們應該認得出我了吧。」
精致的容貌,精致的裝扮,就連鼻子上隆起的孤度似乎都是如此的恰如其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標準的身材高挑以及樣子美艷的大美女呢。
「啊,紋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了。」剛看出了這超級大美女的廬山真面目之後,那年紀稍微小些的保全趕緊行了一個禮,然後嘴巴甜甜地說道。
「呵,呵呵。」這個名為青雲紋的女生,听到這尊敬的稱謂以後,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微微點了點頭,道︰「黎哥回來了沒有?」
「呵呵,呵呵,紋姐,在的,黎哥在的,他半個小時以前,剛好與一位辣妹一起回來……啊!」那年紀稍大的保全笑著一張臉,很老實地說著自已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卻很及時地被另一個一起值班的同伴給在腰間掐了一下,制止住了他這不當的發言。
果然,青雲紋听到這里的時候,那原本愉悅的臉色就馬上沉了下來,她跟著那又高得有些嚇人的高跟鞋,然後就往那倉庫之中而走去。「扣扣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倉庫之中響起來,不知為何,這種姓感的聲音之中,竟似乎隱含著了某種令人覺得不安的情緒以及力量呢。
看著這位女神一樣的存在慢慢地遠去,在見到那曼妙的身影終于消失在了那黑暗之中以後,那年紀稍大一些的老實保全這才真心地贊嘆道︰「唉呀,紋姐的身材,那還真是沒話兒說呀。很難想象,在殺手這一行里,竟也有她這麼冶艷的存在呢。」
同一時間,另外那個靈醒很多的年輕保全才說著有些後怕的話,道︰「真是的,白活了這幾十年了嗎你,怎麼連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都分不清楚,要不是今天紋姐不想管我們這些小事,她要是一開口呀,可是馬上就會讓我們兩個丟飯碗的。」
這兩名保全並不是殺手,但受雇于在這里守大門,全都因為他們有著從部隊轉業的背景,然後也因為親屬中有人是知名機師的關系,才得到了在這地下城里生活的資格。好吃懶做的兩人雖然沒有什麼危害社會的想法,但對目前這份事少錢多的工作那是相當的滿意,所以,他們都想好好地在這個崗位之上「奉獻」下去,可不想因為說錯了幾句無知的話而被開除呢。
「喔,原來是這樣吶。」那個年長些的老實保全听到這里以後,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講到這里以後,反正他也看那復姓青雲的女生走遠了,便也有些聊八卦一般地說道︰「話說回來,紋姐為什麼會對黎哥帶女人回來的事情而所敏感呢,她又不喜歡黎哥。」
黎與青雲紋在殺手這一行業里,已經是超過了七年以上的黃金搭檔。按理說,如果兩人會發生什麼,那也就早已發生了。
有一種說話講得好,兩個男女在一起,如果見面的機會足夠的話,那如何要發生什麼的話,在第一個月就發生了。就像兩個高中同學一樣,如果兩人之間是互相喜歡的關系,那必定在高中讀書那會兒就會在一起,沒必要等到大學甚至工作後,在兩人都已經不再年輕了,才跑來「黃昏戀」這般地折騰自已。
而這老實保全也正是基于這樣的想法,他才會對青雲紋的反應有些吃驚。
「哼哼哼,這你就不懂了,」那靈醒的年輕保全有些得意地解說道,「這一次,听說組織是有竟派出了‘黎與青雲’這個王牌組合來殺掉那青青俠,這可是一件會違背整個地下城規則的大事,所以呀,紋姐當然不想黎哥在做大事以前,還沉迷于一夜這樣的小事呢。」
兩個搭檔之間,當然都不會干涉彼此的私生活。可是,如果這私生活的內容影響到了工作,那就應該另當別論了。
這,就是目前青雲紋一腳踢開黎寬的辦公室的門以後,所主要闡述的基本觀點。
她如此女漢子一般將這早已從內部反鎖的門踢開的時候,房間之中,年紀為31歲的黎寬,正抱著一個城市OL打扮一樣的白領女郎,在辦公桌上親得火熱呢。
「嗯,嗯……啊!」這個白領姑娘原本也正極為放松了下來,享受著與情人的甜蜜與激情,卻在不小心增長之際,看到了這個穿著紅色皮質短裙的美女,然後她就如此地大叫了起來。
年輕OL看著青雲紋那張殺氣騰騰的臉,然後驚慌地穿載整齊了衣服,有些低著頭一般,用自已那柔順的長發擋住了半邊臉,這便往那門邊快速而走去。在她從要走出門外的時候,黎寬這才想了起來,補了一句,道︰「小麗,回頭我打給你。」
如此說著的黎寬,臉上竟然沒有一絲「不好意思」或者「愧疚」的神情,他只是優雅地往旁邊的沙發之上一比,道︰「坐一下先吧,親愛的王牌殺手青雲紋小姐。」
青雲紋一重重地坐到了那淡黃色的高級沙發之上,這原本應該是一個極為優雅的動作,此時卻差點讓她將這沙發給坐得塌了下來。
「哈,哈哈哈,」黎寬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在為青雲紋奉上了一杯自已親自特調的咖啡以後,這才說道︰「你不愧是組織里最厲害的王牌殺手呢,連整個人來到了門前,我都一點兒也不知道呢。」
他本想用這贊美之詞來轉移一下這生氣之中的女生的注意力,不得不說,在很多情況之下,這一切可都是會奏效的。而黎寬這個情場之上的老手,也不知道用這種手段給哄過了多少年輕而又無知的少女。
但是呢,這樣的伎倆對于青雲紋來說,卻完全地失效了。
青雲紋喝了一口咖啡,再次開口的時候,她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她說道︰「我倒是覺得,黎寬大哥才是‘殺手堂’里的王牌殺手呢,在接下了上官一以及魏婉茹這兩個如此重要的擊殺目標以後,竟然還有心情在這里泡妞與約炮呢。」
她的話兒說得很直,也很明確地表現出了自已的不滿。
黎寬並不想與女人吵架,他只是嘿嘿一笑,道︰「好啦,我們不說這些了,你這一躺出去踩點,有什麼收獲沒有?」
青雲紋道︰「哼,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在警惕了自已的老搭檔以後,她才若無其事一般地說道︰「上官一那小子我倒是見到他了,然後,我也試了試他的駕駛技術,但是……似乎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好呢。」很難得地,這個女生在如此講著那些火爆與血腥的事情的時候,竟然用的是一種很可惜的語氣。
「啊?你怎麼去‘試’他了?」身為青雲紋多年的搭檔,兩人在從殺手堂出道的那一年就被組織給配到了一起,這麼多年來一直的合作,讓他幾乎像是了解自已的家人一樣地了解這個女生。
他知道,青雲紋所說的「試」,絕對不是一般人眼中的試試看這麼簡單。
殺手堂是整個機甲江湖里最權威也是最有實力的殺手組織,他以機制的殘酷以及在業界之中所擁有的良好信譽而聞名于江湖。
這個組織里「出道」的任何一名殺手,都絕對是能夠獨擋一面的給力存在。
在殺手堂里,根本沒有「菜鳥」這麼一種說法。每一名能夠得到殺手堂官方認可並開始在其旗下接單做事的人,都絕對在刺殺領域有著自已獨到的伎倆以及經驗,他們只是「新人」,但這些新人卻絕對一點兒也不菜。
因為每一個出道的人,都要在100人的殘酷選拔之中,將另外99個人全部擊敗,這才能獲得這唯一所剩下來的「繼續活命」的機會。原本一起成長的小伙伴,後面竟然被逼著互相殘殺,為了活下去要將其它的九十九個人全部都殺死,這就是殺手堂歷年以來一直奉行著的「九十九成長法則」。
還沒出道就殺過了九十九個人,然後把第一個目標當成自已的「百人祭」的成果典範,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件很瘋狂但卻也極為科學的事情。
這個事情科學的一面,就是所有通過這樣的途徑所成為起來的殺手,雖然是這個行業里的「新人」,但卻每一個都已可以讀力而強悍地做事呢。
即使是這樣以後,殺手堂對于每一個能通過「出道考驗」的新人卻都很珍惜,堂里的規矩就是,雖然每一位殺手個人都很厲害,但他們絕對不允許殺手單獨去做任務,每一次任務都是由兩個人搭檔進行,算是為這些「成長成本極高」的殺手所強行栓上的雙保險吧。
再說了,殺手堂會對每一次任務做評估,一般都認為這是這對搭檔「只要花八成的功力就可以達成的目標」,才會派出殺手組合來做事。如果是任何會冒犯到自已手下生命危險的事情,那出再多的錢,這單子他們也是不會接的。
殺手堂覺得,自已旗下的這些殺手人才,才是他們成長以及發展的最重要的財富。
得益于這樣殘酷的機制、人姓化的組合方式以及科學的計算和危險評估方法,這麼多年以來,殺手堂所接下來的任務,幾乎九成九都是全部完成的,而且呀,他們的殺手幾乎沒有在任務之中喪命的先例呢。
可以說,這次殺手堂派出黎寬以及青雲紋這個頂級的組合,雖然也已經是動用了堂里最一流的力量,但卻也說明了一種態度,那就是︰「只要這兩個人使出八成左右的力氣,就已經可以將這次的兩個任務目標給完成呢。」
算是一種極為自信也極度安心的態度與姿態。
在黎寬的要求之下,青雲紋把她自已怎麼喬裝之後與上官一接觸,然後又怎麼駕著飛車與對方在公路之上開展了一系列的追逐的過程,擋著重點地簡單講了一遍。
黎寬的臉色先是緊繃著,接著變得有些發青,在青雲紋講到「最後我沒什麼事,眼看著無聊也便回來了」這一段結尾以後,他才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真是的,」他頗有些抱怨一般地說道︰「組織不是規定,組合做什麼都要一起去完成嗎,你自已這樣去踩點,很危險的呢。」
「切,」青雲紋卻有些不屑一般地說道,「我看那上官一也沒厲害到什麼地方而去。在我與他一起看那什麼電腦科技活動展的時候,我明明已經站在他身後那麼久了,他都一點兒警惕之意都沒有。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如果此時我用刀從他後面給他一下,可能他都一命嗚呼了呢。」
听著女生這麼講,黎寬倒是說道︰「那是因為他不會武功的關系吧,現在很多優秀的機師都是只會駕駛不會武功的,他一點氣場都沒有,當然感受不到你在身後所散發的那種殺氣呀。」講到這里以後,他似乎仍覺得不應太放縱青雲紋臉上的那得意之意,又補充著說道︰「但是呀,現在新的鎧甲技術出來以後,他們沒有武功的人,與我們這些體術者的差別,倒也是越來越小了呢。」
他講這句話,本來是想要女生下次再與上官一接觸的時候,能夠小心與謹慎一些。但是青雲紋听了以後,卻完全也沒有開心的樣子,她只是苦著一張臉,說道︰「是呀是呀,在你眼里,我就什麼也不是,做什麼事情都會壞事的,對嗎?」
這言語之中,可沒有少一分挖苦的意味呢。
黎寬聳了聳肩,道︰「小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青雲紋現在說起了氣話,哪里還管這些,她像倒竹筒里的豆子一般地一連串地說了下去,道︰「是呀是呀,我這不是怕那上官一身上的鎧甲以及機甲戒指,這才在撞了他又得了優勢的情況之下才逃的嘛,這樣吧,以後我們也不要再與他們打照面了,見著了就夾著尾巴逃就好,這樣還比較完全呢。」
話說,女人這種物種還真的是一個極為適合吵架的群體呢。每一個女人,不管她來自于哪里,有什麼樣的文化成長背景,只要一吵起架來,她可總會有很多極富創造力的方式與詞語呢。
面對這樣機關炮一般猛烈的攻勢,黎寬倒也還真的沒什麼辦法,他只是苦笑了一聲,然後無奈地安心一直听了下去。
唉,這人際溝通要是能像殺人那麼簡單,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呢。在他的心中,他不自禁地這般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