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地,這個搔擾金城修以及「把面子找回來」的艱巨任務,再一次地落到了上官以及龜行者兩人的身上。對于這樣的結果,上官倒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只是……龜行者卻是有些不服了,他老歸老,卻一下子就從駕駛倉之中跳了下來,因為有著良好的體術的關系,從四米多的地方而下,竟一點聲音都沒有,更別說會受傷了。
龜行者說道︰「那小子去還說得過去,憑什麼我老頭子也要去呀?」語氣之中充滿了火藥味,好像一門塞滿了火藥的大炮一般,似乎只要一下子,就立馬會爆發並且發射呢。
踫到了這樣的變態狂人,那些與會者雖然只是隔著全息影象看著他,但倒也都不敢再說話了。
誰也不想惹這些事情,特別是面對一個如此沒有理姓的人。
而這些不負責任的人,他們雖然不說話,但他們的眼神卻並沒有閑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古喬斯,並靜靜地看著他。
很顯然,他們是想說︰「頭兒,你既然是這里目前的‘老大’,那這種爛攤子你就收拾一下吧。」
古喬斯被這種目光看得心里發麻,雖然心里也是千百個不願意,但他現在也是被逼到了這死胡同之中,沒有辦法之下,只有苦笑著擠出了一道自以為還算敬業的笑容,柔聲勸道︰「唉呀,龜叔,這事兒還真的只能由你出馬呢。」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龜行者原本是準備與古喬斯來一場世紀爭吵大賽的,現在忽然見到對方軟了下來,他還真的不太懂怎麼是好。這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他自己也是懂的呀。
再說了,雖然是活到了這個歲數,什麼樣的人也都見過了很多,但是被別人像大爺一樣地哄著的感覺,也還是蠻爽的。
龜行者樂悠了起來,正了正色,說道︰「你可別給我搞些不實的花樣,有什麼你就直說。」他的眼珠子轉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我看我能幫你的,就幫你一下。幫不了的我可沒辦法了。」
他這樣說可是一個很明智的說法,首先為自己贏得了一個「老好人」的形象,但卻不一定能幫得上對方的忙。說白了,就是如果這忙他想幫他就會幫,不想幫的話,呵呵……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唄。
古喬斯笑了笑,他並沒有覺得這樣的小把戲就能騙到龜行者這樣的老江湖。恰恰相反,他正是想讓對方憑著這種鑽小空子的小聰明,而掉到了自己的圈套里面呢……
他說道︰「是這樣子的,龜叔,上官那小子駕駛機體的能力雖然不錯,但上次他的鎧甲已經被拆得亂七八糟,短期之內還無法修復,讓他自己去做任務還真的是挺危險的,踫到用機甲的場合還差不多,人家要是用起鎧甲來呀,肯定會死翹翹的。」
听到了古喬斯這樣的聲音,早已沉默著在一旁列席會議的鞠小匯倒是站了起來,輕輕地開了口︰「古喬斯先生,其實,那樣的故障……」她的話剛說到了一半,便被古喬斯將手在空中一舉,以這種強硬的手勢給打斷了。
鞠小匯原本想說的話是,「那樣的故障,其實我最多二十五分鐘就可以全部接起來的了。」上官的鎧甲只是被拆了開來,如果運到有專業維修機器的車間里,只要在電腦上編好程序,然後輕松地按下運行鍵,那些機器人手臂就會干淨利落地將整台機體快速地拼起來。
但是呢,她這一番話沒能說出口,而打斷她的古喬斯卻以一副極了解她想表達的內容的表情,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子有些泛紅,甚至眼楮里還略帶著淚光,說道︰「鞠小姐,您從殺手堂那里過來為我們做技師,這件事我是很感激你的。雖然我知道你是很厲害的人,但是呢,您已經盡到了你最大的努力,暫時沒法修好鎧甲,我也是很理解的。」
全息影像的那一邊,龜行者看到了會議室之中的景象之好,也微微地點了點頭。他老歸老,但對小女生一向都是很寬容,從來不與女生計較什麼東西。他覺得,這是一個男人的風度以及形象所在。街邊的風微微地吹過他那沒什麼頭發的耳後,讓他忽然覺得有一些冷。
但會議室之中,鞠小匯被這樣說了以後,她卻更是火大了。
什麼嘛,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原因要去騙那個老頭子,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原因牽拖到「因自己的能力不足而無法解決」之上呀。
想到這里以後,她的音量都高了八度,道︰「哼,我們鞠家長年從來機體改造工作,根本沒有我們處理不好的問題呢!」
啊?與會的眾人見到現場的狀況之後,個個都瞪大了眼。大家此時肯定都已明白了古喬斯那個家伙的這一肚子壞水,但是,現在這個耿直的小女生,好像就要將這一盤的計劃一下子弄毀了呢。
古喬斯能反應得過來嗎?他會有什麼辦法嗎?
在眾人的期待之下,古喬斯不僅沒有在臉上露出驚訝或者錯愕的表情,反倒是緩緩一下,用著那一副「我早就知道啦」的表情,很賤一般地說道︰「沒錯沒錯,鞠小姐,我們對此也是很抱歉的。憑借著你們鞠家人的力量,我相信你們最多只用十五分鐘,喔,不,我覺得你們最多只有五分鐘,就可以解決這種程度的小問題了。但都是因為我們的維修設備不齊全,所以才一直都沒辦開工。這當然不是您的責任,是我這邊需要去努力解決的問題,為此而贊成的傷害,還真的要請你見諒一下了。」
講到這里的時候,古喬斯的眼神很誠懇地看著鞠小匯,一副「請幫忙配合一下」的情緒。鞠小匯眼珠子轉了幾下,心想反正只要不把責任賴到我身上,你們愛怎麼編就怎麼編去吧。于是乎,便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遠處看著這一場景的龜行者,看著這一幕心中早就已經熱血沸騰了,他拍著胸口說道︰「小妹妹呀,你慢慢來呀,不要急。反正那狗屁鎧甲也不急著用,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會帶著這小子乖乖地進去,又乖乖地出來的。一切肯定安全,你放心哈。」
龜行者的意思原本是想說「一定會保證上官的安全」,但是他講著講著,卻好像說成了上官是鞠小匯的情郎,而他肯定會在任務之中保護著這女生的心上人的安全一樣。鞠小匯年紀這麼輕,又沒談過戀愛,臉皮當然薄得很,一听這話兒的話,臉兒一下便紅了起來。
龜行者見到女生臉紅了,還以為是自己的大叔魅力仍未消退,心中暗喜,這又才叉著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上官倒是一直坐在他的駕駛倉里,看著那個熱血的老頭子在街邊吹著冷風,直到這時他才輕聲說道︰「哼,帶個老頭子去做任務,到時萬一對方用起機甲打斗起來,還不知道要誰保護誰呢。」
「你說什麼!」出乎上官意料的是,他的話才剛出口,那龜行者就立即轉過了頭,對著他質問了一句。因為堅持修行的關系,龜行者的五感都比一般人要強許多,上官的話雖然很小聲,但他卻是一絲不露地听到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上官傻笑了幾聲以後,這才改口說道,「我是說,跟著您去做任務,肯定特別的安全。」
這一次,他說得特別的大聲,顯然是想讓在參加全息會議的那些人也都能听見。
「哼,你最好給我識趣一點。我可是來保護你的呢。」龜行者雙腳一蹬,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彈簧給彈到二樓一般,一下子就從那路邊的水泥地板之上彈了起來,再落地的時候,人就已經進入到了機甲的駕駛倉之內。
「嗯,那這樣的話,我們就出發了。」上官在鍵盤之上熟練地敲擊了一個命令,然後那已打開了半球形倉門就流暢地關了起來,機甲再次啟動以後,從機體的後面噴出微微的藍光,然後,幽靈之魂便以極大的步伐在夜色之中的小巷里奔行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的盡頭。
駕駛倉之中,雖然有些機器的響聲,但還是能流暢地講話了。
上官一邊開著機甲,一邊似有似無地看著路兩旁的路況。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忽然一般地問道︰「喂,龜行者。」
「干嘛!」坐在駕駛倉旁邊的一張小皮椅之上的龜行者,一只手抓著上官那椅子的邊上,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看來他並不習慣這種自己並沒有辦法完全掌控的空間以及出行方式。也不知是不是這樣的原因,他的語氣倒也有點沖。
上官沒有轉過頭來,他只是一直看著前方,頓了一下以後,這才說道︰「剛才……你是真的看不出來……他們的……想法嗎?」
上官想用「詭計」這麼一個詞,但考慮了一下以後,還是謹慎地選擇了「想法」這麼一個更為安全的選擇。
「什麼想法?」龜行者仍然緊緊地抓著椅背,一臉的茫然。
「喔,那沒事了。」上官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加快了機體的駕駛速度,這機甲便沒命一般地向前。
而專注于「坐在機體之中飛行到底是否安全」這麼一個新問題的龜行者,雖然前一刻還覺得上官的表現有些異常,但下一刻他就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這樣的問題。他只是緊張地坐在那張原不舒服的皮椅之上,他的手一直地抓住上官所乘坐的駕駛椅的靠背,久久地都沒有再有任何的言語。
這個老頭子的臉色,卻是慢慢地發青了起來。
十分鐘之後,幽靈之魂在一條河邊的會所里停了下來。這里就是魏婉茹所在的高級按摩會所,魏氏集團所經營的龐大產業中最小的一項之一。這里唯一特別的地方,是魏婉茹她本人好像很喜歡按摩,所以住的房子和辦公的主要志氣也都在這里。
上官從駕駛倉下到了地面之上,這一次,龜行者不再是以超帥的霸氣姿勢著地,反倒是像上官一樣地從滑桿之上滑了下來。他的雙腳踩到了草地之上以後,臉色仍是白一陣青一陣,甚至還夸張地彎著腰干嘔了幾聲。上官看著這位身強體壯的老先生的反應,臉色微微一變,頓時囧在了當場,他一邊把機甲收起來,一邊問道︰「這才十分鐘的路程呢,您就暈機了呀?」
在上官的常識里,就是一般體質再弱的女生,起碼也要連續搭乘機體半個小時,才會開始吐的吧。這龜行者怎麼連個小女生也不如呀?
龜行者黑著臉,又在草地之上吐了一口口水,這才回頭,說道︰「你懂什麼呢,你懂什麼呢!你開的這破機甲,比我平時自己施展輕功趕路,那可是顛慘了。」
他平時自己運起輕松來,因為功力很好的關系,簡直就與在床上睡覺差不多,現在被這臭小子一陣趕路,倒是心里很不舒服。不過其實呀,這龜行者「暈機」的最主要原因,倒也仍在于那心理因素了。他老是在想「不行呀,這樣子我要暈啦,我要暈啦」,一直這樣自己催眠了十分鐘,想不暈也難吧。
上官苦笑一聲,倒是真的有些無語。以前呀,自己每次在外面搭計程車的時候,都會覺得那些開出租的司機們技術爛得要緊,開得又快,真的是「連命都不想要了」。沒想到,今天自己卻也被人嫌了一輪,呵呵呵,也算是報應吧——如果硬是要苦中作樂的話。
「喂,你們是什麼人,這里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一聲厲喝之下,不遠處忽然地跑過來了四五個穿著綠色偽軍裝的男人,這些男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光景,一身的肌肉卻仍練得很結實。他們的手上都各自拿著沖鋒槍或者手槍,毫無疑問的,這些槍的黑漆漆的槍口也全都指向了上官以及龜行者兩人。
「別動!這里是魏氏集團的休閑會所,剛我看到你們開著一台機甲闖了進來,根據我守衛隊長的職責,我要帶你們去盤查一翻。」為首的是一個拿著銀色沙漠之鷹手槍的男人,他的臉特別的紅也特別的黑,胸肌卻是比其它人都異常的巨大。
「呃……我們是魏婉茹小姐的朋友,我們有點事情,來請教一下她。」上官看著那黑漆漆的槍口,吸了一口氣,這才如此地說道。
「哈哈哈,魏婉茹是你該叫的麼!自不量力!」那拿著沙漠之鷹的沙漠男一下子就露出了得意的嘴臉。這種神情上官很熟悉,所有的電視劇里那種漢殲或小人都是用的這種通用表情,男子說道︰「你想追我們魏小姐的話,至少還有點其它本事才行喔,像你這樣的水準喔,每個月我都要趕跑一大批的。」
他講著這一串話的時候,頭都要看向了天上而去。上官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他不知為何,自己每次來到魏氏的休閑會所,都會踫到一個這樣的狗眼看人低的男子。
「我真的是魏婉茹小姐的朋友。」上官試圖著以真誠的語氣說道。
但他的話音剛落,那沙漠男就搶白了。他說道︰「哈哈哈,每個想混進來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喔。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像你這樣的人呀,每個月我都要趕跑一大批呢。」
听到了這里,就連上官這麼好脾氣的人都有些不自禁地火大了。他真的很想打這欠扁的男人一頓,但是呢,一想到自己的空間戒指里,那一台早已被孫盈盈拆得四分五裂的鎧甲部件,他就頓時像泄了氣的茄子一樣,一點兒斗志也都沒有了。
也正在這時,上官的身後沖出來了一道白色及青色夾雜著的光芒,這影子上前,一下子就從那四人的身邊分別地掠過,那幾人分別叫了一聲,然後就見到他們手中的沖鋒槍和手槍都不自禁地往高空中飛去。
槍支在空中轉了好幾圈以後,一支兩支都掉到了地上,甚至其中一把手槍還走了火,「砰」地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之上打了一發子彈。這樣尖銳的聲響當然是把一群人響了一跳。
眾人再一定驚之後,只見自己的手都火辣辣地疼,然後個像背著龜殼一樣的大叔,手里拿著一根拐杖,那拐杖輕輕地點在他們的頭頭沙漠男的胸口之上。而頭頭剛才所拿的那一支沙漠之鷹,早已掉到了一旁。剛才走火發出聲響的,卻也正好就是這一把槍呢。
龜行者笑了笑,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唉呀,活動活動以後,連暈機都好了許多呢。」
眾人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戰力如此可怕的老頭,在進行著這麼超強的爆發式一擊以後,竟然還能像無事人一樣地打屁說臭話,一下子都嚇得呆了起來。
這……
這還真的是人類可以達到的程度嗎?一個兩個守衛的心中,都不自禁地升起了這樣的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