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李卿起身走到病床邊,一把拽開怔愣當場,一臉呆滯的南暫,目光犀利的看向一臉淺笑如風的殊曼,聲音清冷。
「你不是看到了麼?我就是我。」殊曼背靠著枕頭,眼神不變,笑容不減,一臉的淡然,回視著李卿犀利的眼,輕聲反問著,「你在懷疑什麼?能住在這里的還能有誰呢?」
李卿猛的欺身上前,兩手撐在殊曼身體兩側,俊臉靠近,呼吸噴灑在殊曼臉上,卻沒有一絲曖昧。
兩人的眼相互凝視著,李卿眼中滿是探究,殊曼眼中有的只是波瀾不驚。
「你怎麼會是那個花痴,根本一點兒不像!」白城插話,也走到病床前,疑惑驚奇的,視線在殊曼身上上下游移,打量著這個由里至外,言談舉止,變得完全陌生,不一樣的女人。
「呵呵……」殊曼笑的很淡,很溫和,極輕的聲音好似呢喃,「人麼,總是會變的,不是麼?」
眼神流轉,越過近在咫尺的俊顏,看向他身後的幾個男子,唇角勾起,眼底笑意加深,抹去淡然平靜,漫上絲絲邪氣,嬉笑出聲,「呵呵……難道,你們對口中所說的那個花痴周岩馨,感情很深,深到眷戀不舍麼?」
看著眼前女子眼中泛出的邪氣,看著女子的臉龐因為那眼底的邪氣,霎時變得明媚艷麗,雖然她此刻臉色是病態的蒼白。
那笑聲,清脆悅耳,如鈴鐺脆響——
看著那樣明艷耀眼的笑臉,听著那清脆的笑聲,劉斐然幾人頓覺呼吸一窒,心不自覺的漏跳一拍,視線也跟著模糊了——
心跳加快,李卿心中更多的,是百般滋味參雜,他已經不認識眼前的女人,更無法看頭眼前的女人,眼前的她與他,與他們來說,都太陌生。
可眼前這張臉,明明——
又確實是那個周岩馨,只是眼神變了,笑容變了——可此刻她的陌生卻是事實——
難道僅此就那麼不同了麼?好似換了一個人,心底,是疑惑,好奇,還夾雜著絲絲興奮——
他這是在興奮些什麼?興奮她的改變讓他產生了一絲探索的興趣麼?
李卿起身,一身優雅從容,眼底也隨之染上淺笑,好似剛才那般犀利的冷清的不是他——
回身,李卿走向沙發坐下,看向劉斐然幾人,幾人眼中有和他一樣的興味兒,妖孽之間的默契,自是無言自明——
此刻,他知道,明了——
他們也知道,明了——
有什麼他們未預料的事情發生,她已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以前那個白痴的一看就透的女人已經不存在了麼?
心中明了,幾人同時玩味兒的勾起唇角,何必計較探究,這樣的改變不是另一種新奇的體驗麼?真像,總會揭曉不是麼?
劉斐然扶了扶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面帶溫和柔暖的笑,漫步走到病床前,看著殊曼,輕聲問,「馨兒,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了麼?我是誰,你還記得麼?」
殊曼亦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色手工休閑服穿在他身上更顯儒雅,滿身的書卷氣,身上散發的氣質,那溫和的笑,很容易讓人親近,不可否認,眼前的男子很是有令人賞心悅目的本錢。
可殊曼也知道,越是笑容溫和,看似溫潤可親的人,越是會偽裝,這種人和她是一種人,血液里生長著薄涼,天性中帶著瘋狂,心底的暗黑侵蝕了整個心房,體內蟄伏著一只魔艷的孽,妖艷的鬼。
心底的孽與鬼沒有蘇醒,沒有展現本相,只是沒有遇見那個讓他們感興趣的,對味兒的人,事,物而已——
他們這種人都喜歡把內心所有的真實掩藏,埋葬——
他掩藏在溫潤的笑里,儒雅的外衣下——
她掩藏在淡然的外衣下,如如沐春風的笑顏中——
「該記得麼?不記得不是更好麼?」殊曼坦然的對上男子的視線,臉上依然是如風的笑顏,一如前世,只是眼底染上一絲不解。
「以前的一切,已經過去了,不管是開心的,惆悵的,傷心的,所有的一切,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不是麼?」話罷,殊曼淺笑著看著眼前的儒雅俊男,等著他的反應。
「當然,該忘記的,還是忘記好。」
只見面前的男子溫潤依然,連眼底都未有一點兒波動,始終與殊曼對視著,語氣溫和如昔,殊曼心中暗道,果然和她有得一拼,演技不俗啊!
心底更是生起找到同類的興嘆,眼前的男子,在將來,在殊曼披著周岩馨的外衣下,他和他們,將會帶給她怎樣的驚喜呢?殊曼期待——
賦修幾人看著劉斐然盡情的演戲,心中只能嘆一個「服!」字,不愧是他們一群人中月復黑之最哇——
「容我重新向馨兒介紹下自己,在下劉斐然!」話罷,劉斐然修長的手已伸到殊曼面前,語氣認真,眼底滿是真誠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漆黑的瞳孔中,真誠背後卻掩藏著探尋的深意。
殊曼又怎會看不出他眼底真誠背後的深意,從容一笑,伸出手回握住男子的,話中滿是坦誠,語氣卻輕慢,「我以後可以叫你斐然麼?我喜歡你的溫潤儒雅,這樣的你,無論……」話到此處,殊曼突然停住,眼底那絲邪氣一閃而逝,「無論是內在還是外表,或是身體,或是其它……真是讓人有探索的**。」
松開男子的手,殊曼眼中的邪氣已經隱匿,心道︰「劉斐然,想試探我麼?在招惹我麼?那就讓我們看看,到底誰的功力深厚,你的底線又是什麼呢?」
你心底掩埋的是魔呢,還是鬼呢?更或者是和她一樣的孽?
「呵呵……」劉斐然愉悅的笑出聲,朗然道︰「讓馨兒有探索的**,真是斐然的榮幸。」
劉斐然心底不可抑制的興奮了,眼前的女子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她盡是能看清他的本質,剛才的對視,她那個眼神,眼底的探索,仿佛在瞬間踫觸了他的靈魂,活了二十八年,無人可觸踫的靈魂。
今日,她觸及了,這還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是無意呢,還是刻意?
那個或許能成為知己的人,那個或者能成為對手人,會是眼前這個女子麼?這個完全陌生的周岩馨?
敢向他下戰書,雖是無言的。那他就接招嘍,這個新發現讓他從心底興奮不已,這一刻她到底是誰,是不是那個周岩馨,與他劉斐然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錯,踫撞出別樣的火花,其中的意味只有彼此心知肚明